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確沒有變……」
路晴莎看著他,只覺得胸口酸澀得幾乎無法呼吸,「但是……是我過去不曾認清你,現在認清了,所以改變的是我。古先生,請容我告退。晚安。」
「莎莎……」
第八章
路晴莎再也無法在派對中待下去了,她並沒有自己想像中的那樣堅強。
她穿過人群,對他人的呼喚聲充耳不聞,她沒辦法繼續笑,繼續優雅的跟人談天說地了,她只想躲起來。
躲開身後那雙炙熱如昔的眼神,躲開那會勾起她無數心傷的眼神。
心慌意亂的她一直跑,一直跑,跑過人群,跑過了一臉關心的會長跟王律師面前,又往外跑,直接跑到長廊上,然後按了電梯,衝進電梯,直達樓上的住房。
她一進房間,立刻打開冰箱,把所有的酒精飲料都拿了出來,然後一瓶接著一瓶打開,直接往嘴裡灌。
真該死!真該死!真該死!
那男人帥的太惡劣,又太差勁了。
這一年來,有關他的花邊新聞不斷,他身旁的女人來來去去,幾乎每星期就換一個,她房子裡那堆瓦斯爐旁的金爐桶裡的灰燼,就是最好的證明。
她燒掉每個有他的照片,有他那張冷酷深沉的俊臉的相片。
她不想看到他,不想思念他……
雖然理智上她很清楚該忘記他,但是……她知道,自己從來不曾忘記過他的一舉一動,一語一笑,甚至是那無數個兩人狂鬧狂歡的日子……
天!她好想他……好想她的「於颺」啊……
她想他那雙略帶著小繭的大掌,流連在她身上的感覺。
她想念著在熟睡中驚醒,發現兩人雙腿纏繞時,他那彷彿在灼燒的皮膚觸感。
她更想念著他每天慢跑回來,衝進廚房裡,從她身後突然抱住她,弄得她身上也滿是他那淡淡汗味的惡作劇……
喔!天……真不公平,她為何會這麼想念一個她根本不要的男人……
砰砰!門被人敲響的聲音,猛地竄進她慌亂的已經沒有頭緒的腦袋中。
又灌下了一大口酒,她走向門邊,才發現真的是有人在敲門,「誰?」
「客房服務。」
「客房服務?送錯了。」她揮揮手,喝完手中小酒瓶中的最後一口烈酒,「滾!」
砰砰砰!敲門聲很堅持,「請開門。」
路晴莎火大了,一手拿著酒瓶一手打開門,「告訴你我沒叫客房……」
頓時,她傻在當場。這聲音……剛才她怎麼沒聽出這聲音?
此刻,他正一臉柔情的站在門外。
這是夢吧?一定是……
「莎莎……」他對她展開雙手。
房裡那撲鼻而來的酒味讓他濃眉一皺。她喝酒?她這麼匆忙的逃離宴會,就為了躲上來喝酒?她是想藉著喝酒來忘掉什麼嗎?
路晴莎看著他,什麼話也沒有說,就這樣站在那裡瞪著他。
他怎麼能在她這麼脆弱的時候,出現在她的眼前?
她會完蛋的。
她的恐慌逐漸轉成了怒氣,她恐懼自己對他的渴望,更生氣自己對他還有慾望,也憤怒他這一年來的花心,恨他跟別的女人出雙入對……
怒氣與思念,在空氣裡狂亂交錯著。天,她好想要他,她好想再一次的擁抱他,她好想再一次的感覺他……
她一直不說話,神情詭異的看著他,讓古諭颺深感不妙,「莎莎,我能進……啊?」
突然,一隻伸出的小手扯住了他的禮服領結,逼得他不得不靠近她。
「莎莎?」他驚訝的看著她,才想問怎麼了,赫然,他的話被一張熱烈而充滿酒味的嫩唇封住。
她這狂野而激情,近乎絕望的舉動,令他錯愕。
她軟嫩的唇,濕潤的舌尖,瘋了似的狂壓向他,那迷人又熟悉的甜美滋味,很快的讓他開始回吻她。
但吻之中,他的理智卻不斷的提醒他。
他不該放任這個吻,不該在事情還沒進展前,不該在她喝酒,顯然情緒崩潰時,就放任這種事的發生,他想推開她,卻又不想讓她認為他是在拒絕她。
而且……更糟糕的,是他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起了反應,一整年來的渴望,這會兒全累積在他的下半身,就等著爆發。
「莎莎……不能……」
他擁抱著她,抬起頭來脫離她的吻,企圖控制她的行為,但不料,她卻扯開了他的衣襟,熱烈的小舌,吻舔上了他寬厚結實的胸膛。
「天……別這樣……莎莎……現在不行……」
他掙扎著把她推進門裡,關上房門,企圖想讓她冷靜一點。
但在他褲子裡那堅硬的男性象徵,卻正強力的抗議著他的理智,甚至還不受控制的擠向她軟嫩的身軀。
就連他的雙手,都彷彿有自己的意識般,探入了她的禮服,緊握住他渴望已久的豐盈。
她抱緊他,飢渴的拱起身子,讓自己柔軟濕潤的女性,在禮服輕柔的布料後,與他的堅硬相貼,渴望又激烈的摩挲著他。
「跟我做愛,颺……」她乞求的嗓音帶著泣旨,甜美的小舌帶著濃濃的酒味纏上了他。
古諭颺再也無法克制自己了。
他猛然將她騰空抱起,衝向幾公尺外的床上,然後重重的把她壓倒……
「跟我做愛……颺……」她閉著眼,拱起身子,任他脫去她的禮服,在他面前展現出那性感火熱的赤裸嬌軀。
「該死!」古諭颺低吼了聲,跟當年一模一樣的惡夢再度重演。
他最後一絲的理智在腦海深處咆哮著,你得拒絕她,不能放任她……
但是……那點咆哮的聲音,很快的就被她嬌媚的呻吟聲,跟性感的喘息所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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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好痛……
是哪家的廟會挑著大半友舉行柯?咚咚咚咚的拚命吵,吵的人頭痛死了。
路晴莎眼睛睜開了一條縫,又緊閉起眼睛,忍著腦子裡那一波又一波傳來的疼痛。
該死!沒有聲音,是她的頭在痛,痛到快要爆掉了。而且連她的身體都很酸軟,彷彿跑過馬拉松似的,好難過喔!
不行,她得先喝點水,去弄點水喝。
她閉著眼摸索著,想在床邊桌找她半夜會放著的水杯時,卻沒摸到床邊桌,反而摸到了一具結實的滾燙胸膛。
這是怎麼回事?
她又睜開眼,忍著頭痛,瞪著眼前的一切。
她在一個陌生的旅館房間裡,旁邊躺著……古諭颺!?
「Shit!」她忍不住爆罵出聲,抓起古諭颺身體下方的薄被,硬扯到自己身上,好遮住自己。
「天,你這女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會說髒話?」古諭颺揉揉眉間。是她那S字頭的髒話吵醒了他,接著就是她粗魯的動作。
「你在這裡幹嘛?」她瞪著他那男性威武雄壯的赤裸身軀,臉上爆紅。
「你拉我進來的。」
「我?」路晴莎不敢相信的指著自己的鼻子,「你少胡……」
昨晚看到他站在門口的景象,突然竄進她的腦海中。
「你喝醉了,強暴了我……」古諭颺那俊美的臉龐扯起了惡作劇的微笑,「聽起來很熟悉吧!酒後亂性。」
「你又沒醉!」路晴莎才罵出口,又感到一陣頭痛,忍不住在床旁蹲下身子,「唉唷……我的頭……你怎麼可以讓我強暴呢?」
「你的強暴我永遠都不會拒絕的。等我一下……」
他的低嗓邊說邊遠離,然後是倒水的聲音,接著一個水杯被輕輕的放進她的手中,「喝下去,你會好過一點。」
「我要咖啡。」她可憐兮兮的說。
他扶起她坐回床上,「先喝點水,我泡咖啡給你喝。」
然後他就裸著身體,開始在她的房間走來走去,一下幫她弄濕毛巾,一下用電湯匙煮開水,接著,是咖啡的香氣,飄滿了整個房間。
「拿去,咖啡。」
「謝謝……」
直到捧到了那杯咖啡後,路晴莎的回憶都完整了。
沒錯!
昨晚的確是她拉著他進來,然後做了……那件事的。
但是做了那件事並不能代表什麼,她並沒有打算和古諭颺重燃舊情,這只是……慾望!對!她告訴自己,這只是一段慾望而已,喝了酒之後的男女情慾罷了。
說服了自己後,她的神色也開始冷靜了下來,雖然有點蒼白,但是配著她那雙冷漠的黑瞳倒是剛剛好。
古諭颺一直在觀察著她,果然……就知道昨夜不該衝動的。
雖然他並不後悔,但正如她母親那天說的,她的自尊心太強了,強到他知道,現在不管是怎樣的柔情以待,她都不可能會買帳。
「我要走了。」
「你要走了?」她訝異的拾眼看他,本來以為得經過一番爭吵,才能叫他離開,叫他不要拿這一夜當成一回事,但現在……他卻自己說要走了?
「對!」他穿好褲子,穿好襪子,穿好鞋子,才拿起那件扣子被她扯落的襯衫,在她面前晃了晃,開玩笑的說:「不用擔心,我不會要你負責的。」
她想笑,卻笑不出來,只是瞇著眼瞪著他,「你有什麼企圖?」
這麼乾脆的走人,一點都不像「於颺」……她所認識的古諭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