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兩人早在小時候就對堅強、高傲的徐阿瑛充滿了愛慕之心,可惜徐阿瑛真是太沒感覺,少根筋的只把兩人當作兄弟,令他們兩人心中剛萌芽的情苗只能硬生生的砍斷。
別看三人時常爭來爭去,其實他們兩個只是愛看徐阿瑛勝利時的愉悅表情而已。
「敢問兩位的意思,是想向我娘子提親嗎?」陸天一臉笑咪咪的。
只有徐阿瑛看見他緊握的拳頭,她怔了怔,忽然瞭解他的心思,站在一邊偷笑不出聲。
「是又怎樣?」兩個男人同鼻孔出氣,站定在陸天身前,想見他自慚形穢的神色,「怎麼看,我們都比你強,你打算滾到一旁涼快去了嗎?」
「讓我瞧瞧兩位……」陸天繞到兩人身後隨手一點,那兩個人立刻像石頭般動彈不得,「這位小虎子大哥是很健壯,可惜像只猩猩,全身長了一堆毛,走下山可能會嚇死不少閨女;再瞧瞧我們的鐵頭兄,長得是人模人樣,只是可惜呀可惜!」
他快手掀去頭盔,「是個光頭,哪個閨女看得上你,一定是瞎了眼。」
真惡毒!
想上前把那小子砍成八段,可惜兩人無論怎麼使力就是無法動彈,這時才知道嚴重性——這男人惹不得!
「混帳!為什麼我動不了?」
「你這小子到底對我們兩個做了什麼?喂!母老虎,還不快叫你的男人過來……讓我們恢復自由。」
誰理他們!
陸天面帶微笑的朝徐阿瑛走去,難得見到陸天為她吃醋的模樣,徐阿瑛也不同情那兩人,就讓那兩人當一下石頭又何妨?
其他人摸摸鼻子,假裝沒看見——誰教那兩個白癡,當著人家相公面前要妻子改嫁,活該被人教訓!
於是女主人開心的牽著她的寵物,進房去好好教訓一番。
當晚,夜叉寨換了新住處。
重新開始確實辛苦,陸天卻在這時提出一個轉行的點子——就由寨裡兄弟幫忙轉賣櫻桃酒,他和妻子負責從櫻谷「出貨」,帶回山寨再由弟兄們幫忙運送。
這裡人手多自然方便,不像之前總是陸天一個人出去送貨,每回這樣南北奔波總要花上數月時間;但若有人幫忙,送的地點也多,老爹的私房錢也能賺得多,屆時,多得是江湖人想保護他們,還容得了誰敢欺負他們?
難得所有人一致同意,陸天便帶著妻子回櫻谷一趟拜見爹、娘,也將這提議悄悄同爹說去。
自此以後夜叉寨便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藏於深山中專門販賣櫻桃酒的神秘酒鋪!
據傳那櫻桃酒極為甘醇,口齒留香,喝過的人無不想再嘗一遍,可惜這酒極為珍貴,每年不過只產三十壇,漸漸的這酒鋪打出了名號,每年不知有多少江湖人士捧著千金前來拜訪。
至於司徒策,每當徐阿瑛問起,陸天總是笑笑說不用擔心,那傢伙再沒「能力」來煩她了!
雖然不知他是打哪來的自信,但一直都沒有司徒策的消息也是個好消息,徐阿瑛也逐漸遺忘了這個人。
許久後,有一晚徐阿瑛看到相公笑得特別開心,便追問:「你今天外出打探了什麼回來?」
將挺了大肚子的妻子擁在懷中——若非她懷孕不便,早就跟他下山,一起去聽這個好消息了。「終於有司徒策的消息了。」察覺到妻子的緊張,他趕緊安撫,「別緊張,我保證你聽完後心情會轉好。」
她眨眨眼。
「據說斷了左手的他好不容易下山找到一戶人家求助,誰知對方一見他身受重傷,便將他身上所有值錢的刀呀劍的偷個精光,害他在外飄流了數月才回到南方;好不容易回到了家,卻發覺自家宅子竟戍了空屋一幢,還易了王——原來他失蹤數月,家裡管事以為主人死了,不但拿了地契把屋子賣了,還挾帶家財跑路,其他僕人也是偷錢的偷錢、跑路的跑路,結果司徒策當下成了無家可歸的窮光蛋一枚。」
他稍作休息,喝杯茶潤潤喉,繼續道:「據說又過了一段時間,他落魄的在酒鋪喝酒,愈喝愈凶,醉到不小心把自己過往所做的醜事講了出來!恰好那問酒鋪是專門愛打聽閒事的閒人聚集處,這下司徒策做過的壞事全被揭露,還傳遞好幾里,他成了過街老鼠——白道人士不容他,邪教人士也厭惡他,在他走投無路之餘,有目擊者說他落魄到在街頭巷尾撿廚餘吃,最後好像吃了不潔的東西,就這麼死什麼?徐阿瑛瞪圓了雙眼,那個為了保住名聲不惜一切代價的男人就這樣死翹翹了?「他、他怎麼這麼倒霉呀?」這是徐阿瑛的聲音,不過卻帶了點幸災樂禍的口氣。
「所以娘子大可放心了,那傢伙已沒空再來找我們了。」人都死了,要怎麼找上門?
陸天自是沒告訴她,司徒策之所以會這麼慘,全是靠他和他爹一手造成的,不過說多了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妻子過得安心、開心即可。
「相公,我覺得自己真的是很幸運也很快樂。」
他親親她的臉頰,很喜歡妻子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光彩。
「雖然我曾有過下幸的遭遇,但卻擁有了不同的人生,還有一群願意陪我出生入死的好兄弟,更讓我找到一個好丈夫。」她滿足的吁口氣。
做賊又如何?他們比那些口口聲聲喊正義的人還懂得仁義,鐵頭和小虎子更是比她的親人還像親人,一聽徐阿瑛有危險,就奮不顧身來搭救。
反觀那些平時沒事愛把酒言歡喊兄弟的人,一旦出了事,好比司徒策,一個個全避了開。
唉!她低眸,恰好瞄見自己愈腫愈大的肚皮。「相公。」
「怎麼了?」
「前些天徐阿嬸說我這肚皮是尖的,是個生男相……相公,要是我肚子裡的是個帶把的,不是女孩,那要叫什麼名?」
「這個嘛……」他還沒想過。
「不如就喚小歪哥吧!」她靈機一動。
「小、小歪哥?」他的嘴角霎時抽搐。
「是呀!那是我小時候養的一隻八哥鳥,可惜離開時沒帶走。」
拿畜牲名來給人用,陸天的表情有些怪。
「不好嗎?那……乾脆叫來福吧!那是以前管家爺爺的名字,印象中這位管家爺爺對我很好,我想紀念這個名字。」
陸天的表情仍舊相當怪異。
她低頭思忖著,「這也不好嗎?那……旺旺怎樣?是隔壁養的小白狗……」
陸天翻了眼,低頭直接吻住妻子叨叨不休的小嘴——他決定了,取名字這事絕對不讓他的娘子來,省得她連阿貓、阿狗的名字都拿出來用。
話說以後
這一頭屋外——
「小天呀!你這點子真好,光看這些月來的生意愈做愈好,我的荷包足足賺了一大筆銀兩。」
「可不是,自從寨裡的人轉行替爹運送櫻桃酒,生意比以往還好,恭喜爹的私房錢又多了不少,可以替娘補些衣服、首飾了。」
男人得意的大笑幾聲,「你咧!家中可好?」
「瑛兒和夢夢都很好。」他不禁感歎一聲,幸好肚皮說是假,他和徐阿瑛生了個女孩叫夢夢:不然若真來個孫子叫來福、旺旺,他爹聽了一定會哭死!
「對了,小天,我前陣子外出買耳環給你娘時,聽了一則趣聞,說是南宮府上的小姐不知被誰半夜闖入閨房剪去一頭長髮,動作俐落到竟然無人察覺,案發現場還留下寫有『這次你輸了』的字條,你說奇怪不奇怪?」
陸天乾笑幾聲,「爹,你這不是明知還故問。」
說來全是他那不服輸妻子的傑作——
她苦練半年多的輕功,再加上娘給的活絡筋脈丹藥加持,令他娘子的足上功夫進展神速。
孩子呱呱一落地,徐阿瑛便迫不及待用學來的腳程溜進南宮家,使了點小手段令南宮璇沉睡;剪去南宮璇的長髮後,又神不知、鬼不覺的快速逃離,以雪先前因動作慢而吃鱉的恥辱。
「想不到媳婦兒的好勝心這麼強。」突然想到什麼似的,男人吃吃偷笑著,「兒子!我很好奇,原來你有那方面的傾向呀!」
看到他爹的笑容太過詭異,陸天直覺哪裡不對勁。「你指的是什麼?」
「哎呀!你也別不好意思了,喜歡就喜歡嘛!」男人三八的拍了他的袖口,「男人喜歡看那些風花雪月、愛來愛去的故事,也沒什麼好害臊的啦!」
「爹,你到底是在胡說什麼?」
「哪有胡說!」男人四下瞧瞧沒人,湊上頭,小聲道:「那日我都看見了,你跑到那拐角的拐角又拐角的小巷弄,就是那問專賣書給黃花閨女的濃情蜜意小書鋪,買了好幾本時下最紅的情色小冊子:老爹都不知原來你喜歡看這種情情愛愛的口味呀!」
陸天當下滿面陰影。
那一頭屋內——
女子一見男人身影入內,急忙把滿足月的寶寶交給奶娘,一個箭步衝上前。
「相公,你可回來了!」這趟出門去見爹,可是花了一個月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