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配對的刺激遊戲?開什麼玩笑,她會參加派對是因為若萱拉著她來,可不是為了找刺激,或是寂寞難耐想找人陪。
心生排斥,馮詩涵下意識就想離開,可是燈沒亮,旁邊也不知站了什麼樣的人,她不敢輕舉妄動,只能暗暗祈禱不要有人碰她。
才剛祈禱完,就有一股熱源靠近,她渾身一僵。不會吧?真有人想玩這麼瘋狂的黑暗配對遊戲?
她不動聲色往旁邊挪動,卻踩到了某人的腳,那人痛得慘呼一聲,還爆了聲粗口。她心虛臉紅,趕緊又挪回原本站的位置,卻撞了一堵堅固的牆——
啊,慘了!那不是牆,而是男人的胸膛!
但好熟悉的味道。
好聞的古龍水香味飄入鼻尖,和記憶中懷念的味道重迭,馮詩涵低頭,手心掩鼻,甩甩頭,不想又被過往的甜蜜回憶牽絆。她和睿已經結束,不該再留戀,那只會害自己更痛苦。
她想退後,卻怕再踩到旁人的腳,可是身前的男人又文風不動擋住去路,讓她進或退都不是。
黑暗中,一雙屬於男人的精壯手臂環上她的腰背,她當場嚇得跳起來,舉起粉拳就想推開行為放肆的男人。
「放開我!先生,請自重,我對配對遊戲沒興趣。」她低呼,但因為她劇烈的掙扎,反而弄巧成拙的把自己往他懷裡送。
兩人靠得極近,她身上的幽香也蕩進了關宇睿的呼吸。他的呼吸像著了火一樣灼燙。想起那天晚上,她躺在他懷中,嬌軟的身軀像貓兒似地靠著他,彷彿他就是她最依戀的歸屬……
「放開我!」馮詩涵慌了。她都解釋得這麼清楚了,為什麼男人無禮的雙手還不快從她腰上拿開?
「涵涵……」他的臉靠在她頸窩,高挺的鼻尖蹭了蹭細膩如羊脂的肌膚。興許是喝了酒的緣故,他的嗓音比往常還低沉,一時間難以辨認。
「你是誰?」聽見對方低喊自己的名字,沙啞的聲音中充滿感情,她愣住了,心跳急速狂飆,一股似曾相識的感覺從體內浮出。
吵雜的音樂聲和鬧烘烘的人群好像一下子離她很遠,她心跳劇烈,感覺男人的胸膛暖烘烘,忽然有點頭暈。
深水炸彈的後勁真強,酒量不算差的她竟然頭暈到把陌生男人當作前夫。睿才不可能出現在這種派對!
這時派對美眉又發聲了,「哈囉,現場的大家都找好伴了嗎?黑暗配對的遊戲即將結束,大家好好把握剩下的一分鐘,除了違反善良風俗的不雅舉動之外,可以多多互動喔。」
正想用力掙脫男人的懷抱,在一片倒數聲中,男人忽然低頭吻上她。
她一愣——不,是狠狠的愣住。之所以愣住,不是因為男人的侵犯舉動,而是……
嘩,燈亮了。
抬起眼,她拿下男人臉上的面具,杏眸登時瞪得好大。
「睿……」真的是他!她的感覺果真沒出錯。馮詩涵努動小嘴,想說些什麼,但關宇睿只是托起她清麗的臉蛋,不由分說的再次吻了她。
她只僵了兩秒,便閉上雙眼。她承認,她根本不想抵抗,也抗拒不了他的靠近。
因為她心中還忘不了他,對他的愛,並沒有隨著婚姻關係畫上句號,少掉半分半毫。嗚,她覺得自己好沒用,都離婚大半年了,還時時刻刻眷戀著前夫,有哪個主動提離婚的女人會有這種症狀?恐怕只有她這個怪胎。
不想放開懷中的甜美,關宇睿對她的熱情一如從前,甚至有增無減。
他的舌長驅直入,沒受到半點阻礙,吞噬般的吮吻她,她這隻小綿羊一碰上他,除了腿軟發暈,哪裡還有多餘的力氣反抗,當然只能乖乖就範。
著火一般,燙人的熱在唇間蔓延,尤其當他的舌掠過她的齒列,逗弄似的輕柔勾引她,她的膝蓋一軟,整個人軟軟地往他懷裡倒去。
他的雙臂早已守株待兔,就等此刻,一下子便將她柔軟的身子圈緊。
她覺得天旋地轉,再也聽不見其他聲音,只感覺得到他的呼息,像暖風一陣陣吹拂過她的臉頰。
她胸腔內充滿他的男性氣味。他的刮鬍水氣味、慣用的古龍水香味,還有他剛才喝的馬丁尼……
等等,不對呀……情況怎麼會一下變得這麼大?
一場黑暗過後,她的前夫突然冒出來,身上帶著淡淡的酒氣,把她吻得暈頭轉向……是他醉了?還是她?或者都有?
她頭暈了。
第4章(1)
一記令人臉紅心跳的深吻後,他才放開她,漲熱的臉蛋被涼風吹醒,她尷尬得不知所措,舌頭像被叼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因為太多的疑惑,還有他火熱的吻,勾起她一直努力想遺忘的甜蜜過去。
忍下想繼續吻她的渴望,關宇睿的臉色難看到極點。「你不知道這是單身男女尋找配對的派對嗎?」
馮詩涵被他興師問罪的口吻問得惱火。慢著,他自己不也是出現在派對上,這不就代表他是來找新女友?
一股酸味在胸中擴散,她知道那是吃醋的滋味,自從知道吳姿婷的存在後,她幾乎天天嘗到這味道。
他好可惡!居然反過來質問她?!那他呢?他自己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參加派對,憑什麼她不行?
馮詩涵好火,她的個性雖軟,但也不是沒有脾氣,可以任人欺負的。
「我當然知道,是我拜託若萱帶我來參加派對的,因為我單身,又沒有固定交往的對象,完全符合這場派對的受邀資格,有什麼不對嗎?」
關宇睿一窒,沒想過軟綿綿的妻子——前妻,竟會用這麼沖的口氣回話。
「你可以在這裡出現,為什麼我不行?」她也一樣意外,他以前可沒這麼霸道。
「所以你真的想找男朋友?」他雙目一凜,口氣超沉。
如果是就好了!那她就可以走出離婚的陰影,快樂展開新生活。馮詩涵心酸的想,但當然不可能真喊出聲。
她雖然迷糊,可也不是笨蛋,女人該有的自尊心和好強,她半樣也沒少。
「就算是,那又怎麼樣,我並沒有妨礙到任何人。」感謝那兩杯深水炸彈,激起她無限的勇氣。
「你妨礙到我了。」目光漸沉,他的眼神讓人快喘不過氣。
「什麼?」她強裝鎮定,胸口卻像鳴鼓,咚咚咚的重響。
「為什麼要把愛心對杯拿走?」
沒想到他話題忽然轉這麼遠,她怔了好久才回神。
「那些杯子本來就是我的收藏,之前一直沒時間回去拿,上回……」想起那晚,她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小綿羊就是小綿羊,就算將身上的毛都豎起,也不可能變成母獅。關宇睿在心底發笑,原先因為吃醋而難看的臉色逐漸和緩。
「對不起,送人的東西不應該收回來。」剛才強撐出來的氣勢瞬間消失,她像洩氣的皮球,小小聲的說。
愛心對杯是她送他的禮物,既然已經送出,就不應該過問東西的去留,這道理她當然懂。
只是……那天逃走前,她戀戀不捨的在屋內到處流連查看,想把過去的美好都深刻記憶裡,看到櫥櫃裡的愛心對杯後,她忍不住哭了,好怕哪天他狠下心來,將它們不留情的扔棄,於是她悄悄帶走愛心對杯。
穩住心緒,她抬頭,杏眸流動著水光,咬咬唇,歉然的說:「我以為你不會想留下那對杯子。」
「把杯子還給我。」他神情異常堅定,彷彿索討的不是杯子,而是她的感情和芳心。
唔……她真會胡思亂想。他是那種一旦做下決定,就絕對不會反悔的男人,他性格強烈,決策力和行動力一樣強,既然當時他提筆簽字,就不可能再反悔。
沒解到悶,心情反而更低落了,來這個派對果然是大錯特錯的決定,嗚嗚。
「我會找時間還回去……」她訥訥說著。
「現在。」他的要求無理得很可笑,但只要可以把亮麗又醒目的她帶離這該死的派對,遠離派對上那些拿色迷迷眼神盯她的男人,可笑一點又何妨?
馮詩涵被他的堅持嚇到,酒氣上腦,思考和反應都有些遲鈍,她一臉困惑,「有必要這麼急嗎?」
「我習慣那杯子。」也習慣了有她在身邊。
聽出他語氣的堅決,她有點不知所措,「可是……我……」
「涵涵。」下一秒,袁若萱狐疑的聲音解救了她。
「若萱。」馮詩涵轉向好友。
關宇睿目光跟著一偏。當初婚禮時,就是袁若萱擔任涵涵的伴娘,他當然知道她們是交情超好的手帕交。
「哎唷,還真是巧,單身男女的聯誼派對竟然也會遇到關總裁,看來關總裁真的很急喔。」想到好友受的苦,重義氣的袁若萱很自然就將怒氣遷到關宇睿身上。
聽出她口氣中的嘲諷,關宇睿不以為意,逕自望著悶悶不樂的前妻。「我不是自願來的,是克祺硬拖著我來。」
發覺他這席話是在向自己解釋,馮詩涵心虛地漲紅了臉。他、他怎麼知道她在吃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