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有!我聽到了。」俞達夫感激的望著她,然後對著厲振國不斷地鞠躬,「謝謝厲大哥,我會努力的。」
等等,他剛剛是說可能會有,沒保證一定會有吧!厲振國傷腦筋地看著眼前興致高昂的兩人,心中忍不住暗歎。
這下他最好先打電話問王叔,農場是不是真的有缺人。
***
一時心軟,讓他後悔不已。
因為接下來幾天,厲振國以為自己是一個人來日本,因為拜那個「據說」很仰慕他的男孩所賜,他只有睡覺時才能看到那張已經累到酣睡的小臉。
讓他不禁懷疑,其實他根本就不是男孩仰慕的對象,此刻躺在他身邊的才是正角。
讓他更郁卒的是,這個小女人一點都不把他放在心上,整天就跟著那個達夫小弟逛大街,讓他活像個棄夫。
幾天的鬱悶,讓他顧不得現在還是半夜,一個人坐在窗邊沉著臉看著窗外。
伸手摸不到熟悉的體溫,夏冬莓揉了揉眼坐起身,放眼梭巡他的身影。
「怎麼起來了?作噩夢嗎?」此時的她嗓音格外慵懶誘人。
厲振國賭氣不語,硬是看著窗外僅有幾顆星子的黑幕。
夏冬莓下床走到他身邊坐下。
「怎麼生氣了,因為我這幾天都不理你?還是研討會有什麼問題嗎?」她試著用渾沌的腦袋猜測答案。
多虧黑夜遮掩了他臉頰上悄悄泛起的熱潮。
他怎麼可能坦承他是因為她不理他,整日跟那個臭小子出去趴趴走而生悶氣。
看他又縮回沉默寡言的龜殼裡,她就忍不住想歎氣,害她想找把槌子把那個臭龜殼敲粉碎,看他還能躲到哪裡去。
這次夏冬莓直接爬到他身上,沒辦法,誰教他縮進龜殼的時候就會擺出冰瞼,除了這麼近距離觀察外,還真的很難從他臉上看出端倪。
「真的是我惹你生氣的嗎?是因為……我這幾天都不理你?」
呵,他的臉頰微微抽動了下,看來她猜對邊了。
「不只。」他終於吐出話,但是太短,比無字天書還要難猜。
不只?不只是什麼意思?意思是不只她還有其他人讓他不爽嗎?
「除了我還有誰讓你生氣?」她摟著他撒嬌低喃,「說嘛,說出來我幫你去扁他。」
「你捨得扁他嗎?」語氣淡淡的,但是話裡的醋意卻濃得化不開。
「扁誰?」她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
「那個男孩。」
「你是說達夫小弟?他怎麼惹到你了?」
「全部。」從頭到尾都惹到他。
疑惑地看著他那張還是冷冰冰的臉,但是不知怎麼的,她卻覺得這男人現在絕對是在鬧某種幼稚的彆扭。
那種情緒似乎就叫做──吃醋。
他在吃醋嗎?為了她和達夫小弟靠得太近而冷落他?
「我跟達夫小弟出去玩你不高興?」她試探的問。
別過臉,厲振國不打算正面回應這令他尷尬的問題,但頓時僵硬的身軀卻告訴了她答案。
呵,他每次被說中心事或遇到討厭的事都會僵直身子,誠實的身體語言,可比他那張不討喜的嘴還有不誠實的臉要可愛多了。
但是她絕對不會把這個發現告訴他,否則他一定會想辦法遮掩這個她拿來分辨他情緒的方法。
不過一個大男人竟然為了小事吃醋,真的讓人覺得他好可愛喔!
露出討好的笑容,她諂媚的說:「別生氣,我跟他又沒什麼,我保證。」
唉,其實他根本就不用吃醋!天知道他們每次出門的話題全都繞著他轉。
不管是他的興趣還是農場狀況,達夫小弟都顯得很有興趣,每次都不停追問,讓她深深覺得他根本是厲振國的專屬粉絲二號。
為什麼是二號呢?因為一號是她啦!
「我不相信你。」厲大爺終於開口表達他的不滿。
喲!才給幾分顏料,這男人竟然拿喬開起染房來了。
「那要我怎樣做,你才會相信我?」夏冬莓瞇起眼有些危險的瞪著他。
她的問題馬上讓他臉紅紅,明顯想到某個禁忌領域,但他仍嘴硬的回答,「不要問我。」
還害羞咧!他們第一次回他家玩滾滾樂的時候,怎麼沒看他臉紅害羞,現在才在裝純情少男會不會太晚了點?
「我說你來日本好幾天,一直在忙研討會的事,好像都沒有好好享受一下這間旅館的設備對不對?」突然把話題轉開,她抿嘴淺笑,「反正現在你也睡不著,要不要去泡一下溫泉?我們房間外面就有專屬我們的溫泉池喔!」
「我……」厲振國為難的看著她,天知道他對泡澡沒多大興趣,而且一個人泡在熱水裡一、二十分鐘,只讓他覺得自己像顆被煮熟的水餃。
但是提議人可沒放過他,推著他走到更衣室拿泡湯用的東西後,將他推出去。
「好好的泡,紓解一下壓力喔!」夏冬莓神秘地笑,打算準備「小禮物」來稿賞這幾天被冷落的男人。
***
煙霧裊裊,淡淡的硫磺氣息夾雜了飄浮在溫泉上的鮮花香。
厲振國閉著眼,半裸泡進溫泉裡,任由溫熱的水沖刷掉身體的疲勞,似乎連剛剛不愉快的心情都消失不見。
或許他可以改變對泡溫泉的看法。
深吐口氣,卻在睜開眼看見走過來的人時,差點失足滑到。
夏冬莓包著一條幾乎遮掩不了什麼的白色毛巾,用髮夾盤住頭髮,踏著輕快的腳步向他走來。
腦子一片空白,不敢相信他看到的。
「你……」嚥了嚥口水,卻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她撩起髮髻下垂落的髮絲,輕輕一笑,「我怎麼了?我也想來泡泡溫泉,尤其是跟你泡還是第一次呢!」
跟他交往之後才逐漸發現,原來她這個老是宅在家裡的奼女,也有當小惡魔的本錢。
不過幸虧對手是個比她還宅的冰男,否則她這點青澀的技巧可就沒啥看頭了。
「你知道我想說的不是溫泉。」他專注的看著她身上那唯一的遮蔽物,熱烈得差點沒讓她大笑出聲。
他應該是在想這條不牢靠的毛巾什麼時候才會掉吧?
既然有人這麼捧場,她的「福利」也不好給得太小氣,纖白的腳踝慢慢下水探了探水溫,然後慢慢走下溫泉,走動之間,那條不牢靠的毛巾就這麼在他的注視下功成身退,遠離女主人的身上。
這時他哪裡還管得了剛剛在生什麼氣,跨步向前打橫抱起她才剛落水的身體,往兩人的房間前進。
「我還沒泡到溫泉呢……」她嬌羞地窩在他懷中說。
「等一下再泡。」腳步不曾停歇,聲音顯得急促。
兩人用最快的速度回到房裡,月光灑落在白色床上,她被放在其中,任由他熱烈的眼神膜拜她身體的每一寸曲線。
「厲……」她笑著伸出手祈求他的擁抱。
「我在這。」他回報她的祈求,輕柔地在她身上燃起火苗。
到黎明來臨前,相愛的兩人只能沉溺在激情中,無法言語。
第九章
從日本回來也超過一個月了,兩人交往從夏季推進到有點蕭瑟的秋季。
夏冬莓依舊每天跟前跟後地往農場跑,只是現在厲振國身邊多了一個從日本招惹來的跟班俞達夫。
窩在農場休息室,她恨恨瞪著外面那個活像母雞帶小雞的畫面。
母雞不用說當然是厲振國,小雞卻換人,是那個愛哭又愛跟路的俞達夫。
吼,真是氣死她了!有共同話題就了不起喔,那個臭小弟竟敢篡奪她的位置,每天死賴在她男友身邊不走,還每天厲大哥長厲大哥短的,要不是她防守得當,怕不連北極公寓都被他摸進去。
她終於可以體會男友在日本最後一夜那種吃醋又嫉妒的心情了。
因為此刻她也有同樣的感受,悲慘的是,他們的情敵竟然是同一個。
那個臭小子,早知道一時心軟會給自己帶來這麼大的麻煩的話,她死也不會讓他跟來的。
現在她好懷念從前男友平靜不愛出風頭的日子,雖然他現在也不愛出風頭啦,但是不像以前那麼排斥出席公共場合,於是邀約頓時暴增一倍以上,讓她現在大多時候只能可憐兮兮的待在一旁等他把事情處理好。
當然壞處還不只這些,自從他開始出席那些有的沒的場合後,不知道是她太無知還是他真的太搶手,就算他擺出招牌冷臉,還是引來一堆未婚閨女和老教授要幫他介紹女友,她敢說,光她知道假借研究之名行倒追之實的就超過五個以上,還不包括那些不可數或還沒行動的。
唉!越想越哀怨,記得以前的國文老師教過一首什麼詩來著──
閨中少婦不知愁,春日凝妝上翠樓,忽見陌頭楊柳色,悔教夫婿覓封侯。
悔教夫婿覓封侯啊……真是再貼切不過,這根本就是在說她這個笨蛋嘛!
老師在教這首詩的時候,她還嘲笑過這首詩的女主角怎麼那麼笨,沒事叫自己的老公去外面風光,結果咧?搞得自己獨守空閨,淒慘無比。
而因為她的雞婆,讓花癡們發現在這個小農場裡藏著一個好男人,而且還是經她改造過的好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