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傑斯嗎?
「不關你的事!」她不肯說。
可能也是因為這個緣故,才讓他心存不該有的奢望。
至少她現在願意留下來,待在他的身邊,那就是他的機會。只要他再加把勁,或許有扭轉乾坤的機會。
「喂,我要一杯瑪格麗特!」突如其來的清脆嗓音打斷他的思緒。
他不用看也知道對方是誰,就是那個率先編織謊言的白曉曉。
如果當初他沒有聽從她的話偽裝成安琪的丈夫,不知道結果會不會不一樣?
柯清炘沉默的將調好的酒拿給她,心中很清楚答案是否定的。
「你幹麼板著一張臉啊?」白曉曉不解的望著他,「你不是已經如願娶到安琪,難不成你後悔了?」
「不!」
「那是為什麼?難不成安琪還在生你的氣?」
「她根本不理我。」
「難怪你一臉哀怨的模樣。不過事情已經成定局,等過陣子她氣消了以後,情況應該會好轉。」
「是這樣嗎?」他不認同她的論調,「你知不知道我現在每天早上第一眼看到的東西是什麼?」
「是什麼?」
「離婚協議書!」
「嗄?不會吧?」
「不信你可以到樓上去看,不管是客廳、廚房,還是浴室,只要是我會去的地方,全都貼著這東西。」
「看樣子她還真是吃了秤坨鐵了心。」白曉曉不以為然的搖搖頭,「她怎麼那麼想不開啊?」
「她說她已經有喜歡的人了!」柯清炘定定的盯著她說。
「怎麼可能?」白曉曉吃了一驚。
瞧著她的反應,柯清炘不免有些失望。
他還以為她可能會知道那個人是誰。
「糟糕,我該不會又牽錯紅線吧?」白曉曉咬著手指甲,一臉的懊惱。「早知道我就不該到特極保鏢公司去幫你請保鏢。」
「什麼?你幫我請保鏢?」開什麼玩笑?
「對啊!我還特別指名要安琪當你的貼身保鏢,並且拜託那個叫釘子的男人找人偽裝殺手偷襲你,藉此來取信她,目的也就是想幫你們製造機會。」
原來如此,這下總算真相大白。原來安琪也是他公司的保鏢之一,這就難怪釘子給他的報告中獨漏了這一部份,而且關於殺手的調查報告也一直沒有傳來,因為釘子自己本身也參了一腳。
「真討厭!」白曉曉皺著鼻子喃喃抱怨,「害我費這麼大的功夫,安琪還真是不夠朋友!」
「到底是誰不夠朋友?」一陣冷冷的嗓音突然傳來。
「還會有誰?當然是……」白曉曉抬頭望向聲音的來源,立刻感到一陣寒風襲來,臉上的表情霎時僵硬。
糟糕!安琪什麼時候來的?剛剛的話不會全被她聽見了吧?
「是誰?」安琪瞇眼冷問。
「是我!」白曉曉低頭承認,腳步同時悄俏的往門外移動。
「白、曉、曉——」一想到自己居然被她耍得團團轉,安琪不由得怒火中燒。
「對不起啦……」白曉曉腳底抹油趕緊落跑。
「別想逃!」安琪一個箭步追了出去。
望著她的背影,柯清炘忽然明白她會留下來不過是想保護他,因為這是她的工作。
如今知道這一切都是白曉曉搞的鬼,她大概也不可能繼續留下來了。
苦澀的牽扯嘴角,他知道自己這次真的是「阿婆生子」,無望啦!
「真難得!」一名外國客人突然靠近吧檯,「這好像是我第一次看到你露出這種表情。」
是傑斯!他來做什麼?
「你今天來,應該不只是想來調侃我吧?」面對情敵,柯清炘的口氣實在好不起來。
「我來,是有兩件事想告訴你。」看到他這副模樣,傑斯的心情大好,也就不再繞圈子,直接說出來意。
「說吧!」柯清炘顯得有些意興闌珊。
「第一件就是巴梭羅又犯案了,手法還是跟以前一樣殘忍。」
「你說的就是十天前新聞報導的殺人分屍案吧!」
「嗯!警方已經查出被害女性的身份,據說當晚應該還有另一名女性跟她同行,但是現場卻只有一具屍體……呃,應該說是一個人的屍塊。」
柯清炘思索了下說:「這表示有三種可能,第一種她逃走了,但是因為嚇壞了不敢出面報警;第二種是巴梭羅綁架她,為了某種不知名的緣故;第三種就是那名失蹤的女性就是巴梭羅所偽裝,而這正是他最擅長的。」
「這就是我最擔心的。」傑斯的臉上出現憂慮。
「有什麼好擔心?中國人有句老話說:兵來將擋,水來上掩。不管他使什麼詭計,我都不可能讓他傷害安琪。不過,」柯清炘故意停下來,挑釁的睨著他。「要是你擔心自己沒有能力保護安琪,那就另當別論。」
傑斯聞言,立刻變臉。
「你這個人實在是很討人厭!」他忿忿的起身離開。
「等等,你還沒告訴我第二件事是什麼?」其實柯清炘也不是很想知道,不過聽聽也無妨。
「維納斯已經到這裡了。」傑斯頭也不回的說。
柯清炘聽完呆若木雞,下一秒就看到他以極快的速度將店裡的客人請出去,然後拉下鐵門,關上大門,並以十二道大鎖緊緊鎖上。
第九章
叮咚!
「別開!」
「有人來了!」
「別管他!」
「你知道誰在外面?」
「不知道!」
「那你在怕什麼?」
柯清炘悶聲不語,執意擋在門前不讓她開門。
安琪皺著眉頭,完全無法理解他的行為。
那天在得知一切都是白曉曉搞的鬼之後,她本來要找他攤牌,逼他簽下離婚協議書。
誰知道,一回來就被家裡的樣子給嚇了一大跳。
大門深鎖不說,連窗戶、陽台等所有出入口全都給封死,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是不是有什麼強烈颱風要來了。
事實上,就連她想進到屋裡,也得打手機叫他開門才行。
「你到底在搞什麼鬼?」看他這樣,害她也狠不下心來走人,更沒心情叫他簽字離婚。
「沒有!」他還是一樣什麼都不肯說。
「既然沒有,就給我讓開。」她總得知道到底發生什麼事。
「不要!」他執意不肯讓。
「真的不要?」她掄起拳頭恫嚇。
叮咚、叮咚!門鈴聲催得更急了。
「不要就是不要!」他拚命的搖頭,「就算你把我打死,我也絕對不讓開!」
不會吧?這個膽小鬼居然會說出這種話?這下安琪更好奇了。
門外之人到底是誰?
正當她思忖有什麼方法可以讓他離開大門時,手機正好響起來。
她接起,靈光突然一閃,想到一個好主意。
「喂?喔,我知道了,我馬上就來。」
「誰打的?」見她結束通話,柯清炘立刻發問。
「我媽咪!」她彎起詭異的笑容說:「她人現在就在外面。」
「什麼?」柯清炘聞言,連忙回身將門打開,準備迎接丈母娘。
怎知,門一開,立刻撲進一個嬌滴滴的女人。
「達令,人家好想你喔!」
完了,被騙了!
柯清炘苦著一張臉想推開懷中的人,卻怎麼也推不開。
「她是誰?」安琪臉色難看的問。
「她……」柯清炘正想著該怎麼解釋的時候,維納斯已經抬起頭看著安琪反問:「你又是誰?」
「是我先問你的!」安琪不自覺握緊粉拳。
她長得居然就跟屋子裡那張唯一照片上的女人一摸一樣。
「我?我就跟希臘掌管愛與美的女神同名,維納斯就是我的名字,同時也是達令畢生的至愛。」
畢生的至愛?虧她說得出口。
「你就是達令的新婚妻子嗎?」維納斯輕蔑的掃視她幾眼。
「既然知道,還敢在我面前放肆?」老天,她真的好想衝上前去甩這女人幾個耳光,叫她識相一點!
「呵呵呵……」維納斯嬌笑幾聲,有恃無恐的說:「我有何不敢?達令愛的人可是我呢!」
「你別胡說!」柯清炘低斥,忙跟安琪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不然是怎樣?」事實擺在眼前,他還想狡辯?
「這……這叫我怎麼說?」事情太過複雜,根本一言難盡。
「那就讓我來幫你說吧!」維納斯昂起高傲的下巴,對著安琪說:「我是不知道你用了什麼卑劣手段讓達令娶你,不過你是白費心機,因為達令的心根本不在你身上。」
「維納斯,你給我閉嘴。」瞥見安琪的臉色愈來愈難看,柯清炘連忙制止她。
「為什麼?我說的都是實話啊!」維納斯不服。
「你再不閉嘴,休怪我對你不客氣!」他忍不住沉聲恫嚇。
維納斯嘴巴一扁,露出極度委屈的表情。
「達令,你好凶喔!以前你追我的時候不是這個樣子,那時候的你既溫柔又體貼,連大聲一點點說話都……」
「別再提以前的事!」柯清炘煩躁的大吼。
那時候年紀輕,不懂事,才會幹下那種糊塗事。
「你好無情喔,達令!不過,人家就是喜歡你這種調調。」維納斯一邊說一邊往他懷裡鑽。
「夠了,你……」柯清炘正想甩開她,冷不防一個巴掌打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