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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內的後花園裡,朱貝兒靜靜坐在迎風搖曳的百花中,這些花兒有粉藍、粉黃、紅的、白的,將夏天妝點得五彩繽紛,暖暖的太陽高掛在藍藍的天上,她仰起頭,輕歎一聲,再低下頭看著手中拿著的那幾朵嬌艷玫瑰,起身走回寢宮。
只是,看著眼前豪華又金碧輝煌的寢宮,往事一幕幕的閃過腦海,她的眼眶微微的濕了。
說來可笑,她居然好想念那咿咿呀呀作響的破房間,那一群純樸可愛的老老小小,甚至那一段她咬牙切齒的念著「此路是我……」的日子,但最最想念的還是那個可惡的人。
算算日子,已有好幾個月了,她一直以為他會來找她的。
她苦笑,靜靜的坐在房內,看著花兒,回憶那段「與賊為伍」的日子,她有時哭、有時笑,沒想到這一坐就坐到夜暮低垂,一直到宮女們進來伺候沐浴,她才回了神,只是——
她柳眉突地一擰,狐疑的星眸轉向幽暗的窗外,再看了看宮女們的身後。
兩名宮女顯得有些不知所措,因為這段日子,公主老是怪怪的,總會以這種眼神看前看後,可是四周又沒別人。
朱貝兒又是一陣輕歎,讓兩名宮女上前伺候她進入飄著玫瑰花辦的浴桶裡,她便下令,「你們出去。」
「是,公主。」兩人依言欠身退下。
她無意識的把玩著水面上那一辦辦美麗的粉紅。自己到底是怎麼了?這陣子怎麼老覺得有一雙熾烈的眼神跟著自己?難道是自己太過思念才產生了錯覺?
「賊少主……」她喃喃低語。
天知道她竟會這麼想念這三個宇,天天面對空蕩蕩的房間,心裡總是泛著酸、泛著落寞,曾幾何時,她已經如此習慣、如此渴望他的存在?她想看他,真的好想看到他……
驀地,外頭傳來一陣驚慌的吼聲,「刺客!有刺客!」
她心念一動,很快的笑開了臉轉過身,因為她聽到了一點聲響,但這一看,她立即一愣,雖然是真的有黑衣人闖進來,但那雙眼睛她是識得的,不是唐紹祖,而是謝雨茵。
「公主,借我躲一下。」她連忙藏到床上去。
朱貝兒有點失望,她以為會是——
「公主,有兩個刺客在屋頂上大打出手,侍衛們全過來了。」宮女連忙跑進來。
她眼睛驀地一亮。還有刺客?!也許其中一個就是他?「快別傷了他們!」
「什麼?」兩名宮女愣丁愣,都懷疑自己的耳朵壞了。
「呃、沒、沒事,出去就是了。」
過了一會兒,宮女又來報,「兩名刺客都逃走了!」
「逃走就好,太好了。」她頓時鬆了口氣,她不要他受傷。
「什麼?」兩人真的是一頭霧水。
「出去!」她粉臉酡紅,知道自己的反應怪了些,莫怪乎宮女們都目瞪口呆。
這會兒,一身黑衣的謝雨茵也從床上下來,她拉下臉上黑巾,露出那張美麗的臉蛋,表情卻很凝重。
「發生什麼事了?」朱貝兒見她這樣,心莫名其妙的慌了起來。
「公主,你聽好了,」謝雨茵的眼眶微微一紅,「我是冒著生命危險來替唐哥哥求救,剛剛那兩個刺客其實是一路追著我來的。」
「你說什麼?!賊少主發生什麼事了?」她心急如焚的緊握謝雨茵的手。
「我不知道唐哥哥有沒有跟你提過幾年前在霄漢寨發生的慘案——」晶瑩的淚水已在她美眸中打轉,她看來好傷心、好悲哀。
「慘案?!」朱貝兒忙搖頭。
「因為唐哥哥一直幫助一些被迫賣到青樓的姑娘,不管是花錢贖身,還是用偷搶拐騙的方法,他都努力的把她們帶離那個地方,」她抽抽噎噎的又搖搖頭,「也因為他救了太多姑娘,因而和妓院的人結下樑子,有一天,唐哥哥跟寨裡的許多男人出遠門,回來時便發現寨裡的女眷,除了老人跟小孩外,全被帶走了。」
這事她有印象,她問過唐紹祖,但他的回答很簡單……
「有一個叫葉大山的傢伙,他開了好幾家妓院,但被唐哥哥弄得沒法子做生意後,便砸了好多錢找來江湖人攻上山寨,抓了那些女眷去當妓女,」她愈哭愈傷心,「當唐哥哥找到她們時,所有的人都自盡死了。」
朱貝兒也難過得哭了,她看著淚流滿面的謝雨茵繼續述說著後續的事。
唐紹祖在那件悲慘的事情過後,陸續多次破壞葉大山的好事,而這一回,葉大山又找了好多高手抓走了他,還廢了他的功夫,說要把他送給自己的女兒,要他入贅,不僅讓他女兒玩,也要讓他旗下的妓女好好的玩玩……
「什麼?!」朱貝兒臉色刷地一白,五臟六腑全絞成一團,又急又難過的看著謝雨茵,「葉大山家住哪裡?他要把賊少主帶到哪裡去?你快告訴我啊!」
「我畫了圖給你,就在這兒。」
謝雨茵很快的拿了一張地圖給她,看見朱貝兒急著起身穿衣,她也準備要溜了,「我得回山寨照顧老小,葉大山找的那群江湖人,光看剛剛那兩個人都可以把我逼到你這兒來,你就知道他找的高手有多厲害,所以,」她講出重點,「你是公主,他們人多,你找的人一定也不可以少,而且,絕對要能救得了唐哥哥。」
「你放心,我知道,你快回去照顧寨裡的人……等一下,」她突地走到銅鏡前,拉開抽屜,把一些黃金珠寶及銀票全塞給了謝雨茵,「山寨裡肯定被破壞得很嚴重吧?這些你先拿去用,給大家蓋房子,買吃的、穿的。」
「謝謝,」她的眼睛熠熠發光,「那我先走了。」呵呵,這一次絕對賺翻了!
她一離開,朱貝兒立即喚來宮女,替她梳妝整齊後,馬上前往乾清宮去找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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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中,兩名剛剛才逃離皇宮的刺客,這會兒還在打架。
一路交鋒未停,一直到飛掠到一座蓊鬱森林時,其中一名突地在月光下站定,氣呼呼的拉下臉上黑巾,「秦惟禮,你幹麼陰魂不散的跟著我!」
秦惟禮也拉下黑布,「告訴我那名青衣姑娘在哪裡,我就不再壞你的好事。」
「我不是告訴過你了,我也在找她!」他也等著跟謝丫頭算帳呢,居然把他最重要的女人帶回皇宮去!
「你也說過你知道的!」他緊咬住這一點不放。
唐紹祖以一種受不了的眼神瞠視著他,「我真的不知道她去了哪裡,你就算天天跟著找,我也是一句話——不知道!」
秦惟禮聞言簡直快氣炸心肺,他好擔心,那麼軟弱的女子萬一又遇到壞人,她要如何脫身?!一見唐縉祖又往前走,他也跟上前一步,「你要去哪裡?」
「杜家。」
杜家就位在北京近郊的永定河附近,那裡有一個富有但崇尚簡樸的老地主,這一次他捐出一大塊地,找他們建了房子要給一些乞丐住,房子已差不多完成,而這段時間,唐紹祖總是兩方奔馳,趁夜潛入皇宮看看讓他思念成災的女人,每每見到她往自己藏身的方向看過來,他總是會忍不住微笑,她與他彷彿心靈相契,可以捕捉到他深情的凝睇。
當然,他知道她並沒有瞧見自己,但能如此對望,他已滿足,雖然碰不到摸不著,但足以撫慰一顆孤寂的心了,只不過,自從秦惟禮也冒出來後,他連這點滿足都被剝奪,今晚更是被迫露了行蹤,他受不了的看向那個不識相的人,「你也要跟著去?」
秦惟禮一臉嚴肅,「我沒有找到她的下落,就會繼續追著你。」
「呿!那就追吧。」他懶得理他了,一個縱身,施展輕功離開。
見狀,秦惟禮卻猶豫著該不該追。他已糾纏唐紹祖多日,看來他真的不知情……罷了,他已離開江南多日,早該回去了,再另外派人手去找伊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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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頂轎子及隨行的一群人行經龍門澗附近青山高峻的山路時,一聲冷若冰霜的猖狂女聲突地響起。
「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從此路過,留下買路財!」
好熟悉的聲音啊!隊伍倏地一停,轎前轎後的人更是差點沒有跌個人仰馬翻、不,是嚇得屁滾尿流,因為他們美麗的少主夫人竟然高高坐在一匹白色駿馬上,一身黃金馬甲,貴氣逼人,除此之外,更讓眾人驚心動魄的是她身後那一大陣仗,有弓箭手、騎兵、步兵等密密麻麻的人,好像是皇家侍衛啊!
朱貝兒仍端著一張冷酷無情的神色,不過,仔細看看下面那些人,卻覺得有點兒不對勁。
怎麼全是熟面孔?!
「曹大伯,王震、康凱,你們快上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