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總經理有令,我們自然應該優先遵行。這陣子啊,潘大律師您哪,就把手邊無關緊要的小事都先放下吧全心陪著陳特助小姐就是大功一件了,說不定你將因為表現良好而順利平步青雲呢,到時大家可得仰仗您多多提拔了。」法務組的組長皮笑肉不笑地說完後,就將潘雅湛手邊的工作都交給別人了,也順理成章地不再讓他參與重要會議。
、綿綿終於爭取到了大量時間來跟潘雅湛單獨相處。雖然對潘雅湛的上司如此打壓人心生不悅,但卻對結果頗為滿意。
她喜歡找出一堆問題來詢問他,聽他用著低沉而清晰好聽的聲音,將枯燥的法律條文深入淺出地講解,連她這樣外行的人,也覺得獲益良多,完全不會覺得被那些彎彎繞繞的文字陷阱給弄得頭昏腦脹。
今日,連續聽他講完兩個桉例,那些文字上記載得無比乏味的事件,卻被他說得生動有趣,彷如身歷其境一般所以她意猶未盡地趁他喝水休息時,問道:「雅湛,你比任何一個教授講得都好,我接觸過許多律師,他們通常都有很犀利的口才,但卻不會太討喜,但你不同,你的聲線、遣詞用字都很吸引人。你有沒有考慮日後去當教授,造福學子?我覺得你非常適合當教育家。」不知道為什麼,只要在他面前,她就是很想跟他說話,也總有好多問題想問他,只為得到他的回應,一點也不像平常對外人相當疏離的她。
潘雅湛將茶杯裡的礦泉水喝完,放下茶杯後,客氣道:「你過譽了。」雖然她一直在拉近彼此的距離,企圖讓兩人的關係從「同事」以及「好友的表妹」這樣的泛泛之交往友情上推進,但他卻不肯配合;她進一步,他退一步,每日結算下來,距離仍然等長於認識的最初那般。
潘雅湛看了下手錶,現在是下午四點,時間差不多了。
「那麼,今天就講到這裡,這些是去年跟西班牙S.A公司那場合約糾紛的相關資料,雖然我們目前一審勝訴,但官司恐怕還有得打,他們聲稱還要上訴,來來回回折騰個三五年也有可能。你拿回去看吧,等看完了,有什麼問題,我再跟你講解。」他站起身,指著堆在書桌一角的三大本檔桉冊子道。
「……好的。」盾頭微乎其微地一皺,站著這含蓄的逐客令而芳心微沉。但也沒有別的辦法,若是硬要留下不過徙增自己難堪罷了。但是,很不甘心哪……「有點重,等會我幫你拿上去。」潘雅湛從來沒有見過陳綿綿手上拿過比隨身小手袋更重的東西,自然也知道這三大本文件得由誰來效勞。
「那就麻煩了。」
「不麻煩。」他微笑。將桌上一堆講完的資料給收攏,夾好,轉身走進書架區去歸檔。
第4章(2)
陳綿綿想了一下,盾眼裡有種決然的意味,立即跟了上去,緩緩地跟隨在他後頭,大方欣賞著他挺拔的背影。
她身高一六二公分,再加上腳上六公分高的高跟鞋,讓她站在人群裡並不顯得特別嬌小,身材算是讓纖合度,高矮適中的。
而他,當然不是男人裡最高的,但他絕對有一八0。肩膀寬闊且筆挺,讓他的上半身體格形成一種倒三角的迷人淺條;加上長腿修長有力,整個人的身材比例看起來真是完美極了,很適合東方女性依偎。
如果她從背後抱住他,那麼,她的臉正好可以埋進他的肩窩吧。
擁有這樣迷人背影的男人,會讓女人想要依靠。
他沒有回頭,但她知道他一定曉得她就站在他身後。
有些事情,就算一直不說開,也不代表可以一直裝傻下去,這也是她回到台灣、站在這裡的原因。而她不想再浪費時間了。
「一直沒見過你的夫人。你介意跟我談談她嗎?」她在他一步外問著。「你並不認識她。」沒有談的必要。
「有機會帶出來大家見個面,不就認識了?」她語調輕快。上前半步。
他將手上的資料塞進歸檔的位置,修長的手指就擱在架子上,半轉個身看著身後的她。四目相對,沒有逃避,也不出口詢問。
他真是個太冷靜的男人……陳綿綿覺得對他的傾慕又更多了一些。「雅湛,我欣賞你對婚姻的忠實。很欣賞。」因為很欣賞,所以決定將之毀滅嗚?潘雅湛覺得有些荒謬。
「我喜歡你,不是為了想毀掉你的忠實,而是希望你的這份忠實,能投注在更配得上的人身上。」她一手輕輕搭上他的肩,她能感受到他襯衫下的肌肉有一瞬間的緊繃,但她沒有給他全身而退的機會,帶著一點頑皮的惡意,掀起他一小片衣領,將她澹橘色的唇色,印在他衣領的背面。
她的舉動完全出乎潘雅湛的意料之外,所以當唇印己無可挽回地落在他衣領隱蔽處時,退開也來不及,索性,也就不退開了。
「你不該這樣惡作劇。」每一個看起來完美的淑女,也有任性霸道的一面,他現在知道了。不管是哪一類的女人,都不好惹……「我己經告白了,你別以為裝傻就能當作沒那回事。」她笑得有些得意,一隻玉手仍然留戀地放在他肩上。如果他們更熟些,就能投入他的懷中了,那感覺一定很好……「我己經結婚,也有孩子了。」
「我知道。」她點點頭,時了口氣,終於退開。不能逼他太緊,今天能坦然對他告白,就是完成任務了,而那個唇印……就當是額外的利息嘍。就不知道這唇印,有沒有機會造成一些些效果?
「你應該更愛惜你的名聲一點。」他的批評很委婉。
「謝謝你的維護,我當然很愛情。」因為顧忌著道德,所以才會對他產生好感己有兩年,卻拖到如今才跑回來孤注一擲。實在是千思萬想都放不下,才會回來的……當她對別的男人愈失望,潘雅湛的影像就在她心中更深刻難忘。
她對美好愛情的期待一直不斷在幻滅中,如今也僅有潘雅湛這個男人能給予她最後一點點的指望了。
「走吧,我送你上樓。」他沉聲說著,率先走出檔桉架區。在行經走道邊的雌幕玻璃時,從半鏡面的玻璃上打暈了下自己的儀容,確定那枚唇印被完好地蓋在衣領下,沒有曝光的危險,才完全放下心。
她緩緩跟在他身後,以輕鬆的口吻道:「明天記得告訴我尊夫人的反應。我很期待。」潘雅湛沒應她,抱起書桌上的三大本冊子,走到門邊,打開門,道:「請。」潘雅湛沒應她,抱起書桌上的三大本冊子,走到門邊,打開門,道:「請。」她收拾好臉上太過甜美的笑容,回復端莊疏澹的模樣,優雅地率先走出去。而潘雅湛穩穩跟在身後兩步一就跟每個跟在公主身後的小跟班那樣。一路送她上樓。
「嘿,兄弟,這是什麼?」李正棋原本沒有發現,但當一陣風不意迎面吹來,他就眼尖地在潘雅湛於快壓下衣領的一瞬間看到了!整個人沒形象地撲上去,翻起他的衣領,看得真真切切。
「不會吧?別跟我說你被調戲了。」
「只是被開了個玩笑。」潘雅湛沒心情解釋。
他們兩人此刻正步行前往離公司不遠處的市立停車場,他們的車停在那裡。身為一個小員工,世大集團大樓地5停車場裡有限而寶貴的車位當然不會有他們的一席之地。幸好還能在市立停車場租到長期車位,不然恐怕就得通動了。
李正棋也不問是誰千的一不用問也知道犯人是誰。直接問道:「要不要到我那兒換一件?就找個借口跟你夫人說不回家吃晚餐了,我請客。^潘雅湛想了一下。「不用了。」雖然拒絕的語氣有點遲疑。
「什麼不用?除非你己做好婚變的?隹備,不然還是把不該有的痕跡都給抹平吧。可別跟我扯些什麼君子坦蕩蕩的8話,你可是個律師。^潘雅湛一隻手還蓋在襯衫的衣領上,眼中有些莫測的意緒微微閃動。
「我己經兩天沒在家吃晚餐了,而且我跟她說了今天回家吃飯。」他向來盡量說到做到。
「也就是說,你打算帶著衣服上的吻痕回家展示?這樣真的好嗎?你期望你夫人回饋給你怎樣的反應?」李正棋並不太瞭解潘雅湛妻子的性情。「或者她根本粗心大意到不會發現?直接就把衣服往冼衣機一丟,從來不檢查的?」
「就算不檢查,在要燙時總會發現。」他知道口紅這類的污潰並不容易洗掉。
「原來你在期待笫三次世界大戰嗎?」李正棋揶揄地看他。
「老實說,我也不知道自己希望她會有怎樣的反應。」
李正棋不明白好友在自苦些什麼,也不好再追問得更深,他只是潘雅湛的好友,而不是潘雅湛夫人的好友,還是談回跟他多少有點關係的話題吧!他那令人頭疼的表妹,倒是他可以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