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歐巴桑你看我、我看你。
挽星看著她們,裝得好可憐,想軟化她們的決心。「我從來沒有拜託過你們,這是第一次,答應我好不好?好不好嘛?」
沒想到方媽是第一個同意的人。「小姐已經長大了,是該讓她自己作決定的時候了。」
聽她這麼說,其他兩人自然也不再說話,可是並不代表真的會袖手旁觀,而是靜觀其變。
「謝謝。」挽星張臂抱住她們三個。
「小姐,不管發生什麼事,都可以來找我們,我們永遠站在你這一邊。」她們的寶貝小姐已經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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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好痛……
好像被火藥炸過一樣。
衛峻天抱著快裂開的頭顱坐起身來,慢了兩秒才注意到自己一絲不掛地躺在被窩裡,不過生理需求讓他無暇細想,掀開被子下床,搖晃著走進浴室,只是當他出來之後,臉上卻帶著極度困惑的表情,因為他發現身上有不明的血跡,雖然不多,可是並沒有傷口。
這是怎麼回事?
他努力回想,只記得昨晚吃完了飯,還有挽星的笑臉……
衛峻天揉了揉太陽穴,然後想到作的那個夢,那個夢好逼真,那麼身上還留著體液就不令人意外了,於是走到床邊,才打算撿起丟在地上的衣物時,腦中一連掠過幾個畫面,手臂陡地一僵,接著又有更多——
挽星因疼痛而咬白了唇瓣……而他卻沒有停止……
不!
不可能!
彷彿想要證實自己的猜測,大掌揪住棉被的一角,用力掀開,闃黑的黑眸不禁瞠大,瞪著還留在格子床單上的幾滴血液,看在衛峻天眼裡是多麼的沭目驚心,接著他似乎又看到什麼,伸手拿起掉在床上的一隻鑲著水鑽的星星耳飾,原本它應該貼在挽星小巧的耳垂上,現在卻出現在他的床上,這只代表了一件事。
「我做了什麼?我到底對她做了什麼?」
他在這裡想破了頭,也想不出個結果來,於是衛峻天火速地著好衣裝,跨著大步衝到樓下,卻找不到當事人。
「挽星呢?」他遇到阿桃姨,粗聲地低吼,馬上發覺自己口氣不好。「對不起,挽星在哪裡?」
阿桃姨原本想說他一頓,不過想了想又算了,還是把話嚥了回去。「小姐去市場還沒回來。」
「謝謝。」衛峻天轉身就走。
他必須找到她問個清楚,可是如果他真的對她做了天理不容的事……老天!他寧可殺了自己。
「你醒了?」挽星正好買菜回來,兩人在門口遇到。
「我有事要找你。」衛峻天直瞪著她,心中一片混亂。
「呃,我先把菜拿進去。」見到他,她不禁有些羞窘,於是拿了好幾袋東西進屋,一路到了廚房,把東西交給劉嬸。「菜我都買好了,要不要我幫忙?」挽星想再拖延一下時間,讓她好好想想該怎麼應對。
覷了一眼她身後的衛峻天,劉嬸咳了一下。「不用了,我自己弄就好。」
「真的不用我幫忙……啊!你幹什麼?」纖腕被一隻有力的大掌握住,連人往外拉。「衛大哥……」
她越是這樣,衛峻天的懷疑就越深,甚至可以說真相已經昭然若揭了。
「你抓得我好痛!」她嬌聲抗議。
聞言,衛峻天覷了皺著眉心的她一眼,這才放手,「那就自己走!」這次他可不會再那麼好說話了。
「自己走就自己走。」挽星噘著小嘴。
兩人進了電梯上樓,來到衛峻天的房間裡。
「好了,我已經來了,要談什麼?」她硬著頭皮問,真是的,該覺得理虧的人是他才對,她幹麼覺得做錯事?
衛峻天瞪著她半晌,便攤開掌心,上頭躺著一隻耳墜。「這是不是你的?」
「咦?」挽星連忙摸了摸自己的耳垂,果然少了一個,居然沒注意到。「怎麼會在你這裡?你在哪裡撿到的?」
他縮緊下顎。「在我的床上。」
「呃,喔。」挽星臉色微微一變,心想完了!這下證據確鑿了。
「你沒有別的話說嗎?」衛峻天全身的肌肉繃得像石頭般硬,兩眼緊盯著她的表情不放。「昨晚我是不是……我以為那只是夢,可是事實證明不是。」
「當時衛大哥已經醉了……」挽星小臉不由得泛紅。
「那是強暴!」他嘶啞地大吼。
她被他嚴苛的形容詞給嚇了一跳。「不是!衛大哥沒有強暴我,雖然你喝醉了,可是並沒有強迫我,我是心甘情願的。」
衛峻天快被她氣瘋了。「你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你應該大叫,應該抗拒,而不是……我可能醉到失去控制而弄傷你,甚至……甚至做出傷害你的事來,你有沒有想過這一點?」光是想到自己的動作可能過於粗暴,或者將拳頭打在她身上,就不禁嚇出一身冷汗,如果真的發生了,他會剁掉自己的雙手來贖罪。
「可是沒有,雖然真的很痛,不過我知道第一次都會這樣。」他幹麼那麼生氣?也不想想吃虧的人到底是誰?
他的胸膛因為憤怒而上下起伏。「那麼你有沒有想過這樣可能會懷孕?」真想抓住她用力搖晃。
挽星先是怔了怔,然後點了點腦袋瓜子。「沒關係,如果懷孕了我會生下來,正好可以繼承這間旅館。」
黑眸怒火滔天地瞪著她,他咬牙切齒地低咆:「白挽星,現在不是在說這個問題……」真的會讓人氣得想掐死她。
她也火大了。「好,我跟你道歉總行了吧?我很抱歉趁你喝醉了偷襲你,害你對不起恩人,居然佔了恩人女兒的便宜,昨晚的事我們就當作從來沒發生過好了,反正像我這個年紀的女生,有過性經驗的不在少數,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我還要謝謝你教我體驗男女之間的性愛,這樣可以了吧?」
說完,挽星轉身就開門出去了。
什麼跟什麼?他到底在生什麼氣?
挽星眼眶忍不住湧出淚光,想哭,覺得自己好委屈,他以為她跟別的男人也可以這樣嗎?就因為是他,她才願意。
用手背抹去淚水,回到自己房間。
算了!他若是想抓著報恩的念頭不放,在他心目中,自己永遠只是恩人的女兒,與其那樣,挽星也不打算要他負責,更不想勉強他。
叩叩——
門板上傳來兩聲輕響。
挽星拭著不聽使喚的淚水,不想應聲。
房門被推開了,高大身影在門口站了一會兒,瞅著她坐在床頭掉淚,這才跨了進來,順手把門關上。
「別哭。」衛峻天覺得自己才是那個該千刀萬剮的禍首。
「你還來幹麼?」她別開臉不看他。
「我來道歉。」他想過了,要不是自制力不夠,酒後亂性,也不會發生這種事。「不要哭了。」
挽星聽了更加氣悶。「我知道你後悔碰了我,放心好了,我會把昨晚的事通通忘掉,你可以安心回你的美國,不必內疚。」
「我不是為了這個來道歉的。」衛峻天在她身前蹲了下來,目光放柔,小心翼翼地探問:「昨晚……真的沒有弄傷你?現在身子還痛嗎?」既然事實已經造成了,那就要想辦法補救。
「還、還有點痛。」她粉頰一紅。
他有些羞慚、有些自責。「雖然我記得不多,可是以為是夢,所以沒有顧及到你的感受……對不起。」
「不要一直跟我道歉,我說過是自願的,有任何後果我會自己承擔。」挽星有些防衛地說。「何況我一點都不後悔。」
衛峻天瞅著她不豫的小臉,也立刻做出了決定。「既然這樣,你願不願意嫁給我?」這是唯一的辦法。
「什麼?」她瞠眸問道。
他露出不容動搖的嚴肅神情。「這是我該負的責任,所以我們馬上結婚,先去公證,然後——」
「我不會嫁給你。」挽星一瞬也不瞬地瞪著他,心口涼了半截,臉色也不好看。
「挽星……」
她鼻頭酸酸的,心口更是沉甸甸的。「你以為說要娶我,我就該感謝你嗎?不必了,你不用負什麼責任,我也不會嫁給你。」因為要了她的身子就得負責,那麼這個婚結得毫無意義,這也不是她想要的。
「你先聽我說——」衛峻天以為自己的求婚太過草率,也許她這個年紀的女生都想要有個浪漫的求婚。
「什麼都不用說,我不會嫁給你的,我們都把昨晚的事忘了,以後我會把你當作大哥一樣看待。」她嘲弄地笑了笑。「這不就是你的期望嗎?」
衛峻天為之語塞。
心裡有個聲音在大喊著——「不!我不想當你的大哥,而是你的男個……」可是有太多的因素橫亙在中間,讓他無法說出真心話。
見他悶不吭聲,像是默認了,挽星心中大慟,倏地起身。「那就這樣了,我要出去幫忙了。」
他想叫住她,最後還是沒有開口,想給彼此一點時間冷靜下來,不過娶她這件事是不會有所改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