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這麼快就放棄了?感覺拉扯被子的外力消失,喻千凌狐疑擰眉,心覺有異,正想揭起一角偷看時,突然一股力道把她連人帶被攔腰抱起,一個旋轉,肚子撞上硬物——她被人扛上了肩!
誰那麼大膽?!她氣惱地把蒙罩頭臉的被子撥開,正要大罵一頓,結果一回頭,卻看到一張熟悉的臉。「厲煬?!你幹麼?放我下來!」她開始拳打腳踢。
「幻王大婚,卻有界王缺席,看在朝臣和百姓眼中,會造成多大的議論?」厲煬不為所動,直往外頭走去。早料到她不會出席,所以他問也不問地直接踏進水王府,攻她個措手不及。
「我重病出不了門不行啊?」倒懸的姿勢讓她頭暈,隨著他邁開的步伐,她更不舒服了。
「典禮需時不長,要不了一個時辰,結束後正好請御醫為你診斷。」厲煬足下未停,已經走到了庭院。如果讓她逃避下去,只是更加心傷,倒不如讓她正視,從此解脫,放自己自由。
打掃的僕婢全傻了眼,不敢相信眼前所見——火王扛著一團被子,被子裡裹著披頭散髮的水王,有沒有搞錯?
按觸到僕婢詫異的眼光,喻千凌連耳根子都窘紅了。她什麼時候這麼狼狽過?!「你不能要我這樣進宮啊!」鞋沒穿、臉沒洗、頭髮沒梳,甚至穿著單衣出現在大家面前,光想她就覺得很想死!
厲煬沒回答,已經走到停在水王府門口的馬車旁,他拉開車門,將她扔了進去。
雖然層裹的被子當了緩衝沒摔疼她,但拒絕出席失敗的喻千凌已經氣炸了,扒開被子正要跳起,車門卻當面關上。
「放我出去!」她用力拍著車門。
「如果你不乖乖讓她們為你梳理更衣,不管抵達菩提宮時你是什麼模樣,我都會揪你下車。」溫醇的語調傳入,充滿了不容抗駁的堅決。
喻千凌這才發現車廂裡候著三名婢女,拿著首飾、衣服和胭脂怯怯地看她。厲煬很少恐嚇她,但只要出口,絕對說到做到。她一口氣堵在喉頭,氣到說不出話來。
「臭厲煬!」須臾,聲嘶力竭的大喊自車內傳來,響徹雲霄。
厲煬微微挑笑,生氣總比難過好。他跳上車伕身旁的座位,吩咐道:「出發,盡量平穩點。」
「是。」車伕韁繩一抖,馬車駛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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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千凌太生氣了,氣到連看到南宮旭和曲拂柳完成大婚、送入洞房,心頭除了些微的惆悵之外,全被怒氣佔滿。
「笑一下吧!」一旁的風豫樂勸道。「難得打扮得這麼美,臉色別那麼難看嘛!」
喻千凌冷冷瞪他,風豫樂摸摸鼻子,立刻識時務地閉嘴。
美?沒錯,厲煬幫她準備的衣服高貴又不奢華,首飾也都恰到好處地妝點她的氣質,那三個婢女的手更是巧極了,縱觀全場,她是最美的一個!
但,又如何?她是被強逼來的啊!感覺身後那堵高大的人牆不發一言地站在那兒,喻千凌更嘔了!
自從把她帶出馬車,他什麼話也沒說,就這麼沉默地護在她身後。有權利生氣的人是她才對耶,他跟著嘔什麼氣啊?她怒哼一聲,別開臉去,看也不看他一眼。
如果回過頭,她就會發現,厲煬並不是在嘔氣,而是被她的美震懾了心魂。
當他看到她推開車門時,他找不到自己的聲音。他知道她很美,也知道他選的衣物有多適合她,但他沒想到,她的美艷竟會完全超乎他的想像,奪走他所有的呼吸。
他該振作、該冷靜,他卻完全管不住自己,只能失神地跟在她身後,視線無法從她身上調離。一想到她穿戴的,全是他為她準備的,他的身子就竄過一股熱流,腦中充斥想將那些衣物一件件除下的慾望。
被她的美迷眩,再加上為了和邪念抵抗,他已經分不出心神能讓自己若無其事地和她對話,所以,他只能沉默。
「厲煬,阻止一下千凌,她喝太多了。」風豫樂的話,將他的心魂拉回。
順著他的眼神看去,他看到她拿著酒杯,被一群朝臣包圍,她的雙頰因不勝酒力而酡紅,水眸氤氳,向來冷艷的麗容笑得嬌媚不已。
該死!他完全沒發現她喝醉了!厲煬立刻丟下風豫樂大踏步走去。早在她開始喝酒時就該阻止她,他竟恍惚到沒有留意!
「水王來來來,再喝一杯!」難得和高高在上的美人拉近距離,一群男人開心透了,不斷敬酒,猛獻慇勤。
「好!」喻千凌把手中的酒一飲而盡。臭厲煬不理她沒關係,她還不是有人陪?去他的南宮旭、去他的臭厲煬,她一點都不稀罕!
厲煬走近,在她腰間一托。「該走了。」
被人打擾,眾人正想大罵這個程咬金,但一見是他,再看到他面帶慍色的冷戾神情,頓時噤聲,尷尬地直陪笑。「是該回去休息了。」
「我不要。」喻千凌執拗搖頭。「今兒個可是幻王大婚呢,我要留下來慶祝!」她覺得口乾,本能地潤了潤唇。
那小巧的丁舌,點燃了所有火苗的引信。她知道她這醉態看在男人眼中,有多麼地引人遐想嗎?一把狂火急往上衝,厲煬不顧她的抵抗,攬住她的腰間,大步往外走去。
眾人面面相覷,不曉得是怎麼回事。
「怎麼不慶祝了呢?」風豫樂過來打圓場。「幻王大喜耶,喝這麼一點酒怎麼夠?火王送水王回去休息,別理他們了!」
「大喜,是大喜沒錯!」眾人哈哈大笑,僵凝的氣氛瞬間又被炒起,飲酒作樂,好不熱鬧。
看著厲煬他們離去的方向,風豫樂幾不可見地苦笑,而後加入他們,慶祝擺脫斷袖形象的這一天終於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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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強力的禁錮下,喻千凌根本無法掙扎,急行加速酒力發作,她的腦中一片昏沉,任由他將她帶上馬車。
頭好暈……喻千凌擰眉,馬車一動,增添了不適感,無力支撐的她只能倚躺他身上,呼吸急促,額上沁出了汗。
火熱的吐息拂在他的頸際,厲煬僵直身子,就這麼讓她倚著,他怕只要他一動,他就會管不住自己。
她怎能那樣笑?看在那群男人眼中,會是多大的誘惑?一想到方才看著她的男人們心裡在想什麼,嫉妒就油然而生,逼得他快要發狂。
倚靠的胸膛是如此熟悉安穩,喻千凌下意識地更加貼近他,汲取那令她心安的味道,她不想離開,不想去面對其他會讓她難過的事,只想就這麼偎著,這就足夠。
「好熱……嗯……」全身因酒變得燥熱,她開始不安分地竄動,手將領口盤扣解開。
「再忍耐一下,很快就到了。」厲煬一驚,急忙將她的手拉下。
「不、要!」她抗議,直接一把將衣襟扯開。
厲煬別開眼,已經來不及,透著粉紅的雪白肌膚,以及被包覆在肚兜下的飽滿隆起,已全數印入眼簾,他急速閉眼,卻反將那誘人的景象烙進心坎,益發鮮明。
他不能趁人之危,他不能辜負她的信任……厲煬咬牙,不斷在心裡警告自己。
他是誰……喻千凌迷濛著眼,努力想辨別,渾沌的心思卻讓她無法思考。她只知道身旁的人,讓她好熟悉,他的氣息,讓她想接近,把自己交給他的環擁,感受他的溫柔。
察覺他的體溫比她低,喻千凌拉過他的手,貼在臉頰,舒服喟歎:「你好涼……」
無心的嬌囈撩撥他的神智,車廂裡滿是她的香氣,勾誘他沉淪。厲煬喉頭乾澀,只覺他的自製在逐步淪陷,已快要超脫他所能控制的範圍。
「千凌住手……」他的聲音,因慾望而嘶啞。
她卻拉著他的手不斷下移,意識不清的她,只想用他冰涼的掌觸,冷卻火熱的體溫,渾然不知這麼做,反而是將她的熱度全轉移到他的身上。
厲煬掌心撫過她的頸際,來到她裸露在肚兜外的肌膚,那軟馥的觸感,將他強撐的理智完全崩毀,只有要她的念頭,在心裡狂肆喧囂。
他要她!他低頭吻住她的唇,雙臂收緊,緊得像要將她揉進身體,無法擁有她的不安已積壓太久,一旦爆發,什麼理由都已經無法再拘禁他!
喻千凌只覺自己彷彿被一團火熱包圍,她的氣息被霸道掠奪,她的唇辦被火熱吮嚙,還有沿著身體曲線撫過的大掌,所到之處,點燃了熾張的火焰,焚燒她所有的感官。
發生什麼事……陌生的情慾讓她隱隱覺得害怕,但蠻橫中帶著溫柔的緊擁,奇異地安撫她的心,反讓她本能地回應,沉淪在他捲起的漫天情潮裡。
「我要你……一直都是……」沙啞的嗓音不住輕喃,傾吐著他最深沉的痛。他愛了她那麼久,比任何人都愛她,他不想再當青梅竹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