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
小昭的戲語成功引來男人滿身的怒火。
韓子莫用力一瞪,充滿佔有意味的將笑容摟得更緊,那雙足以噴火的黑瞳狠狠射向不畏死的少年。
「朕很想呀!可是朕不敢,小笑姐也不會同意。」他有自知之明,笑容早已屬於某人,這也是他命王大人帶來這箱東西的原因。
李昭德打開箱子,裡面躺著兩隻泛著紫光的千年參寶,恭敬的捧上前。「這兩株千年紫參可以幫助小笑姐治癒她的病,李昭德給兩位送上了。」
語畢,眾人一陣恐慌。
因為李昭德沒個預警,竟咚一聲跪了下來。
王大人臉色慘白,皇帝給賊人跪拜,這還有天理嗎?
「皇上!萬萬不可,您快起身……」
李昭德回瞪,眼神中佈滿殺氣,「閉嘴!誰敢多說一句話,回頭朕就砍誰的腦袋!」
這股殺氣和怒氣,來自於膝上的疼痛。
泥濘石子路果然不是給人跪的,痛死他了!
李昭德把痛往肚子藏,知道這跪是必須的,誰教父過子承呢!「這跪拜,代表對島上兩百多餘口的歉意,李昭德知道為時已晚,再多的抱歉都不足以彌補父皇所造成的過錯,但可否給李昭德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
他抬頭,無畏地直視韓子莫,「李昭德已撤回先皇的成命,島上所有村民隨時可回奉天皇朝,若想住在此地也可,有任何需要,儘管交代,李昭德皆會命人前來支援。」
這份禮,是誠意也是別有居心,收了,表示韓子莫接受了李昭德的說辭,日後與奉天皇朝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不是敵對,而是從屬。
「在炎島的生活給了我許多不同的看法,我不贊同海賊是正確的,但我承認你們有著存在的必要,海運雖興盛,卻也需要有人維持秩序,朕更需要你們為皇朝擴展視野和疆土,這一切只看韓老大願不願意接受了?」
責任愈扣愈大,韓子莫聚攏眉,眼前的小皇帝其實是個心機極大的可怕傢伙。
該收,還是不該收?
他的困擾在見到懷中女子一臉的好奇,骨碌碌的眼珠子直盯著錦盒內的紫參時,霎時煙消雲散。
炎島村民全樂於安逸的現狀,能夠和奉天皇朝和平共處,這不就是最好的結果?
而他早已希望能和懷中的女子長長久久,又為什麼要抗拒這到手的車福?「好,我收。」
韓子莫接下李昭德這份重禮,李昭德那雙眼就像是只小狐狸一樣半瞇了起來。「那朕就替奉天所有子民謝謝韓將軍了,等朕回宮後,定下令恢復韓老將軍一家聲譽以後這海上安全就交由韓將軍你,朕可以安心了。」
韓子莫瞪著起身拍拍衣袖的青年。
等一下,他啥時說起要做什麼將軍來著?
李昭德趕緊閃到另一頭,不給某人反悔的機會。「至於你,路少凡,朕承認你確實厲害,為了完成任務不惜犧牲所有私人感情,朕很佩服你,這樣的狠心沒有多少人做得到,老實說,其實朕很怕哪天你也會反咬朕一口。」他拍著胸口,是有點怕怕的。
路少凡垂下眼,「皇上,小人不敢。」
「我希望你不敢。」李昭德歎了口氣,「罷了,同你相處也不少時日,你的本性不壞,只是貪求功名而已。
「這樣好了,你隨我回宮,我身邊就是需要有你這般能力的人來輔佐,只要你對我不懷貳心,我包你下半輩子享福不盡。」養隻老虎在身邊,他還沒試過,卻想嘗嘗有多麼驚險刺激。
「謝皇上。」
李昭德經過他身邊,撂下幾句僅有兩人才聽得見的話,「還有,是你自己要放手的,就別表現出一副眷戀不捨的模樣,別怪朕沒提醒你,韓子莫的醋勁是很大約。」
路少凡一怔,只能收回看向笑容的注目。
浩浩蕩蕩的一行人,什麼也沒做的就離場,李昭德不禁歎了一聲,真是勞師動眾呀!
「小笑,照顧好自己,有機會回來十一局晃晃,局裡的傢伙知道多年的夥伴竟然是女兒身,每個都巴不得想見你耶!」白老爹有種待嫁女兒心的感覺,突然捨不得眼前的丫頭。
「想見我做什麼?」
「想知道到底是我們的眼睛有毛病,還是某人的身材真的干扁到不行,不然男人眼女人明明差這麼多,怎麼會看不出來?」
白老爹臨行前的一句話簡直讓笑容氣炸了。
「你聽聽他說的是什麼話!」感傷之情,全教白老爹的這句話給打散了。
韓子莫淨笑不答,捧著手中如寶的箱盒,天空密雲散去,又露出了耀眼的亮光。「我們過了這一關了。」
他很滿意,無論如何,至少他們都不用向閻王報到了,「笑容,你想成為海賊頭子的新娘嗎?」
把嬌小女人輕鬆的攬上一隻臂膀,一手搬著箱子,一手則是珍愛的女人,踏著滿足步伐,不用再躲子此地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笑容環住他的頸子,眸中帶笑卻裝傻。
「我要你做我的妻子。」他輕輕在她耳邊低喃,見到兩朵紅雲隱隱乍現,不禁心喜,「你不是愛跟我出海,想跟我跑遍各地,晚上也愛跟我的身子同寢,愛同我做些舒服的親近事……」
笑容朝銅牆鐵壁的胸膛重重一捶,而他就愛看她難得的小女人羞怯樣。
「這些都是妻子的權利,你不想要嗎?」
「韓子莫。」
「嗯?」他滿心歡喜的等著她的回應。
「你說我們該怎麼通知那群逃得老遠的人,我們已經沒事了?」
腳步一頓,呃,這還真是個好問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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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十天半個月,容皓派遣手下乘船回來一探究竟,得知不但韓子莫平安無事,就連來不及逃離的村民也一個個相繼安好的待在炎島上。
「真想不到,你竟然成了奉天皇朝的護國將軍。」容皓感觸良多。
這頂官帽扣下來,他們不再是海賊,還得替那頭陸上的皇帝鞠躬盡瘁,舉凡奉天皇朝附近的海域都是他的管轄區,一有商船遭襲,便得出兵扶持。
炎島人口暴增不少,全都是朝廷派駐而來的水兵,聽令子韓子莫一人,供他差遣。
「其實這是個大好的報仇機會,子莫,如果你有心,可以起兵叛變。」
年輕皇帝太相信韓子莫,將水兵大權交予他,如韓子莫有異心,絕對有機可趁。
好友的問話,令屋內的韓子莫沉默不語。
他的視線投向窗外某處,那個和采衣以及硯青一邊談話,一邊吃包子的笑容,她的臉蛋變得圓潤了,紅撲撲的雙頰更是充滿健康的氣息,只服半隻紫參就有這樣的療效,他相信兩隻紫參都給她塞進腹裡,笑容的頭痛定是不會再犯。
「李昭德對我有恩,我不得不從。」
李昭德不失為一個言而有信的傢伙,他讓炎島上的村民享有特權,隨時進出陸上不需任何差文,甚至還派遣技能之上來此改善居民生活,對於島上村民來講,利多於弊。
這都不足以收買韓子莫的心,李昭德唯一押對寶的就是笑容。
「對一個女人有恩,輕易就討好你了,果然呀!人家說英雄難過美人關,以前那個充滿壯志抱負的你上哪去了?一個女子而已,就能令你言聽計從,左右你的想法……」
容皓的風涼話瞬間讓韓子莫的臉色一臭。
在笑容面前是一回事,在其它人面前又是另一回事,堂堂男子漢豈會被一名女子左右,更何況是翱翔在海上呼風喚雨的他。「胡說!笑容只是我養的一隻小老鼠而已,誰被她左右了?」
是喔!
容皓把話嚷在嘴裡,沒給道出來。
有誰會想娶一隻小老鼠為妻?
門讓人推開,黃色的身影倏地鑽入,撲進韓子莫的懷中。「我不管了,你去跟她們解釋啦!」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兩個男人都摸不著頭緒;緊接著闖入的兩個女人不平的視線瞪著那話只說一半就躲進男人懷中的女人。
硯青劈頭道:「頭兒,你在正好,容妹子說那些都是你告訴她的,但她卻死都不肯解釋是什麼,就由你說了。」
哪有這樣吊人胃口就閃的,太不道德了!
「我告訴她什麼?」
他瞄了一眼那耳朵跟小臉都紅透的小女人,後者很無奈又很小聲的道:「先說好,這、這都是惡習使然,你不能怪我。」說完,頭又繼續埋進男人的胸膛。
是他說的,天塌下來都由他來擋,那她就把什麼都交給他了。
「采衣,你說,容妹子說了些什麼來著。」硯青推了下身邊的采衣,那些嚼來嚼去的話,她這種沒念過什麼書的人是記不住的。
「就前個晚上,容兒同我睡一間,我聽到她嘴裡喃喃念著什麼九十九招式,琴瑟和鳴、風拂喬樹、八爪交纏、騰雲蛟龍、水乳交融,方纔我問她,她說這是韓大哥跟她說的,問她什麼意思,只說是招式,我們好奇的想追問,容兒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