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千萬不要死纏著我喔,不要以為我們做愛之後就會改變什麼關係,你是你,我是我,我們什麼都不是,記住!」
「One night stand?」他揶揄地說,而他一向最討厭這種說法,太過都會冷漠的用語。也許,此時他們對彼此的感覺還不是那麼明確,但是,他可以肯定某種強烈的吸引力正在兩人之間悄悄滋長,不只是各取所需。
「我以為你很放得開。」她低聲說道。
藍宇光頓時無言。
她話中的意思很明顯,歡愛的對象是誰一點關係也沒有。
「OK!我走。」他撈起衣物,迅速穿上,帶著受辱的感受,離開飯店。
當然,他沒低級到讓她付飯店的費用。
確定他離開後,梁鏡璇從被單中探出頭來,雙頰潮紅,紅得可以搾出汁來。
「天啊——」她低歎。「我會不會變成一個慾求不滿的女人?」
她環住自己的身體,到現在,體內仍不時掀起一陣陣的酥麻感,一下一下地吊著她的末端神經,她耗盡了兩歲前吃奶的力氣才能保持平穩的聲調請他離開。
她太震驚了,震驚到想大聲尖叫,太神奇了,啊——藍宇光真是太猛了!
因為不想讓他太驕傲,驕傲她欲仙欲死地臣服於他美妙的技巧下,所以,她只能用這種方法留住最後一點主控權。
她盯著天花板,全身軟得像麻撂,連翻身都很無力。
「噢……天啊……」又來了……
這是她的初體驗,只是一次,便讓她到達了無法想像的人間仙境,最糟糕的是……
她恐怕是上癮了……
隔天上課,梁鏡璇穿得很辣,牛仔短裙,艷紅削肩緊身背心,蹬著一雙綁腿涼鞋,就從藍宇光的座位前面晃過。
她一向不吝於展現自己的姣好身段,夠亮眼才能讓人迅速記住她,她的大事業可不是關在房門裡閉門造車,她需要累積人氣。
藍宇光的視線打從她進教室的那一秒便膠著在她曼妙的身材上,腦中不自覺浮現昨夜纏綿難分的書面。
光是她帶來的視覺效果,就足以在瞬間挑起他的慾望,他從不知道自己是個如此好色的男人。
像是察覺到他的注視,她轉身和善地朝他一笑,笑得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笑得好像昨天她的忽熱忽冷完全出自於他的想像,她的確辦到了,一夜之後,什麼關係也沒改變。
他忽地起身走向她,雙手撐在她的座位桌面,俯身直視她。
「有什麼事嗎?藍宇光『同學』。」她微笑,特別強調「同學」兩字,桌面底下的雙腿卻因他的靠近而不自覺貼攏。
這個魔女……藍宇光不動聲色,連眉角也沒挑動。
他欣賞聰敏的女孩,喜歡她的自信與灑脫,和她過招,讓他有種痛快的感覺。
他貼近她耳邊輕聲說:「你右肩膀後方有個紫紅色的吻痕,好明顯。」
看著她刷得濃黑的美麗眼眸突然瞳孔放大,他揚起邪邪的笑容,轉身回到座位。
很快地,他聽見身後有人奔出教室的乒乓聲響。
大概是衝到廁所了吧!
他突然大笑,回到台灣這幾個月,這是他第一次感到心情舒暢;台灣的人口密度高居世界第二,在這個難得見到澄澈綠意、藍天的都市裡,經常讓他有呼吸困難的窒息感。
「藍宇光——」梁鏡璇從廁所回來,秀眉緊蹙,帶著毫不隱藏的殺氣定向他。
「May I help you?梁鏡璇『同學』。」他的語氣好關心。論頑心,他可從來不覺得自己長大過。
「Yes,please!」她咬牙切齒說,一把將他從椅子上揪起來。
他盡量配合她的速度,而她的步伐依然快得像競走,所以,他又再次被她拖著走,在教室走廊上,引人側目。
「這麼急?」他調侃說。
「是啊,好急哦,一刻也按捺不住。」她從齒縫擠出話來,嬌柔得很生硬。
「等等……這是女廁……」他緩下腳步。
「沒錯,進來。」她緊抓住他的手腕,將他拉進廁所裡。
他怕使勁會弄傷她,便就依著她。
砰!廁所門關上、上鎖。
他好整以暇,掛著客隨主便的悠哉神情,這個女人果然很嗆。
一秒鐘也不浪費,她走近他,扒開他的衣領,頭一低,紅唇便吻上他的頸。
梁鏡璇的舉動再次令他傻眼,需要一早就這麼熱情?
「唔……」接著他吃痛的悶哼。
她在他頸肩處的皮膚又吮又咬,打算幫他弄出一個貨真價實的紫紅色吻痕。
誰叫他騙她!
他雙手自然垂在身側,雖然知道她想做什麼,卻也不阻止,只是她的技術太粗暴,改天得好好調教一番。
她啃了好久,倒退半步檢查顏色深度,覺得不夠又俯身繼續加工,如此反覆幾次,總算滿意了。
她掛上嘲諷的表情抬頭示威,不料卻看見他帶著包容的溫柔目光。
一瞬間,她有些羞赧,覺得自己的行為好像太幼稚了……
不過,她可不容許別人把她當傻子。
「夠了?」他笑問。
「暫時先這樣。」她強壓著就要浮出表面的紅雲,一時火大,竟沒發現讓兩人陷入如此狹小瞹昧的空間裡。
「那換我。」他說完,兩手環上她的腰,手臂一縮,覆上她的唇,一來便強取豪奪,翻騰得她雙腿發麻,吮吻到她唇瓣腫脹,直到上課鐘響,他才鬆開手,離開她甜軟誘人的唇。
他的感覺沒錯,他和她之間確實存在著強烈的吸引力,而且,正以驚人的速度發酵中。
「我進教室了。」他揉揉她的發,像安撫一個任性的小女孩,然後,不顧門外還有幾個正在交談的女學生,打開門,邁出長腿,走了。
廁所裡,留下茫然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梁鏡璇,手扶著隔牆,氣息微喘。
這只不受調教的野獸,非得每次都這麼驚心動魄嗎?
她懊惱,又敗陣下來了。
待她緩下心緒,整理好凌亂的衣物回到教室,已經是十分鐘後的事了。
一整天,他衣領大敞,絲毫沒有辜負梁鏡璇的美意,同學帶著曖昧眼光取笑他女朋友的飢渴,他只是笑,什麼也沒說。不過,坐在離他不遠處的梁鏡璇可真是五味雜陳。
自己的傑作,太醒目了,不時提醒她,她與藍宇光瘋狂到失去理智的纏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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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鏡璇與藍宇光就像兩隻斗魚,即使被隔在兩個分開的容器裡,只要一對上彼此的眼,視線立即呈現膠著狀,氣氛緊繃如鼓皮,暗地裡想抗拒那股強大的電流,同時又想令對方屈服於自己的魅力之下。
梁鏡璇的伶牙俐齒、能言善道自然勝過詞彙貧乏的藍宇光,她盡用成語挑釁,藍宇光反應不過來,看著她那副洋洋得意的表情和讓人難以忽視的美麗臉龐,他只能選擇讓她閉上嘴。
這一招屢試不爽,而且效果持久。
漸漸地,她挑釁上癮了,他也吻上癮了,令人看了臉紅心跳的戲碼經常上演。
「呼……嗯……你……你就只會這一招……」她抗議、抱怨,卻從下拒絕。
上課鐘聲早已響起,兩人的身影還交纏在圖書館內照不到陽光的兩排書架間。
「嗯……場地關係……」他鼻子喘著氣,慾望被逼到爆發邊緣,他實在不敢相信,自己怎麼每次碰上她就從兩隻腳行走的人類退化成野獸。
「呼……我只承認我們之間有性吸引力……」她也很缺氧,堅挺的胸脯因喘息而擠壓著他的胸膛。
「這就是愛情。」他更正。
「激情。」她反駁。
她認識的人還不夠多,不知道是不是有別的男人也能挑起她相同的感覺,而且,誰也不能斬釘截鐵地說自己「見過」愛情,它不是實體,沒有科學根據,沒有配方,更沒有使用期限。
她的人生目標在於事業不是風花雪月,說愛,對女人而言是陷阱,一旦承認了,那彷彿打從一出生,基因中隱藏的佔有慾就會鮮明瞭起來,她的心思只消繞著他轉,什麼事都別想做了。
她相信或許有,但是不承認。
「又是文字遊戲?」他輕笑,掌心貼上她柔軟的胸前。「事實在這裡。」
「感覺不到。」她嘴硬。
「呵,你是我見過,最、最特別的女人,我喜歡你,不過,在我的愛情世界裡沒有忠貞不二、海枯石爛這種迂腐教條,你不必擔心我的愛會讓你窒息。」
她仰著臉看他。
是了,就是因為知道他是這樣難以管控、不受制約的男人,承不承認愛又有何差別?
愈親密,她就愈瞭解,是他的成長環境養成了他如此獨特的性格!
自由至上、無國界、無神論、不婚主義者,他尊重每個人的觀念,遵循每個國家的法律,但是,他的思想,不受規範。
她又怎麼能不被這樣的他吸引,如果非得將她對他的感覺定義,那……不是愛又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