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會不會向我收鼓掌費?」
粱雨親圍言大笑,對哦,她怎麼沒有想到這個,「我愛錢,但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在販賣機、沙發底下找錢,也是取財正道?」他毫不留情打趣她。
「當然,我是愛護國幣,中央銀行應該給我瀕獎。」
他又笑,壞心情因為她,全數煙消雲散。
他鬆開手。「心情好多了,謝謝粱大師撥冗相陪。」
她擠眉弄眼,做足古怪表情,然後聳聳肩,誇張地歎口氣,「真奇怪啊,為什麼所有人都喜歡找我講心事?」
「因為你看起來無害。」
她伸出兩根食指,把眼角往上拉,裝出凶狠目光,再鼓起腮幫子,語帶威嚇。「你的話很傷人哦,無害?是你沒見過我發威的樣子。」
「很恐怖嗎?」他湊近她。
「超恐怖。」她把鼻子擠得很高。
「會讓人作惡夢嗎?」他再湊近她。
「會,至少三天三夜。」
他失笑,湊近、湊近、湊近,近到她的背都貼在了門板上,而他的額頭抵上她的,這麼近的距離讓人臉紅心跳,尤其是面對一個這麼帥,帥到讓女人荷爾蒙失調的男人。
「梁雨親……」他輕喚她的名。
「嗯?」她的眼珠子左移右移,找不到焦點,而他的氣息一陣陣傳進她的鼻翼,她幾乎喘不過氣了。
「來我的身邊工作吧,當我的特助,薪水四萬元起跳。」
之後他迅速退後,趁著新鮮空氣湧入,她大大吸一口,腦袋恢復了正常。
「我給你三秒鐘考慮,一、二……」
「為什麼?」
「你不是說希望多賺一點錢,給奶奶換新公寓?」
新公宮,可以嗎?四萬塊……比一個大學畢業生的所得還多的高薪……
她驚得眼斜口呆,中風前的徵兆跳上她臉龐,四萬,一、二、三、四……四萬元……
他笑著揉揉她的頭髮,打斷她對四萬塊無窮無盡的幻想,笑說:「走吧。」
「去哪裡,吃飯嗎?」
「不是去吃飯,是去買衣服,要當特助,不能穿T恤、牛仔褲上班。得穿套裝才行。」他在腦子裡想像她穿套裝的模樣,竟然有了幾分期待。
「一定要穿套裝嗎?」她追在他身後問。
「當然。」
「為什麼?」
「這樣,你就不能跪趴在販賣機下面挖錢了。」
他不知道在高興什麼,說完這個,哈哈大笑起來,見他大笑的身影,梁雨親忍不住也跟著笑,她喜歡他開心,喜歡兩人間的融治氣氛。
「太甜了,換。」方蔚允指指桌上。
梁雨親看看方蔚平再轉頭看看方蔚允,深吸氣,憋著滿臉不高興,端起水果茶,轉身離開。
「要倒掉嗎,會不會太浪費?」粱雨親轉身的同時,方蔚允的聲音隨即傳來。
「不會,因為我會把它們回收到我的肚子裡。」
假笑一陣,她當著他的面把整杯水果茶喝完,接著拿起空杯子對著他搖兩下,才走出門外。
一離開辦公室,梁雨親正常的兩顆眼珠子立刻往上吊,方蔚允根本不需要特助,一個秘書就夠他用的,他絕對、絕對是想砸錢折磨她,找個人尋開心而已。
沒關係,不管怎樣,有人願意用錢砸她,砸得再痛,她都會欣然接受。梁雨親碎碎念著往茶水間走。
三分鐘過去,一杯新茶擺在方蔚允桌前,她微笑著等他反應。
「太冰了,你不知道我有牙周病嗎?身為特助卻連這種小事都不知道,太遜。」
她深吸一口氣,微笑,再度當看他的面把第二杯水果茶喝光,然後轉身出去。
在她轉身的同時,方蔚允看見她的咬牙切齒。
兩分二十七秒後……她換上一杯熱咖啡。
「太燙了,我的口腔粘膜很脆弱,你想謀殺我嗎?」
方蔚允把咖啡拿起來喝一口,又放回桌上,梁雨親伸出拳頭在他頭頂上虛晃兩下,並在他抬頭同時,立刻做出迷人假笑,拿來一份資料夾,對咖啡猛煽。
「你做什麼?」
「經理不是說太燙?揚涼就行啦。」她做了個鬼臉。
「我不喝揚涼的東西。」他揚揚眉頭示意,只見梁雨親忿忿吞下怒氣,把咖啡喝掉,三度轉身。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方蔚平懷疑地問:「你是在整她嗎?」
整她?不對,是逗她,看她擠眉弄眼、瞳目結舌,做出種種古怪表情,他的心情就會快樂得不得了。
「你不覺得她的瞼很有趣?」
「有趣?沒有,我只覺得她快要氣得爆炸,你最好讓她離火源遠一點。」
方蔚平微笑,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弟弟以整人為樂的惡趣味,這個梁雨親對弟弟而言,肯定是個特殊的存在。
「放心,那裡有滅火器。」方蔚允笑著指指角落。
「讓她喝那麼多飲料,不怕她漲壞了?」
「放心,上次請她吃飯,她可是喝掉兩壺果汁,現在只有三杯飲料,對她而言是小case.」
也不想想自己那麼瘦小,正餐幹掉三份已經夠恐怖,飲料還要五人份,她又不是水牛,難道真不怕傷到胃?
「所以?」
「我不給喝,她罵我小氣,所以今天就讓她喝個過癮。」他並不知道自己在講這話時,眉毛上揚,眼底帶著調皮。
「我不曉得你那麼會記仇。」方蔚平失笑。
「這不是記仇,是教她學會不可以批評上司吝音。」他眨眨右眼,樂不可支。
方蔚平考慮半天,才猶稼問:「蔚允,可以問你一件事嗎?」
「什麼事?」
「你覺不覺得自己對梁雨親好像過度在意了?」
「有嗎?」
「有,為什麼?」他表情慎重,方蔚允也認真起來。
可方蔚允想了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大概是直覺吧,大哥知道的,我經常憑直覺做事。」
「你對梁雨親是什麼樣的直覺?」
他還是想過好一會兒,才遲疑回答,「很舒服……」
「舒服?」方蔚平搖頭,弟弟竟用舒眼來形容女人?
「她說話的時候,我覺得很舒服;她做鬼臉的時候,我覺得舒服;看她吃飯,聽她和我鬥嘴、惹她惱我……不管她哪個動作、表情、聲音,令我所感覺到的,通通是舒服。」而他沒說出口的是一她安慰人的方式,也讓他很舒服。
「所以你很喜歡她?」方蔚平做出總結。
「對,很喜歡。」說出這句話,他完全不需要考慮。
「那種喜歡有沒有摻雜了男人、女人間的感覺?」
這話,方蔚允答不出來,他燮起眉頭,仔細思慮。
男人、女人間的感覺?是像慕易表哥那樣,天天換不同的女人?不,他要和梁雨親在一起,不是一天、兩天、一月、兩月或一年、兩年,他要把她拴在身邊,永遠。
見弟弟回答不出來,方蔚平換了方式再問:「你想和雨親結婚嗎?」
方蔚允失笑。「大哥,你在講什麼?怎麼可能,我已經答應過媽媽。要和高熙雅結婚。」
「那麼你要她在你身邊扮演什麼角色?」
「嗯……枕頭吧?」
生氣的時候可以揍幾拳,快樂的時候可以抱在胸口,疲累的時候可以靠著,傷心的時候,可以蒙在頭上,盡情哭泣的枕頭。
方蔚平搖頭,弟弟的邏輯還真的很難讓人理解,也許他還沒弄明白自己對雨親是什麼想法吧,不急,厭情事需要時間證明。
他拍拍弟弟的肩膀,不著痕跡地轉移話題,「蔚允,別為早上的事生爸爸的氣,他是恨鐵不成鋼。」
早上的會議,方蔚允又被父親在眾人面前狠狠數落一頓。
「有一個奇才兒子還不夠,還要把我逼成鋼,他會不會太貪心?」方蔚允冷哼。
「他是有點貪心,但身為一個父親,無法不對兒子的未來貪心,爸對你有很深的期望。」
「大哥,可不可以別提父親,講到他,我的心情會很糟。」
「知道了,我先回辦公室,晚上和表哥約好的事,沒忘吧。」
「沒忘,我會回去好好孝順外公。」他們表兄弟每個月都會聚在一起,陪外公吃飯。
方蔚平走到門口,回首。「蔚允,你要相信自己,只要你想做,沒有事情可以難倒你,不管是音樂或公司。」
方蔚允衝著哥哥一笑,「謝謝大哥。」
他閉起眼睛,把背埋進沙發裡,總是、每一次,提到父親,他就無法心平氣和。
門再度打開,他聽見粱雨親的腳步聲。
方蔚允沒張開眼睛。「雨親,過來我身邊坐下。」
梁雨親乖乖照做,她把托盤放在桌面上,坐到他身邊,然而無預警地,他身子一歪,頭突然躺到她的大腿上。
面對突來的親密舉動,她很是驚嚇,想推開他,可方蔚允先她一步,握住她的手,低沉著聲音說:「不要動,借我躺一下,這是BOSS的命令。
她嘟起嘴巴,努力克制住劇烈的心跳,並盡全力適應大腿上的重量。「我會因為這個命令加薪嗎?」
「不會。」他拒絕她。
她歪歪嘴,故意深吸氣鼓起肚子、再深吐氣縮肚子,讓她的BOSS就算不睜開眼睛也能明白他的員工心情不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