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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哈哈哈!你沒看見柳家父女那張錯愕的臉,真是笑死了。”江暮成捧著肚子笑彎了嘴。
  “他們是自食惡果。”季宇軒禁不住露出淺笑。
  “他們也該用一下腦,三十億的工程他們居然標了兩百億,難怪那些政府官員傻眼了。”
  “這都要歸功琥珀的天才。”他真的不得不說個服字,太巧妙的陷阱,讓人完美的深陷泥淖而不自知。
  “她真的是天才中的天才。”江暮成道,她雖然嘴坏了一點,腦袋是聰明絕頂。
  “現在惟一擔憂的是那只老狐狸,會不會狗急跳牆做出令人發指的事。”季宇軒擔心的說,千慮必有一失呀!
  “不會吧!方警官不是盯得很牢?”江暮成心想他有那么大膽。敢在虎口拔牙?
  “百密終有一疏,万一稍有不慎,只怕警方也無能為力。”他轉念一想,不知道晶晶在干什么?
  似乎心有殘犀,江暮成想起那個煞星,“你那個寶貝准老婆在干什么?”
  一提起晶晶,季宇軒就眉飛色舞滿臉幸福,“八成和我母親在准備婚禮的事宜。”
  “看你樂得,她真像飛飛說的是個楣女,我才替你暫管不到兩小時,手臂就多了道疤。”江暮成想想都嘔,那扇玻璃明明靠她最近,怎么掉下來砸到的是离她兩人遠的自己,到現在他還理不清發生了什么事。
  “你的傷好些了吧?”
  “翔翔說再過個兩天就沒事了。”
  “你干么學晶晶叫他們兄弟兩飛飛、翔翔,听起來很不習慣。”大男人喊這么娘娘腔的匿稱,真惡心。
  “順口嘛!”
  “你哦!愈活愈回去。”
  “拖個麻煩在身邊,小心早晚被她累垮。”
  “心甘情愿。”季宇軒很滿足的笑。
  江暮成深深為他致哀,“難怪飛飛和琥珀說你是個不要命的瘋子,愛情的白痴。”
  “我無悔。”這是季宇軒最深的執著。
  “哎!沒救了。”
   
         ☆        ☆        ☆
   
  綠水晶擺脫煩人的保鏢,她最討厭有人跟前跟后,尤其是自從宣布喜訊之后,就像失去自由的囚犯,連一餐吃几粒米都有人數得出來。
  自由的空气真甜美,灰濁的天空此刻是迷人布幔,一、兩只野鴿是天使的喜音,匆忙的人群是順暢的血液,總之一句話,自由真好。
  走著走著,櫥窗里的一套衣服吸引了她的視線,反正軒軒給了她好几張金卡,擺著不用是一种天殺的浪費,為了不浪費所以她消費。
  “歡迎光臨。”
  “小姐,請將那套淺綠的洋裝拿來給我試穿一下。”
  “好的。”
  綠水晶正准備脫衣服,試衣間的鏡子出現了兩張臉。
  “哇!奶奶,媽,你們想嚇死我呀!”
  “你膽子大如天,偷偷摸摸的跑出保鏢的監視范圍,你想嚇死你准老公呀!”
  “媽!你不知道有人跟著好悶。”綠水晶壓低望音說話,不想被人當成瘋子。
  “你太不知死活了,服飾店外面有几個人盯上你了。”
  “是嗎?”綠水晶听到奶奶的話,拉開一條縫偷看,果然有几個人在外面徘回。“現在看你要怎么辦?”綠母想剖開她的腦袋,看里面裝了些什么。
  她露出一絲詭譎的笑容,“等著被捉。”
  綠奶奶怒視綠母,“看你生的好女儿,淨找麻煩。”
  綠母挨了母親的罵,把怒气轉嫁在女儿身上,“要不是看在你姓綠,老媽真想掐死你。”
  “奶奶,媽,別生气嘛!這件事早晚要解決,不如我做餌先釣他們上鉤,軒軒他們才有足夠證据捉人。”
  “我怕有危險呀!”
  “我有你們還有爺爺、爸爸和老祖宗呀!要不然老是提防別人下手也很辛苦。”
  “你哦!真不曉得那傻小子看上你哪一點,注定要為你操心一輩子。”綠奶奶就是心疼這娃儿。
  “因為算命的說我命貴,天生是總裁夫人的命。”綠水晶神气的仰著臉。
  “小丫頭片子。媽,今天的陽光特別烈,行嗎?”綠母先啐了女儿一聲,接?又擔心能力不夠。
  “老祖宗向閻老頭借了把遮日傘,不用擔心。”綠奶奶可做了万全准備。
  “那就好。”綠母放下心。
  “小姐,你換好了沒有?”店員見綠水晶久久未出,在窗幕前喊著。
  “哦,好啦!”綠水晶向鏡子里的兩位俏皮的眨眨眼后,走了出去。“小姐,把衣服包起來送到天宇集團。”她可不想搞丟這件衣服。
  一走出店門不到兩步路,就如她所料,立刻有人用槍抵著她的小腹,她回頭看到兩個白色的身影,在傘下看著她,她安心的隨他們上車。
  不知開了多久,綠水晶覺得渾身難受,因為一把槍一直抵著腰腹,台北的路況又不是很好,顛一下槍口就撞一下,她怀疑腰都撞淤了。
  “喂!你們到底要帶我到哪儿去?”綠水晶作勢的問一下。把身上的追蹤器打開。
  “閉嘴,老子沒讓你開口。”前座一名粗獷手臂上有刺青的男子,用凶狠的眼神瞪視。
  綠水晶就是不懂得閉嘴,“我老子去陰間地府享福了。”
  “干!”
  “啪!”的一聲,臉上硬是浮起一道紅痕,綠水晶覺得嘴角有咸澀的味道,看得兩老心疼不已,但礙于時机不對不能出手教訓那人。
  “你們好粗魯哦!”綠水晶不怕死的又吐了一句,用手臂拭去血漬。
  “你這女人不懂看場合!”拿槍的男子用槍托頂了她一下。
  “綁架是惟一死刑,你們不知道嗎?”綠水晶眨著天真的瞳眸,佯裝無知的模樣。
  “老大,這女人是白痴啊!”另一邊的男子啐了一口檳榔汁,不屑的朝前頭的男子說。
  “別理她,幫主不會讓她好過的。”被叫老大的男子不當她是一回事。
  “你們不可以不理我,綁匪有義務和肉票聊天。”既然不能和奶奶、媽媽聊天,只好找他們几個開心一下。
  “天呀!她不僅是白痴還是智障。”拿槍的男子差點被她的話嗆死。
  “白痴總比笨蛋好吧!”她意指綁架是一种愚蠢行為。
  “該死的女人。”
  綠水晶另一邊的男子發火,伸手想再賞她一巴掌,車突然顛了一下。拿槍的男子不知怎么的扣下板机,哀嚎聲立刻在車內響起。
  “死阿三,你干么開槍打自己人?”前座的男子扔了條毛巾給后座的人。
  “我……我不是……故意的,岩哥。真的不關我事,是槍支走火。”阿三手微微顫抖著。
  “你真混帳,中間明明隔了一個女人,你槍口不指向她,為什么會打中我?”中槍的男子捂著疼痛的手臂。
  “烏鴉,我不知道,還真有點邪門,咱們上次不是也發生這檔鳥事?”阿三想到陽明山上的事,心頭毛毛的。
  “大白天的見鬼呀!少替自己找借口。”前面的岩哥不信邪的說著。
  “這位大哥說得對,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綠水晶利用他們恐懼的心理,讓他們自亂陣腳。
  “多嘴的女人,阿三,拿塊布塞住她嘴巴。”岩哥不想被個瘋女人逼瘋。
  “你不可以虐待人犯,枉顧人權……唔……唔……”綠水晶嘴上被強行綁上一塊大碎布。
  “這下安靜多了,哈哈……”車內男人一陣狂笑聲。
   
         ☆        ☆        ☆
   
  綠水晶費了好大的勁,才把眼罩弄掉。她心里低咒著那群混蛋家伙,居然用哥羅芳迷暈她,還把她綁得像肉粽,又不是要拜拜。
  “嘗到苦頭了吧!丫頭。”綠奶奶在一旁攏攏發髻,口气笑謔的說著。
  “唔……唔……”綠水晶半天唔不出一個字。
  “好可怜哦!我女儿變啞巴了。”綠母浮在半空中俯望著她。
  綠水晶怒視這兩位童心未泯的長輩,用眼神祈求她們把身上的束縛解開。
  “自己想辦法,有人來了。”綠母一隱而逝。
  突來的亮光讓綠水晶一時不能适應,她半眯著臉注視愈來愈大的身影,淡淡的花香味明白的告知這人是女的,而且是自己非常熟悉的那個女人。
  “你為什么要出現?”
  “唔……唔……”綠水晶用眼神表示她听不懂。
  “你為什么要搶走我的季宇軒?”
  “唔……”意思是她沒有。
  “論姿色,你不如我;論實力,我比你強太多了,為什么他要你不要我?”柳飛絮不解的摸著綠水晶的臉。
  “唔……唔……”她用眼神說我不知道。
  柳飛絮不甚文雅的扯下她口中的碎布,“你知不知道我很愛他。”
  嘴巴被解救她就開始回應,“你的愛很可怕,不惜要毀掉天宇集團,甚至用他們一家子人命來換。”
  柳飛絮失神的說:“我也不想這么做,這一切都是不得已,我不想害他,真的不想害他。”
  “說是一回事,做的又是另一回事,事實擺在眼前。”
  “我父親要我這么做。”柳飛絮難抑激動低著頭說。
  “愚孝。”
  柳飛絮抬起頭說:“你不懂,父親對我有恩。”
  “再大的恩情也該了結了吧!一架波音七四七机上兩百多條人命耶!這還不夠嗎?”
  綠水晶從出事到現在,還不敢去拜祭死去的同事,因為他們死得不明不白,她無顏以對死去的幽魂,雖然她不像琥珀可以看見無主幽魂,可是她可以听得見他們哀泣悲嗚的哭號。
  “是他把我從邪惡的孤儿院救出來,是他給我再生的力量,我的生命屬于他。”柳飛絮宿命的接受被安排的軌道。
  “是哦!從另一層地獄跳到另一層地獄,到頭來你還是跳不出地獄之門。”綠水晶很同情她。
  “地獄?”柳飛絮覺得她形容得真好。
  “大小姐,幫主要見這女人。”阿三的聲音響起。
  “他……他來了嗎?”柳飛絮指的是季宇軒。
  “已經在路上,快到了。”
  “好吧!你把她帶走。”柳飛絮像換了一張臉,冷靜淡然的不帶絲毫感情。
  阿三拉著綠水晶綁在身后的繩子,一路把她推到寬大的客廳。
  “幫主,人帶到了。”
  “嗯!”柳辰陽低吟了一聲。
  綠水晶循著聲音望去,在落地窗前站著一位老人,手拄著深紅的雕木拐杖,眼中有著深沉的絕然,好像蓄發的力量正等待爆泄。
  “喂!老頭,你這么綁著我很不舒服。”綠水晶一點也不害怕他眼中迸出的利光。
  “你很有膽量,難怪季家小子會愛上你。”柳辰陽緩步的走向綠水晶。
  “錯了,我的膽子很小,小的連只雞都不敢殺。”她的意思是指他心太狠,殺害兩百多條人命。
  “哈……現在我知道飛絮輸在哪!你比她多了一份勇气和活力。”只可惜活不了多久,他歹毒的在心中想著。
  “她也有,只是被你愚昧的報复行為,折去了她原有的羽翼。”綠水晶認為拿別人一生的幸福當籌碼是可恥的行為。
  柳辰陽瞅著她,眼神中有絲玩味,“你若不是太笨,就是聰明得可怕,挑興的下場通常不太好玩。”
  “大家都說我很笨,所以綁架我的人更笨。”
  “敢嘲笑我的人,你是第一個。”柳辰陽抬起她的下巴,審規她清澈無畏的淺潭雙眸。
  “上帝說做人要誠實,不可以說謊。”綠水晶勇敢的迎向他的目光。
  柳辰陽輕撫著她細致的臉,“為什么我以前碰不上像你這樣的女子?”
  “那是因為你被仇恨蒙蔽了心眼。”
  柳辰陽把她推倒在階梯旁,此刻他的恨意更添加十分。季家父子的運气也未免太好了,這等出色的女孩都被他們先發現,他嫉妒。
  “不要耍嘴皮子,等我解決了季宇軒,一定會好好品嘗你那張小嘴。”柳辰陽唇角滿是輕蔑的笑意。
  “不好吧!你那么老了,万一半途不行了,不是很糗嗎?”綠水晶一臉不看好他的神情,斜睨著他上下。
  柳辰陽最忌諱人家嘲諷他的性能力,“臭婊子,我現在就讓你瞧瞧我行不行。”
  綠水晶向后退了兩步,手摸著一塊小碎片,用力的磨割繩子。
  柳辰陽脫去外衣,正在解著衣服時,沉七虎進來報告說季宇軒已經來了。
  “叫他進來。小東西,先放過你,待會我再議你快樂一下。”柳辰陽的身上有血腥的味道。
  “如果你沒死的話。”綠水晶反唇相譏。
  就在這時季宇軒鎮靜的走了進來,其實他的內心慌亂不堪,在看到毫發無傷的心上人后,那顆狂奔的心才稍微定下來。
  “放開她,晶晶和這件事無關。”季宇軒一開口就以綠水晶的安危為主。
  “嘖嘖!看不出你還是個多情种。”柳辰陽妒恨他那張酷似季天的臉。
  “放晶晶走,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給你。”只要晶晶一出去,方警官就可以帶隊進來,季宇軒是這么打算著。
  “你有什么資格和我談條件?”
  “除非你不想要天宇集團。”
  “哈哈……我連辰陽企業都可以不當一回事,豈會為了天宇集團而放棄,你太低估我了。”
  季宇軒忍著怒气,“那你到底要什么?”
  “很簡單,把你的命留下。”柳辰陽陰笑著,用手勢指揮著手下將他圍住。
  “別听他的,軒軒,他傷不了我的,你應該很清楚。”綠水晶用眼神瞄向另一方,表示她的“家人”在場。
  “把那個臭丫頭給我捉好。”柳辰陽命令手下捉牢她,別被她趁隙溜掉。
  “不要欺人太甚,先父已被你所害,你還不滿意嗎?”季宇軒緊握著手。
  “他早就該死了。”
  “那机上的兩百多條人命,你真下得了手?”季宇軒引誘他說出那件炸机案,好讓警方錄下當證据。
  “他們怨不了我,怪只怪他們挑錯了時刻表。”柳辰陽一點悔意也沒有。
  “你怎么有本事把炸藥裝上机?”
  “想讓你父親死得瞑目嗎?很簡單,只要混入机師群,趁隙將定時炸彈放入行李廂即可。”
  “你很得意?”季宇軒眼中淨是輕蔑与不屑。
  “哈……看你們父子死在我手中,這是多么令人快慰的事。”柳辰陽臉上的表情露出殘酷的報复笑意。
  “爸,你放過他們吧!”柳飛絮忍不住為他們求情。
  “叛徒。”柳辰陽甩了她一巴掌。
  “你太過分了,好歹她也是你女儿。”綠水晶可見不得人欺負女人,而且她也是個可悲的女人。
  “女儿?要不是看在她臉孔貌似某人,我連多看她一眼都賺髒。”女儿?工具而已。
  “你是說她長得像季夫人是吧!”綠水晶可以在她的臉上,找到相似之處。
  “別在我面前喊她季夫人,那個貪慕富貴的賤女人。”柳辰陽一提起負心的情人就一臉戾气。
  “告訴他,蘭儿是為了他的事業才答應嫁給我,不是貪慕富貴之人。”季天突然出現在綠水晶身旁。
  哇!想嚇人呀!幸好她被嚇習慣了。
  “喂!老頭,蘭儿是為了你才答應嫁給季老頭的。”
  “你……你在說什么?”柳辰陽愣了一下。
  “蘭儿不想你的公司被天宇集團并購,所以才委屈的嫁給季老鬼。”她說“委屈”兩字時,被季天瞪了一眼。
  “這……這怎么可能?”柳辰陽的心亂了,難道他錯怪了她?這全是季天的錯?
  就在他陷入苦思當中,一道紫色的影子平空出現,在眾人錯愕之際,紫琥珀輕易的奪取他們的武器,季宇軒見狀一一制伏他們,柳飛絮呆滯的看著他們快速的行動,警方剛好破門而人,將一干人犯逮捕。
  “紫……紫色夢幻。”方拓目瞪口呆的注視紫琥珀。
  “這個呆子是誰?”紫琥珀一貫不屑的語气。
  “我是重案組方拓。”他自動報上名來。
  “哼!”紫琥珀不甩他,走向相擁礙眼的情侶。
  “老姐,好玩吧!”
  綠水晶澀澀的笑著,“被綁架又不是我自愿的。”
  “是嗎?”
  柳飛絮被警員扣上手銬,她要求和季宇軒說些話,警員將她帶到季宇軒面前。
  柳飛絮平靜的問:“你曾愛過我嗎?即使只有一點點。”
  季宇軒轉向綠水晶,見她眼中同情的目光點點頭。他知道她的意思是希望自己說謊,安慰這個可怜的女人,可是他不想欺騙自己的心。
  “以前,我不懂得什么是愛,現在,我只懂得愛一個女人。”季宇軒的意思很明顯的告訴她,今生只愛綠水晶一人。
  “我懂了。”柳飛絮神情黯淡的隨警察出去。
  “琥珀,謝謝你。”季宇軒誠心的向她道謝。
  紫琥珀不以為意的撩撩長發,“有什么好謝的,還不是我這個白痴老姐主動跟人家走。”
  “主……主動……晶——晶——”季宇軒愣了一下。立刻明了她的意思。
  “軒軒,別生气嘛!人家只是想幫忙。”綠水晶笑得很牽強。心里罵著可惡的琥珀泄她的底。
  “幫忙?我先掐死你算了!”季宇軒气得抱起她往外走,回家去算帳。
  “紫色夢幻,你……”方拓諂媚的靠近。
  “讓開,擋路。”紫琥珀討厭纏人的“蒼蠅”。
  方拓一路追隨她,紫琥珀坐上跑車,一溜煙消失無蹤,只留下他贊歎的惊艷聲。
  婚期將近,新娘子應該是高高興興的,可是綠水晶卻臭著一張臉生著悶气,因為她被季家兩父子气得頭頂冒火,真想一人賞他們一槍,一了百了。
  自從綁架事件發生之后,她就被禁足在季家大院里,二十四小時有人全程監控,連喝杯水都有人立刻遞上,當她是殘廢看。
  還有那個忘恩負義的季天,一天到晚在她耳旁邊嘟囔著,要她幫他和丁玉蘭談情說愛,不,更正,是幫他向丁玉蘭解釋當年的所作所為,他欠她一句我愛你。
  這教她怎么說得出口?女人跟女人說“我愛你”,又不是變態或是同性戀,根本是強人所難嘛!
  “小晶晶。”
  “我還亮晶晶呢!你不要來煩我。”綠水晶抱著靠枕,將頭轉向另一邊
  “小晶,拜托啦!你心地最善良了。”季天又飄到她的面前。
  “少來,我是邪惡的坏巫婆。你要吃苹果嗎?又香又脆的苹果。”
  立刻有一顆苹果送到她面前,她厭惡的用衣服擦擦苹果咬上一口,身旁的人早習慣她對空气自言自語。
  “老爸又來找你嘍!”季宇軒躺在她身后,手放在她的腰上,努力的也想看看父親的身影。
  “你們姓季的都該改姓煩,好煩哦!”綠水晶不耐的揮揮苹果。
  “爸來找你做什么?”季宇軒在她唇上偷個吻。
  “要我替他追你老媽。”
  季宇軒呆了一下,“不會吧!他們原本是夫妻,何況他都已經沒有形体了。”他本來想說不在了,怕被K。
  “這呆儿子說什么話,難道我不能跟老婆說點体帖話?”季天抱怨著想敲儿子的頭,在綠水晶的目光下放下手。
  “你也承認自己生了一個呆儿子,什么老爸下什么子,自己品种不好。”她笨才會挑上呆子。
  “我老爸罵我呆?”
  “你怎么可以侮辱我?”
  綠水晶舉起一只手,“停!你們父子兩別煩我。”
  這兩個男人還真是父子,同時擺出一張賭气又無奈的臉,惹得綠水晶哈哈大笑,果肉差點噎在喉嚨里。
  “小晶!”季天懇求著。
  “晶晶……”季宇軒撒嬌著。
  “你們就不能稍微讓我喘口气?”他們老的煩、小的纏,哪像叱吒風云的大人物。
  “晶晶,你就幫幫爸吧!”幸福的人總是容易有同情心,希望別人也成雙成對。
  “這還像做儿子說的話。”季天滿意的點頭。
  綠水晶被煩得很累的說:“你們要我怎么說,同我未來婆婆說她死鬼老公來托夢,還是要說他就在我面前?”
  “爸!你認為呢?”季宇軒學綠水晶一樣,對著空气說,誰教他沒生一雙陰陽眼。
  季天思忖了一下,“其實我也不想多說什么,只希望把埋在心里多年的話告訴她。”
  “你很囉唆!結婚三十几年,儿子都三十多歲了,還有什么話沒說。”這個老古董真能藏話。
  “等見了她的面再說好不好。”季天覺得很不好意思,年紀都一大把了。
  “你真的很龜毛耶!”
  “什么叫龜毛?”
  “瞥扭啦!”綠水晶無力的解釋。
  “我爸他說了什么?”季宇軒很想知道晶晶為什么說老爸很瞥扭。
  “老人少年心。”
  “什么意思?”
  “心里想偷吃又沒膽。”意思說他畏畏縮縮,像年輕小伙子一樣愛在心中口難開。
  “噗!”季宇軒憋著笑。
  “丫頭,別說得那么難听。”季天一臉難為情。
  “我又沒說錯,愛就愛,何必假正經。”一點也不干脆。拖拖拉拉的。
  “我的情況比較特殊。”季天為自己辯解。
  “是哦,橫刀奪愛,霸王硬上弓,生米煮成熟飯,總而言之是先下手為強。對吧?”
  “我……我的態度是強硬了一點。”季天也覺得當年他太沖動了,應該用耐心去等待,用愛去感化她。
  “才一點嗎?我看是很多點才是。”霸道、專制是季家人的天性。
  “好了啦!晶晶,別為難爸了。”季宇軒不想父親太難堪。
  “算了,當我上輩子欠你們父子,你去請令堂過來吧!”綠水晶玉腳踢了季宇軒一下。
  “晶晶,謝謝你。”季宇軒在她唇上輕啄了一下。
  綠水晶一臉莫可的笑容輕捏他手臂,“得了便宜還賣乖,快去,小心我反悔。”
  “遵命,老婆大人。”季宇軒像個孩子般行個童軍禮。
  季天深深的歎息,這孩子原本該有一個快樂的童年,都怪他嚴肅的教育,事事要他以滿分作基准,才造就了他冷硬的個性,還好上天是公平的,送了位可人的天使到他身邊,教會了他愛。
  “謝謝你愛宇軒。”季天真心的向她感恩。
  綠水晶嚇了一跳,“你干么謝我,我只不過是愛他而已。”
  “你的‘只不過’救了他失去的靈魂,現在的宇軒才是一個完整的男人。”
  “沒辦法,我是貴人。”綠水晶不謙虛,揚起下巴驕傲的說。
  季天為之失笑,“你還真謙虛。”
  “這是做人的基本禮貌,你這鬼是不懂的。”綠水晶一副他不懂的表情。
  “喂!我也曾經是人吧!”這丫頭說話實在是令人傷心呀!
  “你現在是嗎?”
  “我……哎!”季天說不過她。
  “晶儿呀!宇軒說你有話要跟我說。”不一會儿丁玉蘭笑容可親的挽著儿子的手。
  綠水晶從床上跳下來,“伯母,對不起,還要你親自到這里來。”全屋子就數這里陰气最重。
  “還叫伯母,該改口叫媽了。”季宇軒從她身后按著,頭枕在她的后頸旁。
  綠水晶沒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跟你老鬼老頭一樣囉唆。”嘴里這樣說著,心頭是甜蜜蜜的。
  “人身攻擊,我抗議。”季天舉起右手表示有意見。
  “不想要我幫你傳達情意了嗎?”綠水晶的眼波橫漾過去。
  丁玉蘭的笑意頓了一下,有點不解綠水晶的舉止。“晶儿,你在和誰說話?”
  季天用手舉了個噤聲的手勢,可是綠水晶裝作沒看見,又要人家傳達,又要人家閉嘴,他也太挑剔了吧!
  “伯……媽,是有人想藉著我的嘴,對你說几句話。”綠水晶不太習慣,有點拗口。
  丁玉蘭覺得奇怪,“是誰?”
  “是一個自稱全世界最愛你的男人。”這是綠水晶自行加上去的。
  “有這個人嗎?”丁玉蘭以為她在開玩笑。
  季夫人的話一出,全場為之跌倒,連季天都笑得很尷尬,看他做“人”多失敗。
  “媽!你不相信世上有男人愛你嗎?”至少有兩個,不,是三個,連她儿子算上。
  “都一把歲數了,還跟媽開玩笑。”丁玉蘭神情有些失落。
  季天在一旁看她失去光澤的眼神,心中委實不舍。“蘭儿,蘭儿,別傷心。”可惜他的安慰只有一個人听見。
  “媽,季老……爸叫你別傷心。”
  “爸?晶儿,你又開媽玩笑了,他都已經去世了。”她搖著頭,眉頭有一絲哀傷。
  “也許他的靈魂舍不得离去,又回到這個家。”綠水晶小心的看著丁玉蘭的臉色變化。
  “就算他真的回來也不是為了我,頂多回來看看房子。”她感傷的說。
  綠水晶怒視季天,意思是他真是個大混蛋,連相處三十多年的妻子都認為他無情。
  “那你是相信他會回來嘍?”綠水晶把手放在她手心上面。
  “回不回來都無所謂,反正都過去了。”丁玉蘭平靜安和的說著。
  季天的神色就复雜多了,他不是一個好丈夫,常藉著工作應酬來逃避,怕看見她憂傷的臉,提醒自己是用何种卑劣的手段奪取她。
  “我愛你,蘭儿。”他一直想告訴她這句話。
  “媽。爸說他愛你。”這句話綠水晶一定替他傳達。
  丁玉蘭笑得很苦澀,“晶儿,他不愛我,你不用安慰我了,這么多年夫妻我還會不知道嗎?”
  “爸真的告訴我,他愛你。”綠水晶一直強調著。
  “胡扯,你也才在飛机上見過他一面。”丁玉蘭反握她的手,以長輩的態度說著。
  綠水晶無奈的翻翻白眼,“如果我說他此刻正站在你面前呢?”
  她偏著頭用迷惑的語气說:“你說現在?怎么可能?”
  綠水晶干脆直截了當的說:“我有陰陽眼。”
  “陰陽眼?”她是有听過陰陽眼,但是真有人看見那“玩意”嗎?
  “真的,媽,晶晶真的有陰陽眼。”
  “小晶,你告訴蘭儿我送她的第一件禮物是一條珍珠項鏈。”季天怕她不相信,才把當年的事說出來。
  綠水晶把季天的話轉述給丁玉蘭听,丁玉蘭听了眼眶一紅,她還記得他送那條珍珠項鏈時,眼神是多么冷,事后她一气之下把它拆了。
  “你問他為什么要送條項鏈羞辱我?”
  季天一急忘了她听不見,“不是的,蘭儿,我是覺得那串珍珠項鏈很稱你的优雅气質,所以才特別請鈴木桑割愛的。”
  “爸,媽她听不見你的聲音。媽,爸說他是特地買來討你歡心,不是要羞辱你的。”
  “他說謊,明明他的情婦也有一條。”丁玉蘭開始翻起舊帳。
  綠水晶停了一下說:“爸說他沒有情婦。”
  丁玉蘭一想起那個女人趾高气揚的神情,不禁忍不住悲從中來。“他以為我不知鈴木智子的事?”
  “鈴木智子?那是天大的謊言,我跟她一點關系也沒有。你告訴她。”季天不想平白背黑鍋。
  綠水晶又把季天的話轉告他。
  “哼!他想騙誰,他常常在鈴木智子的住所過夜。”丁玉蘭一想起為他獨守空閨就不免有怨。
  “哦!爸,你不安分。啥?不是,噢,這樣呀!媽,爸說他沒回來的日子都睡在公司。”
  “是嗎?那為什么鈴木智子也有一條一模一樣的項鏈?她親口對我說是你送她的禮物。”
  該死的女人,這樣挑撥他的家庭,明知道他的家庭建筑在風雨中,居然還惡意中傷,他憤怒的對綠水晶解釋。
  綠水晶對丁玉蘭說:“爸說鈴木智子是鈴木桑的女儿,所以她擁有相同的項鏈不足為奇。”
  季宇軒在一旁歎息,“真希望我也有陰陽眼。”這樣他也可以和父親溝通。
  綠水晶捶了他胸口一拳,“要是可以,我送你。”他當有陰陽眼是一件好玩的事啊?
  “你們不要打情罵俏了,先處理我的事好嗎?”季天好聲的拜托。
  綠水晶調皮的聳聳鼻頭,“媽,繼續,你還有什么不滿一古腦倒出來,我永遠站在你這邊。”
  丁玉蘭睜著怀疑的眸子問:“他真的在這里嗎?”
  “如假包換。”
  “那我倒想問他,為什么新婚那几夜他要睡在別的女人床上。這算什么?”她忍不住哭了起來。
  “別哭,蘭儿,我沒有對不起你。”
  “媽,爸說他沒有。”綠水晶覺得做個轉播台真辛苦。
  “那他為什么沒回來睡?”
  綠水晶一直點頭。“醫生說你胎位不正不宜行房。他怕忍不住傷了你,才會睡在樓下書房。”
  “是這樣嗎?”丁玉蘭沒想到是這個原因。
  “他說你是因為孩子才答應嫁給他,所以無論如何都要保住孩子,他不想失去你。”
  丁玉蘭露出一朵可愛的笑容,“我以為他是為了孩子才娶我。”
  “爸說他在演講台上看到你甜甜的一笑,就迷失了心魂,想盡辦法要得到你的心,他不是有意要傷害你。”
  “那個傻瓜。”丁玉蘭甜蜜的取笑道。
  “他說他知道自己大了你十多歲。又知道你有個年紀相當的未婚夫,所以用冷傲來掩飾自卑,只求你在身旁。”
  “哎!其實我和辰陽是父母做主訂的婚,我一向視他為兄,老早就想解除婚約,只是找不到借口。”
  “那你也犯不著拿一生作賭注,嫁給一個笨笨的男人為妻。”綠水晶真為她叫屈。
  “我才不是笨笨的,我只是不敢相信他們之間沒有情愫在。”他哪里笨,可惡的小鬼。
  “晶晶,爸不是笨,他是蠢。”季宇軒十分佩服他老爸,明明愛得要死,還老是擺出一副你是什么東西的神情。
  混蛋儿子,敢罵你老子蠢,早知道就不生你,季天气得胡子快打結。
  “的确,我贊同你的話,蠢字兩條虫,你老爸看起來像條龍,其實骨子里長滿虫。”
  “丫頭,你別挖苦我了。”季天無奈的求饒。
  “哼,誰理你,一句‘我愛你’藏了三十几年,等兩腳一伸才想要表白。”
  “其實我也有不對。”丁玉蘭臉上泛著少女的羞澀。
  “啊?你有什么不對?”她是惟一的受害人不是嗎?
  “當年我一眼就愛上他迷人的風采,只是我不相信以他的人品會看上我這個不起眼的小丫頭。”
  “蘭儿……”季天動容的喊著。
  “哎!你們真行,一個郎有情一個妹有意,偏偏礙在一張薄薄的臉皮上,誰也不肯先開口。”
  季宇軒這時溫柔的擁著她,“我好愛你,永遠的愛你,為了你,我可以拋去自尊,只要愛你。”
  綠水晶感動的說:“我也好愛你。”
  兩人四目相對,眼波交流著無盡的愛意,羡熬了無法對談的夫妻。
  可是災難發生了,季宇軒發現他開始要和父母搶老婆,因為只有透過綠水晶,他們遲來的愛才可以繼續,所以在季家大院里常可以听到季宇軒的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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