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幾天差不多把整個長安城都逛遍了,還有哪裡是你沒看過的?」李司康笑笑的問,知道今天別想做事了,只要阿利雅一出現他就別想靜下心來。
「我聽說長安城有個十分好玩的地方。」她一臉期待的道。
「有嗎?在哪兒?」
「你怎麼可能不知道嘛!」阿利雅扁扁嘴又說:「只要是男人都會去的地方啊!」
「男人去的……」不會吧,這妮子該不會想逛妓院吧?
「怎麼樣?帶人家去見識見識嘛!」她偎到他身旁扯著他的衣袖搖晃。
「那種地方姑娘家是不能去的。」李司康將袖子抽了回來。
「為什麼?」她跺了下腳不悅的開口,「我不管,我就是要去,走啦!走啦!」阿利雅毫不避嫌地勾著他的手臂直要拉他起身。
「公主,我是說真的,那地方你不能去。」他邊說邊將她的手拉開。
「我要去,我要去。」她大聲嚷嚷著。
「不行。」
「我不是李剛,你不要以為對我吼就有用。」阿利雅一臉不妥協的強硬表情,她打定主意今天要去探探何謂花街柳巷。
「公主。」
「叫我皇太后都沒用。」她雙手交抱在胸前毫不退讓。
「你不能每次都用這招,對我撒潑是沒用的。」李司康看著她氣嘟嘟的臉龐感到有些好笑。
「你……你……」阿利雅氣憤地指著他,好半天也反駁不出一句話來。
李司康輕輕撥開她直指著他鼻子的小手,「好了,你這身打扮要怎麼去?還不趕快去換一套衣服。」
「啊!」阿利雅愣愣的看著他。
「啊什麼?去叫勇伯幫你找一套小廝的衣服換上。」他看著她傻愣愣的表情差點失笑。
「你真的要帶我去?」她懷疑的問。
「不然不要去好了。」說著他又一屁股坐下。
「去,當然去。」阿利雅深怕他又反悔,連忙三步並作兩步的衝到前廳去找勇伯。
過了一會兒工夫,就見一名俊俏的少年出現在書齋門口。
阿利雅不習慣地這邊拉拉、那邊扯扯的,這身衣裳哪裡是小廝的,根本就是李司康的舊衣服。
「還不錯,挺好看的。」李司康滿臉堆滿笑意,看著她粉嫩的小臉頰真想掐一把。
「好怪喔!」她將略長的袖子捲起一截。
「一會兒就習慣了。」他替她整了整略歪的束腰帶子,很是滿意的點著頭。
「我衣服都換好了,可以走了吧?」她一雙剪水秋瞳直勾勾的瞅著他,卻見他一個勁兒的搖頭,「是你自己說要帶我去的,怎麼可以說話不算話?」地掩不住失望地埋怨著。
「公主,你自己瞧瞧。」李司康將她帶到窗邊,指著外頭刺眼的陽光,「這時候有哪家勾欄院開門營生的?」
「那要等到什麼時候?」她頹喪的問。
「當然是等到天黑。」說完,他轉身坐回原來的位置。
「天黑?!」阿利雅看著高掛天際的太陽,離天黑起碼還要五個時辰。
「你乖乖在這兒等,天一黑我自然會帶你去。」李司康拿起公文埋頭苦幹。
第2章(2)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注意到阿利雅竟沒有抱怨,連忙抬起頭來,就怕她走了。
沒想到阿利雅手上拿著一本書,很是認真的看著,他不禁好奇的問:「你看得懂嗎?」
她瞄了他一眼,「我會說漢語,也看得懂漢字,如果你指的是這個的話。」
「你真是讓人驚奇,還有什麼是你不會的?」李司康難掩心頭激賞的說。
「你慢慢會發現的。」阿利雅的微笑中充滿著神秘。
☆ ☆ ☆
歡鬧的音樂聲正是繁華夜生活的序曲,各家美女莫不打扮得花枝招展以吸引尋芳客的眼光。
「哇!這地方真是熱鬧!」燈火照得四周亮如白晝,熱鬧的景象不輸給年節慶典。
「你要帶我去哪兒?」阿利雅眼花繚亂的左右張望,不時還對朝她猛拋媚眼的姑娘回笑。
「百花樓。那裡可是數一數二的妓館,通常只有達官貴族可以進去,所以歌妓、舞妓的素質都是一等一的。」
李司康熱門熟路的在巷弄中轉啊繞的,沒一會兒就來到百花樓。
「你常來?」阿利雅並不急著進去,她現在只想知道他是不是常到這種地方來。
「沒有常啦,只是偶爾。」他搖頭笑著說。
「喔!」說不出心裡的釋然感覺,阿利雅立刻回復一整日的好心情,急忙拉著他往裡頭走。
「康王爺,不知您大駕光臨,失敬,失敬。」老鴇一見到他,連忙迎了上來。
「今晚我帶了個朋友來,你可要好好招呼她,她可是頭一次來。」李司康笑得不懷好意。
「那當然、當然。」老鴨連忙帶兩人到廂房去。
「王爺,今天有幾位姑娘特地習了一支胡旋舞,您幫我們鑒識一下和宮裡頭的有什麼不同。」老鴇說著就喚來一批舞妓。
幾名舞妓的窈窕倩影隨著音樂盈盈移步,紗衫下的白皙胴體若隱若現引人遐思,和著樂曲旋身輕轉裙擺搖曳生姿,最當中的一位女子更是舞藝超群,她一邊跳舞眼神猛朝李司康嬌羞地瞟著。
阿利雅順著她的眼光瞄到一旁的李司康魂似乎給勾了,此刻正一瞬也不瞬地回視著女子的深情眼眸。
「喂!回魂啊!」阿利雅張開五指在他眼前揮了揮,試圖引開他的注意力。
「看表演的時候不要吵。」李司康輕斥一聲。
「公子,王爺最欣賞的就是我們這裡的舞蹈,你若是不愛看,不妨讓奴家陪你喝兩杯。」圍坐在阿利雅身邊的幾名姑娘開始勸酒,準備今晚要從這頭新進的肥羊身上撈一筆。
「喝酒?也好,我早想試試你們這兒的酒了。」阿利雅的注意力立刻被酒給吸引了去,品酒可是一門不小的學問呢!
「公子要喝什麼酒?我們這兒可是應有盡有喔!」
「你叫董兒是吧?」阿利雅回想著這些姑娘的名字全是與花草有關,害她無法將人和名字記起來。
「公子,我才是董兒,她是心梅。」另一人馬上出聲抗議。
「哎呀!隨便啦!」阿利雅對著心梅說:「就你,去把這兒的好酒都給我送來,我要一一試試。」
「公子,酒是不能這樣混著喝的,容易醉。」心梅連忙勸道。
「這酒當然不能亂混,但若是由薄酒慢慢淺嘗至烈酒那可就不一樣,如此一來,我就可以享盡天下美酒了。」
「是,我這就去拿。」心梅不敢得罪的連忙起身去張羅。
就這樣,賞舞的賞舞,品酒的品酒,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直到一整套的胡旋舞表演完。
李司康這才收起蕩漾的心,回頭正要問阿利雅對這支胡旋舞的感覺,沒料到身後的女人已醉倒成一片。
「這是怎麼回事?」他不解的問。
「這些姑娘真不濟事,才喝沒兩杯就躺下了。」阿利雅雙手捧著一罈美酒飲著。
「你跟她們鬥酒?」李司康訝異的睜大眼,這是姑娘家會做的事嗎?
「因為你都不理我啊!我一時無聊所以就……嘻!自己找點樂子!」她臉色微暈,略顯一絲醉態。
「還喝。」他一把搶下她手上的酒罈斥道。
「你們這兒的酒釀得真是太好了,回頭我一定要帶個幾壇回去漠北。」阿利雅豎起大拇指稱讚。
「好,回頭我送幾壇給你帶回去。」李司康搖著頭,真是拿她沒轍。
「我要女兒紅、狀元紅、白干、紅干、綠幹什麼的都要。」她扳著手指二細數。
「都依你。」真不知道哪來的紅干、綠干的。李司康扶起渾身癱軟的她,除了搖頭外不知還能如何。
「喂,你是不是看上剛才跳舞的那個姑娘?」阿利雅頭腦還算清醒的詢問他。
「沒有。」他只是一時沉迷在舞蹈音律之中難以自拔罷了。
「才怪,明明有。」她委屈的扁扁嘴,「連我叫你都不理我。」
「你想到哪兒去了,我只是偏愛胡旋舞的表演罷了。」李司康看著她嬌俏嘟著嘴的模樣感到好玩。
「算了,你不要理我,去找那個跳胡旋舞的姑娘陪你好了。」說完,她推開他,拿起一隻盛滿酒的杯子。
「舞妓是賣藝不賣身的。」他將她的杯子奪了下來,「你別喝了。」真沒見過這麼愛喝酒的女人。
「喝一口就好,這酒好喝耶!」阿利雅搶回杯子一仰而盡。
「喝完了,可以走了吧。」李司康沒好氣的摟著她。
「喔,好。」她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點頭離開美酒的誘惑。
「我看你今晚又不用回去了。」他看了看天際,這時皇城早已不能進出了。
「沒關係,我可以……嗝……你家……嗝!」阿利雅被重重的睡意給包圍住,沒一會兒就癱在他懷裡睡著了。
他低下頭看著懷裡的醉美人,低歎道:「除了這樣,我又能說什麼。」
☆ ☆ ☆
「哈哈哈!」
拉爾哈爽朗的笑聲由遠處傳進迎賓樓內,讓在大廳喝茶的阿利雅和完顏娜奴不解地放下手中的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