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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水草

  顧正元這些日子揚州、蘇州兩地跑,還專門留了人在揚州別館蹲守,總算皇天不負苦心人,讓他等到了小女兒落單的時候。

  柳盼才將要買的藥付了銀子,讓藥鋪夥計包起來,便聽得身後傳來叫喚聲——

  「女兒啊,為父等得你好苦!」顧正元說完,便上前拉住了她的手腕。

  阿漢在對面茶樓見柳盼被人糾纏,立即用最快的速度趕到藥鋪前。

  柳盼用力一甩手,連忙掙脫開來,她回過身正好對上阿漢的視線,她先朝他拋去一個稍安忽躁的眼神,再轉而看向顧正元,不悅的皺起眉頭。「這位大叔,你三番兩次要糾纏攀附,不過是看見我如今跟了貴人,若是我嫁了鄉野村夫,敢問你還肯不肯跑來認親?」

  他從小女兒的話裡似乎聽出了一絲軟化的跡象,當下狂喜。「你這是說哪裡的話,為父心裡不知道有多疼你,只是礙於你嫡母的面兒,不能做得太明顯,你這般聰慧,怎麼會看不明白?」

  她冷冷的看著他,著實佩服他推脫責任、顛倒黑白的能力,她不禁要懷疑,當初母親會跟著這樣的男人,恐怕是被他的甜言蜜語所惑。

  母親生得貌美非常,又是個溫婉沉靜的性子,自始至終都不曾埋怨過顧正元一句,就連吳氏也從不曾怨恨過,與世無爭的在顧家後院過活,只可惜啊,她和母親的性子完全不同,可不會只曉得逆來順受。

  當著滿藥鋪豎起耳朵聽熱鬧的人,柳盼涼涼的道:「聽說顧老爺為著巴結京官,連嫡出的女兒也肯送給年過半百的老頭為妾,為著我的容貌與你跳河而亡的庶女有幾分相似,又跟了貴人,便多次厚著臉皮糾纏。」在他急得紅了臉想要辯解的當口,她又道:「顧老爺在蘇州好歹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這種半路亂認親、居心叵測的事兒還是別再做了,你總不希爺我去報官吧。」

  若非容貌相同,否則以她這般伶牙俐齒、絕情絕義,顧正元都要險些以為自己認錯了人,且她這番話連奚落帶警告,堵得他一句挽留的話都不敢再開口說。

  柳盼不再多看顧正元一眼,把藥包交給阿漢後,兩人便大步離去。

  顧正元不是不知道他可以帶人將小女兒強行帶回顧家,可是她背後的睿王實在令他膽怯,才不敢輕舉妄動。

  柳盼回到揚州別館還是氣鼓鼓的,坐在石桌前搗藥的時候還在回想顧正元的眼神。

  假如顧正元好生將她養大,哪怕找個尋常人家將她嫁了,她都能理解並且對他抱有一絲感恩,畢竟她只是個庶女,身份限定了一切。可是他的自私自利讓她對他徹底寒了心,又不齒於他試圖攀附睿王的嘴臉,對他自然沒辦法客氣,所幸他對睿王還有幾分顧忌,沒敢當場動手。

  她正想得入神,忽然被人攥住了搗藥的手,緊接著是一股熱氣貼上她的後背,一道富有磁性的嗓音再從她頭頂落下——

  「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柳盼根本沒察覺到慕容夜來了,心頭一慌,假裝忙著收拾攤開的藥包。「沒想什麼,就是在想……今晚吃什麼好。」

  慕容夜遠遠就看到她有一下沒一下的動作,臉上似乎還有些怒色以及凝重,絕非是晚膳吃什麼這等不必費心的事情,不過她既然不想說,他也不想逼她,只握緊了她的小手,憐惜道:「想吃什麼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兒,還有,往後這種粗重的活兒你就別做了,不如本王召幾個大夫過來給你打下手,你只管坐著動動嘴皮子就好。」

  他不提還好,一提她更慌了。「哪用得著這麼麻煩,我就是找點事情做做,不然會閒得發霉。」

  他見她的神情變得更不自然,覺得古怪,但又想到阿漢不久前向他稟報顧正元找上她一事,恐她是因為此事不自在,便也沒多想,俯身湊近了她的耳朵,戲謔道:「你難道不應該多花點心思在本王身上嗎?將來咱們還會有孩兒,多生個十個八個,你就不用擔心日子無聊了。」

  柳盼半真半假的道:「誰要跟你生孩子!」

  「你不跟本王生孩子,要跟誰生孩子?」慕容夜的語氣帶著幾分咬牙切齒,大手一撈便是軟玉溫香在懷,大步向房裡去了。「現在就跟本王生孩子去!」

  她沒好氣的道:「王爺今兒沒有公務嗎?外間官員恐怕已經找過來了,聽得王爺……白日宣yin,不知道得多驚詫,王爺不要臉面,我可還要臉面呢!」

  「傻丫頭,綿延子嗣可是皇家大事。」

  柳盼很想回他一句「皇家大事關她何事」,不過她還算清楚他的脾氣,這話要是說出來,恐怕會引他不快,指不定會加倍折騰她,便又嚥了下去,由著他了。

  第十五章  大吵一架(1)

  票鹽法實施之後,接下來的日子就是靜觀其變,若有發現不足之處再加以規範,因此慕容夜能陪著柳盼的時間就多了,他便帶著她四處逛逛。

  他們來揚州這些日子,柳盼只在街市間走了走,慕容夜比她還不如,一頭栽進鹽業改革裡,現在才有閒暇透口氣。

  揚州風景如畫,與帝京風物大不相同。柳盼在蘇州長大,出門的次數屈指可數,柳氏又不得寵,在蘇家的日子過得很是拮据,此次有了慕容夜這位大金主,帶著她嘗盡了揚州名菜小吃,什麼三丁包子、千層油糕、雙麻酥餅、翡翠燒賣、乾菜包子、野鴨菜包、糯米燒賣、蟹黃蒸餃、車螯燒賣、雞絲卷子等等。又帶她去瘦西湖泛舟、溫泉共浴、大明寺進香、山巔觀日,眼福與口福都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慕容夜何等敏銳之人,眼看著一步步虜獲了她的芳心,內心得意之餘,也盼著能夠珠胎暗結,到時候再帶她回京,想來在皇后面前為她爭取蚌側妃的名分要容易許多。

  而且他還發現她最近都會隨身帶著個小藥盒,裡面裝著她制好的藥丸子,時間一到她就會吃一顆。

  有一次慕容夜聞著她身上的藥香味,好奇問道:「小丫頭吃的這是什麼藥?」

  「溫補的藥丸子。」

  「那給本王也吃一粒?」

  柳盼湊到他耳畔低語,「這是女人家補氣血的藥丸子,王爺難道還嫌自己氣血不足嗎?」

  聞言,慕容夜頓時歡喜不已。「這個好!氣血足了,生出來的孩兒身子也壯。」

  她眼底明顯有一絲陰鬱飄過,不過很快便被笑容取代。「王爺怎麼三句不離孩兒?」

  他恨不得她現在肚裡就揣著一個呢!「在我這個年紀,多少人都已經兒女繞膝了,就我膝下猶虛,為了此事,母后不知道叨念過多少回了。」

  「想要給王爺生孩子的女人難道還少了?」

  若是旁的女人,慕容夜恐怕早就不耐煩應承,偏偏這話是從她嘴裡說出來的,莫名的讓他心生歡喜,他一把將她攬進懷裡,寵溺的道:「可本王只希罕你生的孩兒。」

  柳盼假裝沒聽到這句話,只緊緊抱著他的腰。若非她仍保持最後一分理智,知道兩人只有夫妻之實,而無夫妻之名,身份地位太過懸殊,在這個階級鴻溝巨大的時代,她既不能違心做人小妾,一生仰人鼻息,又捨不得他的柔情寵愛,內心尚有糾結,恐怕早一頭栽進他布下的情網,不得翻身了。

  慕容夜眼看著柳盼吃藥也一月有餘,肚子仍尚無動靜,心裡不免有一絲擔憂,說不定她只是擅長接生、處理外傷,於婦人調理身子並不太拿手,他本想著帶她去找大夫把把脈,又擔心她會誤會他不相信她的醫術,索性偷了兩粒她隨身帶的藥丸子,令裘天洛在揚州城內尋個擅長婦科的老大夫瞧瞧這藥效如何。

  裘天洛領命而去,過得兩個時辰才回來,躊躇了好一會兒才道:「王爺,醫館的大夫說……」

  「說什麼?」慕容夜見他神情古怪,越發緊張了,難道這丫頭配錯了藥,反倒傷了身子?

  裘天洛在王爺急迫的眼神催促下,深吸了口氣,咬牙道:「醫館的大夫說這並非補身的藥丸,而是避子丸。」

  慕容夜蹭地站了起來。「避子丸?!」他說的每個字都好似從牙縫擠出來一般。「可確實?」

  裘天洛能得到王爺的信任,自有他的能耐,他老實回道:「屬下也怕第一家醫館弄錯了,接連跑了四、五家醫館,找的都是擅長婦科的大夫,他們仔細研究一番後,都確定這是避子丸。」

  慕容夜頓覺頭頂上電閃雷鳴,滿腦子狂風暴雨,抬腳就將書房裡的紫檀木書案給踹翻,黑著一張臉往內室而去。

  柳盼半躺在羅漢床上看著書冊,見慕容夜滿面怒色衝了進來,她連忙起身關心詢問,「誰惹得王爺這般生氣了?」

  見她一臉無辜,他的怒意又加重了幾分,一把抓起一旁几上的藥瓶子,用力往地上一擲,瓷瓶摔了個碎,褐色的藥丸子滴溜溜滾了一地。「你既不願意跟著本王,又何必假情假意做出心甘情願的樣子,你把本王當猴耍,是不是暗地裡得意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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