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某些想起的畫面中,她就是用這把槍跟一群人在大街小巷追逐對戰。
「你是個警察!」他說,並暗自懊惱自己沒有把槍給藏好。
「警察?」她用力回想了下,頗像是有這麼一回事。
「對,你就是在值勤的時候受的傷。」柯清炘繼續編著謊,再度拿走她的槍。「在你完全好之前,不需要這種鬼東西。」如果可以,他希望她永遠都別碰。
「可是……」安琪突感一陣不安,連忙想把槍拿回來。
柯清炘卻不給她機會,直接扣住她的雙手,霸道的吻住她的紅唇。
安琪只覺得雙腿發軟,腦袋一陣暈眩,過了好一會兒才慢半拍的想起來——
這好像是她失億以來的第一個吻?
不,更正確的說法是,這是他頭一次沒經過她的同意就吻她。
之前的幾次,不是被她不好意思的拒絕掉,就是他亂摸她的臀部和胸部,因而慘遭她巴掌的洗禮。他還真是個善於破壞氣氛的高手,就像現在這樣……
「你沒有穿內衣?」他的毛手不知何時居然鑽進她的衣服底下。
咱!可想而知,自己一定又是反射性的賞他一個巴掌。
真討厭,他怎麼老是學不乖?
第七章
關於安琪的資料,在那晚柯清炘打完電話後不久,釘子就傳過來。
憑公司的情報網,這點並不算什麼。
可怪就怪在這一點,她的資料並不齊全。
在釘子送來的資料當中顯示,安琪本名叫做楊琪美,她的母親都喚她作阿美,也正是他如假包換的未婚妻。
可是因為她不喜歡阿美這個稱呼,所以對外,她一律都以英文名字安琪自稱。
三年前她辭去美國警官的職務後,就陪著母親水荷回來台灣定居。但是關於她目前的工作,卻是隻字未提。
他不認為她能夠忍受連續三年都沒有工作,依照她的個性,應該會想辦法找跟警察同性質的工作。
資料上沒有提到,是釘子不小心漏掉,還是另有原因?
不過從資料當中,他倒是明白安琪的恐懼根源,就是那個叫巴梭羅的變態殺人魔。
問題是,他不認為前兩次隱身暗處的殺手會是這傢伙,因為巴梭羅不喜歡用槍,而是喜歡用刀子慢慢的凌遲人致死。
如果他想報復安琪,絕不可能只給她痛快的一槍。不過,要是他想故意製造她心中的恐懼,讓她感受死亡的威脅,那又另當別論。
事實究竟為何,還有待釘子接下來的調查報告。
不過他真的沒想到安琪居然會是當年挺身而出指證巴梭羅的女警官,難怪那晚傑斯會那麼乾脆的說出關於巴梭羅的情報。
傑斯肯定是知道她正跟他在一起,所以希望他代為保護她。
哼!他還真是有心!柯清炘不悅的想著。
自己的女人不自己保護,居然想靠別人?這算什麼?
安琪受傷後的隔天,傑斯甚至跑來酒吧質問他為什麼讓她受傷。
不過當傑斯聽到安琪親暱的喚他一聲「老公」時,那副既吃驚又不敢相信的傷心表情,可是讓他暗爽好久。
沒錯,就是這樣!安琪本來就是他的,是從小就定好的。
雖然三年前他不小心陰錯陽差被三振出局,不過那是因為她不知道真相。
他相信只要她知道的話,一定會願意重新接受他。
真的嗎?一道弱小的聲音在心底反駁。
雖說過去的他是秉持著騎士精神,四處行俠仗義、英雄救美。可說穿了,不過就是喜歡冒險犯難,享受那種刺激的感覺。在旁人的眼中,他不過是個把打架當成嗜好,成天周旋在黑道幫派之間的問題人物。
當年母親就是因為這個緣故,才會把他送到美國當小留學生,卻沒想到反而讓他更有機會接觸到那些槍械彈藥。等他察覺的時候,自己已經練就一身的好本事,不但在道上闖出名號,連FBI都特別注意他。
但那卻是他人生轉變的開始,因為戀上一個女人,他心甘情願被FBI利用,協助他們完成不少任務,直到那一天意外發現真相……
柯清炘瞬間沉下臉。也就是從那一刻起,他領悟到所謂的「騎士」不過就是被人利用的對象,圍繞在身邊的掌聲和光環只是對他行為的一種嘲諷。
簡而言之,就是叫蠢!
安琪端著咖啡杯遠遠的看著他不敢靠近,這還是她失憶以來,頭一次看到他露出這麼可怖的表情。
之前的他臉上老是掛著一抹傻笑,說話不正經,舉止又輕浮,常做一些讓人很想扁他的蠢事。
有時候她會覺得他像個沒出息的小癟三,甚至懷疑自己怎麼會嫁給他。
但是他的一些行為又讓她覺得很窩心,雖然常常被他無厘頭的舉動逗得又好氣又好笑,她卻沒辦法否認自己跟他在一起好快樂。
現在,她更發現了,原來他還有另外一面——認真、嚴肅,而且有點恐怖。
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對他的觀察愈多,她愈發現自己一點都不瞭解他。
很多事他都不明說,即使問他,他也總會故意東扯西拉,把話題引到別的地方去。
他雖然有間酒吧,卻從不記帳,進貨也是由別人代勞,他的工作就只是幫客人倒酒還有聊天。
有時候她會懷疑,經營酒吧不是他的正職,跟那些客人聊天才是。而且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那些客人來頭不小。
她想,沒有哪個客人會闊綽到給酒保一百萬的支票當小費吧?又不是在包檯。
當她提出疑問時,他居然曖昧的擠眉弄眼反問她,「如果是你,你會出多少錢包下我?」
「一毛錢也不出!」她話剛說完,他就像是受了重大的打擊,默默蹲下來背對著她在地上畫圈圈。「你怎麼了?」
「沒什麼,你不要理我。」他語調哀戚的說:「反正在你的眼中,我就是一文不值,什麼都不是。」
「我不是這個意思!」她急著解釋。
「真的嗎?」他側著頭抬眼看她,像極了受委屈的小男孩。
「真的!」她不由得蹲下來想安慰他,卻被他順勢拉進懷中。「你想做……什麼?」原本該是質問的聲音,卻在觸及他深幽的黑眸時,一下子變得虛軟無力。
當他的臉逐漸在她的眼前放大,她才慢一拍的發現自己被吻了。
就像現在這樣……
呃,他是什麼時候來到她的眼前?安琪瞪大眼,顯得十分驚訝。
「給我的嗎?」成功偷得一個吻的柯清炘微笑看著她手中的咖啡。
「對!」她將咖啡遞給他,心卻怦怦的跳著,感覺唇上還殘留著他的味道。
「謝謝!」他接過她手中的咖啡喝了一口。
這女人自從失憶以後,連性子也變好了,居然還會泡咖啡給他喝,害他老覺得渾身不對勁,忍不住想逗她生氣來討打。
完了,難不成真被老大說中,他有被虐狂,喜歡上被這女人痛扁的感覺?
瞥見他皺著眉頭,她擔心的問:「很難喝嗎?」
「不!」他回過神來,忙道:「我只是突然想起一件事。」
「什麼事?」
「老大叫我們過去試吃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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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尚寒,一個被柯清炘稱呼為老大,同樣愛笑的男人。
但是不同於柯清炘的傻笑,他給人的感覺比較沉穩,笑起來有點像三國時代的曹操。
聽說他為了心愛的女人,每天都在努力嘗試做不同的甜點,還因此特地開了一間店。
現在,他們就在他家要來試吃蛋糕。
「安琪,東西準備好了嗎?」柯清炘突然俯在她的耳邊低語。
「準備什麼?」她被問得一頭霧水。
「胃腸藥啊!」他頓了下,隨即睜大眼睛、拉高音量的問道:「你該不會沒帶吧?」
她被他突如其來的反應嚇了一跳,結結巴巴的問:「為、為什麼……要帶?」
「我不是跟你說過了?他做的東西根本不能吃!」他邊說邊在脖子旁邊作勢畫一刀。
「真的嗎?」安琪猶疑的瞟眼剛從廚房走出來的人。
「當然是真的!這下完了,我們得趕快走才行。」柯清炘露出焦躁不安的表情,開始走來走去。
可是走沒兩步,就撞見簡尚寒皮笑肉不笑的陰寒笑臉。
「你打算走去哪裡?」
「呃……老大,我沒有要去哪裡。」他連忙退回安琪的旁邊坐下。
「是嗎?」簡尚寒挑高眉,將一盤蛋糕擱在他的桌前。「那就快吃吧!」
「真的得吃?」柯清炘一臉小生怕怕。
「嗯!」簡尚寒點頭。
「非吃不可?」他又問。
「囉唆!」簡尚寒直接動手將蛋糕塞到他嘴裡。
「唔……」柯清炘費力的咬著,想將那一大口蛋糕吞進去,臉上則沾著一些奶油,那模樣頗令人發噱。
「怎麼樣?」簡尚寒居高臨下的問。
「好吃!」柯清炘邊吃邊對著安琪說:「你可以吃了,真的很好……」話說到一半,他突然變了臉色,急急忙忙站起來就往廁所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