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玫兒……孤認了,孤本就不是一個該墜入愛河之人……卻為你墮入其中,若擁有你是劫……孤選擇執迷不侮、至死靡他!」冶冷逍到死仍對她情深似海、永不後侮。
玫瑰潸然淚下,恨自己至今才知他的情深意重,身上那一根根的玫瑰刺,像讓人狠拔下般令她痛心刻骨。
「不需哭,孤死,你不必掉淚,孤……心甘情願啊!」他一笑。他冶冷逍一生孤寒,死時有自己鍾愛的女子在側,他有何不甘,又有何遺憾呢!
玫瑰抱著他,仰面而泣,此時她見到窗外有隻鳥兒飛過。
「不,您甘願,我不甘願,您是我的夫君、弦月的君王,豈容您棄我、棄江山於不顧!」她不願向隅獨泣,悲憤難忍的轉向碧玉道。
「你既與我殊途,那便好自為之吧!」說完這些話後,她吹了幾聲口哨。
不一會,驀然有大批的鳥兒由窗戶沖飛進禪房內攻擊碧玉。
「啊--」碧玉大驚,不知怎會突然出現這些鳥兒,她被啄痛得抱頭鼠串,不斷發出尖叫。
在門邊的黃德見狀,立即領人衝進去,碧玉被鳥兒啄得滿身是傷輕易就被縛住了。
第11章(2)
黃德趕忙將冶冷逍帶出充滿致命花朵的禪房,到了屋外,再無花粉侵襲,黃德立即進行施救,由身上取出丹藥餵入冶冷逍的口中,原來為了預防類似意外,黃德隨時帶有纖解花粉熱的藥在身上。
玫瑰呼吸沉重,緊張不已,生怕冶冷逍已來不及救治。
冶冷逍早已昏厥,餵下丹藥後仍是無任何反應,她內心痛楚,柔腸寸斷。
「王上,您醒醒啊,醒醒啊!」黃德焦急呼喚,四周的侍衛個個面色沉重與驚俱。
冶冷逍並沒有被喚醒,整個人宛如死人。
玫瑰忍不住抱著他推心泣血的哭泣。「不要死!求您不要死,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若您沒有遇見我,您還是一朝霸主,還是那不可一世的人物,偏遇見我,偏偏遇見我,禍水不過如此,我負您良多,負您良多!」她悲不可抑。
黃德也不住的舉袖揩淚。
她泣淚盈襟,緩緩地彎下腰,癡癡相望這似乎喚不回的人,驀然,她闔上眼,將自己的唇與他緊緊相貼,久久不去。
蜿蜒的淚水一滴滴地落在他的臉龐上,轉眼沾濕他的面頰。
「冶冷逍……我對不起您……您若怨我……我願與您同去,從此,永生永世在您身邊為婢為奴,絕不後悔……」
驟地,有股氣息吐在她的鼻尖上,低啞的嗓音傳來--
「孤要的是妻子,要奴婢做什麼?」
玫瑰倏然睜開眼睛,驚喜的見他活過來了,那沾有她淚水的臉龐正露出他慣有的冷笑模樣。
她括然用力吸上一口氣,「您……」
「永生永世這句話孤喜愛,就收下來了,不過你將來若敢反侮,孤會讓你永生永世不得安寧!」
綴滿雨露的梨花,終於在春日中俏俏地綻放了。
金燦帳慢中,男女盤腿對坐,彼此凝視。
玫瑰顫抖的伸出手經輕地撫上冶冷逍稜角分明的臉龐,幸虧那些鳥兒及時出現,否則她將永遠失去他了!
她訓練的鳥兒幾乎隨時跟著自己,碧玉將她吊在禪房時,她因震驚而忘記這件事,等見到自己的鳥兒在窗前出現,她才想到可以利用它們救人,這才呼喚地們衝進禪房攻擊碧玉。
冶冷逍的唇勾起微笑,手掌扭蓋在她撫摸自己臉龐的手上,溫熱的手與她的交迭後,他緊緊握住。「孤終於得到你的心了嗎?」他笑如春風的問。
玫瑰含淚地笑,腿上躺著兩把品瑩剔透的玉簫,她將其中的一把簫交給他。
「您得到了。」當初他將另一把簫留下時,讓她決定這簫是否能回到他身邊,如今她連同自己的心一起親手交還給他。
「終於!」他接過簫後,長歎了一口氣,他冶冷逍要一個女人,居然得付出生命的代價才能擁有,他苦笑,卻已滿足。「這兩把簫名為月魂、月魄,此刻你手中的是月魄,我這把是月魂,三百年前始帝滅了前朝後,由前朝的宮中取得這兩把簫,而打造兩簫的人物是誰已不可考,但此二物據說是靈物,若兩簫和鳴能攝人魂魄,因而取名月魂、月魄。當年始帝將兩簫賜與弦月的諸侯王,也就是孤的祖先,從此這二物便成為弦月曆代君王的所有物。」他簡單說明這兩簫的來歷。
「原來這兩把簫如此有來歷,不過,兩簫和鳴真能攝人魂魄嗎?」她好奇的問。
「孤的祖先得到此二物已有三百年,兩簫當然和鳴過無數次,但可沒出現過什麼神跡,唯一令孤覺得驚異只有兩簫的玉質與紋路相同一事,天地造物,難有完全相同的,即便同一塊王石,也不可能出現相似的紋路,可這兩把簫,幾乎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就是月魄在簫身的中心點多了一顆肉眼難辨的紅心,可孤把玩兩簫多時,自是一清二楚,所以那光氏當初的仿品做得雖像,但孤一眼就能視出它是假的。」
她聞言立刻仔細瞧自己手中的月魄,果然在中心點有一小小極不明顯的紅點,光嬪干算萬算、用盡心機要害人,可不論她怎麼做總也逃不過慘敗的命近。
「玫兒,兩簫雖然不若傳說中神異,但孤喜歡其音色,所以寶貝之,又因為是一對,便決定若有心之所繫的女子出現,就將月魄交給她,視為定情。」他情意真切的說。
「原來您給我簫竟有如此意義……」玫瑰握著月魄,雙眸淚光閃閃,歉疚自己之前太過膽小,折磨他吃了不少苦。「我明明是深愛您的,卻說不出口,擔心受傷,所以一心想放棄,但偏又放棄不了,只能煎熬著,傻傻地磨,最後才知自己根本無處可躲,我這顆心早就有去無回,收不回來了。」她清淚紛落,美麗至極。
他含情凝睇的托起她粉嫩的下顴。「孤能得玫瑰一朵,甘願從此不再摘折其他花朵。」他春意濃濃地許諾,從今爾後,只願有她一人。
她眼瞳明媚,絳唇映口,兩頰笑渦霞光蕩漾。
「你……真美。」他動情的道,黑色瞳眸漾出一團溫柔的火焰。
她低垂蜻首,羞人答答。
他指尖劃過她頸項上細緻的朋膚。
「孤……要你。」他輕聲的要求。之前他要的是她的心甘情願,始終忍著沒碰她,而今他不能再忍,他要她,現在就想要她。
她眼眶嗜起淚花,不過,這是歡喜的淚,確定自己愛他不悔的心思後,她不可能拒絕他,帶著點緊張,她默然羞報地點頭。
他沉溺了,眸光閃爍流動,似是激動。「孤對你不管是深愛、熱愛、偏愛還是篤愛也好,你確實讓孤心醉,甚至神魂顛倒……」他迷戀的吻上她的唇。
紅燭台下,全紗帳裡,她唇上的觸感一點一滴的加深,錦裹雲紗的衣裳漸漸地滑落雙肩,露出了白若凝脂的肌膚,他的唇游移至她的頸項、鎖骨、蓓蕾,所經之處既輕且柔,他是冶冷逍,那個目無餘子、唯我獨尊的君王,但當要一個自己眷戀鍾情的女子時,他是極度憐香借玉、柔情萬千的溫柔男人。
這一夜,月色朦肚,春請疆蜷,他懷抱著心愛女子縱情恩愛到天明……
弦月大牢。
冶冷逍即將處死碧玉,玫瑰來見碧玉最後一面。
碧玉神情非常憔悴。「我既背叛也利用了您,您不該來見我的。」她悠悠的說。
玫瑰不捨的望著萬念俱灰的她。「不管如何,我記得的只有初進宮那一夜,你伏在我身邊哭泣的樣子,我相信那時候的你是真的無助,真的需要我這個姊姊。」玫瑰凝淚的說。
碧玉想起那夜,那確實是她初初離開射日,進到弦月王宮出任務的日子,她很害怕,很想回去見母妃,請母妃讓父王不要逼她,她並不想當什麼細作,也不想去殺人,她難道不能就默默的待在射日,過她平淡無爭的日子嗎?
可她知道自己不能回去,一個任務失敗的公主,就算回到射日也是死罪一途。
所以那夜她是真的哭了,既驚且怕的哭了,但她遇見了玫姊姊,玫姊姊給了她遇舊愛,讓她暫時忘記害怕、忘記自己的身世、忘記殺人的任務。
她是真心喜歡玫姊姊的,比起自己那些待在射日成天勾心鬥角的真正姊妹,玫姊姊更像她的親人。
而玫姊姊也以真心待她,瞧她瘦了想辦法燉馬肉給她,弦月主要殺她,願意陪她一道死,能有求知的機會,不忘拉她一起向上,還說等她離宮後要為她置辦嫁妝……
「玫姊姊,我終歸對不起您。」她不禁潸然淚下。
「你沒有對不起任何人,是射日王對不起你,他不該逼自己的女兒成為殺手,你何其無辜?」玫瑰心疼的說。
碧玉眼淚掉得更多了。「生為父王的孩子,這就是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