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男人!「你敢吃完大蒜吻我試試看!」
「除了大蒜以外,其他都可以嘍?」
「岳衢穎!」關靜海又羞又無奈,伶牙俐齒的她第一次窘到說不出話。
他難得大笑,眼見有人要惱羞成怒了,便聰明打住,往她空了的杯子裡注入溫水,還轉了話題,「你的素描功力不錯,喜歡蘭花嗎?為什麼挑中那盆花?」
「嗯,我有個習慣,會把喜歡的東西畫在那本素描本裡。」說著她頓時怔住,不自覺心虛的抓緊了素描本。
「可以讓我看看嗎?」
「那個……」她的臉一整個紅透,忙把本子收了起來。
看見她的動作,他有些莫名其妙。
「只是隨手塗鴉……」她努力扯出笑容,深呼吸,慢慢的解釋,「除了靜物,我有時也畫動物和人,甚至只是一雙眼睛、一隻手……不過是些個人喜好的一景罷了。」
「可是,能留在那本子裡的,都是你喜歡的珍貴景物不是嗎?」
「呃……」
「什麼時候也幫我畫?」
「哦……最近我常在觀察你,應該這幾天就會動筆了。」幫他畫一幅畫,這是她先前答應他要做到的事。
「不是油畫。什麼時候,也讓我出現在你的素描本裡?」
「啊……」
「開玩笑的。」
真的只是開玩笑嗎?如果是,為什麼他的眼神好認真?
素描本上啊……她就是畫了才不讓他看啊!關靜海高度懷疑身體裡是不是住了另一個自己,在她終於意識到對他有一咪咪動心時,手下的畫筆就先偷跑「示愛」 了?
第5章(1)
有沒有這麼過分的事?
新婚近三個月,前兩個月因公司在國外的生產線出了事,岳衢穎忙於公務當起空中飛人,要不是他很有耐心的帶著關靜海這「大型行李」到處跑,夫妻倆還真是聚少離多。本來想說出國出差應該不會忙到哪裡,結果她錯了,工作量反而有增無減。
好不容易這個月事情平息下來,他總算良心發現,讓兩人有了一次除了她到公司送餐以外的約會。
本來關靜海還很開心赴約,結果某個作東的男人居然給她遲到,打了電話來道歉,說要司機先帶她到精品店逛逛、買些喜歡的東西,他約莫一個小時後到。
精品店啊……光是看就會讓一般百姓卻步的奢華店面,而她這個也是平凡老百姓一員的人自然同樣感到很有壓力。不過,岳衢穎給的「黑卡」她到目前為止一次也沒用過……好吧,她今天就刷它個夠!
來到精品店門口,關靜海推門走入店裡,數名身著筆挺套裝的女店員恭敬欠身招呼。
「歡迎光臨!」
她隨意打量一下,一對看起來頗有身份地位的中年夫婦淡淡掃了她一眼,想來是店裡的客人。
接著,試衣間裡走出一名女子,一面調整衣領一面走向那對夫婦。
「爹地、媽咪,這套怎麼樣?咦?」鄧鳳鳴很快就注意到關靜海。「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你啊。」她身著新一季套裝,端裝又雅致,但語氣及臉色卻很不善。
「這位是……」鄧父看了眼關靜海。
「她啊,衢穎的新婚妻子,關靜海。」鄧鳳鳴涼涼開口。
鄧母聞言蹙起柳眉。她一直知道女兒的心思,為了岳衢穎另娶,她的寶貝不只一次暗地痛哭,因此她和丈夫為了替女兒出氣,並沒出席他的婚禮,也就沒見過他娶的妻子。
眼前這位……就是岳衢穎的新婚妻子?聽說這女人來歷不明,長得是夠漂亮,可像岳家那樣的豪門,長相好壞絕不是考慮的首要條件。真不知他們在想什麼,竟會讓個無名小卒進岳家門?
「原來是衢穎的新婚妻子,真漂亮,怪不得他會神魂顛倒。」鄧母微笑的走向關靜海。「你好,我是鳳鳴的媽媽。」
「伯母,您好。」
鄧母先禮後兵,噙著笑意說:「像岳家這樣的大戶,選的媳婦一定是門當戶對的小姐,不知令尊在哪兒高就?」
「我家很平凡的。」關靜海笑著回答。
「不是說來歷不明?既然平凡,就算是工人、農夫、賣面的,也總該有個職稱吧?」鄧鳳鳴看笑話似的開口,「還是你以平凡為恥,才什麼也不肯說?」
「怎麼會?正因為太平凡,才沒什麼好說。」
「沒人問,你自然可以不說,人家都問了你卻大打太極,裝神秘也不是這種裝法。」看著她,鄧鳳鳴心中忽然起了個念頭。這女人的背景還真是神秘,是不是該找個人好好查一查,也許歪打正著能挖出她的把柄。
關靜海盡量保持平心靜氣,淡笑不語。
見狀,鄧鳳鳴輕哼一聲又說:「你這樣支支吾吾的,不會是出自什麼『男盜女娼』的家庭吧?」
努力壓抑往怒火,關靜海依然微笑。
「衢穎在娶我的時候已一再替我打預防針,他說像他這樣的人閃婚,別人絕不會認為他對我是一見鍾情,反而會有一堆無聊的揣測,所以面對這樣的問題,我可以回答,當然也能選擇置之不理,但選擇回答的話,每說一句話都得思慮再三,免得被拿出來大作文章。
「他說,上流社會並未和高道德劃上等號,有些上流人士的八卦程度和自行編故事的能力較之八卦記者毫不遜色,還真是不該稱作上流,該說是下流才對。」
「關靜海!你在說誰下流?」
「我沒指名道姓啊,你幹麼這麼激動?」她仍是一臉微笑,走到一旁的椅子坐了下來,然後對精品店的店員說:「不好意思,我要看當季目錄。」
鄧鳳鳴氣不過,追了上去道:「這目錄上的東西動輒數萬以上,甚至要價數百萬,你買得下手嗎?」
「是買不下……可是怎麼辦?人家我老公非要我買不可。」關靜海笑得好不閃亮,緩緩拿出那張象徵身份地位的黑卡。
嘖!這張卡還真招搖,要不是鄧鳳鳴太過分,得針對這大小姐的傲慢和公主病對症下藥,她還真不想拿出這張與自己「名實不符」的卡來裝闊。
鄧鳳鳴一家看到那張黑卡都怔住了。那可是門檻高到連他們這樣的家庭都無法觸及的「超級豪門卡」呢。
精品店店員見卡如見錢,態度更加恭敬,馬上替關靜海奉上當季的DM。
鄧鳳鳴又妒又怒。從小到大沒受過這樣的侮辱,況且對方還是她打從心底瞧不起的人,這口氣怎麼吞得下去?
喜歡的男人被這女人搶了,現在自己還得受這種鳥氣,這麼一想,她大小姐脾氣立刻發作起來,咬著牙,飆出尖銳的聲音——
「你這狐假虎威、來歷不明的窮光蛋!你以為麻雀攀上枝頭就能成鳳凰嗎?別笑死人了!你這種女人也不知道是用了什麼下流手段……」
因為背對著門口,當她無理地飆罵關靜海,根本沒發現某人已走進了精品店。
「她這種女人又怎麼了?」
鄧家三口聞聲回過身,瞧見來者是岳衢穎時,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尤其鄧鳳鳴方纔的囂張氣勢,瞬間消滅無蹤。
「我的妻子靜海……她這種女人怎麼了?」他不悅地沉下臉問。
原以為自己推門進來,看到的該是關靜海開心試穿新衣服,抑或閒適狂挑精品的模樣,怎料一進門卻是看到「敵軍環伺」的狀況,而鄧鳳鳴那些話更是說得太放肆了。
「衢……衢穎?!」剛剛她說的話他都聽見了嗎?鄧鳳鳴暗忖。老天!一定聽見了,否則他不會用這樣冷冰冰的眼神看她。
岳衢穎眉頭攏起對店經理說:「我要求封館,希望我的妻子能在安靜愉悅的環境裡購物。」
「是,我來安排。」單筆消費額在五十萬以上,便能要求封館半小時,店經理見大戶上門,怎有不遵從的道理?他對著鄧家人抱歉的說:「不好意思,我們要封館半小時。」再奉上小紀念品。「這是我們的一點歉意,請稍候再蒞臨。」
鄧長豐開口為女兒緩頰,「衢穎啊,鳳鳴最近情緒較差,若是對你有失禮的地方,你就別和她一般見識。」
「她得罪我,我無所謂,可是她這樣侮辱我的妻子,我就無法裝作什麼都沒發生。」
他仍是笑呵呵,「唉,她有口無心,別跟她計較了。」
「鄧叔叔的意思是,這件事我若追究就是『計較』了?」岳衢穎臉上溫度驟降了幾度。
第一次看他拉下臉,說不怕是騙人的,這個世侄脾氣雖好,但絕不是軟柿子。一個風度性情溫文的人能撐起這樣一家跨國大企業,擺得平集團內那些商界裡一等一的悍將,就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實際掌權至今第三個年頭,也不見有哪個人敢爬到他頭上。
不過事情涉及到寶貝女兒,鄧長豐也只得硬著頭皮說:「鄧叔叔就這麼一個女兒,你應該也聽你媽說過,我們是做了多少努力才得到這個寶貝。是,我承認是我們夫妻慣壞了鳳鳴,她性子多少因此任性、驕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