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老師幫她介紹了一些客戶,給的畫作酬勞很高,只要把作品畫好,她相信自己很快就可以完成夢想。只不過……她作畫時有個「習慣」,少了這個她就沒有辦法好好畫,說是癖好、怪癖,她也不反對。
想到這個,她不禁長長一歎,這也就是為什麼她出現在這裡「狩獵」的原因。
藝術家在工作時有些奇怪癖好並不稀奇,有人喜歡離群索居,有人喜歡一面工作一面狂飲,也曾聽過有人喜歡剝光衣服畫畫……而她作畫時,無論要畫什麼,人物肖像也好、風景靜物也罷,卻一定要有帥哥看,才有源源不斷的創作靈感。
偏偏最要命的是,不見得只要帥哥都能給她這種「加持」力。她找帥哥全憑感覺,但通常偏好長相俊秀、有點奶油小生味道的花美男。
而且除了長相,還得要身材一流,她不喜歡瘦弱書生型,「無油白斬雞」她會吞不下去,所以,巧克力六塊肌是一定要的。
這就是衝突點了,既要是花美男,又要巧克力六塊肌?這種像「合成圖」似的男人,大概只會出現在男明星身上吧?
無奈男明星看久了也會膩,她的怪癖因此真的很難被滿足,對於這一點,她個人也很怨恨說。
眼看已經枯坐在這裡一個多小時了,是哪個人說這裡有一堆帥哥出沒的?什麼型男、花美男、猛男……應有盡有?
結果,花了她一堆時間,型男、花美男、猛男全扛龜,只看到一堆中年男、老男和身材走樣的「變型男」,以及一雙眼很不老實、頻頻往她身上看的「色男」!
更令她火大的是,方纔還來了個年紀大到可當她阿公的男人,一臉垂涎的看著她,對她比出食指然後秀了一迭他皮夾裡的千元鈔說:「一千元,要嗎?」
原本她不懂什麼一千元,但見那老男人笑得猥褻,露出鑲銀黃板牙……然後她懂了。
老不修!居然把她當特種行業的女子,還只給一千塊?!
當下她又氣又惱,二話不說的對他比出中指。「滾!再不滾我叫員警了!」
老男人一聽到「員警」兩個字,立刻跑得比年輕小伙子更快。
經這樣一鬧,關靜海心情更煩躁了。「厚!只是要個男人給點靈感和刺激,有這麼難嗎?」話才剛說完,她隨即眼尖的看到有個身材高大、長相似乎還不錯的男人從一部車上走下,正朝著百貨公司旁的五星級飯店走去。
她立即起身,見獵心喜的急起直追,一路跑跑跑眼見就要追進飯店大廳、找到她要的男人時,卻忽地像是撞到什麼龐然大物,令她整個人撲倒在地,全身無一處不痛得眼冒金星。
痛到說不出話、直不起身的關靜海,好一會兒才勉強發出微弱的呻吟聲。「嘶……什麼鬼?」鼻子痛、臉痛、全身痛……她是撞到什麼了?好痛!
抬起頭,她的眼對上一雙很陌生的黑眸——啊,多麼美麗的一雙眼,細長的丹鳳眼型、全然墨黑的瞳眸,偏陰柔、很桃花,可看來卻一點也不輕佻,沉穩偏冷的眼神反而很有魅力。
除了會電人的眼睛,他兩道有型的濃眉長而黑,高挺的鼻再加上薄厚適中的好看唇型……哇!花美男啊花美男,這張臉真是極品!
稍稍回神後,她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為什麼……她胸部竟感覺到一陣溫熱?
她低頭一看——天、天吶!他那雙手在幹什麼?就罩在她的雙峰上?!
厚!她終於見識到什麼叫做「衣冠禽獸」了,這男人居然可以道貌岸然的看著她,雙手卻罩住她的胸部不放?!
「這是……什麼?」
聽見他的話,關靜海更是羞怒交加。在一個女人胸前又軟又有彈性的還會是什麼?
嘴巴動了動,她氣急敗壞的怒斥,「當然不會是腫瘤啦!不要臉的死色狼!」然後,她重重揮出一巴掌,發出的好大一聲響。
就在巴掌聲後,她一直覺得癢癢痛痛的鼻子,忽然有東西滴了下來。
「喂,你在幹什麼?」有人自身後將她架了起來,接著一名頗有姿色的女子扶起那個「色狼」,一面扶還嬌嗲嗲的說:「衢穎,你沒事吧?」
「副總裁,發生了什麼事?」看來是「色狼」部屬、正架住她的男人也開口問道。
他們沒瞎吧?沒看見她方才在大庭廣眾下被吃豆腐嗎?「他怎麼會有事?有事的是我吧?」關靜海嘲諷著,又瞪了「衣冠禽獸」一眼。
女子潑辣的說:「你這麼大剌剌跨坐在人家的腰上面,才真不要臉!警衛,你們在幹什麼?還不快點過來處理!」
「沒事,我沒事。只是有點誤會,不必勞動警衛。」岳衢穎感覺自己被打的臉頰仍痛痛麻麻的,但他仍掏出手帕遞給了關靜海。「可能剛才衝撞力道太大,你流鼻血了。」
他語氣溫和,看著眼前女人的臉竟有些閃神。奇怪,為什麼他覺得她這張臉並不陌生?他們有在哪裡見過面嗎?
「衢穎,你自己臉上也有血跡耶!」一旁女子忍不住大聲抗議,怪自己今天身上沒帶手帕。「是這女的不長眼睛的自己撞上來,你還遞手帕給她?!」
關靜海沉默盯著那條手帕。
這死色狼實在太狡猾了,他以為這樣她就會善罷甘休嗎?
她本不想接下手帕,拒絕言和,可看色狼旁邊的美人不高興地直瞪她,她壞心眼一起,便收下了他的手帕來擦拭鼻血,另外從口袋中拿出自己的手帕「親自」替他服務。
但才擦了第一下,她的手就被抓住阻止。
「我自己來。」岳衢穎淡淡的開口。
她不理會,強勢地繼續進行自己的動作。「你手上沒有鏡子,怎麼知道該擦哪裡?」
「喂!你……」鄧鳳鳴的雙眼都快噴火了。這女人的手就這樣在岳衢穎臉上摸來摸去的,揩油啊她?「我幫他擦!」
關靜海美目一轉,巧笑倩兮的就是不肯讓。「為了展現歉意我才幫他擦,小姐怎麼連這種事都要跟我爭呢?」
「你……」鄧鳳鳴只能怒視著她,一點辦法也沒有。
見「色狼」臉上有些血漬已快乾涸,用手帕擦不乾淨,於是她拿出了包包中平時用來噴臉保濕的礦泉水噴霧瓶。
「你要幹什麼?」見狀,鄧鳳鳴像是只保護小雞的老母雞,立刻擋在岳衢穎的身前。
誰曉得關靜海拿著噴霧瓶,忽然朝她的臉像噴蟑螂一樣地噴了幾下。
「哇!幹什麼你?」
「看你這麼擔心這位先生,用最直接方式讓你安心。」她慢條斯理的說,手繼續動作著,心中則為著女子狼狽的模樣笑翻了。
老母雞——鄧鳳鳴氣得臉色忽紅忽青,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關靜海終於可以安靜的完成工作,岳衢穎則乖乖地等她擦完,這情景令在場部屬全都愣住了,一徑等著這有點尷尬的過程結束。
「行了。」擦完後,把手帕交回他手上,她準備走人。凡事適可而止,有玩到就好,真把人惹毛了那也不好。
岳衢穎冷眼旁觀,他從頭到尾都知道這女人在玩什麼把戲,頗富興味地挑眉淡笑。
他拿出名片,在名片上寫下自己的手機號碼後,拿給她道:「小姐,我交代部屬先帶你去上個藥,我還有重要的事得處理必須離開,如果你有問題可以打這個電話。」語畢他微微頷首,大步的走離。
鄧鳳鳴則緊跟在他身後,走之前又狠狠瞪了她一眼。
關靜海好笑的目送他們離開,一旁西裝筆挺的男子說:「小姐,你想去哪家醫院上藥?」
她涼涼開口,拒絕了對方的好意,「不必了,我又不是紙糊的。」
直到出了飯店,關靜海還忍不住在心裡嘀嘀咕咕。回去該翻翻農民歷了,看看她今天是不是諸事不順?嘖,有夠倒楣的!
看著即將西落的太陽,一天又要過去了,再這樣下去怎麼得了?
唉,距離她畫作交件日期不遠了耶……
「到底哪兒有好貨色啊?」她哀歎著。帥哥到處都有,可巧克力六塊肌卻不是每個帥哥都有,就算有,她也不好第一次見面就湊過去說:男人,你長得不賴,讓我看看你包在衣服裡的內容物及不及格……
真這樣的話,她會被告性騷擾的!
以前,她常到健身房找Fu,可現在的年輕人越來越懶,去的都是想靠運動養身的老人,可一堆肌肉糾結在上了年紀的男人身上,感覺不但沒有Fu,反而讓人想溜啊。
她已不想再去健身房受驚嚇,但還有哪裡能「應急」呢?她也沒時間去找人或請人介紹了呀。
伸了伸懶腰,她打算放棄了,在路上找不到,她只得硬著頭皮花大錢。
聽說有個地方很值得一探究竟,裡頭有明星臉、有貴公子、有型男也有武士、猛男……只要想得到的男人類型,他們都有。
那就是讓貴婦們以及愛玩的千金們撒錢不手軟的高級牛郎店——「夜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