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著人走的是他,沒道理讓人背著的她會比他累吧?
「你的精神再不放鬆點,等會兒我們到了目的地,你肯定會累倒。」
「我……」佟寶兒沒想到,他不用雙眼瞧她,也可感覺出她神經的緊繃。
「把重心靠在我的背上。」他說。
寶兒本來還在猶豫,無奈她的脖子和手真的酸了,於是只好聽從他的建議。
輕輕地,她將臉靠在他的肩上,這一靠,她的手果然較不酸,全身也漸漸放鬆了下來。
杜凡嘴角微勾,輕輕地微笑起來。
由於,他已摸透了她的性子,知道過多的言語會激起她的好勝心,擾亂此刻兩人間的安寧,所以他選擇無聲,背著她筆直地往前走。
很快地,前方出現了一座園子。
杜凡背著佟寶兒走近,園子裡剛好走出一對老夫妻。
「啊!杜爺,我就猜今天你一定會來。」
見到杜凡,老爺爺先打起了招呼,又看見他背上背著的佟寶兒,先是驚訝,然後滿臉喜色。
「觖爺爺和部奶奶,謝謝你們了。」杜凡說著,先蹲了下來,讓寶兒由背上下來。
「什麼話,能守著老爺和老夫人,可是我們一輩子最感恩的事了。」老奶奶拉起了老爺爺的手,兩人一同對著杜凡說。
兩人說完話,目光一致地拉向佟寶兒,看了一眼後,兩人相視一笑,這一回由老奶奶開口:「杜爺,就不打擾你,我們先回去了,一會兒若想來喝杯茶,我們在小屋那邊等你。」
杜凡朝著他們點了下頭,看著他們慢慢走遠。
「我們走吧!」他伸過來一手,拉起寶兒的手,兩人一同往園子裡走。
就在園子的盡頭,他在一座墓碑前停下腳步。
「這是……」佟寶兒看著墓碑,再轉頭看他。
「我爸和我媽,今天是他們的忌日。」杜凡說,又接著解釋:「方纔你見到的老爺爺和老奶奶,他們一個是我爸爸的忠僕,一個是我母親的奶娘。
「喔。」終於,寶兒瞭解,但是……「你父母不是應該葬在杜家祠堂後的墓園裡嗎?」
杜凡很驚訝,「你知道杜家祠堂?」
佟寶兒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差點就說溜嘴了!
「呃……我為了報導你,自然是得搜集一點資料,做點功課呀!」
呼……不知這樣說能不能過關?
「也對。」她的理由頗為正當,所以杜凡接受。
未免他繼續話題,被問出破綻,佟寶兒靈機一動,轉移談話內容:「對了,你……帶我來這兒幹嘛?」
他來掃墓,合情合理,但帶她來就……
她想,他應該帶來的,是杜太太,另一個她,那個大家閨秀佟寶兒才對!
「讓你認識我父母,順便跟他們介紹你。」杜凡說。
「為什麼?」讓他們彼此認識幹嘛?當然了,她是指小狗仔佟寶兒。
「也許現在我還沒辦法給你,你想要的東西,但,我相信最多只要再等一年或是兩年……」
「你是說……」
他是說,一年或兩年後,他就跟她離婚,然後跟她結婚?
喔,MyGod!她頭都快暈了。
不過這一回,除了頭暈之外,她心裡還有一絲竊喜。
「我要你當我的女人,是認真的。」杜凡強調。
佟寶兒的心裡好複雜,一來為現在身為小狗仔的自己高興,二則是為身為杜太太的自己哀傷。
一邊喜、一邊愁,她只能說,是自作自受,她把自己搞得真的快人格分裂了!
「我知道你是認真的,但是我……」
有一剎那,寶兒真想乾脆跟他坦白,我早就是你的女人了。
但是,能嗎?她有點猶豫。
萬一讓杜凡知道,從頭到尾,雖不是她主動,但要著他是事實,她想,搞不好他會乾脆將她給掐死,埋在他父母的旁邊。
第九章
「不請我上去坐?」
車子在午後寧靜的街道邊停下,杜凡按下駕駛座旁的電動窗,對著站在路邊的佟寶兒問。
寶兒不能讓他進雜誌社,也無法讓他送回家,只好掏出了周婉婉公寓的鑰匙,宣稱是自己的住處。
「這……」往樓上看了一眼,佟寶兒想說不方便,杜凡卻早她一步停好了車,由駕駛座上走下來。
「別跟我說什麼不方便之類的話,我不會接受。」
看了他一眼,佟寶兒懊惱地蹙著眉心。「其實你根本不用問我的意見。」
問了也是白問,其實他心底早已打定主意要跟她進屋去。
「這是一種禮貌。」杜凡淡淡地說,走過來執起她的手,拉著她一同往公寓走。
「禮貌?」她懷疑這傢伙會懂,他根本是為所欲為慣了!
「不談這些了,這是你的住處,你不快點帶路嗎?」她幾乎是讓他拉著走,這兒到底是她家,還是他家?
佟寶兒翻翻白眼,很慶幸自己對周婉婉住處的熟悉,否則一會兒後肯定穿幫。
「你能不能別走這麼快?」他在興奮些什麼?
兩人來到門邊,佟寶兒取出鑰匙,杜凡嫌她開門速度太慢,一把取過她的鑰匙,看了幾眼就猜出該用哪一把來打開大門。
「你這種公寓,在香港已經所存不多。」樓高不及十五層,一戶大約二十坪,在寸土寸金的香港,算奢侈的了!
「爸媽買的,以前一起住,後來搞移民,他們全搬到加拿大去了。」佟寶兒說的是周婉婉的爸媽。
「改天我陪你一起去看你爸媽。」杜凡拉著她的手一同往屋裡走,很快來到電梯前。
「你要去看我爸媽?」佟寶兒噗地一聲差點沒笑出來,趕緊用手搗著嘴。
她想,他絕對不會想去拜訪她的父母的,因為她的父母與他父母的一樣,如今都早已化為一抹黃土。
「是呀!」有什麼好笑?
他看著她,電梯門剛好在她身後噹一聲打開,兩人一同入內。
「幾樓?」他問。
「八。」寶兒說了個數字,驚覺不對,趕緊改口。「是十二樓。」
八樓是她上班的雜誌社的樓層,平日搭電梯人家問她,她便習慣性的回答。
「是八還是十二?」杜凡狐疑地看著她。
「八是雜誌社的樓層,十二才是我家。」佟寶兒只好解釋。
「職業病。」杜凡咕噥了聲。
電梯很快到達十二樓,門一開啟,兩人往外走。
看起來這樓層少說也有十幾戶住家,佟寶兒走向右邊最裡邊的一戶。
「把鑰匙給我吧!」她將手伸向杜凡,鑰匙還在他手中。
「我來就好。」但杜凡堅持,暫且還不想把鑰匙還給她。
寶兒只好隨他了,乾脆退到一旁。
「我猜是這一把。」
杜凡的眼力果然了得,看了門孔的鑰匙縫一眼,從手中鑰匙串中找出一把,一試,果然開啟。
「喂,你有沒有想過轉行去當鎖匠?」佟寶兒玩笑地說,換來杜凡一記白眼。
他旋開門把,也不等人請他人內,自己率先就往內走。
看著他的背影,佟寶兒一歎,只好跟著往屋子裡走。
一手才鬆開門把,將門給推上,轉身,杜凡的雙手已纏了過來,一手摟緊她的腰肢,一手掌在她腦後。
一記灼熱濕滑的吻,就這麼烙了下來,讓人措手不及,就如他一貫的霸道,不容人拒絕。
「唔、唔唔……」寶兒起先還拍打著他的胸膛,但隨著他漸漸地加深這個吻,她似被催眠般,雙手有了自我意識,像籐蔓一樣地纏上他的頸項,甚至開始回應起他激情的吻。
杜凡將她摟到沙發邊,結實挺拔的身軀將她壓向沙發,熱烈地吻著她。
「琯琯,我想要你,真的好想。」他聲音低沉微啞,可聽出正因為某個原因而壓抑著。
這一聲叫喚,對佟寶兒來說猶如巨雷,轟地一聲,將她的激情一下子全給打光,消失無蹤。
她真是自做孽呀!
現在的他,就猶如懷抱著她,嘴裡卻喊著其他女人的名字一樣,教她渾身冰冷,還僵硬得像是一座雕像。
「讓我要你?」
杜凡的激情不減,扯開她胸前的幾個衣扣,正吻著她誘人的鎖骨,兩人的下身也僅隔著衣料磨蹭,他的堅硬落在她的嬌柔上。
「不……不行!」佟寶兒猛然驚醒,開始掙扎推拒。
她不想在這種情況下與他發生關係。
「為什麼不行?」他對她的渴望都表達的這麼明顯了,她為何還不肯給他?
杜凡的唇離開她的頸間,又壓低頭來欲吻她。
方纔她不也挺熱情的,並沒拒絕他的深吻呀!
這一次,寶兒的反應極快,趕緊用雙手搗住他欲烙下吻來的薄唇。「我無法告訴你為什麼今天不行,但就是不行!」
天啊!他眼裡的火光耀動,那懾人的熱度,幾乎可以融了她。
「你……」杜凡的臉上閃過幾絲懊惱。
又被拒絕,從來沒有女人像她一樣,居然回拒他!
他仍壓在她的身上,俊顏上的神情瞬息萬變,有懊惱、有氣憤、有不悅,還有強烈的渴望。
「你不會在這個地方強暴我吧?」佟寶兒問得小心翼翼。
「兩情相悅就不叫強暴。」杜凡目光灼灼,咬著牙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