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裡什麼多?就嬪妃嘛。」低沉嗓音帶著調侃的笑意,讓朱貝兒真不知該慶幸他的談笑自若,沒有對她上下其手,還是該惱怒這賊人的狂妄!
「你錯了,我才不是——」
「公主,有侍衛說看到刺客往你這兒進來——」兩名宮女一前一後,急匆匆的又跑進來,卻發現公主已身在紗帳。
「那個賊——」朱貝兒火冒三丈的聲音一出,柔嫩的胸口突地覆上一隻溫熱的大手,她瞼色丕變,猛地倒抽了口涼氣。
「公主,你怎麼了?」
她咬牙,「沒、沒事,叫他們快給本公主滾開,本公主只是上來躺一下,還想再泡一下澡。」
「是,奴婢馬上說去。」宮女們絲毫不敢怠慢。事實上,最近賊人闖進宮的次數不少,每回都打斷公主沐浴,讓她一次比一次不耐,到後來都罵人了。
宮女一出去,朱貝兒立即咬牙低吼,「快把你的賊手給本公主拿開!」
「嘖嘖嘖!看不出來,居然是個公主。」
「你什麼意思?!」她氣炸了。
驀地,一張俊偉不凡的臉孔突地從被窩裡冒出來,她一怔,壓根也沒想到這個淫賊競長得如此好看!
那一雙迷惑人的深邃黑眸正透著猖狂笑意,只見他身形矯捷的翻身下床,在床前挺身站立後,雙手環胸的盯著她看,渾身上下透著桀驚不馴的狂妄氣息,與內斂不苟言笑的皇兄不同,和那些看似正經八百又虛偽假道學的皇親國戚更是不同,這是一股能挑動人心坎的魅惑力量,她不由自主的竟然看呆了。
見狀,男子勾起一抹迷人的微笑,「我長得很俊吧!」
聞言,朱貝兒倏地粉臉爆紅。天啊,她怎麼會……她馬上繃起粉顏,鄙夷怒道:「是卓爾不凡,可惜,卻自甘墮落!」
「是嗎?公主也不遑多讓,我這一雙君子的眼不知往哪兒擺呢。」他促狹道。
「什麼意——」突地意識到自己身上的被子被這臭傢伙下床時拉開了,她那一雙粉雕玉琢的胸脯竟半裸露在他眼前,可問題是她動不了啊,「你死定了,你死定了!」她怒不可遏的尖聲大叫。
此時,他突地飛身又上了床,來到她身側,再拉起被子覆住她的春色,朝她一笑。
她惡狠狠的瞪著他,「還不放開我,我要穿衣服!」
「好,如果你來得及穿。」令她意外的,他竟真的解開她的穴道,但就在她裹著被子急著要走到屏風後面穿衣時,一陣雜沓的腳步聲突地響趄。
「公主!公主!」
這焦急的聲音中有侍衛有宮女,她一咬牙,大聲喝斥,「全給本公主出去!」
「可公主剛剛不是大喊『你死定了』?」宮女急道。
「本公主作惡夢了不成?全給我滾!」
「怎麼回事?」一個沉穩的聲音突地響起。
皇兄?!天啊!朱貝兒驚慌的目光對上躲在床後方的男子。
「皇上!」宮女、侍衛急忙行禮。
朱皓熙手一舉,「免了,你們全進來公主寢宮,像話嗎?」
「稟皇上,是因為公主尖叫大喊,我們一時心急才——」
「皇上!」
突然,朱齊鴻跟義子羅裡紳也快步進來,而且羅裡紳看來很狼狽,身上甚至還散發著一股臭味,好像是剛從茅廁裡出來似的,退到一旁的侍衛及宮女們忍不住皺起鼻頭,百般不解的看著羅裡紳一張俊俏臉上的陰霾之色。
朱齊鴻一臉嚴肅的開口,「皇上,裡紳有重要事情要稟報,但——」
朱皓熙一看皇叔神情,便要所有的侍衛、宮女全退下。
「請皇叔有事到外面去說吧,貝兒尚未著衣。」
朱貝兒緊緊抓著身上的被子,瞪著屏風外的三人,但那雙不安的眼神卻忍不住又瞥往床後方的英俊男子,看來他的定力及武功底子都是一流,要不,皇叔跟皇兄武功高強,不會沒人察覺到。
朱皓熙看向表叔,「皇叔,那我們就——」
「不成,裡紳相信那個黑衣刺客就在公主房裡!」
朱皓熙濃眉一擰,「什麼?!」
「請皇叔不要亂說話,事關貝兒清譽!」朱貝兒很清楚絕不能讓賊子曝了光,這絕不是要救他那一條狗命,而是事關她的名節!
朱皓熙面色凝重,「皇叔,這項指控太——」
「皇上,我義父的話並非指控,而是我親眼所見!」羅裡紳氣憤的上前一步。
「羅裡紳,別以為你有皇叔撐腰就可以無的放矢,我有多討厭你,你心知肚明,還要我更厭惡你嗎?」屏風裡傳出朱貝兒火冒三丈的嬌斥聲。
聽到這話,羅裡紳就更火大了,他長得俊俏,也是文武雙全,因皇上不愛美人,所以那些空閨寂寞的妃子有多少是靠他來撫慰的?!她們對他言聽計從、傾心愛慕,但他真心真意愛上的公主,卻對他鄙夷有加。
「公主——」
「你給我出去!」一想到連皇兄妃子都沾的他,她根本不想再聽他廢話。
「不成,這件事我依不了你。」他神情緊繃的看著朱皓熙,「皇上,我沒有胡言亂語,我情系公主,宮裡眾人皆知,」他深吸一口長氣又道:「今晚沒有在外面見到公主,所以我四處尋她,一知她留在寢宮,便想陪陪她,卻在這時見到一道黑影進了公主房間,我急著救公主,卻沒想到——」
他憤憤的甩了一下袖子,一股臭味又飄了出來,「那名賊子點了我穴道,把我扔到茅廁去,直到剛剛才脫困,我便趕緊找義父過來——」
朱貝兒是聽不下去了,她厲聲打斷,「簡直是胡說八道!若真如此,我怎麼沒聽到任何聲響?!」
「當時公主正在更衣沐浴,那名賊子隔空點穴,根本沒有任何機會可以——」
她毫不留情的一嗤,「意思是你這宮中人人讚賞的文武全才就這麼點能耐?!」
「我……」羅裡紳一時語塞,羞憤難堪。
「好了,朕想賊子也沒那麼大的膽子留在這兒,皇妹尚未更衣——」朱皓熙先行要走出去。
「皇上,等——呃!」羅裡紳才喚了一聲,突然就不能出聲,也不能動了。
朱齊鴻察覺不對勁,正要伸手解開義子的穴道時,身上就被點了好幾個穴道,同樣動不了也開不了口,但眼前並無他人,可見該名賊子真有隔空點穴的功夫,而這深厚的內功顯然已達上乘境界!
「皇上莫要動,不然,小小的賊子一枚就可以讓皇上也玩玩木頭人的遊戲哦。」
戲譫狂妄的聲音憑空響起,接著,朱貝兒就看到那名臭賊人竟大大方方的從床上跳下來,微笑看著驚愕的眾人。
笑?!他竟然……她氣得眼淚都迸出來了,他這樣她還能做人嗎?!
「公主,別再瞪了,你就趁這當下趕快穿衣服吧,不然,我這小賊快起色心了,畢竟有多少賊子能一睹天之驕女的——」他故意把話說到這兒,隨各人想去。
朱貝兒又羞又怒,氣得說不出話來。
瞬間,一條長長簾幔被他扔飛了過來,剛好就落在屏風上,遮住因為燭光而讓她身形隱現的窘狀,也讓她得以穿衣。
羅裡紳一想到這賊子已早自己一步窺伺公主玉體,即使發不出聲音,也是氣得嘴巴不斷開闔,無言的將他痛罵一頓。
但同時間,他也接收到義父遞來的一個責備眼神,他知道自己慢了一步,可誰叫這賊子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就在他準備要使用無味無色的「迷魂香」時竄了出來。
朱皓熙炯炯有神的黑眸凝睇著眼前這名高俊挺拔的賊人,事實上,要將「賊」字冠在他身上實屬勉強,因他美如冠玉、氣質英邁,即便狂妄,也都還帶著一抹貴氣,相信他也該是出身貴族才是。
此時,莫說是朱皓熙看直了眼,就連一向對自己的外貌相當自傲的羅裡紳都有矮了一截的感覺。
朱齊鴻也看著賊人,總覺得他似曾相識,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但他儀表非凡,武功了得,究竟師承何方?!
一會兒,朱貝兒已著裝自屏風後走出,一襲金繡雲鳳袍服,讓已是國色天香的她更添了股嬌貴之氣,只是一頭來不及挽起的烏亮長髮就如瀑布般落在身後,也因此多了一抹無心的性感,看得羅裡紳的雙眼都亮了。
但她那雙冒火的星眸只盯著那名可惡的賊子,他看來相當無畏,全身散發著一股瀟灑隨性的不羈風采,雖然身上沒有什麼江湖草莽的氣息,但就是討厭!
此時朱皓熙打破沉默,「朕看你儀表出俗,應該不是賊人——」
「當賊人還講資質面貌嗎?」那男人還有恃無恐的出言打趣。
朱貝兒氣憤的瞪著這個無恥之徒。敢情當賊他還當得挺得意的呢!「你太可惡了!」
「但也好可愛是不是?公主。」他挑逗的朝她眨了眨眼。
天啊,他膽敢如此輕浮!她難以置信的瞪大了杏眼,大為光火的握拳就要打過去,但卻被他一拉,一個轉身反而落到他懷裡,「放開我!」她掙扎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