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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瑪奇朵

  大皇兄也就罷了,死於意外,一些可能的線索就算當時有,也早就被抹清了,但是二皇兄的死在太醫院有不少醫案可以調查,這一查可就看出了許多問題。

  他上輩子死前也是躺了些時候,那些太醫開的醫案,不說全都記住,但是也記得差不離了,他是因為五臟六腑慢慢衰弱,卻找不到原因,只能不斷地用好藥繼續撐著,直到身子再也撐不下去,藥石罔效後自然會得了一個體弱而亡的定論。

  如果不是小順子那時候請了宮外的一個神醫來替他看診,他恐怕也不會知道,那些太醫所開的藥,既是救命,卻也是提早害了他的藥方,那種毒霸道的地方就在於會讓身子的五臟六腑出現衰弱的徵兆,一般的大夫為了保險起見,肯定是用提氣的好藥不斷進補,卻不知道這是殺敵一千也自損八百的做法。

  看起來似乎用藥過後就會有了點起色,卻不知道每次用藥後,身子就會更加虛弱,等下一次再度毒發時,就會更嚴重,身子一次弱過一次,在大夫眼裡那就是身體沒有理由的繼續衰弱下去,只能看著人一步步地走向死亡,卻又束手無策。

  而他身為皇帝能夠持續使用百年老參等等的好藥,反倒讓他更快邁向死亡。

  二皇兄的病案也是如此,用的藥都是極好、極珍貴的,病情卻反反覆覆,直到最後人根本爬不起來,吐血而亡。

  大皇兄和二皇兄先後離世,只剩下他一個皇子,又是早已記在了太后的名下,便理所當然的登基,緊接著太后幫著他處理一些朝政,也讓他繼續上課,只是平日也總寵著他,並不阻礙他玩樂,若不是先帝留下來的帝師們一個個孜孜不倦的教導,只怕他如今臨時要觸碰政務,那也是兩眼一抹黑。

  「太后的心狠,恐怕超乎了我們的想像,我不放心,你……」

  沈寶珠見他神情沉重又擔憂,要把她送走這種話也說得這般艱難,忽然之間她覺得有些心疼。「說什麼呢,難道我是那種大難臨頭就各自飛的無情鳥嗎?我既然答應願意入宮伴著你,又怎麼能在這麼重要的時候放你一個人面對。」

  蕭文瀚定定凝視著她,相比之下,映在她單純眸光中的自己,顯得多麼自私。

  他說著為了她好,想要送走她保她平安,但是心裡頭卻不是這麼想的,只想著讓她一直陪著他,只想要一回宮就能夠看著她綻著一抹溫暖的笑容,喜孜孜地吃著東西,偶爾從她嘴裡偷吃一口,惹得她哇哇叫。

  似乎這麼簡單的事情,就能讓他感到幸福。

  他抱著她,不去看著她單純的眼,喃喃的道:「我其實也不想讓你離開,一日都不想,可是所有人都告訴我,要讓你先離開才是最好的……」

  因為她現在就是他最明顯的弱點,誰都知道他專寵於她。

  沈寶珠不明白他心裡的糾結,可她明白他是一個多麼矛盾的人。

  他看起來對人很冷淡,但是對於她,卻總是好得讓她有些手足無措,就像他明明愛搶她嘴裡的吃食,可是也總是在她隨口一提想吃些什麼的時候,默默的打發人去替她準備來。

  他明明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是一個需要陪伴的人,可是只有她知道,即使再熱的天,就寢的時候,他也總喜歡摟著她不放,似乎怕下一瞬她就會消失一般。

  她知道他總是忙得很,不管是前朝的政務或者是後宮來自太后的威脅,都讓他日日無法放鬆,所以大多時候她也願意裝傻的逗著他笑,就像他從來不說他其實扛起來多少擔子。

  一個遲遲無法親政的帝王,他面對的是一個個比他年老的文武百官的嚴厲考驗,他獨自一個人坐在那個高高在上的皇位上,高處不勝寒。

  她想起大婚那天,他握著她的手說的話,忍不住握住了他的手貼在自己的臉頰旁,堅定而溫柔的道,「我不怕,因為有你啊!」

  她不怕,他們不是早就說好了要一起走下去的嗎?就算前途漫漫而黑暗,但是兩個人牽著手,有什麼過不去的呢?

  蕭文瀚覺得自己的心快要化了,她不會知道她眨著眼望著他的時候,他一瞬間幾乎哽咽得無法出聲,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不安的道:「可如果真的有危險……」

  這些日子他時常想起上輩子最後身邊無人,只剩下小順子一個人可以依靠,躺在床上,不斷想著自己到底是在哪裡中了招的那種惶恐,是吃食還是衣裳?是屋子裡的花,甚至是香料?還是什麼他從來沒有注意過的小地方?

  似乎在那一瞬間他才懂得整個皇宮就是吃人的地方,就在他無能為力的時候,一點點的不安都能夠擴大成吞噬人心的恐懼。

  沈寶珠俏皮一笑。「哪裡有那麼多的如果,我這樣相信你,難道你不能相信你自己嗎?」

  蕭文瀚怔怔地望著她,想著她的這句話,最後無奈失笑,眼裡全是能令人心軟的溫柔。「是啊,既然你這麼相信我,我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他將她緊緊地摟在懷裡,她的柔軟溫柔,就是他心安之處。

  既然重活這一次,難道他還護不住他想要護住的人嗎?不是早就已經下定了決心,不要再活得如同上輩子一樣窩囊了,怎麼還要一個女人來提醒他呢?

  他眼裡閃過一抹堅定,雙手將她摟得更緊,好似要將她嵌進身子裡。

  這一輩子,誰都不能將他所珍惜的東西取走,閔家不能,太后也不能!

  第8章(1)

  蕭文瀚已經做好了萬全準備,但就算如此,還是無法預防意外的發生。

  這一日,宮裡正在舉行送舊迎新的臘月宮宴,他在前頭等著皇后與他一起共飲新年的第一杯酒,卻沒想到迎來的是慌慌張張的一名小內侍。

  太監一臉惶然,沒有半點規矩地跑進大殿,所有人全都看著他,然後他頂著目光的壓力,結結巴巴的道,「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毒殺了岳采女!」

  蕭文瀚瞬間黑了臉,完全忘了週遭還有文武百官的起身就走,還不忘讓小順子把那太監給拖著一起走。

  他一離去,大殿如同炸了鍋,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的討論這個消息,只有閔長行安靜的站在那兒,臉色變換末定,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蕭文瀚趕到太后宮中的時候,岳清歡的屍體仍躺在地上,那張清秀的臉上,一雙眼瞪得老大,雙手掐著自己的脖子,舌頭從嘴裡吐了出來,看起來十分駭人,但他不過草草的瞥了一眼,便定定的看向端坐在主位的太后。

  閔雪薇慘白著臉,畢竟活生生的一個人,剛剛還站著跟她們說話,突然就因為吃了皇后賞的點心,就這麼直挺挺的倒了下去,死狀還那麼可怕,她們何曾見過這樣的景象,就連膽子較大的羅芳琳也白著一張臉,緊緊地和閔雪薇靠在一起,似乎這樣就能夠感覺安全一點。

  岳清歡臨死之前那驚恐的表情還有因為疼痛而不斷放聲尖叫的模樣委實太過嚇人,一屋子的女人也只有太后還能夠坐得住。

  蕭文瀚沒看到沈寶珠的人,也不廢話,直接問道,「母后,皇后呢?」

  太后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宮裡發生了這樣的大事,你居然只想著那個狠毒的女人?!」

  他板著臉,聲調毫無起伏的道,「事情還沒有個定論,怎麼就能確定是因為皇后下的毒?她是朕的皇后,又豈是誰都能夠污蔑的?!」

  「呵!那個誰肯定不是哀家,哀家堂堂一個太后,難道還能空口無憑的冤枉了她?!」太后隨意指了一個宮女道:「你來,給皇上說說剛剛出了什麼事,哀家可冤枉了沈氏那個毒婦?!」

  宮女的臉上毫無血色,手腳還微微發抖,被太后點名後就站到前頭來。「剛剛皇后娘娘帶著宮人來給太后請安,後來幾位小主也來了,然、然後……」她越說越驚惶,嚥了嚥口水才接著又道:「然後是岳小主說皇后娘娘身邊似乎隨時都帶著點心,打從以前選秀的時候就是如此,皇后娘娘就說可以給大家嘗嘗,就讓宮人把點心送到太后和幾位小主面前,太后和幾位小主都吃了一點,結果不一會兒,岳小主就抱著肚子喊疼,太后連忙讓人喊太醫,誰知道岳小主……疼到在地上打滾,還一直吐血,最後就……沒氣了。」

  宮女說得斷斷續續的,但還是把前因後果都給說了分明,許多人聽了又回想起剛剛那一幕,心裡的驚惶又多了幾分,還有一種逃過一劫的慶幸。

  蕭文瀚不再看那宮女一眼,而是看著太后道:「那又能代表什麼?那點心原本就是皇后自己準備要吃的,是那個貪吃的自己也想吃,現在吃死了人怎麼就要皇后負責?怎麼不說是有人想要毒害皇后,而那人不過是剛好做了替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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