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這裡沒咱們的事了,回家吧。」天驤游笑瞇瞇地對著他們擺手。
「大師兄,咱們真的就這麼走了?那些壞蛋還在裡頭樂著,壞人沒有得到報應,這樣是不對的。」
「老三,你信不信大師兄?」
天道存毫不猶豫的點頭,「我當然柏信!」
「那好,大師兄告訴你,雖然他們是壞人,但壞人自有老天爺懲戒,不需要動用到咱們,也省得弄髒了我們的手,並為自己妄添殺業。」
「可老天爺日理萬機,面對萬千蒼生……」天道存忍不住犯嘀咕,「會不會漏了這一樁呀?」
「就算老天爺忘了懲,但他們體內的貪婪性可不會放過他們。」
杜盼盼忍下住插嘴,「你大師兄的意思是,他們會自己狗咬狗,自食惡果。」
「杜家妹子答對了。方才只不過是頂金冠就已讓他們鬧得不可開交,父不父,子不子了,你覺得他們真能冷靜地、不貪心、不疑神疑鬼地均分那足以讓他們六個人活幾輩子的寶物嗎?」
若是以武力來比鬥分贓,雖說令狐祟那老狐狸受了傷,但別忘了他遺有個忠心耿耿的獸奴,所以究竟最後的贏家到底會是誰呢?哈!恐怕是那獰笑瞧著這一切的老天爺吧。
想通了的天道存,終於浮出滿意的微笑。
「沒錯!大師兄說得對,我們沒必要為這些惡人弄髒自己的手。盼盼,我們回家吧。」
大手牽著杜盼盼,背上扛著「師父的任務」,天道存在他大師兄的目送下,一步步遠離了黑虎泉洞。
至於天驤游,在終於解出了謎,開開心心地回去摟著親親娘子溫存了兩日後,第三天,他帶了些「傢伙」再度回到黑虎泉,鑽進洞裡,來到了寶庫外。
他探頭進洞,裡頭火光全無,黑黝黝的洞裡瀰漫著一股駭人的血腥味。
在那死寂得彷彿沒有半點聲響的洞窟裡,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彷彿聽見了一絲若有似無的喘息。
想了想後他退出牆洞,先將手上「傢伙」在洞口外排好,拉長引線,在他出了黑虎泉洞後,便將引線點燃。
接著他轉身拍拍掌瀟灑離去,沒理會緊接著在他身後傳出的轟隆隆爆炸聲響。
他雖跟道存說懲惡不需要弄髒自己的手,但弄個火藥?嗯,還不算太髒啦!
塵歸塵,土歸土,一切骯髒化為無!
老天爺呀,請收回你的寶物,別再拿來玩弄自制力太差的人類了。
尾聲
仁義和仁慈原是眉開眼笑地坐在桌旁,盯著三徒兒自麻布袋中,一塊一塊地數著他們所得到的金磚。
卻在聽完天道存對寶庫裡滿地寶貝的描述後,臉上的笑容,一點一滴地褪去了。
「你的意思是……」仁慈瞪大肥眼往小子身後瞧去,卻見小子身後,連半隻麻布袋也沒有。「那裡頭不只有三十塊金磚,而可能有三百塊,甚至是三千塊?」
不知死期將至的天道存憨笑著開口。
「不,師父,我沒細數,但那堆成了整疊。塔似的金磚牆呀,怕還不只一萬塊金磚。」
「而你……」仁義額上青筋不斷地抽動,「只、拿,了、三、十、塊?」
「沒錯,因為徒兒只帶進去一口麻布袋。」
你是豬呀!原先帶幾個進去都無所謂,你不會在瞧見裡頭寶物那麼多那麼多後,先跑出去多買幾個麻布袋,然後跑回去裝嗎?
好吧,就算這小兔崽仔真的不夠機靈,那個跟在他身旁的機靈鬼,難道也是瞎子?
「見你只拿這些東西……」仁慈寒聲問:「你大師兄什麼也沒說?」
「有哇!」天道存神情憨厚的點點頭,「大師兄說你就拿這些?你不想要那頂金冠?」
仁義由牙縫問擠出陰冷嗓音,「那你又怎麼回他?」
「我說我要那玩意兒做什麼?師父又沒說了想要。」
師父又沒說了想要?
師父又沒說了想要?
師父……又沒說了……想要?
他想要呀!他想要呀!嗚嗚嗚……他怎麼可能會失心瘋地不想要呀!
仁義和仁慈各自仰頭重拍胸口,努力嚥下險些狂噴飛出的恨血。
啊啊啊啊!他們沒說了想要,是因為不知道裡頭有呀!
這個小笨蛋!那個大壞蛋!他們辛辛苦苦地拉拔大一個笨蛋加一個壞蛋,究竟是為了啥?難道就是為了要氣死自己嗎?
弄不清楚兩個師父究竟是怎麼了,天道存神色木憨地乖乖坐在椅上,看著師父們不再對他笑了。
接著師父們一個人捉起十五塊金磚,氣呼呼地拋下話,說是要去閉關。
閉關就閉關,但沒想到兩位老人家這回還閉得真久,死賴在裡頭不出來,害得天道存想要拜託他們上隔壁棺鋪去提親都沒辦法。
一等再等,結果反倒先等到神情頹喪的回觀裡來的天威望。
沒多久後,一群人找上門來,居然是天威望的家人來找他回去出任少教主。
天威望沒多做考慮就答應了。
但仁慈當然沒那麼容易就放人,獅子大開口地先索了一千塊金磚才肯放人。
天威望臨走前,拉著天道存嘰哩咕嚕地說了一堆。
說什麼要他懂得珍惜人家對他的好,說什麼要他別再木木呆呆,要懂得籌算未來,聽得天道存一頭霧水,還當是盼盼去跟二師兄說了什麼。
在天威望離開後,那兩位得到一千塊金磚的師父雖然願意出關了,卻對天道存請他們幫忙提親的要求,一再找借口拖延。
廢話!
老大娶了老婆就跑掉,老二也被帶回他家裡去了,現在老三成了他們身邊的最佳幫手,雖說是笨了點,但還算耐操好用,如果老三也娶了妻子,且還是個聰明如杜盼盼那樣的小女生,那他們日後還能玩誰?還能整誰呀?
不許不許!他們堅決不許這樣的慘事發生。
他們只愛看鬧劇,不愛看有情者終成眷屬的圓滿大戲。
拗不過兩位師父又無計可施,天道存與杜盼盼的親事就這麼被拖著,直至那一天,熊惜弱掄著鴛鴦雙刀找上門來。
「是個男人就該懂得要對自己做過的事情負責任!」熊惜弱對著天道存發出了怒吼。
一句話讓眾人鴉雀無聲,更讓大廳裡的另一頭,那三下五時就要過來瞧情郎的杜盼盼,跺足扭身要走。
見人要走,讓眾人給圍住的天道存發急了,忍下住伸手喊道:「胖胖!你要走?」
欲定的纖影氣得扭回螓首。
「是盼盼不是胖胖!都跟你說過幾百次了,以後發急時不許喊我!哼!我幹嘛還不走?難不成要留在這裡,看你怎麼對自己做過的事情負責任嗎?」
氣死氣死!她都快被他氣死了!
原來之前她都白操心了,操心他太過老實,誰知道他或許真的是塊木頭,卻絕對是塊色木頭!
原來除了她,他也曾經「那樣那樣」,像個野獸似地對待過其它女人!
啊啊啊!這個死木頭!她發誓再也不要理他了!
杜盼盼躲在房裡哭了又哭,約莫半個時辰後,她才終於聽到門外有聲音。
「啊!嚇死人了!你這個樣子跑來我家,會把客人全都嚇跑的啦!快走快走快走開!回你隔壁去啦!」她聽出了是嫂子的聲音。
「杜大嫂!」跟著傳來的是天道存那木頭的憨憨嗓音,「我不走,我要見盼盼。」
「你要見誰都可以,拜託先把肩膀上的傷口包一包吧!血流得滿地,咱們這裡雖然是賣棺材的,但可不兼賣死人呀!」魏春花難得會被嚇得有些語無倫次。
怎麼?木頭又受傷了嗎?
屋裡的杜盼盼聽得忘記了哭,殷紅著一雙大眼心疼地想,這個笨木頭,怎麼會那麼不小心嘛!
沒理會杜家嫂子,天道存逕自對著屋裡的人提高嗓門道:「盼盼!你聽我解釋……」
一聽他喊著自己,杜盼盼心疼褪去,惱火襲上,伸手捂耳,「不聽!不聽!我不聽!你想說啥都去對那個需要讓你『負責任』的人說!」
屋外安靜了片刻,半晌後才終於再響起天道存滿含著侷促的嗓音。
「可、可……盼盼,在、在這個世上,我、我唯一需要負責任的女人只……只有你呀!」
「好你個天道存!好你個找死的木頭!」屋外響起的是杜盼盼兄長杜壯壯的跳腳怒吼聲,「我寶貝妹子你也敢碰?今兒個我非槌死你,然後再送你一口棺材不可!」
接下來是一陣辟哩咱啦砸物聲亂響,其中還夾雜著天養的阻止大叫。
「杜大哥快住手!快住手!我三師兄受傷了,加上你是杜姑娘的兄長,我三師兄哪敢還手?你這樣會打死他的……會打死他的……」
天養的話還沒完,屋子的門扉已被人砰地一聲甩開,一道倩影竄出,舉高繡花鞋,杜盼盼沒頭沒腦地往正行兇中的兄長頭上一陣亂打。
「臭哥哥!壞哥哥!爛哥哥!你居然敢打我的木頭?你欠揍!」
是囉是囉,無論她再氣再恨再惱,可普天下只有她能欺負他,其它人統統都下許!統統都不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