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風颺不語,卻意味深長地瞅著她良久,目光移也移不去。
他知道自己傷了她的心,可是,為什麼他的心此刻也隱隱覺得疼?
可以……不再吻她嗎?
想到自己以後都失去了這項權利,不知為什麼,他的心口就覺得很不是滋味。
☆☆☆☆☆☆☆☆☆☆ ☆☆☆☆☆☆☆☆☆☆
聶大牌假戲真做,片場溫柔安慰新生代女星辛靈!
新歌MV定情,日日相約午茶,聶風颺親護辛靈,港澳飛車躲狗仔!
戀愛轉性,聶大牌滿面春風與媒體話家常?
聶風颺個人演場會在即,女友日日相伴陪練唱,愛情彌堅!
自從那一天之後,李莫雅還在住院療養的那個星期,開始每天都可以看到有關聶風颺的報導,影藝版的頭條內容就像是每天播出的連續劇般,交代著這對戀人的愛情發展。
她擔心在另一間醫院的爸爸會看到新聞,又因為最近她病了,沒法子去看爸爸,所以特別打電話交代爸爸的看護隨時注意爸爸的情況,並在爸爸的身體與精神狀況允許的情況之下跟爸爸用電話聊幾句,說那些新聞都是空穴來風,說她一直就在聶風颺的身邊,在香港、澳門飛來飛去,所以這陣子才沒法子去看爸爸等等,好讓醫院裡的爸爸可以心安。
對她而言,聶風颺跟女明星傳緋聞應該是完全沒有影響的吧?
出院之後,她還是會每天當他的小跟班,被他呼來喝去,或者是……他可能會把她趕出他家?畢竟他現在交女朋友、談戀愛了,她不能再住在他家裡礙著人家……如果他是真心喜歡那個叫辛靈的女人。
今天是她出院的日子,聶風颺來電話說晚上要請她吃大餐,慶祝她出院,不過因為他白天還要和樂隊們排唱、和舞組排舞,所以請她自己搭車到那問餐廳等他,說好了不見不散。
……這麼隆重地說要請她這個小助理吃飯,為的,不會就是要告訴她這事吧?
心驀地一縮,竟覺胃也疼了起來。
聶二哥派人來接她出院,出院手續和行李全都交給司機包辦好了,她坐上車回到烏來的家,洗完澡又換了一件白色洋裝,這才一身輕便自在地出了門。
陽光很大,大得讓人睜不開眼,人行道上隨風搖晃的路樹帶來一絲溫暖的涼,讓她舒服的閉上眼,感受微風輕拂在臉頰上的溫柔觸感。
好久沒有這樣閒散地走在路上了。自從父親病了之後,她的日子就一團亂,接著又結了婚,成了聶風颺見不得光的老婆,每天在他身邊跟前跟後的,很忙卻也很開心。她喜歡他,光看著他陪在身邊她就很高興了……雖然,也會有傷心的時候。
甩甩頭,李莫雅告訴自己不要想傷心的事,要想快樂的事。
想聶風颺的吻、想聶風颺的笑、想聶風颺對她的好……
她和聶風颺的約會呢!第一次約會,她的心是雀躍而下安的,她開心又擔心,想著晚上聶風颺會不會跟她說什麼話?想著聶風颺在跟別的明星鬧緋聞之際還會記得自己出院的日子,應該還是十分關心她的吧?想著他說過兩天要跟她一起去醫院探望爸爸的事,她的心就一會兒甜、一會兒酸。
距離晚餐約會還有三個多鐘頭,李莫雅就這樣邊想著心事、邊逛著街,末了進誠品書店,
一待就是兩個鐘頭過去,差點就錯了約定的時間。她匆忙奔出,想要到對面的馬路攔計程車,綠燈一亮就衝了出去。
吱——
她聽到緊急煞車聲響起,看到一輛車朝她迎面開過來,嚇得她整個人跌倒在地上。
週遭鳴放著喇叭聲,接下來,是一團大混亂。
四面八方的車子因為這場車禍而塞成一團,紅綠燈號志頓時一點作用也無。
她知道自己應該馬上離開路中央,到一旁去,但膝蓋卻又麻又疼的,讓她一時之間站不起來。
有人下車,和路人合力把她扛到人行道上去,交通警察也過來察看現場。司機指著她的鼻子,罵說是她闖紅燈,警察對她問東問西的,她卻只看到她的膝蓋在流血,把她的白色洋裝都給弄髒了……
她的約會啊,和聶風颺的第一次約會,就這樣莫名其妙地被她搞砸了。她的心裡只想著這個,難過得根本不想跟他們這些人說上半句話。
雖然、也許,這個約會要講的內容可能並不是她喜歡聽、樂意聽的,但至少可以幫她留下一個美好的回憶啊,關於第一次約會。
這真的是聶風颺第一次約她到外面用餐,正式的。他還叫她穿漂亮一點,免得丟他的臉。現下好了,她的白色洋裝毀了,連站都站不起來,更甭提去赴約,所以約會也毀了……
她好難過、好難過,想到這可能是唯一一次聶風颺會開口約她去外頭吃飯,還慎重地先訂了位子,她就難過得好想哭。
「這位小姐,你可以找到人過來幫你處理一些事嗎?你這樣一直流眼淚也不是辦法,你有親人或是朋友吧?」
她在流眼淚嗎?她怎麼不知道?伸手去摸,才發現警察伯伯說的是真的,她真的在哭,而且一臉的濕。
「小姐,你究竟有沒有親人或朋友在台北啊?」
她點頭,下意識地掏出手機,按下聶風颺的電話要打出去,卻很快地切斷了。
她不能讓他知道她出了小車禍,以他的性子可能會不顧一切地跑到現場來,屆時又要替他自己惹來一堆記者和一堆麻煩了。他最討厭那些麻煩的,她更不想讓他覺得麻煩。
想著,她按下張晉的電話,撥了出去——
第七章
這個女人竟然敢放他鴿子!
打她手機,竟是那個叫張晉的男人接的,說她現在很忙,沒空跟他講電話,便把他的電話給掛了,他再打過去,手機卻已經關機!
他就這樣像傻子一樣地等,煙一根根地在他指間上擱著,等到胃在燒,肺也燃起了火。
突然,手機高分貝地響起,他看也沒看地便按下通話鍵——
「喂,你究竟上哪兒去了?給我說清楚!」他劈頭就扯開嗓子罵人。
對方靜默了好一會兒後,才幽幽地開了口。「是我,藍悅。」
這會兒,換聶風颺靜默了。打從上次在醫院裡跟她大吵一架之後,他們兩人就再也沒有私下談過話,即便在排舞練歌的地方遇見了,也只是公事公辦地把該說的話說一說,便分道揚鑣,各忙各的去了。現在,她主動打電話來,還是在半夜,倒是讓他有點意外。
藍悅是硬性子,雖然平日在外長袖善舞,看起來八面玲瓏,但如果真的得罪了她,要她先低頭也不是件易事,這回他吃了秤砣鐵了心地跟她槓上,好表達自己強烈的不悅,相信她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他的認真。
「有事?」他說過晚上是他的休息時間,任何工作上的事都不要來打擾他。
「你還在氣我打了莫雅?」
聶風颺不語,性感的薄唇叼了根煙,往空中吐了一個煙圈。
「如果李莫雅對你西百這麼特別,你跟辛靈又是怎麼回事?無論如何,我是你的經濟人,你對外的一切行為應該讓我知道,偶爾鬧鬧緋聞無所謂,只要不認真就行……那天是我的錯,我太激動了,我只是因為從沒看見遇那樣的你,你從來就不是一個風流的男人,所以我才會……」藍悅深吸了一口氣,繼續道:「我們和好,好嗎?如果你要我向莫雅道歉也可——」
「不必了,已經沒事了。你早點睡吧。」
「風颺……」
「我在等電話,有事改天再說吧,嗯?我掛了。」切斷電話,聶風颺低頭看了一下表——
十二點四十八分。
他已經抽了第八根煙,卻依然沒有見到她回來的身影。屋子裡煙霧繚繞,胸口悶悶地燒。他一向討厭煙味,更不喜歡人家抽煙,可今天晚上他抽的煙,著實比過去二十幾年來的年平均值還要多。
優雅的步履不斷地在屋前的門廊和屋內的大廳裡來回走著,直到一輛汽車拐進彎道,停在房子前的院落裡。聶風颺閃身退進屋內,屋內的燈是暗的,讓他可以大大方方地佇立在窗前看著外頭而不會被發現,但卻掩蓋不去已然飄散在空氣中的淡淡煙味。
下車替李莫雅開車門的張晉察覺到了,唇角似有若無地勾起一抹笑弧。
「你慢慢來,別弄痛傷口。」張晉溫柔地叮嚀著,體貼地伸手去扶她下車。
李莫雅笑了。「拜託,這點小傷沒什麼啦!我之所以動不了,應該是被嚇傻的。今天晚上真的很謝謝你,要不是有你在我身邊幫我處理那些瑣碎的事,我真不知該如何是好。」
張晉側臉笑道:「所以說,我也可以算是你的救命恩人嘍?」
「對,敢問恩人想要什麼回禮?」她也俏皮地問。
「你。」想也不想地便道,像是策劃已久的計謀。他的眸子閃爍著一絲笑意,又彷彿帶著一抹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