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禮堂才能套戒指,不要直接晉級啦!」她在他的親吻中抗議。
「晉級才不用過你老爸那關。」要等她爸給娶親日子,不知要拖到民國幾年,他沒那個美國時間等。
原來他是為了避開她爸,想拐她直接註冊結婚?
童可玲瞇著眼推開他的臉,一個字一個字的清楚說出她的堅持,「晉、級、不、允、許!」
裘傑宇不認同的挑眉。「為什麼?給我一個原因。」
她鼓起臉頰,生氣的說:「你這個不懂女人浪漫夢想的笨蛋!女人浪漫的夢想就是在一生一次的婚禮,穿上白色婚紗當美麗的新娘。」
「這是什麼夢想啊……」裘傑宇捂著印著巴掌印的右臉頰,喃喃自語。
得知答案的當下,他不小心露出「你是白癡嗎」的嘴臉,所以被鍋貼伺候。
難得溫和的小綿羊會對他真的動粗,看來這夢想對她來說非常重要,難不成他真的得等到她老爸同意的那一天?喔不——
晚上裘傑宇和弟弟來到大哥房間,因為大哥說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他們。
聽到兩人打開房門的聲音,坐在單人沙發上的裘弘儒從書中抬起眼。
「你要說什麼?如果要質問我瞞著你上法庭的事情,那我只會說,我沒什麼好道歉的,你總是不計較,但不代表我可以吞下這口氣!」裘傑宇先聲奪人,態度十分強硬。
裘弘儒輕輕歎口氣,闔上書。「我並不要求你們一定要原諒那個人,你們上法院我沒有意見,我只是想,或許應該告訴你們一些事。」
「什麼事?」裘傑宇和裘凱翔兄弟倆異口同聲地問。
「媽媽的墓,每天都有鮮花,你們知道嗎?」
裘傑宇怔然,大哥這麼一提,他才依稀有印象。「好像是。」
裘凱翔也輕輕點點頭。
「有一陣子,我天天去墓前看媽媽,我發現那個男人每天早上六點都會親自將鮮花放在墓前,因為母親過世沒多久,我心情還不能平復,於是將那束花在他面前扔了,告訴他,我母親不需要他這種人來祭拜,當下他說了很多理由,說他當初多身不由己,為了錢還是家族前途什麼的,我聽不下去,硬是趕他走,他拉下面子,悔恨又狼狽的向我說對不起。
「可是隔天、後天、大後天,他還是來了,我照樣把他帶來的花丟掉,就是不讓他玷污母親的墓,他在我面前跪下,拜託我讓他看她的墓,我冷漠回他,她生前你沒彌補的,在死後彌補更沒有意義。
「他說他知道他現在做再多都沒有意義,但如果不做會更懊悔,我看他的模樣,風光不再,滿臉都是哀傷,也就任由他去「,沒想到他一直沒有中斷過,這讓我稍稍對他改觀了。」
「大哥……你原諒他了?」
「沒什麼原不原諒的,只是開始學會釋懷罷了。」裘弘儒溫文一笑。
裘凱翔沒有回話,表情複雜。
裘傑宇也一樣沉默。
釋懷?有這麼容易嗎?如果情緒可以說放就放,就不會擱置在心頭如此久。
隔天,裘傑宇哄還在不高興的童可玲上街,帶她逛過一間間精品店,買了許多衣服送她。
「你不要買這麼多衣服啦!」她在他要逛第四間精品店時趕緊阻止他。
「為什麼?我又沒有買很多。」他看向自己手中提的五袋衣服,覺得還不夠。
「很多了!」只要她目光在哪件衣服上多停留,他就會立刻就叫店員包起來,真種買法真嚇人,恐怕不到一個小時,他們就要請計程車把衣服載回去了。
「你太容易滿足了。」裘傑宇還是決定要拉她到下一家精品店,買衣服給女人能滿足男人想疼愛女人的心。
沒想到兩人居然撞見童宏信帶著女友來買衣服。
童宏信一看見裘傑宇,立刻衝上前。「你這個拐我寶貝女兒的混蛋!」
知道女兒在醫院被拐走後,他有想過要找警察和媒體,但想想鬧大事情,女兒肯定會更討厭他,只能作罷,不過既然今天狹路相逢,不跟他算帳怎麼行!
「啊,真是好巧呢,岳父。」裘傑宇懶懶的打招呼,完全沒有拐走別人寶貝女兒作賊心虛的表情。
「誰是你岳父,我女兒會不會嫁給你都是未知數!」童宏信氣呼呼的指著他的鼻子罵。
「別再掙扎了,岳父,越早承認就能早點有心理準備,我不希望有人在婚禮上哭天搶地的求女兒別嫁,那就丟臉了。」裘傑宇說得好像自己有多體貼似的。
童宏信不服輸的嗆回去,「我、我才不會在女兒婚禮上大哭!」但不知為何氣勢有點虛。
「真的嗎——」裘傑宇不相信的拉長語調。
禁不起激將法的童宏信下戰帖,「真的,不然來打賭!」
「賭什麼?賭注沒什麼意思的話,我不想奉陪。」
「就賭我那台全球限量的法拉利,輸了我給你!」
「我不要,我也有限量跑車。」他那台藍色藍寶堅尼就是限量款。
「不然你想賭什麼?」
「賭注呢,應該由女士決定。」他將童可玲牽上前,將問題丟給她煩惱。
莫名其妙被捲入賭局中,她瞪了在旁等著看好戲的裘傑宇一眼。「如果爸爸輸了,就讓阿宇復出。」
童宏信很驚訝,但裘傑宇更詫異。
「可玲?」
「那時候我雖然愛你,但是我不夠信任你,所以才會選擇分手傷害了你。」她眸光熠熠的直視著他,神情比以往更加堅定。「母親自殺,讓我心裡一直埋藏恐懼的種子,像影子始終糾纏著我,讓我總是容易感到不安,才會還沒等到你的解釋就懷疑你,但是現在我明白你對我的感情,我相信你永遠不會背叛我,我也不會再理會那些流言蜚語,你值得我這麼深信不疑的,對吧?」
她的話撼動了裘傑宇,他的喉結上下滾動,眼眶發熱,放下手中的提袋,緊緊將她擁入懷中。
「當然,我不值得相信的話,誰值得相信呢?」他最愛的女人就是她了,怎麼可能會背叛她!
她願意勇敢面對過去的陰影和那些緋聞,只為了讓他繼續站在他愛的舞台上,他怎麼能不感動於她的勇敢。
童宏信有些愧疚的別開眼。女兒如今願意去相信一個男人會給她幸福,那需要多大的勇氣,繼續阻攔的話,他就是爛到谷底的父親了吧。
不過他沒有立刻鬆口答應婚事,反問道:「那如果我贏了呢?」
「岳父贏的話,我任憑岳父處置。」裘傑宇亮出白牙,完全不怕童宏信會對他怎樣。
「很好,賭注就這麼決定了。」童宏信輕咳一聲說,「那就來決定婚期吧,不然賭注怎麼進行。」
「爸?」童可玲驚喜的看著態度軟化的父親。
童宏信不自然的再咳了一聲,掩飾彆扭。「我只是不想被誤會是個怕在女兒婚禮上大哭,才不嫁女兒的爸爸。」
「謝謝爸爸!」童可玲高興的摟住父親的手臂,親了父親的臉頰一下。
「對了,裘傑宇,我警告你,要是你敢讓我女兒受委屈,我不會放過你的。」童宏信不忘先來個下馬威。
裘傑宇自信的微笑,攬住童可玲的肩膀,把她拉回自己身邊。「連一滴淚我也不會讓她流的。」就算是她的父親,他也不喜歡他們這麼親密,她能撒嬌的對象只有他。
「很好,記住你現在說的話,要是你做不到,我會找你算帳的。」
「恭候大駕。」
向岳父嗆聲完,裘傑宇帶著童可玲離開精品店,便迫不及待開車載她去挑喜帖和喜餅,也順便去看了婚紗店以及飯店,想要讓她有一場最棒的婚禮。
經過幾天的精挑細選,兩人終於決定了婚禮的形式。
決定好日子後,他們很快印製喜帖發送,童可玲在喜帖全寄完之後,悄悄地附在裘傑宇耳邊說:「我們拿一張喜帖給你媽媽吧。」
他嘴角微揚。「好啊,不過你是不是應該改口叫我媽媽了?」
聞言,她不禁嬌羞的笑著點點頭。
裘傑宇開車載著童可玲來到墓園,看著她的身影走在他面前,心裡無限溫暖,這一刻,他明白了幸福的模樣。
她就是他的全部。
只要看著她,任何黑暗的情緒都不復在。
在他們快要抵達時,就看到張柏宏正在墓前,兩人不禁停下腳步想看看他到底在做什麼。
他西裝筆挺,放了一束鮮花在墓前,看著墓碑上的照片,那雙叱吒過商場的眼神黯然許多,懺悔的說:「說了千萬個對不起,都無法償還我年輕時因為自私犯的錯,我以為我有一天一定可以彌補你,沒想到根本沒有機會,是我動作太慢,還是你走得太快?
「我真愚蠢,不是嗎?等到真正失去你,再也無法看見你美麗的笑容時,才明白心如刀割的感受,我過去太自負了,什麼也無法給你,我現在能做的,就只有盡全力彌補你的孩子,我不會奢望他們會認我這個父親,不過就當做是我在贖罪吧,我對不起你的,真的太多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