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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頁     聶晴

  大夫在看過羽霜後表示還好發現得早,又有幫她保溫沒有讓體溫持續的下降,所以羽霜應該沒有生命危險,只是她的身體過於孱弱,需要好好的調養一番,讓她更有體力來對抗病魔。

  大夫離去之後,紫凝喂還處在昏迷狀態的羽霜喝了藥。看羽霜面色不再慘白,呼吸也恢復平穩,紫凝這才放寬了心。

  羽霜是沒事了,但是一直守在羽霜身邊的滎永卻教紫凝擔心。天色已泛白,滎永還是守著羽霜不肯離去。

  「滎永,你先去睡吧!我來看羽霜。」紫凝按著丈夫的肩膀。

  「不,你有身孕在身,還是你先去休息吧!」滎永佈滿血絲的雙眼一直沒從羽霜的臉上移開過。

  紫凝輕歎著。她來到滎永的面前,要他看著她。「滎永,你聽我說……」

  紫凝話還沒說完,滎永就拉她向前,環住她的腰,並把臉貼在她的腹部。

  「滎永……」

  「我不敢相信,我差點就失去她………」滎永沙啞的聲音蘊含著深深的痛苦。

  紫凝將他的臉托高,她所鍾愛的深邃黑眸已被淚水浸濕。

  她心一痛,蹲下來緊緊擁住他。「我們不會失去羽霜的,大夫說她不會有事的……」

  「我做錯了嗎,紫凝?」滎永滿臉痛苦的說。「我是這麼的、這麼的愛著她呀,可是我做了什麼?」

  他抱著頭,從不在人前掉淚的滎永貝勒在此時流下兩行清淚,就在他的妻子面前。

  「我自以為是為她選擇了一切,我以為我為她做的都是最正確的,可是……」他抬起淚眼看著也在流淚的紫凝,痛不欲聲的吶喊:「看看我做的好事!我以為我將她送進了幸福的天堂,誰知道我竟是將她送進最痛苦的地獄。」

  「不要說了……」紫凝緊緊的抱著滎永發抖的身軀,激動不已。「你不要一味的責怪自己,這整件事又不是你的錯……」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滎永流著淚痛苦地說。

  「不,這不是你的錯!」紫凝心痛的摸著他的臉,「如果你真的有錯的話,那就是你太愛羽霜了,我知道羽霜一定不會怪你的,她知道你是因為愛她才這麼做的……」

  滎永拭去臉上的淚水,看向羽霜,「我對不起羽霜,如果可以重來的話,我一定不會重蹈覆轍。可是蕭影已經走了,我怕我沒有彌補的機會……」

  「我倒不這麼認為。」紫凝露出笑容,充滿希望的說:「我相信老天爺不會虧待羽霜這麼一個善良的孩子的,羽霜和蕭影絕不會就這樣結束,他們一定能有最美滿的結果的。」

  「是嗎?」滎永深深的歎了口氣。

  紫凝抱住他的腰,倚在他胸前輕輕的說道:「事到如今我們也只有這樣相信了不是嗎?」她抬起頭來熱切的看著他,「別忘了我們也是經歷過許多困難才有今天的,羽霜和蕭影對彼此的愛並不輸給我倆,我們都能做到,他們一定也可以才對。」

  滎永緊繃的臉總算出現微笑,點點頭說:「但願如此!」語畢,他擁緊了她。

  尾聲

  在龍延鎮一家稱得上是遠近馳名,擁有很好口碑的大客棧,蕭影在此已經住上兩個多月了。

  離開羽霜之後,茫然無頭緒的他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他想要自力更生,靠自己的一雙手來養活羽霜和自己,但是如果不偷、不搶、不賭,他不知道自己還可以做什麼。

  他沒有顯赫的家世背景,沒有一技之長,學識更不用說了,他會看、會寫的字加起來不超過一百個。他現在才覺悟到自己有多貧乏,多不中用了!

  在一個偶然的機會,蕭影在和羽霜待過的龍延鎮找到了一家願意收他做學徒的客棧。他在這裡學到了很多,剛開始是從跑堂做起,店主看他做事勤快、努力用心又肯學,不但教他算帳、記帳,現在還讓他跟廚子學燒菜,每天忙得不可開交。

  雖然日子過得是如此的充實、如此的忙碌,蕭影對羽霜還是每天思念。他好想、好想羽霜啊!

  不知道羽霜現在怎麼樣了?她能適應他不在身邊的生活嗎?有沒有按時吃飯呢?不知道紫凝有沒有讓她瞭解他不得不離開的苦衷?她有像他想她一樣的想他嗎?她知道他正在為兩人的未來努力嗎?

  日子一天天過去,他對羽霜的思念愈深,他想見羽霜的慾望也愈來愈強烈。有好幾次他都有衝動想要溜回驍親王府偷偷的看羽霜一面就好,他只想知道她好不好而已。

  不過最後他還是努力克制了下來。其實要見羽霜很容易,但要離開她可就難了!他沒有把握見到了羽霜自己還能走出驍親王府,畢竟他當初離開羽霜是下了相當大的勇氣和決心,他怕好不容易見到朝思暮想的人,他所堅持的一切都會隨之瓦解,因為他是這麼的想念羽霜。

  所以他更加賣力的工作,希望縮短和羽霜重逢的時間,早一日和心愛的人長相廝守。

  這天,他在外頭招呼客人。今天客人特別多,當他忙裡忙外跑進跑出時,突然聽到了一個他最不想聽到卻又渴望聽到的聲音。

  「蕭影!」

  他先是全身一僵,然後慢慢的朝聲音來源看去。「老大……」他屏住氣息看著蕭烈一夥人。

  「你果然在這裡!」臉色難看到極點的蕭烈不多說話伸出大手就朝他捉來,蕭影心裡有數自己不是蕭烈的對手,所以也沒有做任何的反抗。

  一個蕭烈他就打不過了,更何況還有七、八個蕭家班的人呢!在這個時候他也只有聽天由命了,他有心裡準備自己可能過不了這一關。

  「這位客倌……」店主看到蕭影突然讓一堆看似凶神惡煞的人給圍住,趕來想要幫蕭影解圍。

  「沒你的事,滾開!」蕭烈沉聲一喝,附近的人紛紛忙著躲避,誰還有勇氣多管閒事。

  縱使這樣,和蕭影已經建立良好友情的店主還是冒死上前,用顫抖的聲音說:「這……這位客倌,蕭影是哪裡得罪你……」

  「哼,我跟他之間的帳是該好好算了!」蕭烈拉扯著蕭影的衣服吼道:「走!」

  「老闆,你不用擔心我……」蕭影的話聲未落,就在眾目睽睽之下教人給架走了。

  ※※※

  蕭影看到蕭烈押著自己來的地方,當下真是哭笑不得,因為此處正是那時他帶蕭烈來療傷的地方。

  「你這個叛徒!」蕭烈指著他的鼻子就給他一頓好罵。「你也不想想你會有今天是誰給你的?要不是我看你可憐,一時動了他媽的鬼惻隱之心,把你留在身邊,你今天他媽的還是做你的乞丐吧你!」

  「老大,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都是沒有用的。我知道我對不起你,我忘恩負義,你要怎麼對我都隨你,就算你殺了我我也不會有半句怨言的。」蕭烈的怒氣蕭影全盤的接受,因為是他對不起他,蕭烈可以盡情的發洩他的憤怒,是他欠他的,就算蕭烈要他的命他也不會還手的。

  蕭烈惡狠狠地瞪著他。「你也知道我恨不得殺了你?不過,嘿嘿,我不會殺你的。」

  「什麼?」蕭烈冷笑的模樣讓蕭影看了全身汗毛直豎,一股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我要你將功贖罪!」蕭烈厚顏無恥的笑著。「你跟那個瘋女人交情不是不錯嗎?我要你去把她帶出來,再讓她當一次人質,這樣翡翠玉瓶不就又回到我身邊了嗎?」

  「你別作夢了!我是絕對不會這麼做的!」蕭影大聲的說。

  「你說什麼?」蕭烈兩眼像要噴出火似的瞪著他。「你以為你還有選擇的餘地嗎?你要知道你這條小命可是捏在我手裡呀……」

  蕭影冷靜的看向他,「要殺便殺,你別想用任何理由要脅我為你做傷害羽霜的事!」

  「好哇,你有種……」蕭烈還想說幾句狠話逼蕭影就範,就在這個時候,突然衝進來一行人,二話不說就和蕭家班的人短兵相接打起來了。

  來人有幾個熟面孔,蕭影一下子就認出他們是那時帶他和羽霜回驍親王府的人。

  怎麼會是驍親王府的人呢?難道說……蕭家班這群烏合之眾面對這些武功好手根本就不堪一擊,不一會兒包括蕭烈就全數讓人給擺平了。

  「是你……」蕭影想得沒錯,滎永貝勒這時出現了!

  滎永看了看蕭烈這些人,「把他們都給我押下去,交給官府發落。」

  「喳!」

  「蕭影,你給我記住!我不會放過你的……」蕭烈被押出去時還大吼大叫的。

  滎永冷冷一笑。「我看你還是先擔心你自己吧!」說完,他的視線停留在蕭影臉上。

  「我去過你待的客棧,你的老闆告訴我你被一班人給帶走了,還好這些人不懂得掩人耳目,我很快就找到這裡了。」

  滎永說話的語氣是蕭影首次聽到的平和,完全沒有以往的敵意。這讓蕭影不能不驚訝的看著滎永。「你特地來找我,難道……」他抓住滎永的手,急切的喊:「是不是羽霜出事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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