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帶點賭氣的說,可惡!他以為她愛來啊!「還來啊!」
果然是這樣,師訪陽在心裡微歎。「那……這玉珮我不還你。」手中的玉珮再次收回懷中。
「什麼?」銀月兒錯愕。
「你的輕功太厲害了,你想逃,我絕對追不上。」
「我幹嘛逃啊!等等,這和玉珮有什麼關係?」銀月兒被他搞亂了。
「你剛剛說了,拿到玉珮就會消失,所以這玉珮不能還你。」師訪陽認真的說。
「那是我的東西,你若是正人君子,理當雙手奉還!」他到底在說什麼啊?她被他搞得迷迷糊糊的,剛剛那些話,意思不是想趕緊擺脫她嗎?怎麼現在聽來好像又不是了,反而是……不希望她消失?
「我從來不曾自認為正人君子。」師訪陽嘲諷的一笑,更何況只要能有機會留下她,他會非常樂意當個小人。
「你!」銀月兒理不清心裡的感覺到底是什麼,氣有、怒有,可……隱隱約約間那似喜、似嗔的情緒又是所為何來?
啊!可惡,她不僅搞不懂這個人,連她自己也快搞不懂了啦!
懊惱之餘,不願去多想,決定乾脆硬搶,反正東西本來就是她的,是他不好,故意扣留不還她!
那就別怪她了!
銀月兒沒有招呼一聲,突然抬袖一揮,「袖中乾坤」便激射出一排銀針。
師訪陽身手敏捷的旋身一閃,閃過銀針的同時,人也竄身欺向銀月兒。「銀月兒的暗器果真名不虛傳,出神人化到讓人防不勝防。」
若非他早有心理準備,打從決定當一次小人時就隨時防範著,此時早已被射成一隻刺蝟了。
「廢話少說,快把玉珮還我!」銀月兒嬌叱,腳下移動幾個幻步,輕巧靈敏的閃過師訪陽的欺近。
她深知自己的武功平平,絕對不是師訪陽的對手,所以只能以輕功和暗器取勝,一如她往常一樣。
只要他能中一根銀針,銀針上的麻藥便足夠制伏他了,她深信這件事應是輕而易舉,絕對沒問題!
兩人就這麼在不大的空間你欺我閃、你來我往,不久,本以為輕而易舉之事,在師訪陽屢屢閃過她的銀針,而她不僅拿他毫無辦法,且還要盡量的拉開距離不被他欺近時,她開始失去耐性了。
然後漸漸的她開始察覺到,室內狹小的空間對她太過不利,讓她的行動受到限制,閃躲起來礙手礙腳的,就算她的輕功再怎麼了得,也因為空間受限而無法全力發揮出來,再這樣下去,她很快就會被他逮到。
於是她當機立斷,揮袖再疾射出一波銀針,緊接著便旋身掠向敞開的窗戶,打算移到屋外。
沒想到師訪陽似乎早算準了她的行動,在她射出銀針的同時,他的人不閃反進,略一矮身險險避過銀針,當她旋身準備從窗戶掠出時,人已經欺到她身後,下一瞬間,便自她身後制住了她。
他雙手各抓住她的手腕,將她困在他身前,她的背緊貼著他的胸膛,這模樣,簡直就像……被他抱在懷裡!
不,已經被他抱在懷裡了。
「放開我!」銀月兒感覺他的熱氣就呼在她的耳旁,讓她覺得全身開始發熱,心跳加速。
「不放。」師訪陽輕聲的說,以著不弄痛她,又不至於讓她掙脫的力道制住了她的掙扎。
「你這個小人!男女授受不親你沒聽過嗎?快放開我!」
「我說過我寧願當個小人,至於男女授受不親,我當然聽過,所以我也願意娶你。」他握著她手腕,收緊雙臂圈住她,連帶的她的雙手也因為他的動作被迫交叉於腰前,整個玲瓏身子就這麼深陷於他的懷中。
又說「願意」娶她,笑話!她有求他娶嗎?
「月兒姑娘,咱們來做個交易吧!」師訪陽說。
銀月兒用力掙扎著,直到發現除非他自動放開她,否則她是絕不可能自己掙開他的鉗制時,才不甘願的問:「什麼交易?」
她偏頭向後瞪他,他卻對她淺淺一笑,讓她紅了臉,氣憤的哼了一聲,撇回頭不再看他。
「請月兒姑娘暫住師府兩個月。」
第四章
暫住師府?
銀月兒錯愕,他在說什麼啊?!
「只要月兒姑娘暫住師府兩個月,這兩個月的時間、你隨時隨地可以用任何方法從我這裡拿回玉珮,拿到玉珮後,你想走隨時可走,若是一直都沒成功,等兩個月的時間一到,我還是會把玉珮還給你。」師訪陽進一步說明。
銀月兒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為什麼要留我兩個月?這對你有什麼好處?」
「我希望這段時間我能有機會說服你嫁給我。」師訪陽在她耳邊低語。
銀月兒突然心跳如鼓,「就因為你要負責?」
「這是當然。」想起她那日的模樣,再加上此刻軟玉溫香抱滿懷,他的身體無法克制的起了一陣騷動。
銀月兒的火氣又起,抬腳用力的向後一踢。
「啊!」師訪陽因為心思波動,一個不防備讓她踢個正著,痛呼一聲,抱著腳在原地跳著,幾乎要懷疑自己的陘骨被她踢斷了。
銀月兒順利掙脫了他的鉗制,飛快的掠出他的臥房。
「等等!」師訪陽以為她又要逃離,也顧不得脛骨的疼痛,飛身追了出去,沒想到銀月兒只是站在院中。「月兒……月兒姑娘……」
「我才不會嫁給你!」可惡!她才不需要他負責!
「你該記得那一日在冷泉我看見什麼!」他就這麼不值得她嫁嗎?
銀月兒紅了一張俏臉,可是連她自己都理不清是怒或是羞!「你這個下流無恥的傢伙!」
「我會娶你。」師訪陽再次說。
「不嫁!不嫁、不嫁,我銀月兒嫁豬、嫁狗,就是不嫁你師訪陽!」他施恩的口吻根本是打算氣死她吧!
師訪陽沉了臉,「昨日我繪了一幅你的畫像。」他突然說。
銀月兒一怔,美眸微瞇。「什麼樣的畫像?」
「你說呢?」師訪陽漾出笑,故意誤導她。「我想江湖上一定有很多男人想要一睹『清靈仙子』的絕世風華、戲水美景。」
「你!」銀月兒美眸倏瞠,怒火狂熾。「我殺了你!」
「你恐怕沒那個本事。」師訪陽好整以暇的說。
「不試試怎麼知道!」銀月兒話落,一記掌風就劈了過去。
師訪陽輕鬆的閃過,向後掠開數步。「月兒姑娘……」
「廢話休說!」銀月兒現在一點也不想聽見他囉哩叭唆的聲音,旋身飛掠而起,左右幻步移位,身形如霧似幻,陡然問,纖手一張,五把柳葉小刀疾射而出。
師訪陽微驚,俐落閃身險險避開,其中一把劃過他的耳鬢,削掉他一撮發。
髮絲飄飄飛落之時,師訪陽眼神終於轉為認真,之前是因為知道她的武功平平而輕忽,忘了銀月兒名聞江湖的是輕功與暗器。
旋身閃過緊接而來的一排銀針,以他這種只守不攻的情況,恐怕得等到她身上的暗器用盡,這場「追殺」才有可能停止。
「看招!」細雨般大片銀針飛過後,是銀月兒的快攻。
師訪陽閃過銀針,卻迎面對上銀月兒的一掌,要攻輕而易舉,可勢必會傷了她:要守卻已經慢了一步,堪堪避開,左肩依然中了一掌。
向後翻了數轉,不穩的落地,右手輕覆在左肩上,疼痛不是太劇烈,看來月兒姑娘還是手下留情了。
「玉珮還我,我就饒了你!」銀月兒傲然的說。
「你的行事總是這麼莽撞嗎?你從來不衡量自己的斤兩,就這麼奮不顧身的找死嗎?」師訪陽有些不苟同,今日若非是他,方纔她已經受到重傷了!
「你說什麼?現在受傷的人可是你!」銀月兒憤怒的叫道。
「我不相信你並沒察覺到真正的情勢!」
銀月兒抿直了唇,其實她是察覺到了——她當然知道是他的退讓,她才有機會傷了他,但是……她也是因為知道他不會傷她,所以才會這麼蠻幹啊!
「你讓我又如何,沒人要你讓!」銀月兒再次朝他襲去。
「啊——」一聲尖叫突然響起,洞門口送早膳的雙婢之一春妍站在那兒,手上的托盤因驚嚇而掉落,早膳灑了一地。「來人啊!有刺客,快來人啊!」
「可惡!」銀月兒氣結,收勢後掠,已經聽見嘈雜的人聲往這兒跑來了。
「月兒姑娘,方纔所提畫像之事是逗你的,我畫的是衣裝整齊但末蒙面紗的你。」師訪陽立即澄清。
銀月兒鬆了一口氣,不過仍是惱他的逗弄。「耍我很好玩嗎?你知不知道有些姑娘會因此含憤自盡?」
「我很抱歉,不過我相信你不是那些不愛惜自己的姑娘家。」師訪陽微笑,偏頭望向入口處,他們沒多少時間了。「月兒姑娘,我會讓僕人清理隔壁的『沁心園』,我想月兒姑娘應該已經探查清楚師府的格局,應當知道『沁心園』在何處吧?」師訪陽微笑地問。
「玉珮真的不還?」銀月兒抿唇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