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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湛露

  「那北陵那個女人,總不會是想讓我們倆聯合力量吧?」

  「我猜她是想把我們支走,流下來東野皇帝更容易對付一些,因為你與我在一起,未必可以痊癒,那時候,定秦劍遠在西涼,遠水救不了近火,為了救你,我與東野鴻反目,這樣更容易她趁虛而入。」

  然後他想了想,又將第六條劃掉。

  東野凝不禁睜大眼睛,「你是說,刺客不是你大姐派來的?!」

  「她落水的事情必然是她一手策劃,但是刺客,不是她派來的。」

  她以為自己聽錯了,「你既然知道不是她做的,為什麼之前還……」

  「還那樣威逼嚇唬她?」水無涯笑了,「殺雞儆猴這個詞語你聽說過吧?對於這樣心懷鬼胎的人,我必須讓她知道我的底線在哪裡。」

  「那……刺客是誰派來的?難道是女皇陛下?」

  「陛下不會做這種事情,大姐說的對,是有人栽贓陷害。」

  「誰?」

  「你覺得,如果抹黑了大姐,在西涼國中誰最受惠?」

  東野凝心思一轉,立即脫口而出,「你二姐水芳蓉?」

  水無涯微微點頭,「從小到大,她倆明爭暗鬥不是一朝一夕,因為她們兩人都沒有操控水的異能,所以按規定,應該是排行高的大姐繼承王位,但是二姐一直不服。」

  「可是……你二姐看起來不是那麼壞的人。」垂下頭,她心中很是感慨,果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對她那樣熱情真摯的人,居然會背地裡派人暗殺她。

  「皇室之中本就沒有多少真情。我想二姐也不是真的要人殺你,只是故意讓人留下證據陷害大姐而已。」

  水無涯又審視了一遍那張問題紙,再將第五條刪去一半。

  「這是什麼意思?」東野凝問。

  「我猜想,東野鴻這一招是夠陰毒的,就像你所猜想的那樣,他肯定知道賀連豈憂不是我們兩人的對手,所以他派他來,無疑是派他來送死。」

  她更加困惑了,「你的意思是,皇室是故意讓他來找死的?這怎麼可能?!」

  「賀連豈憂一直有反叛之心,這一點在我見到他時就已經知道了,如你所說,就連我都看出來的事情,東野鴻怎麼會不知道?但是賀連豈憂也是皇族的一支,所以沒有實質證據之前,他也不能動他,現在派他來西涼,其實是借刀殺人。」頓了頓,他又說:「不過這是我的猜測,並不做准。」

  望著紙上還殘留的那幾條,東野凝又指著第一條,問道:「這個秘密,你真的不知道嗎?」

  她還記得,除了那個神秘的北陵女人之外,他也曾經拿過那本《蘭心詩韻》,那只是一個巧合嗎?

  但水無涯看了一眼,便笑了,「這世上有很多秘密,也許我們永遠都不知道,何必強求?也許在某一天,答案就會浮出水面。」

  他,不是故意在迴避這個問題吧?

  賀連豈憂身為這一次的東野主帥,並沒有覺得多風光,因為他一直記得東野鴻在他出征前說的那番話。

  「勝了,你回國就是武將之首,護國王爺,敗了,也不必來見朕,自己決定去處吧。」

  這話讓他隱隱覺得,東野鴻挑選自己作為攻打西涼的主將,顯然是別有深意的,他一直沒有上過戰場,所有的頭銜皆來自世襲,雖然也曾經想過大丈夫應該在戰場上建功立業來光宗耀祖,但是這要看對手是誰。

  西涼?一群女人,算不上可怕,可怕的是對方可以操控水,這對在海上作戰的東野大軍來說是極為不利的,更何況,現在還多了一個可以操控風的東野凝在幫他們。

  他本來是想拒絕的,但是當時身在朝堂,眾目睽睽之下,如果拒絕,會被人嘲笑膽小,回家之後,郝師爺又勸他說,這是千載難逢的機遇,兵權在手,就是大權在握,即使不能勝西涼,還可以和東野鴻在海上講講條件,東野鴻之前和北陵幾場作戰已經傷了元氣,不會和他翻臉。

  所以帶著郝師爺的這點鼓勵,賀連豈憂惴惴不安地出征了。

  第一次在海上和水無涯碰面之後,對方的強勢出乎他的意料,在東野時他曾經見過水無涯,也曾經想拉攏他,但這個人話極少,總是溫文爾雅的笑笑,看來對任何人事都無所謂似的。

  沒想到,他一旦強硬起來,卻是這麼難對付,讓他不得不積極起來。

  整整一夜,賀連豈憂都在佈置陣型,東野戰船有二十來條,將西涼正面的海域圍困起來並不難,火炮也是四國之中最強,按照他的計劃,只要將西涼圍起來,用火器警告,不愁西涼不懼,只是水無涯和東野凝若是聯手,就會非常難辦。

  他也是在東野凝被帶走之後才知道她居然也有操控風的能力,真實懊悔不已。早知道如此,當初就是用強也一定要把她娶過門才行,怎麼會便宜給水無涯那麼一個外人?

  於是他準備派個說客過海勸說,東野凝畢竟是東野人,又是個女人,心地會比較柔軟脆弱,說不定能說服她不插手這場戰役。

  他佈置一夜,天明之時好不容易才倦極睡著,沒想到突有士兵在門外大聲呼喊著,「將軍!王爺!快出來看看!西涼軍行動了!」

  他一驚,從床上翻身而起,衝到甲板上,向外一望,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氣!

  只見在東野軍的對面,西涼的戰船已經排開,擺出一個尖刀似的陣型,第一條船在前,第二排有三艘,第三排有五艘船,第四排有七艘,這樣的陣勢,一直延續了七排。

  最前面的那艘船上,隱隱約約可以看到兩個人影並肩站在那裡。

  賀連豈憂叫道:「派人去和對方對話——」

  話音未落,只見對面船頭上的青色人影抬手一晃,後面的戰船忽然急速向前推進。

  「準備大炮!」賀連豈憂見不對,急忙大喊。

  此時,一陣突如其來的狂風吹向了東野戰船,吹得船頭上的人東倒西歪,根本看不清眼前的景象,而西涼的戰船趁勢逼近,瞬時間,水面上波濤翻滾,推著東野的戰船不斷上下顛簸,可奇異的是,這種波浪只是針對東野軍,對西涼水軍卻似是有另一股波浪,推動著它們越跑越快。

  賀連豈憂緊緊抓住船上的桅桿,狼狽的大喊,「快!戰船掉頭!向後撤退!」

  西涼船上射出了無數的箭,射向東野戰船,風勢忽然一減,東野士兵強撐著衝向各自崗位,解纜,揚帆,起錨,向著來時的方向快速回撤。

  箭羽掉落在冬夜船的船內和船外,西涼兵沒有乘勝追擊,而是停在海上,目送著東野戰船離開。

  旗艦上的東野凝完全收住風勢,長吁出一口氣,「但願他們撤退後不要再回來了。」

  水無涯也收回手,「除非他們有南黎幫助,可以佈置結界,否則就絕不敢再和我們對抗。」說著便低下頭,「你還是手下留情了,那些箭,只怕沒有多少射向船上的東野兵吧?我看到有不少箭射出去之後都被風吹得微微偏了方向,失了勁頭。」

  「我畢竟是東野人,而這些士兵也是無辜的。」她抱住他一臂,暖聲說,邊說邊磨蹭,像是小貓在感謝主人一般,「無涯,謝謝你,我知道你也留了情,否則你可以把這些船都掀翻的。」

  「如今是我新婚之時,這些東野兵平安返鄉,就當是我送給他們家人的一份大禮。」水無涯寵溺的撫了撫她的頰。「這一回,就要看西涼國內如何對待我們。」

  水無涯和東野凝的聯手退軍,讓西涼不費吹灰之力就將來勢洶洶的東野大軍擊退,使得西涼上下不僅吃驚,而且振奮,西涼女皇更是下令當晚設宴,為二人慶功。

  月亮剛剛升起的時候,東野凝在宮女的服侍下換裝完畢,為了表示對西涼女皇的感謝的敬意,以及自己身為西涼人妻的誠摯之情,她特地換上了西涼人的服飾。

  面對鏡子中的自己,她摸著袖邊的刺繡,久久佇立。

  從今以後,她和無涯就可以在西涼立足了吧?雖然得罪了東野,但是反正她肯定回不去了,只要無涯在西涼有一個人不能忽視的,舉足輕重的地位,她就可以放心。

  從今以後,她絕不讓無涯再遭到別人的輕視,也絕不讓任何人來破壞他們的未來。

  從來她就不是一個有野心的人,認識了無涯之後,她更希望能安安靜靜地和他攜手,共度一生,之前那些無端的禍事突然降臨到自己的身上,就宛如一場夢境,而是夢,就會醒的。

  但願這醒來之後的現實比夢要美麗。

  「公主這樣穿真是美啊。」宮女也很懂得見風使舵,適時讚美。

  另一名宮女提醒道:「不要再叫公主啦,應該是『王子妃』。」

  東野凝被她們說得有點不好意思,問道:「殿下呢?」

  「殿下在外面等公主,哦不,等王子妃您呢!好像二公主來了,在和殿下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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