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她怎麼這麼少根筋呢?
她出來太久了,姊姊們見不著她定會十分著急,即便知道現在這麼濕淋淋的回去會很難堪,但她還是得趕緊折返客棧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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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上次在後山冰湖落水至今已近十天了,這期間唐容兒不時在鎮上打聽是否有那位公子的消息。
只可惜她不知道對方的姓名,就算形容長相也沒人聽得明白,況且金梅鎮平日本就是商旅往來必經之地,經常可以瞧見形形色色的人在街上到處穿梭,別的不提,就連自家客棧也經常接到一些遠地遊客的生意。
好不容易打烊歇息了,二姊回柳沁別苑、三姊則回夏府,整個客棧就只剩下大姊一家子還有她了。
唐容兒睡在床上,身旁始終放著那件半新的皮氅,一天找不到它的主人,她就一天不打算放棄尋覓,以至於她白天除了在客棧幫忙外,還得撥空四處打探消息,因而每晚她都是在極疲累的狀態下沉沉睡去。
翌日一早,天空才剛顯現魚肚白時,唐容兒就猛地從床上震醒!
她揉揉太陽穴,不知道最近自己是怎麼了,像這樣突然從夢中醒來已經好幾次,可只要一張開眼,剛剛腦子裡所作的夢也就全然忘得一乾二淨!
「老天,我是怎麼了?」自從二姊和三姊陸續嫁人後,平時她連要鬥個嘴的對象都沒,這總是讓她覺得好寂寞呀!
她曾將這樣的心情告訴大姊,但大姊居然取笑她「思春」了,這怎麼可能?害她再也不敢對大姊提及這件事,免得感到尷尬。
是該起身工作了。
唐容兒趕緊梳洗換衣,然後迅速轉往前面,這時店門已開,只看見大姊夫白逸已經在幫忙排整桌椅。
「大姊夫,大姊呢?」唐容兒甜甜笑問。
「她去買菜了,應該就快回來了。」白逸轉首望著她,「還早,你怎麼不多睡會兒?你大姊說你最近氣色似乎不太好,或許甜兒、茜兒接著出嫁,讓你很不習慣吧?」
「呃,大姊連這個都告訴你呀?」唐容兒有些不好意思地搔搔腦袋,「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雖然二姊、三姊白天都會回來幫忙,但畢竟可以聚在一塊兒聊天的時間變少了,所以總覺得很不適應。」
「這不過是過渡時期而已,過去了就好,以後我叫小煒多煩煩你,讓你連無聊的時間都沒有。」他安慰著她。
「好,那我一定沒事就去找那小傢伙玩。他現在還會跟我搶吃食,頑皮得很咧!」唐容兒一說起可愛的小侄子,臉上就露出興奮的笑容。
就在這時候,小魯從外頭走了進來,一臉急躁地說:「我剛剛聽到一個消息,不知該算是好或是不好。」
「那還不快說來聽聽?」唐萱兒提著菜籃也正好步進客棧。
唐容兒一見大姊回來,立刻上前接過她手裡的竹籃。
「是這樣的,聽說「上寶樓」倒閉了。」小魯這話一出口,店裡三個人全像看傻瓜似的望著他。
唐容兒輕嗤,「他們不但菜色不好,連服務也不好,不過就憑幾位露胸露膀的姑娘才撐了這麼久,不過真倒了倒好,偏偏他們是打不死的蒼蠅,我看你八成是聽錯了。」
「不可能,因為我還聽說已經有了新接任的老闆。」小魯言之鑿鑿的,不像是在開玩笑。
唐萱兒這才正視此事,臉上露出一副不解狀,「前兩天我看他們的生意還不錯,怎麼可能突然倒閉呢?新老闆又是誰?」
「據說是位來自北方的人,姓……俞,至於真實姓名我還沒打聽到。」小魯搔搔頸子想了想。
「這倒是金梅鎮上的大事,不過我想我們還是站穩腳步比較重要,管對方老闆到底是誰。」唐萱兒覺得不論是誰當家,只要對方也是做料理的,那麼在金梅鎮上對「唐巾」就有莫大的影響。
「對,萱兒說得沒錯,只要盡好本分,旁人做什麼,我們真的都不予置評。」白逸拍拍唐萱兒的肩,表示贊同愛妻的說法。
但小魯卻又支支吾吾地開口,「若真如此,我想我們會有好一陣子又會沒了生意。」
唐容兒輕輕敲了下他的腦袋,「你胡說什麼?咱們「唐巾客棧」雖然沒有「上寶樓」氣派豪華,但菜色是絕不輸給「上寶樓」或任何一家大酒樓的。」
「話是沒錯,但如果他們打算連著三個月採取半價招待,那麼我們「唐巾」是絕對撐不下去的。」小魯這下才說到重點。
「你說什麼?」唐容兒說完便吃驚的望向大姊,「那怎麼辦?」
「三個月不是三天,這分明是賠錢生意。」唐萱兒咬咬唇,看起來不太相信。「別管他們,我們還是照做我們的生意。」
唐容兒卻覺得有些不對勁兒,「或許這新老闆真有什麼來頭。小魯,咱們過去瞧瞧。」於是她立刻抓著小魯奔出客棧。
「容兒……唉!這丫頭就是這麼心急。」唐萱兒望著兩人跑遠的背影直搖頭。
「沒關係,她也是為了「唐巾」好,只是……在我認為事情或許沒你想的這麼簡單。」白逸擰起眉說。在江湖闖蕩了好一陣子的他,自覺此事並不像想像中那麼單純。
唐萱兒聞言,也面露憂色,但願這一切只是杞人憂天,不會有不好的事又降臨在「唐巾」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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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容兒和小魯來到了「上寶樓」外,果真瞧見裡頭在大整修,原本奢華的裝潢早已被拆得一絲不剩。偷偷問了下進進出出的工人,才知道新老闆打算將原來的二樓酒店改建為三樓,不但增設好幾個上等房,還命他們要在半個月內全部完工。
「小魯,我想進去探探。」唐容兒轉身對小魯說。「你先回客棧吧!」
「小小姐,您就這麼進去,會被認識您的人取笑,說咱們「唐巾」也開始慌張,來探聽消息了。」小魯連忙拉住她。
「你說的也是,那我該怎麼做呢?」唐容兒咬了咬唇瓣,突然靈光一現,「就這麼辦吧!」
「怎麼辦?」小魯一頭霧水地看著她。
「你跟我來。」唐容兒立即將小魯給拉進附近一家男裝店,兩人再出來時唐容兒已是一副男子模樣的打扮,原就長相清秀可愛的她看來年紀更小了。
「小魯,你看我怎麼樣?」她張開手臂,開心地在他面前轉起了圈圈。
「小小姐本來就漂亮,這一打扮更俊俏了,只是您這是……」少根筋的小魯還搞不清楚狀況。
「你真笨,你剛剛不是說我那樣進去會被認出來而丟了「唐巾」的臉,現在我這副樣子誰還認得出我呢?你回去,別跟著我,我自個兒去瞧瞧。」唐容兒雙手負背地笑了笑後,便直接朝「上寶樓」走去。倒是被留下來的小魯愣在原地,頓時不知小小姐這麼做是對還是錯。
唐容兒不一會兒便到了「上寶樓」外,她先假裝輕咳了兩聲便走了進去。
「小子讓開,你要死了呀?」一位搬木頭的大叔差點兒撞上她。
「是、是,對不起。」唐容兒趕緊閃到另一邊,又往前探頭探腦的走去。
「這裡很危險,你在這裡做什麼?」突然一道低沉的聲音響起,嚇得她趕緊轉過身。
「咦……是你?!」唐容兒瞠大杏眼,很意外會在這裡見到他──那個十天前在後山冰湖裡救了她的男人。
「我認得你嗎?」他微蹙眉心,仔細看了她好一會兒。
「呃!」唐容兒這才想起自己現在是一身男子裝扮,他怎麼還會認出她來?「是呀!你不認得我沒關係,不過我認得你就行了。」
他一定不知道,她找他找得有多辛苦!
「小兄弟,我不是你開玩笑的對象。」他沒空理她,接著轉身到外頭幫那些工人扛木頭、搬石塊。
唐容兒見了,小巧的眉頓時皺成一團,「喂!你……你該不會在這裡工作吧?這間「上寶樓」是要改建嗎?」
「沒錯。」他起身隨口回道:「你住金梅鎮?」
「我打從出生就住在這了。」她對他甜沁一笑。
看著她那張與姑娘如出一轍的笑容,他表情一陣難看,隨即又低頭繼續做他的事,唐容兒見狀只好一個人唱起獨角戲,「你為什麼要來幫忙呢?」
見他不語,她忍不住拉拉他的衣袖,「喂!我在問你話呀!」
「我又不認識你,請你不要拉拉扯扯的。」俞十七直覺這年輕人太過娘娘腔,無論說話、動作都是如此,為避免別人說閒話,他還是少理他為妙。
被他一陣推拒,唐容兒才發現自己逾矩了,她趕緊抽回手,尷尬地笑了笑,「對不起。」
「你快走吧!」俞十七挺直身指著上頭,「這上面正在拆屋頂,極可能有東西隨時砸下來,為了安全起見你別在這兒逗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