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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頁     路那

  第1章(1)

  「若若,我忘了帶套子,你幫我送來。」蘇飛傭懶性感的聲音透過電話傳進安若然的耳裡。

  安若然微瞇了下眼,摀住電話無聲地罵了一堆「OOXX」後,才用冷淡的語氣應聲:「好!」

  「快點,我等著用。」他說完就掛掉了。

  安若然望著空蕩蕩的辦公室,一把無名火在胸口竄燒,火大地關上電腦,決定收工了。

  「用用用!每天用那麼多,不怕三十歲就不能用了嗎?不能用最好了,我就省事多了。這不要臉的臭痞子,也不想想八點多了,我這個小秘書還在公司裡辛苦加班,他卻去樂逍遙,沒得用不會自己去買啊?只會奴役我。」

  安若然氣呼呼地起身走進老闆的辦公室,打開保險套專用櫃,拿了七、八盒塞進包包裡,很認命地拿了機車鑰匙匆匆下樓。

  沒錯,蘇飛是她的老闆,而她只是個可憐的小秘書兼女傭,她晚餐沒吃替他賣命,而那臭痞子居然連個小小保險套都賴給她。

  「真想狠狠踹他幾腳,讓他再也不能用。」她騎車上路,嘴上仍在碎碎念個不停。

  「天天都在發情,實在太不正常了,他真該去看醫生。」

  不到十分針,她拐進小巷子,在一棟公寓前將機車停好,她抬頭望了下三樓,這間小公寓是蘇飛「下半身運動」專用的,這傢伙的床伴保鮮期向來超短,她已經數不清到底有多少女人進過這間色情公寓了。

  安若然翻個白眼,拿著老闆目前最需要的物品上三樓,才剛到門口,隱約就聽見爭吵聲。

  她遲疑了下才按門鈴,不到三秒鐘門就開了,蘇飛快手快腳地將「怎麼……」

  「小心。」

  匡啷!

  蘇飛拉著她閃到一旁,而他們剛站的地方,則散落著小花瓶的破碎殘骸。

  「搞什麼?」安若然錯愕地瞪向身旁的人。

  「換手了。」蘇飛將她往前推。

  安若然才想數落他兩句,卻眼尖地發現林小姐拿起另一隻花瓶,她急忙衝上前搶下來。

  「林小姐手下留情。」

  「安秘書,你來得正好,你來評評理!」林小姐氣呼呼地仍在找其他凶器。

  「現在是怎樣?是我套子送太慢,你們閒著無聊,先演段武俠片打發時間嗎?」安若然放下花瓶攔著她,免得被她拿到其他凶器砸她的老闆。

  「少扯了,我可是很斯文的,頂多演演文藝片,你少破壞我的格調。」蘇飛靠在門邊,不悅地回嗆他家小秘書。

  安若然瞪了他一眼,無聲地要他閉嘴。

  蘇飛聳聳肩乖乖地照做,還自在地窩進沙發裡喝啤酒,這種爛攤子向來不歸他管,擺平老闆惹出來的麻煩,是身為小秘書的基本職責。

  安若然回頭繼續安撫發飆中的美人兒。

  「林小姐,這二十天來,你們不是天天熱情如火,都快變連體嬰了,怎麼突然開打了呢?」

  「問他啊!他居然腳踏兩條船!」林小姐指控著。

  安若然立刻譴責地瞪向自家老闆,隨即又覺得不太可能,小心翼翼地求證。

  「林小姐,我家老闆是色了點,沒品了點,見異思遷了點,但劈腿這種爛事,他還不曾幹過,你是不是誤會了?」

  「安若然!」蘇飛不爽地吼她。居然這樣說他,這小妮子是皮在癢了嗎?

  「你閉嘴啦!」安若然正努力安撫發飆中的林小姐,沒空理他。

  「真的啦,剛剛有個女人跑來嗆聲,還敢說什麼胸部比我大,床上功夫比我好,蘇飛一定會回到她身邊,氣死我了。」林小姐邊哭邊罵。

  「誰啊?」安若然轉頭問他。

  蘇飛聳聳肩,「誰知道?不重要的人,我怎麼可能記得她叫什麼?」

  「已經分手的?」

  「廢話!」蘇飛冷眼瞧了下現任女伴,真是怪了,先前怎麼會以為這潑婦夠格上他的床呢?

  「那你怎麼沒處理好呢?」安若然氣沖沖地跑到他面前,小聲地數落著。

  「該怪你才對吧,是不是分手費沒匯給人家?」蘇飛閒閒地反問。

  安若然真想踢他一腳,偏他卻揪住她一繒秀髮將她拉近些,壓低音量催道:「快點擺平她,我被吵得好煩,想回去休息了。」

  她的回答是高跟鞋直接招呼上他的腳陘骨。

  「喔!你這野丫頭。」蘇飛吃痛地揉著腳。

  「哼!」這匹沒節操又濫情的種馬,闖了禍永遠是她在收拾善後,真想掐昏他了事,但現在先安撫林小姐的怒氣比較重要。她又匆匆跑回林小姐身邊。

  「林小姐,不管那人是誰,我保證絕對是過去式了,你別介意,現在你才是最重要的。」

  蘇飛冷嗤一聲,重不重要,他說了才算數吧。

  安若然深吸口氣,當作沒聽見,免得也學林小姐朝他丟凶器。

  「那女人也在這裡和他相好?」林小姐來回看著他們。

  「呃……」安若然實在不敢說是。

  「保險套不夠用也叫你送?」

  「這……」

  「你真傻。」林小姐突然一臉同情地看著她。

  「啊?」關她什麼事?

  「先前聽說時我還不信,但如今我不得不信了。」

  「聽說什麼?」安若然只覺得頭頂烏鴉滿天飛,望向蘇飛,偏他還是一副不干他事的痞子樣。

  「你一定很愛他對不對?」林小姐握住她的手。

  「什麼?」剛剛是跳電嗎?她漏聽了哪一段?

  「你居然可以忍受他不停地在外頭拈花惹,女人一個換過一個,還得替他處理善後,我實在不懂你怎麼可以愛得這麼無怨無悔呢?」

  安若然一臉呆樣地又看向蘇飛,他卻送她個飛吻並笑得好暖昧,彷彿這莫名其妙的發展很好玩似的,她只好又瞧回握著她手的林小姐。

  「看到你這樣,我突然想開了,幸好我不是你。」

  「林小姐?」她是氣瘋了嗎?突然打起禪機來了?

  「我只是發現他劈腿而已,你才是真正可憐的那一個,天知道這些年來你吞下多少苦水,被他背叛多少次了。」

  「我跟他?林小姐,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安若然笑出來,這什麼啊?

  他們吵架怎麼最後會扯到她身上?

  「我要去找一個真正愛我的人,你最好也是。」林小姐拿起包包,一臉同情地看著她,「但你陷得這麼深,我看是無法回頭了,好可憐,相對的我就幸運多了,這樣想想,心情就好多了。」

  林小姐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現在是怎樣?剛剛來鬧場的人很囂張嗎?」安若然一臉茫然,完全搞不清楚是在唱哪出戲。

  「還好啦,撂了一些話,丟了些東西,那具電話是就那女人的傑作。」蘇飛指著躺在地上已經分解的電話,起身帥氣地撥撥亂中有型的頭髮。

  「林小姐怎麼會氣到精神錯亂了呢?」

  「誰知道?」

  「還有林小姐說那什麼話?什麼愛得無怨無悔?她到底在講哪一國的話?」

  她邊走邊把保險套拿出來,放到臥房裡。

  「你拿那麼多,是覺得我最近運動量太少嗎?」蘇飛跟了過來,好笑地揚高了眉。

  「你這種運動量還叫少?你是真的很想三十歲後修身養性當和尚去是嗎?」

  她不悅地推開他往外走。

  「放心啦,我天賦異稟,不會發生那種憾事的。」他摸摸她的頭安慰道。

  「關我什麼事?你自己小心點。」她正想把包包放下,動手清理「案發現場」,卻被他拉住,直接走出大門。

  「省省吧,鐘點女傭會處理,我們回家吧。」

  「你忘了我還在加班嗎?」安若然咕噥著。

  但她心頭那些不快隨著這句「回家吧」都消散了,這句話就像神奇咒語般輕易撫平她的怒火。

  「加什麼班,都這麼晚了,回家。」拿了她的機車鑰匙,他率先走向她的機車。

  瞪著他寬闊的背,安若然嘟了下嘴。他給了她一個家,還有六年最幸福的日子,這干金難換的恩情,足夠讓她像聖母瑪麗亞般容忍他的所有惡習,寬大地包容這個宇宙級大痞子。

  「快點!」蘇飛跨坐在機車上催著。

  「來了。」接過他丟來的安全帽,她乖乖地坐上車,雙手環住他的

  「哇——啊!」安若然倏地張開眼,還張大嘴呼吸,天!她差點窒息而亡了。

  蘇飛仍捏著她的鼻子,一臉若有所思地瞪著她。

  「你想害我提早去見閻王嗎?」安若然揮開他的手,惱火地啐道。

  「分明是你睡死了,邊作夢邊鬼叫,把我吵醒了,還敢說?」他彈了下她的鼻子。

  「痛啦!」她摸摸可憐的鼻子,一太早就慘遭折磨,隨即察覺不對勁,「你幹嘛又爬上我的床?厚!還半裸,你賣肉啊!」

  「我有穿睡褲。更何況你根本沒搞清楚狀況,我才是受害者耶,苧竺吵得不能睡,只好過來辛苦地叫醒你。」他側躺在她身旁一臉的無辜。

  「那也不必擠上床啊!」她火大地用被子將自己包得更緊些。

  「拜託,你睡得跟豬沒兩樣,叫得我好累,才上來稍微休息一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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