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請說吧。」
「你對陳奕辛認識多少?」
頓了一下,他的問題令她迷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他跟你提過他的家人嗎?」
「我們還沒有機會聊到這個問題。」這沒有什麼好奇怪的,她至今也沒什麼機會跟陳奕辛提起她的家人。
「即使他想告訴你,恐怕也不方便,因為他爺爺就是Joyously的董事長,而他父親是Joyously的總經理,也就是說,他是Joyously的小老闆。」
半晌,她才怔怔的問:「你說什麼?」
「他是Joyously的接班人。」
張著嘴巴好一會兒,她搖著頭說:「不,不可能。」
「我們是表兄弟,我不可能隨便捏造他的身份,如果你不相信,你可以向他求證,除非他想瞞著你,否則他一定會向你坦白。」
「如果他是Joyously的小老闆,為什麼他要像一般員工一樣這麼辛苦?」她很難接受這件事,雖然有個聲音悄悄的在她心底冒出來,但是她不願意傾聽。
「這是董事長給他的磨練,董事長連自己的秘書都沒有告知,其他的人更不可能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這不是真的,可是越來越多的聲音在心底擾亂,從許多跡象顯示這個可能性並不是憑空捏造,「為什麼你要告訴我?」
「你應該知道這件事。」
「就算是真的,也應該是陳奕辛親口告訴我。」
「我是不應該插手,可是那個小子好像一直沒有跟你說實話的打算,我只好代替他說出來。」
原諒他,他已經被親家爺爺盯上了,他必須搶先在親家爺爺查出真相之前採取行動,否則到時候她要承受的殺傷力更大。
「我明白了,謝謝你的好意,我先走了。」她搖搖晃晃的拿著皮包起身離開。
目送她有如一縷幽魂般的走出咖啡館,他不由得擔心的皺起眉頭,他是不是太多管閒事了?原本他是想直接警告陳奕辛,可是,他總覺那個小子好像有所顧忌似的,要不然為何一直拖拖拉拉不願意說清楚講明白?所以想來想去,他還是決定用這種直接了當的方法處理事情,這麼一來,那個小子也不得不面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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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夜的混亂,巫馥還是沒辦法靜下心來,如此親近的人突然變成了「陌生人」,她真的很難相信,她已經不知道如何面對他了,因此她請假沒去上班,一個人坐上捷運到處閒晃。
手機響了一次又一次,她知道是陳奕辛,她不認為自己現在的狀況適合接他的電話,可是他顯然比她還有毅力,她終究投降的拿出手機接聽,「你好。」
「我聽說你請假,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陳奕辛的聲音聽起來很緊張。
沒有回應,如果趁機推說身體不舒服,她就可以不用面對他,可是……
「你怎麼不說話?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沒事,我只是想出來散散心。」
「你怎麼不找我作伴呢?」
「我們兩個同時請假不太好吧。」
「你現在在哪裡?」
「我正在捷運站換車。」
「你要去哪裡?」
「關渡大橋。」
「你在那裡等我,我現在立刻過去找你。」
「你別鬧了,你來這裡幹嘛?我又不會想不開往下跳。」她只是隨便說說,可是聽在陳奕辛的耳中卻是心驚肉跳。
「你不要亂跑,乖乖的待在那裡等我。」
「你……」手機斷訊了,她心不在焉的把手機收回皮包。
下了捷運,巫馥慢慢的步行走到關渡大橋,沒想到陳奕辛隨後追到了。
看到他,她著實嚇了一跳,她不敢相信他真的跑來這裡找她。
「這個時候你應該待在辦公室工作。」
「從昨天晚上你不接手機,我就知道你一定出了什麼事,我怎麼可能放任你一個人待在這麼危險的地方?」雖然他的聲音很輕很柔,但是他敏銳的目光卻有如精明狡猾的狐狸。
「如果因為心情不好就想不開,我已經死了無數次了。」
「心情不好的時候不是更需要有人陪在身邊嗎?為什麼不找我?」
「心情不好的時候,我喜歡一個人獨處。」
「因為心情不好就請假,什麼事情這麼嚴重?」
撇開頭,他銳利的目光教她快要隱藏不住了,「你不需要知道。」
臉色一沉,從昨天晚上就籠罩在他心頭的不安越來越大了,他的預感恐怕發生了,「這件事跟我有關對不對?」
「沒有,你想太多了。」
「那為什麼不敢看著我?」
「我哪有不敢看你?」她提起勇氣直視他,可是馬上後悔了,她覺得自己的心事再也無法隱藏的攤在他面前了。
「跟我兜圈子沒有用,你總是要說出來的。」
略微一頓,她苦澀的一笑,「是啊,這是遲早要面對的事情。」
「什麼事情?」
「你是Joyously的接班人。」
他最不想見到的事情真的發生了,可她是從何得知?「我是想過一陣子再告訴你,不過這世上總是有人喜歡多管閒事,非要搶在我前頭向你打小報告。」
「我很高興他盡早跟我說明白,免得我傻傻的搞不清楚狀況。」
「我是Joyously的接班人又怎麼樣?難道你會因此就不跟我往來嗎?」
「我們兩個的確不適合再往來。」
「你說什麼?」
「我不想跟你這種有錢人家的大少爺有任何牽扯,這是我的真心話。」
「我的出生並不是由我來決定。」
「我沒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認為我們不適合。」
「你怎麼可以這麼輕易的否決我們之間的一切?」
「這就是現實。」
冷冷一笑,他不可置信的說:「因為我是富家少爺,我對你就變得一點意義也沒有嗎?」
搗著耳朵,她痛苦的搖著頭,「我現在什麼都不想說,我的思緒還很混亂,不清楚自己應該如何面對這件事。」
「好,今天到此為止,我先送你回去,我們改天再談,可是我要提醒你,你說過只要有我就好了,我們兩個還勾勾手蓋了印。」他也必須先搞清楚那個多事的傢伙到底說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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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著酒,陳奕辛不難猜到那個多事的人是誰,秦皓生是唯一的人選,這個小子到底在搞什麼?他就那麼喜歡找他麻煩嗎?
「你幹嘛躲在這裡?」秦皓生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隨即在對面的沙發坐下。
「我不想坐在吧檯。」
「那你也用不著窩在這種角落,我差一點找不到你。」秦皓生轉頭向吧檯的服務生比了一個手勢,過了一會兒,服務生送來了他的調酒。
喝了一口,秦皓生戲謔的挑了挑眉,「奇怪,你今天晚上怎麼沒有約會?」
「我的身份是你說出去的對不對?」陳奕辛沒有耐性拐彎抹角了。
頓了一下,秦皓生爽快的手一攤,「沒錯,昨天趁你開會沒辦法約會的時候,我跑去找巫馥,她本來就有權利知道你的身份。」
「除了我的身份,你還跟她說了什麼嗎?」
「沒有。」
「你確定沒有煽風點火要她離開我?」
翻了一個白眼,秦皓生沒好氣的說:「我怎麼可能幹出這麼沒品的事?」
「我不是說過了,這是我的事。」
「我知道,我一直告訴自己不要多管閒事,可是你遲遲沒有採取行動,我想還是我幫你出面比較省事。」
「我有要求你幫我出面嗎?」
「你沒有,但是親家爺爺已經找上我了,我想快刀斬亂麻比較好。」這句成語好像用得不太恰當哦……哎呀,無所謂啦,意思有傳達到就可以了。
「我爺爺找你幹什麼?」他若有所思的輕蹙眉頭。
「他問我你是不是有交往的對象?我當然沒有老實回答他,我說我不清楚,可是他說他看到你跟一個女孩子很親密,當時我真的嚇到了,沒辦法之下只好改口,我承認有聽到你跟某個女孩子的八卦,不過還不能確定是真是假。」
「爺爺他是不是要求你進行調查?」
「沒錯,他是要求我查清楚真相之後再去向他報告。」
「結果你卻跑去向巫馥打我的小報告。」
嘴一撇,秦皓生很不服氣,「你站在我的立場想一想好嗎?我很清楚我不可能在親家爺爺面前隱瞞太久了,而且難保親家爺爺不會背地裡另外派人進行調查,如果我告訴你這件事,你也不見得會馬上採取行動,想來想去,我還是覺得由我出面比較省事。」
「她最討厭有錢人家的大少爺,我一直在找適當的時機向她坦白身份,可是你卻把我的計劃搞砸了。」
怔了半晌,秦皓生半信半疑的道:「我感覺得出來她很討厭引人注意,可是有哪個女人不喜歡飛上枝頭當鳳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