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經由不得她了!」葛爾道奇斷然的說。
「你強迫她了?!」她變臉,雖說她屬意這男人,但不代表他可以勉強心妃做出任何她不情願做的事。
他的唇角立即往上勾揚,「一開始是,但是後來她發覺,要讓我脫離性別困擾的唯一方法是自動獻身後,變得很『樂善好施』且『菩薩心腸』……」
他娓娓道來當時的情形——
「不行,咱們不能同床!」綠心揪著衣襟,撫著被吻得嫣紅的櫻唇,驚恐地看著他。
「為什麼,都是男人不是嗎?」
「既然都是男人你又怎能親我?!」
「唉,我……也是不得已的。」
「輕薄人家還說不得已?」
「我是情不自禁。」
「情不自禁?」
「我不得不承認,我愛上男人了。」
「不成的,你怎能愛上男人,我不要——」
「你不要?」
「呃……方才不是說了,對不起父母的……」
「是啊,我也知道對不起父母,但是我無法自拔,竟然會愛上不該愛的人,這簡直……簡直讓我痛不欲生!」
「你想死?」
「死?呃……是啊,既然活得不受人接受,將來回到大漠也只有孤獨荒涼到老的份,不如——」
「你不能想不開!」
「可是我受你迷惑,竟然迷上男人,這事大大打擊了我大漠男兒的氣概,原本想藉由今晚,證明我只是一時迷惑,但是適才的那一吻,得到的答案是我真對你有興趣。」
「你真的喜歡我?」
「嗯,我完了,我不如死了算了!」
「你、你別死。」
「但我沒臉活。」
「別這麼說。」
「我愛上不該愛的人!」
「其實……事情沒這麼嚴重。」
「有斷袖之癖這還不嚴重?」
「你沒病的。」
「我怎會沒病,我甚至遺連累你了,你也成了人人恥笑的對象。」
「我沒關係。」
「真的沒關係?」
「你……確定真的喜歡我?」
「嗯,如果你不是男人該多好,那我的病就真的不是病了,可惜,唉!若雄鷹來找我繳錢索命,我索性也別反抗了,能死於雄鷹的刀下,也算死得豪氣了……唔唔……嗯嗯……你為什麼親我?」
「別死,我不要你死!」
「你別接近我,我更想死了……」
「讓我幫助你。」
「怎麼幫?」
「我是念佛的。」
「念佛?意思是,離世後,可以幫我唸經超度?」
「不是的,我有菩薩心腸。」
「死後會幫我收屍?」
「我樂善好施。」
「死後會在我靈前獻花?」
「我不會見死不救的……」
「你做什麼?」
「脫你的衣服。」
「為什麼?」
「救你脫離苦海,挽救你的自信。」
「然後呢?」
「換你脫我的了。」
「嗄?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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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騙她上床?!」聽完葛爾道奇的描述,香隱薄怒。
心妃單純,偏偏遇上了這扮豬吃老虎的男人!
「她是處子!」他嚴肅的說,完全不理會她的指責。但,怎麼可能?
「哼,該知道她的珍貴了吧。」這小子動作還真快,分明是有意在她出面干涉前就先來個生米煮成熟飯,讓她不答應也不成,大漠雄鷹的真實性格原來是個狡猾的渾小子!
「為什麼?」這說不通。他緊蹙劍眉。
「因為皇上只對她的手感興趣。」
「手?」他的眉蹙得更緊了.
「沒錯,因為心妃的手像我,皇上喜歡睹物思人。」說起這事,可就教她為自家男人感到汗顏了,要不是皇上的「惡習」,也不會誤了心妃的幸福,為此,她得設法好好補償心妃,唯一的方法就是幫她找到一個值得托付終身的好男人,而眼前的男人,聰明有餘,就不知真心如何。
「皇上竟然這麼對待她!」他目光驀地轉寒。
「你為她心疼?」
「一個女人圖的不過是男人的關愛,而她的存在竟然只是個替身,你們好殘忍!」葛爾道奇怒而指責,極度心疼她從前的遭遇,難怪她情願出宮成為男人,也不願意再受擺佈成為別人的影子。
他終於瞭解她的心酸,以及為何非成為男人不可的真正原因了!
香隱沒有不悅他的犯上,反而很高興他能為心妃抱不平,「我知道我與皇上有愧於她,但那是過去的事了,我不希望往後再有人對不起她!」她犀利的望向他。
「我不會辜負她的!」
「何以為憑?」
「她將是我的旗妃,如今也已是我的女人,這還不足以為憑?」
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知道那是不夠的,貞操雖然珍貴,但不代表就能讓她改變想法,因為她曾貴為皇妃多年,生活在與眾妃子的爭風吃醋當中,她不習慣,也做不來,她膽子太小,心地太善良,又太想要自由了,她一點也不眷戀身為妃子的生活,假如她知道你的真實身份,她會逃得更遠,你的憑證將不會實現!」
他的黑眸一凜,「她知道我是活在大漠的人——」
「但她不知道你就是雄鷹,是大漠之主!」
「你是說我的身份會讓她卻步?」
「她受夠了富貴生活,她只想要平凡,而你給不了她所謂的平凡。」
他雙拳緊握,旋過身背過她,沉思良久後又道:「所謂的平凡,就如當今皇上一般,弱水三千隻取一瓢,皇上只愛你一人,眼裡也只容得下你一人,這一點我也做得到,我葛爾道奇在此承諾,今生唯有綠心一人,絕對不會再納其他妃子!」
「好,我等的就是這句話!」她滿意的點頭。
「你會幫我讓心兒接受我?」
「不會,那得看你自己的努力,但我不會干涉。」
「我明白了。」他放心的展顏,有她這句話,表示她認同他了,不管將來他對心兒實行什麼不得已的手段,她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直到他擄獲美人心為止。
「不過在那之前,得先找到人。」她瞇著眼瞪向他。
「放心,我已經知道是誰劫走心兒了。」
「喔?」她美目輕轉。
「能輕易對阿格下藥的人,只有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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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極度不舒服的巔顛簸中,綠心逐漸睜開緊閉的水眸,艱難的打量著自己的處境。她現在在哪?眼前的景物飛逝得極快,一片沙塵霧茫茫的。
她感到胃裡一陣翻攪,有些想吐,一低首,卻吃了一嘴的毛。
「這什麼?」啊!她整個身子橫在馬背上,被馬馱著跑,難怪她胃被震得想吐了。
「停…下來……」她下意識虛弱的喊出聲,再這麼下去,她可能會死掉。
似乎有人聽到她的呼救,讓馬兒停下來了。
「你醒了?」有人站在她面前說。
她努力眨了眨眼,讓被風沙吹得刺痛的眼睛視線能清晰些,「你是……」看清了眼前的人,她頗為訝異。
「哼,我以為這一路奔波,你大概醒不過來了,沒想到命遺真大,沒死!」星瑪不悅的撇撇嘴說。
「你……我在哪?」無暇顧及她的敵意,綠心努力掙脫馬背,滑跌至地上,雙手一抓,抓起了滿滿的沙,這才發現自己處在一片陌生的荒漠當中。
「你在關漠,再過一天就到阿哥所屬的領地了!」星瑪宣佈。
「什麼?這裡是關漠?我怎麼會在這兒?」
「你該問的是,我家主子為什麼將你綁來?」達密得意的跳下馬背說。
「我是被綁來的?」她心驚。
「沒錯,咱們將你與阿格迷昏後綁來的。」達密繼續道。
「那阿格兄呢?你們傷了他嗎?」她立即緊張的問。
「我怎麼可能傷害自己人!」星瑪怒斥。
她鬆了一口氣,阿格兄沒事就好。「你們為什麼綁我?」她皺著眉問,也發覺自己口乾舌燥,似乎多時未進水了。
「還敢問,你敢與我搶雄鷹,我要你好看!」星瑪由地上將癱軟的她揪起。
「雄鷹?」
「沒錯,雄鷹是我的,你這該死的女人敢介入我們之間,我絕不放過你!」
「等等,我不認識雄鷹,怎麼同你搶人?」她愕然不解。
「都已經朝夕相處了,還敢說你不認識!」
「……你是指冷大爺?」她這才恍然大悟。
「你不知道嗎?你口裡的冷大爺正是咱們的沙漠之主,大漠雄鷹!」星瑪滿懷驕傲的說。
「怎麼可能?要對付他的人正是雄鷹,這豈不是自己對付自己?」她錯愕不已。
「原來你真的不知道!」星瑪忽然大喜。
「……」她咬著唇,還處在震驚中,冷幕奇就是雄鷹?!
這是怎麼回事?
「蠢貨,阿哥是為了要誘出叛徒,這才隱姓埋名混入中原市井,他沒有告訴你實情,可見他並不信任你嘛,看來他只是對你玩玩,反倒是我太認真了,還費心將你擄來,真是多事了!」星瑪懊惱的甩出皮鞭,甩出了漫天沙塵。
「玩玩?」聽見這個字眼,她霎時白了臉蛋。
「啊,不得了了,公主,好像是沙漠盜賊!」達密突然變臉的指著前方風塵滾滾的一團沙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