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的是,她的功夫不夠高強,並非黑媚娘的對手,面對黑媚娘的攻勢,她沒有半點還擊的能力,頂多只能狼狽地逃竄閃躲。
齊皓磊的怒氣被黑媚娘的舉動徹底挑惹起來,他黑眸一瞇,厲聲叱喝道:「該死!雀兒若是被傷及一根寒毛,我定要你們全部陪葬!」
齊皓磊憤怒的叱喝不僅讓黑媚娘的心驀地一凜,同時也震住了朱雀兒的心。
他的語氣充滿了對她毫不掩飾的在意,讓她一顆芳心無法控制地劇烈怦動,幾乎要以為自己是他誓言以性命保護的女人……
「哼!想要我們全部陪葬?那也要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黑媚娘不甘示弱地哼道。
他對朱雀兒的極度在意,讓黑媚娘改變了主意,在她的吆喝下,所有殺手全都改朝朱雀兒攻去。
齊皓磊見狀,渾身的血液彷彿瞬間沸騰了,他迅速躍至朱雀兒的身邊,一邊攬著她,一邊應戰。
由於身旁多了一個顧忌,對方又對準了他懷裡的朱雀兒猛攻,即使他已仔細地為她擋去一切攻勢,仍被黑媚娘狡詐地以一個假動作,反手揮劍刺向朱雀兒。
眼看情況危急,齊皓磊想也不想地擁著朱雀兒一個轉身,硬是用自己的背去擋這一劍!
「不!」朱雀兒倒抽一口涼氣,瞬間紅了眼眶。「你……這是做什麼?」
從剛才他們的打鬥來看,她知道他的身手遠在這些女殺手之上,要不是為了保護她,他也不可能會受傷。
「別擔心,我沒事。」
齊皓磊在低聲安慰朱雀兒的同時,神情和眼色浮現了肅殺的光芒。
他感覺得出來,這群女殺手們已殺紅了眼,不僅想殺他,現在就連雀兒也成了她們的目標。
夠了!既然如此,就別怪他下重手了!
「我說過,你們若是膽敢傷她,我不會饒過你們的!」
他叱喝一聲,反守為攻,出招變得凌厲而凶悍,原本無心傷人的他,此刻已沒有太多的顧忌。
不一會兒,這些女殺手紛紛負傷倒地,傷雖不至於致命,但也讓她們無法持劍再戰,而最後,他手中的長劍直指著黑媚娘的心口!
黑媚娘身上有幾道血痕,整個人狼狽極了,她怎麼也沒想到齊皓磊的武功居然如此高強,她們幾人聯手竟還打不過。
「你索性殺了我,一勞永逸!」她咬牙,恨恨地說。
「殺了你確實可以一勞永逸,但我不會那麼做。」齊皓磊冷冷地說。他並不是個嗜血的人,對於殺人沒有半點興趣。
黑媚娘聞言一怔,像是沒料到他竟會放過除掉她的大好機會。
齊皓磊望著她,語重心長地說:「倒是你,為了一個根本不曾愛過你的人而癡纏不休,你這麼做到底是不肯放過我爹,還是不肯放過你自己?」
若不是她太過於執拗偏激,非要爹順遂心意地接受她的感情,也不會造成她今日被深深的恨意束縛心靈的局面。
扔下這幾句話之後,齊皓磊也不管她聽不聽得進去,摟著朱雀兒上馬,迅速離開了這場混亂。
一路上,朱雀兒焦急地轉頭望著齊皓磊的臉色。
「你還好吧?要不要緊?」雖然他剛才英勇地擊敗了那些女殺手,但她可沒忘記他早被砍了一劍!
齊皓磊低頭瞥了她一眼,看見了她形於色的憂慮與焦急。
「你說呢?」
齊皓磊輕吐了一口氣,健碩的身子忽然往她靠去,彷彿想要尋求支撐似的,原本只是輕環住她的手臂也驀地收緊,像是渾身的力氣都快耗盡了似的。
他的反應讓朱雀兒擔憂極了,她想也不想地伸出雙臂緊緊摟住他的身子,就怕他一個不小心摔下馬去。
由於她太過於擔憂,一顆心全惦掛著他的傷勢,以至於沒察覺他的眼底掠過一抹笑意,嘴角也相當可疑地悄悄揚起……
第4章(1)
一返回「皓月山莊」,下了馬之後,朱雀兒立刻扶著齊皓磊進屋去,臉上有著顯而易見的焦急。
齊皓磊高大的身軀倚著她,雖然他並沒有真的將全身重量都壓在她身上,但高大的身軀緊緊貼靠著她,像是想將她嬌小的身子揉造自己身體裡似的。
「你傷成這樣,真的不用請大夫過來看看嗎?」朱雀兒一邊憂心忡忡地問,一邊扶著他進房間。
同樣的問題,這一路上她已經問了好幾次了,但他卻一直說不用找大夫,讓她心裡快急死了!
明明他這麼虛弱,連自個兒走路都有困難,必須靠她的扶持才能走動了,偏偏卻一直堅持無須找大夫。
「真的不用,我這兒有傷藥,那是一位醫術高超的神醫親自調配的,比隨便去城裡找個大夫來還要好。」齊皓磊解釋道。
「真的嗎?那好吧,藥在哪兒?」朱雀兒一邊問,一邊小心地將他扶到床邊,讓他坐在床上。
「在那邊櫃子的抽屜,裡頭有個白色的瓷瓶就是了。」
「好,我找找。」朱雀兒立刻去翻箱倒櫃。
看著她為他焦急忙碌的身影,齊皓磊的眼底泛起了一絲笑意與感動。
他所愛上的這個小女人,就是如此的善良與真誠,絕不會掩飾自己真實的情緒,永遠也學不來矯揉造作那一套。
此時此刻,他真想要開口叫她別再繼續扮演什麼蠢笨的徒弟了,他想要好好地擁抱她——以男人擁抱心愛女人的方式。
「是這個嗎?」
朱雀兒找到了白色的瓷瓶,立刻抓著它返回床邊,而一看見他俊臉上竟帶著笑意,她不禁氣惱地跺腳。
「你竟然還笑得出來?」
這個人是怎樣啦?明明都受傷虛弱得連走路都要人攙扶了,這會兒卻一派輕鬆愜意,笑得像是沒事人一樣?
「不然,我該哭嗎?」齊皓磊笑著反問。
「這……倒也不是……唉,算了!」朱雀兒輕歎口氣,現在可不是討論這個問題的時候。「我趕緊幫你上藥吧!」
救人要緊,朱雀兒也顧不得害羞,迅速幫他褪去上衣,而當他赤裸的背部呈現在眼前時,她不禁愣住了。
過度的訝異,讓她的美目圓瞠,像是不敢相信自己所見。
從這一路上他虛弱的反應來看,她原本以為黑媚娘那一劍刺得很深,說不定傷勢還相當危急,但結果根本不是那麼一回事嘛!
擺在眼前的事實很明顯——在那場激烈的打鬥中,他掛在頸間的金鎖片在轉身時正好用到了身後,而那恰巧就是黑媚娘刺中的位置。
黑媚娘的那一劍雖然刺得毫不留情,但因為有金鎖片擋著,儘管鋒利的劍刃刺穿了金鎖片,也確實刺傷了他,但那傷口並不深,甚至比她以前幫灶房大娘切菜時不小心被刀子割傷手指頭的傷口還要淺!
朱雀兒咬了咬唇,有種上當的感覺。
「你根本就不嚴重,幹麼還裝出一副傷重的模樣?害我白擔心一場了!」她忍不住嘟囔著,心情有些複雜。
見他的傷勢輕微,她自然是大大鬆了一口氣,可是一想到返回「皓月山莊」的這一路上,她的一顆心被擔心和焦急的情緒給狠狠揪緊,她就不禁有些氣惱。
齊皓磊瞥見她此刻可愛生動的表情,嘴角不由得揚起。
他承認他是故意裝的,也承認自己有點惡劣,但……能有機會乘機摟摟她、抱抱她,只有傻瓜才會不那麼做!
「你真的這麼擔心我?」齊皓磊的黑眸熠熠發亮地盯著她。
「嗄?」
他把話挑明了問,又用這種「古怪」的目光盯著她猛瞧,朱雀兒這才發現自己似乎不小心流露出太多真正的情緒了。
他該不會覺得她這個當徒弟的,行為態度太過於奇怪,或甚至是懷疑她有「斷袖之癖」吧?
「呃……那個……你是我的師父,又是為了我才受傷的……我會擔心你,也是人之常情嘛……」她尷尬地替自己找藉口,完全忘了要追究剛才他假裝傷重的事情了。「哎呀!不管傷得輕或是重,總之你確實是被那一劍給刺傷了,我還是趕緊幫你上藥吧!」
她說著,逕自從瓷瓶中倒出一些粉末,小心地塗抹在他的傷口上。
或許是因為「心裡有鬼」,當她的指尖觸碰到他赤裸的肌膚時,一顆芳心也宛如擂鼓般跳得又急又猛,幾乎要蹦出了胸口。
「好……好了……」
見她一臉心慌意亂地將瓷瓶收回櫃子裡,俏臉上的潮紅連刻意塗深的膚色也遮掩不住,那難得流露出的小女人嬌態,讓齊皓磊忍不住想要繼續逗逗她。
「咱們出去了一天,風塵僕僕的,又被那些人纏著打打殺殺,是該好好洗個澡,然後歇息了……不如咱們一起去吧!反正我這兒的浴池夠大。」
聽見他的「邀請」,朱雀兒一臉驚嚇。
「不不不……不用了!」
開什麼玩笑?就算她已悄悄芳心暗許,也沒有跟他共洗鴛鴦浴的勇氣啊!更何況,他到現在還不知道她是女兒身哪!
朱雀兒咬了咬唇,心裡不免憂慮了起來。
如果齊皓磊發現她騙了他,她根本不是男人,而且是刻意裝成蠢賊賴上他的,會不會氣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