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美女問;「就是妳要來當解說員?妳……穿這樣能走路嗎?我的天,穿幾件褲子?」她好奇地摸摸美裡厚重的咖啡色長褲。
「嗯,因為今天滿冷的,所以我裡面穿了衛生褲……」
「衛生褲?」大美女驚呼。
宮蔚南忍住笑。
帥哥很不給面子直接仰頭爆笑。阿公阿婆的那種衛生褲?怎麼會有小姐願意穿衛生褲啊?
「好啦,都擠在這裡幹麼?很冷欸。」大美女先進去了。
「我叫鄭宇宙。」帥哥自我介紹。
「你好。」
「我是妳老闆。」
「啊?」
「游翼農場的另一個股東,歡迎妳加入。」鄭宇宙朝她伸出手。
嗟,又來了。宮蔚南冷眼旁觀,好友接下來的行為,他心知肚明,果然——
當美裡出於禮貌,回握住他的手時。宇宙壞壞地問:「怎樣,心跳有沒有加快?」
「欸?」
「血壓升高?」
「嗄?」
「只要被我握住的女人,都會愛上我。」
「借過——」宮蔚南以肩膀頂開他,很不爽地從他們中間穿過,走進屋裡。順便丟下一句:「被你冷落的女人,也會心跳加快、血壓飆升。」
「啊,飛雅,飛雅,我來也。」怕被女友修理,鄭宇宙馬上奔進去。
稍後,當美裡將行李盆栽,全搬進客房後,大美女叫她一起來客廳聊天。
聽他們對話,美裡這才知道大美人蘇飛雅,是鄭先生的女朋友,他們剛從夏威夷度假回來,要在農場小住幾天。鄭宇宙大有來頭,是澤明集團總裁之子。
美裡捧著熱茶,靜靜聽他們聊著。
鄭宇宙看她都不說話,問她:「剛剛我看妳搬了一堆盆栽過來,農場的花車還不夠啊?幹麼還帶盆栽?」
「噢,那是在之前的公司種的,捨不得丟,所以帶過來照顧。」
「看妳的手機就知道……」蘇飛雅瞄著美裡擱桌上的手機。「我看得出來,妳是很念舊的人。」
美裡瞥向手機,它就放在蘇小姐的手機旁。蘇小姐的手機造型時髦,鑲滿水鑽,就像她的人一樣耀眼美麗。相較之下,美裡的黑色手機,是早期笨重的古早號,還半殘,機蓋會掉,被她用膠帶黏住,機身刮痕處處……手機嘛,能用就好,美裡不以為意,但是經蘇小姐這麼一提,臉微微紅了。
宮蔚南緘默著,發現美裡的尷尬,暗覺得有趣。
美裡解釋:「這個手機一直沒壞,所以就用到現在。」
飛雅笑道:「妳好可愛,還貼膠帶呢!現在手機很便宜,怎麼不換一個?」
鄭宇宙說:「這個型號已經停產了吧?竟然還有人會用。」他拿起來端詳。
宮蔚南啜飲醇酒,瞅著這一幕,看來,他的好友,似乎都對美裡很好奇。
鄭宇宙又好奇地瞅著費小姐了,他想——這女的家裡經濟一定很差,開破車,衣服是雜牌的,又老舊,而且他還發現她的褲腳還有補綴過的痕跡。用這麼舊的手機,還願意來這麼偏僻的地方當解說員,八成是學歷低,在城市混不下去。
「費小姐……」鄭宇宙用憐憫的眼光看著美裡。「妳經濟狀況好像很不好,如果有什麼需要,告訴我,以後妳是我的員工,我有義務照顧妳。」
「欸?」美裡呆住。
「哈哈哈!」宮蔚南朗聲大笑,笑得彎腰抱肚。老天,費小姐在好友眼中變成窮苦人了?
鄭宇宙罵他:「笑什麼,有沒有同情心?我是真的想幫助費小姐。」
蘇飛雅酸溜溜道:「是,英俊多金的王子想拯救灰姑娘嘛。」
怎麼搞的,我哪裡像窮人了?美裡坐立難安。
宮蔚南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他喘著,拍拍好友肩膀,指著費美裡說:「你太小看費小姐了,她之前的工作,是在科技園區當軟體設計師,那種工作還會配股,哪有你想的那麼悲慘?」
「什麼?」
「真的?」
鄭宇宙和蘇飛雅同時驚呼。設計師?!設計師怎麼會來農場當解說員?!
美裡看他們那麼驚訝,好無辜地說:「你誤會了,我其實不窮。」
我其實不窮?!「哈哈哈哈——」妙極啦!宮蔚南又一次笑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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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裡失眠。
午夜,坐在桌前,對著乖乖站在花架上的種子盆栽說話。
「我不習慣,睡不著,你們呢?這裡比那個冷冰冰的大樓好吧?這裡可以曬到月光,你們高興吧?我看得出來,你們很高興。」風中,種苗微顫,是它們喜悅的表情。
美裡睡不好,沒想到第一天晚上,就鬧笑話,嗚……
突然,對面黝暗山林中,傳來斷斷續續的女子慘號聲。美裡嚇得從椅子上跳起,以為聽錯,但——
「啊鳴——」
又來了,媽呀!
美裡披上外套,跑出去,敲宮蔚南的房門。「宮蔚南?宮蔚南?!」伏在門邊悄聲喊。一會兒,門打開。
「什麼事?」宮蔚南剛洗完澡,身上還穿著白浴袍,頭髮濕著。
美裡避開視線,被敞在袍間那片古銅色結實的胸肌弄得很不自在。她紅著臉,往屋外指。「你聽……」
「什麼?」
「聽見沒?有女人在哭,離這很近……聽到了嗎?又來了……好像被打,我們要不要報警?搞不好有壞人在……」
「在什麼?」
「擄了女人,然後……」等一下,美裡抬頭,看見他眼中的笑意。「宮先生,這很好笑嗎?」很可能有女人被欺負了啊!
「費小姐——」他倚門站,懶洋洋笑了。「妳未成年嗎?」抱臂覷著她,眼睛裡滿是笑意。她越緊張兮兮,他臉上笑意越深。「如果這聲音讓妳很困擾……」他回房,一會兒,拿耳塞丟給她。「喏,拿去用。」
她沒接住,蹲下來撿起耳塞。「幹麼給我耳塞?」
「這個讓女人叫得這麼激動的壞人,妳也認識的。」
「我認識?」她糊塗了。
喔,宮蔚南目光閃動,身體有點衝動。他不得不承認,在半夜裡,頂著妹妹頭的費美裡,瞪大眼睛的呆樣,像無辜的可愛女孩,會讓人想使壞,他強抑住體內不斷上湧的躁動,跟她解釋:「鄭宇宙就是壞人。」
「啊?!」不懂。
宮蔚南抬頭望天花板,笑笑地說:「唉,蘇飛雅真是個熱情的女人,他們在國外念過書,喜歡大自然,尤其是在大自然裡『做愛』做的事……」說完,看著她。好極了,她現在臉紅得可以煎蛋了,而熱情奔放的蘇飛雅又一陣啊啊呼喊了。
「原……原來如此……對不起。」好想死啊,嗚……她轉身快走。
已夠糗了,宮蔚南還在背後涼涼來一句:「奇怪了,壞女孩連這聲音都不知道?」
壞女孩連這聲音都不知道?壞女孩連這聲音都不知道?
可惡啊!美裡猛煞住腳步,回身,啪啪啪跑回他面前,警告:「喂,請不要一直壞女孩壞女孩的揶揄我,我聽得出你嘲笑我。」不過說那麼一次壞女孩,就一直被他拿來笑,可惡!
他聳聳肩,還是壞壞地笑著,對她的警告,不當真。他走近些,體溫烘熱美裡的皮膚,害她怯懦地瑟縮一下。
「我恐怕不能聽妳的……」宮蔚南低下臉,近得幾乎要觸碰到她的臉。
好有壓迫感,他一接近,氣溫瞬間飆高,美裡能感覺到他身體蘊藏勃發的力量。還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略帶刺激的刮鬍水味。她心跳急狂,腦子混亂。
「反正……反正我警告過你了。」
「警告妳的老闆?費小姐,這不大聰明。」
「這樣揶揄人,很不禮貌,知道嗎?」
他又站得更近些,被他的陽剛氣息包圍,美裡呼吸困難。他高大的體魄,給她極大壓力。午夜的宮蔚南,渾身散發壞壞的,難以駕馭的野性。
他反過來警告她:「妳聽好了,我愛說什麼就說,因為……我才是壞人……」說罷,懶洋洋笑了。她表情真精彩,她嚇壞了,轉身就往房間跑。
真沒膽,他笑笑地目送。
美裡氣煞了,可惡,又出糗了,今天是怎樣!
一回房,關門,跑到窗前,那個蘇飛雅還在亢奮地啊啊。都她害的,美裡發威,朝屋外唉叫方向,爆嚷——
「啊!」她啊得比蘇飛雅更瘋狂,頓時驚動林間飛鳥,驚跑車堆睡著的小兔,毀了正在郊外野合的鄭宇宙跟蘇飛雅。
他們正做到興起,差一步就要登極樂天堂,竟被這怒啊猛地打斷,嚇得彈開。
蘇飛雅跳起。「什麼聲音?誰尖叫?」
跟鄭宇宙左顧右盼,好興致全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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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按照計劃進行,美裡上網,委託土地仲介,幫她物色合適的農地。同時,在宮蔚南倚重的昆伯幫助下,很快記住農場地形,果園分佈等。加上每晚勤讀農場資料,不到兩個禮拜,已經能帶旅遊團參觀農場。
可恨資料是死的,人是活的,今日帶領台北來的長青老人團,十名老人家會在游翼農場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