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我一直都覺得大當家很有當馬賊的天分。」無論他怎麼看,都不覺得大當家是世家子弟,聽說還是兵部尚書的么子,有機會他得打聽打聽,看兵部尚書沒當上兵部尚書之前,是不是也當馬賊,不然大當家怎會那麼得心應手?
要知道,他們剛得知驃騎將軍與副將就是大當家與二當家時,全都嚇得半死,本以為要掉腦袋了,還好大當家說他們曾在未察覺時立下不少功勞,所以皇上赦免了他們的罪。
大當家問他們要不要繼續追隨他從軍,大夥兒想了想,反正跟著大當家已經習慣了,再跟著他也沒啥不好;再說大當家成了驃騎將軍,如果他們繼續在「禿鷲寨」當馬賊,就太不給大當家面子了,所以大夥兒就加入大當家的軍隊,當起軍人來。
老實話,從壞人變成好人,還要變成保家衛國的軍人,實在是不太習慣。
灰鷲以手肘推了推白鷲,要他碎碎念歸碎碎念,別忘了手要動。白鷲念了念,繼續努力打樁。
至於覬覦大當家已久的杜艷娘,得知大當家的身份且再度回到大漠,但因曾出賣「禿鷲寨」,將「禿鷲寨」的草圖手繪賣給曹謀成,許是心虛,也可能是大當家已娶妻又怕大當家追究,她也不曾風情風種地出現在大當家身邊。
大當家的不追究,讓「富貴酒樓」依然是鎮上最大的客棧,不過他們全都改變習慣,轉到瀟湘客棧去喝酒。
他們全是事後才輾轉從熟知杜艷娘作為的「富貴酒樓」小二那得知消息,畢竟出賣別人這件事是他們最不齒的,連曾經深深迷戀過杜艷娘的白鷲也突然清醒過來,「禿鷲寨」所有人都視她為敵,杜艷娘則繼續在「富貴酒樓」找尋下一個有背景的男人讓她依靠。
欲對他們不利的曹謀成,在白鷲接到項子堯的命令時,就馬上將人給放了。曹謀成本來想報復,率人毀了「禿鷲寨」,結果皇上命他即刻回京,不得動「禿鷲寨」所有人一根寒毛。
他又得知將離真的是項子堯,且為朝廷立下大功,而讓他完全信任的許廣飛竟是胡人派來的細作,他卻壓根兒沒發現,接二連三的打擊讓他灰頭土臉,饒是對「禿鷲寨」所有人有諸多不滿也只能忍氣吞聲,回京面聖。
「大夥兒休息一下。」項子堯沒理會白鷲在念些什麼,招呼大家休息吃些點心、喝點水,待會兒再繼續工作,他則晃至妻子身邊。
小娃兒見到他出現,挪動坐在地上的小屁股,讓出個位置來。他們很清楚,每次大當家來找夫人,都會坐在夫人身邊,緊握著夫人的手,擱放在夫人隆起的肚皮上,然後以長輩們說的「深情款款的眼神」凝視著夫人。
他們很喜歡看大當家那樣望著夫人,因為每當大當家那樣睇望著夫人時,夫人就會笑得特別燦爛。
「孩子們,快來吃熱騰騰的胡麻餅。」珊瑚自廚房端出一大盤的胡麻餅,大聲喚著。
一聽見又有胡麻餅可吃,孩子們嘴饞地衝向香噴噴的胡麻餅,顧不得要聽西山經奇異的事。
「夫人,大當——將軍,我去幫你們拿胡麻餅。」甜甜跑了一半又旋回來報告「謝謝你,甜甜。」項子堯疼愛地揉揉甜甜的頭,甜甜笑開,邁步跑向胡麻餅。
「今天覺得如何?累不累?」項子堯擔心她累著,柔聲問。
「不累。你呢?一定累了吧。」慕淡幽抬手撥開他垂落覆面的頭髮。
「有你和孩子,再累我都甘之如飴。」他笑咧嘴,好滿足,好充實。
「傻瓜。」她笑嗔,輕點了下他的額,指尖沾上他的汗水,連忙取出帕子為他拭汗。
「沒有人能說驃騎將軍是傻瓜,將軍夫人你慘了。」他故作凶狠。
「什麼?」她意會不過來,他已展開雙臂將她摟進懷中,身上的汗水與塵土全沾染到她身上。
「你這個討厭鬼,快放開我。」她佯怒輕推。
「我是討厭鬼,所以下放手。喏,現下你和我一樣又髒又臭,所以……」他邪惡一笑。
「所以?」
「咱們一道兒去沐浴淨身吧。」他附在她耳邊輕說道。
慕淡幽害羞,雙頰瞬間浮上兩朵漂亮的紅霞,他則在她耳畔說了更多曖昧的話,逗得她全身發燙。
「甜甜,你和姊姊在這裡吃胡麻餅,別過去了。」珊瑚見到他們倆親密地擁在一塊兒,喚住甜甜急奔的腳步。
「為什麼?」甜甜偏著頭,不明白地問。
「因為將軍正和夫人說悄俏話呢!」
「將軍好愛跟夫人說悄悄話喔!」又來了,每天,將軍都有一大堆悄悄話要跟夫人說,而且將軍說悄悄話的時候,都沒人過去偷聽,她實在很好奇將軍究竟對夫人說了些什麼,為什麼總說得夫人的臉紅通通的。
「將軍話多唄!」珊瑚牽著甜甜的小手,坐在胡楊樹下,吃著胡麻餅。
所有人開心笑著、玩著,他們早已習慣一到休息時間,將軍與夫人就會像化不開的蜜糖,膩在一塊兒。
湛藍天空下,交頸纏綿的鴛鴦散發出的濃烈愛意,連不識情愛滋味的小娃兒都可以深切感受,取笑地大聲唱一首流傳在大漠、有關一對神仙眷侶的古老歌謠。
幸福的歌聲飄蕩傳頌,將黃土大漠染上旖旎色彩。
【全書完】
編註:其他項家兄弟的故事,敬請期待【英雄愁二】《奔虎謠》、【英雄愁三】《狂龍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