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這麼有個性?」
他點頭又笑。「是個很有趣的女人。」不僅罵他色狼,還摑了他一巴掌……事後想想,那種情況真是一整個荒腔走板。
「第一次聽哥這樣形容一個女人,有機會還真想見見……」岳衢聆話未完,有個步伐不穩的女人便朝著他們走過來,滿臉通紅,似乎是喝醉了。
接近座位時,她一不小心踢到沙發腳,身子不由自主往前撲,精準無誤的就撲進了岳衢穎懷裡。
「小心!你還好嗎?」他皺起眉,卻在她身上聞到一股熟悉的香味。
是白天撞到他的那個女人?!
「痛……痛死了!最討……討厭無……無油白斬雞了,全身都是骨頭……」
岳衢聆一聽,忍不住大笑起來,介紹道:「這位是我朋友,很有名氣的新銳畫家,也是老奶奶最欣賞的那位油畫大師孫尚仁的高徒。哥如果常去畫廊走動,對她的畫作應該不陌生。」
孫尚仁?關靜海?岳衢穎腦海中浮現一張相片……啊,原來如此,怪不得他第一次看到她時,就覺得她有些面善,看來他們挺有緣的。
她,就是被他「剔除」掉的相親對像之一,看來人與人之間的緣分,果真不可思議!
望著她,岳衢穎問道:「她怎麼會到這裡來?」她是這裡的常客嗎?
「她啊,有特殊癖好,特別迷戀肌肉男,這次來就是尋找刺激的。某個時候……女人也會很需要男人的,呵呵。」岳衢聆語焉不詳,曖昧的向大哥眨眨眼。但是他看錯嗎?不然怎麼覺得大哥帶笑的俊臉變得有點冷沉。
好不容易從岳衢穎身上掙扎地爬起來,關靜海吐了口氣看著他,快糊掉的腦袋瓜很緩慢、很緩慢的運作起來,然後「啊」的一聲低呼。
「想……想起來了,你……你是那個『色狼』!」
「我叫岳衢穎,不叫色狼。」他冷冷地說。奇怪,冷氣明明很強,為什麼他的身體直髮熱?
「對!那個色……色狼叫……叫岳衢穎……」
他臉色黑了一半,不過仍只是望著她。
「我說你啊……白天的時候雖然……雖然我在上面,可是還是撞得我全身骨頭快……快散了!硬邦邦的,很……很痛欸……」
一旁岳衢聆的嘴巴成了O字型,「大哥,你還真是深藏不露啊!」
岳衢穎橫了弟弟一眼。「別胡說,沒看她醉了?」
關靜海自己已醉得無力坐正,只得倚著他,然後笑著對岳衢聆說:「我今天不玩了,真的有點醉了。你家的紅牌我帶不出場,下次……下次再來。」
岳衢聆看著她。他對她和老哥之間的曖昧真的很感興趣,可惜老哥似乎無意與他分享。
歎了口氣,他說:「笨蛋!擲骰子他是行家,你擲不贏他的,下次改換玩法才有機會。我看你今天大概罰喝了一瓶的威士卡吧?」
她嬌憨的笑了,隱隱打了個哈欠。「聆聆,我想睡……我要回去了。」
「那我叫人送你回去吧。」
關靜海站了起來,搖搖晃晃地往門口走,不知是沒聽到岳衢聆的話還是醉迷糊了,她沒有回應他。
看她的樣子,岳衢穎隨即站起身。「我送她回去。」而後便頭也不回地跟著離開。
岳衢聆滿臉興味的看著一前一後離開的男女。
唉,是還滿登對的,老哥也難得對女人這麼感興趣,只不過……人家喜歡的是巧克力六塊肌,可不是老哥這種無油白斬雞呢。
不過話又說回來,有多少男女交往的對象就是自己當初憧憬的「理想情人」?喜歡帥哥的,最後卻交了個醜男;喜歡高的,最後和一個矮子在一起;有人信誓旦旦無法接受比自己年紀小的男生,偏偏最後擄獲芳心的,卻是個「小男人」……愛情啊,是世上最無解的習題。
所以啦,嗜吃巧克力六塊肌,最後卻啃上無油白斬雞……
那一點也不奇怪!
第2章(1)
現在是什麼狀況?
關靜海剛睡醒,由床上坐了起來,腦袋還處於不太能運轉的狀態,一室的「特殊景象」映入她眼簾,她腦袋和眼睛彷彿仍接觸不良,無法順利連上線——
桌上一盆美麗的花被打翻,瓶子滾到地上,水濺濕了地板,香檳玫瑰則散落了一地……地上散落著許多衣服,有男款也有女款,而且越接近床邊,衣服也越脫越小件……
床側有塊可疑而眼熟的小布,她直覺拿起來看……嗯,是她最喜歡的那件白色蕾絲內褲,只是……為什麼破掉了?!
她很努力的回想,忽然注意到浴室傳來沙沙的水聲。有什麼人會這麼早淋浴?茗菲嗎?
淋浴……蓮蓬頭?但她家的蓮蓬頭壞了很久欸……唔,可能是室友找人修好了吧。
直到過了好半晌,她眨眨眼這才少根筋的發現——這大到不可思議的房間,根本不是她的!
意識到這件事,她瞪大眼馬上在床上坐直身體,緊張地四處張望。
這房間夠大,而且很有設計感,擺設的飾品雖不多,卻一看就知道身價非凡,瞧一眼就知道這些不是寒酸的她擺得起的……媽呀!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她身子一動,忽然又像是啟動了身體的感覺開關,令她渾身又酸又痛!她活像前一天去攻頂似的,腰酸到一個不行,雙腿放鬆走路更可能會變成0型腿。最最重要的是……她大腿間的私密處很不舒服……
霎時之間,關靜海整個清醒了,像是想到了什麼,她連忙掀起被子探看——
全身赤裸?她再拉開棉被,床單上還有幾點刺眼的血漬……
完蛋了!時下流行的一夜情不會就發生在她身上吧?她還沒那麼趕流行好嗎?到底怎麼了?她和誰上了床?
和誰?快想起來、快想起來……如果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就真的太離譜了。
漸漸的,一張俊雅絕倫的臉在她腦海中成型,模糊的記憶斷斷續續籠來。
是他?他好像叫……岳衢穎?對,就是他,那個在飯店大廳把她撞到流鼻血的男人!
昨天,她在「夜後」和紅牌拚酒輸了,喝得很醉,本來和聆聆打聲招呼就要走了,岳衢穎正好和聆聆同桌,之後又好像說要送她回去。
後來的記憶,她就有些模糊,只知道自己好像很盧,盧到後來太累,之後……也不知道什麼原因就抱著人家狂吻,還動手去解人家的衣服。因為男方的抗拒,這部分拖了很長的時間……歐買尬!結果她還不死心的死纏不放,終於把人家推倒,一路吻吻吻、親親親,撩到人家進浴室「熄火」……
咦?這男人好樣的,看似弱雞,卻是個正人君子。照理來說,他們應該沒有成事啊,那為什麼……
喔喔,中斷的記憶又連線了,原來人家進浴室熄火,她也跟了上去,然後呢?她對著人家光裸的身子做出令人難以啟齒的事……以下畫面快轉,總而言之就是成事了。
發生這種事,關靜海也不知能說什麼了,因為太荒謬,荒謬到令她想哭。
原來,喝醉後她還是可以克服心理障礙的,只是,對像為什麼是這個認識不深的男人呢?為什麼不是……心湖泛起波動,她輕歎了口氣,拒絕再想那些早被塵封的過去。
唉,不想了,她現在該擔心的,是發生了這種事情如何善後吧?
如果是一夜情,男歡女愛、你情我願,這倒好解決,可現在呢——她酒後亂性的壓倒男公關?
可真的是男公關嗎?岳衢穎的身份是什麼,其實她到現在還沒弄清楚,他的名片上只有公司、名字和電話,連個職稱也沒有。
記得第一次在飯店遇到他,好像聽到有人叫他「副總」什麼的,那到底是副總裁還是副總經理?
天!要真是這樣,她還寧可他是男公關。睡了男公關,可以花錢了事;睡了總裁、總經理……噢,再想下去,只怕她的心臟會不堪負荷。
怎麼辦?現在要怎麼辦?不行,先離開這裡吧,離開後再好好斟酌該怎麼辦。
運氣好的話,也許人家大人有大量,這回的事就當船過水無痕,大家都快樂的忘了它。
躡手躡腳下了床,腳一碰地,她才明顯感覺到初經人事的災情比她想像的還嚴重,她不只是去攻頂,只怕還在途中遇猛獸搏鬥,才會這麼難受……
是哪個人說女人的第一次其實沒那麼痛,還說只要忍一忍就會痛快到欲仙欲死的?昨天她有沒有欲仙欲死真的沒什麼記憶了,一覺醒來痛得要死倒是真的。
看著那件破到無法再穿的內褲,她不停歎氣——那位弱雞先生應該沒那個力道可以撕破女人的內褲……別告訴她,這是她自己的傑作?
撿起甩落在床尾下方的洋裝,她發現洋裝的拉鏈也扯壞了。
厚!誰來告訴她,昨天她到底對人家做了什麼事啦?內褲、洋裝都破了,她有這麼飢渴嗎?飢渴到自行破壞身上的束縛,化身色狼將人家撲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