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程醫師,你等等……」見他停步,她再喚了聲,然後見他偏著面龐沒看她,但她知道他在等她開口。
「很……謝謝你,帶我出來吃早餐,還讓你破費。」結脹時,她從錢包拿了錢,結果被他瞪了好幾眼。「還有,我想要提醒你,你別忘了去安慰一下女朋友,她看起來好像很傷心也很生氣,女孩子總是需要哄一哄的,你說幾句好話,她會明白你的辛苦和你的為難的。」
程允玠頓了下沒說話,看了看來車後,他穿過街道,往兒童醫院大樓走去。
她怎麼知道他沒哄過意馨?她又怎麼知道意馨會不會為了他的幾句好聽話而願意體諒他?
感情問題若真能這樣容易解決,情侶間就會少了多少紛擾。
最近,他常想著,他和意馨這段看似平穩的感情,能再經得起幾次她說分就分,說和好就和好的折磨?他甚至想過,只有他一個人,或許會過得更愜意……
他抹了把臉,長腿一跨,再度進入那棟總是扮碌不停的大樓。
第4章(2)
門鈴一響,程允玠便翻身坐起,他低垂著面龐好半晌後,閉了閉猶有睏意的眼眸,再次睜眼時,他抹了抹臉,確定自已完全清醒著,他才下來。
下半身只著一條平口褲的他,從一旁的椅子上順手抓來休閒長褲套上,他赤裸著精實的上半身,走到大門口。可才一拉開,隨即聽見尖銳聲嗓。
「程允玠——」蕭意馨站在門外,瞪著門內的男人。「你、你在睡覺?」她看了看他微亂的黑髮,還有他帶倦態的面龐。
「……意馨?」倚著門邊的程允玠慵懶地抬起長捷。「嗯,我是在睡覺。」
「你、你怎麼能睡覺?!你不是說了要來找我?」她尖銳聲嗓又提高。
他不說話,只看了她一眼,轉身走入屋裡。
蕭意馨跟進屋裡,合上大門後,走進客廳,她俯視著坐在沙發上,閉著雙眼,神情仍是很疲倦的他。「你不是說你下了班要來找我,結果你躲在家裡睡覺?」
那雙有著深深折痕的美目一揪,對上她帶有怒意的眼睛,他語聲平板:「我沒有躲,我三十多個小對沒合眼,你認為我還有精神和體力去應付你嗎?」
「應付?」她提聲,目光憤憤。「原來你平對都只是在「應付」我?」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他被激得有些惱了,站起身來看著她。
「話都你在說的,剛剛明明是你自己說了應付,你現在這麼凶做什麼?要來找我也是你說的,結果你在家裡睡覺,你還這麼理直氣壯?」
真是……有理說不清。他偏過面龐,一手撐在腰側,一手擔著眉心,神情似很困擾。「開口說分手的是你,意馨。」怎麼現在又全成了他的問題了?
「那只是氣話,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眸氣,我一直在家裡等你,你人沒出現就算了,連通電話也沒有,你老說你沒時間,現在又能在家裡睡覺?」
他繃著臉,不說話了,心裡琢磨的是這段感情究竟還能不能走下去?哪個醫生不忙?她若不能體諒這一點,兩人間的感情還能穩定嗎?
你一整夜沒休息耶。不知怎地,他耳邊倏然響起今早那個女孩說過的話。那樣含著關懷的一句話,意馨卻不曾開口過,他要的真是這種不懂體驚的感情嗎?
「允玠……」蕭意馨走近他,雙手環著他腰身,面頗貼上他赤裸的胸口,指尖輕剎他胸膛。「那天是氣話,誰讓你不來幫我過生日?你後來也不來找我……」
他垂眸看她。「本來打算醒來後,再過去找你,我們之間是該好好談談,想不到你連讓我多睡一下的時間也不給。」
她抬眸,見他濃眉微沉,她心虛了。「我、我又不知道你在睡覺。」
「意馨,我們這樣分分合合的,還常有爭執,這段感情還能繼續多久?」
「你什麼意思?我們當然會在一起一輩子啊,我只是會害怕你會被其他女人搶走,我知道你在醫院很受歡迎,我怎麼可以不盯緊一點?」她仰首看他。
「你對我難道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嗎?」
「我又不是這個意恩,我只是太在乎你,才這麼害怕。」她嘟唇輕啄了下他嘴唇。「如果你想讓我安心,那我們可以結婚啊,你娶了我,有爸爸這個靠山在,叔叔以後也不敢那麼明目張膽地和你作對。」
「難道你認為我和你在一起的目的是成為院長的女婿?」他拉開她的手。
「如果結了婚,你當然是爸爸的女婿,這有什麼不對?」
「當然不對。因為和你在一起才成為院長的女婿,和為了成為院長的女婚而和你在一起,這是兩碼子事。」他未曾想過運用這層關係得到什麼名聲地位,他和她在一起之初,並不知道她是院長的女兒,為何總有人以為他別有居心?
「……,你真奇怪,我們結婚後你當然是爸爸的女婿,女婿就是女婿了,你介意那些做什麼?」蕭意馨不明白面前這個偉岸的男人究竟彆扭什麼。
他嗤了聲。3我介意什麼?我介意的是,一旦大家認定我只是想靠著你而攀上關係,那麼我的努力永遠不會被認同,大家只會說那是靠女人得來的。」
「那又如何?你還是繼續當你的主治醫生啊,將來一樣升科主任、部主任,再來就是院長了。」醫界不靠關係,哪來名聲和地位?他以為埋頭苦做就能換到那些嗎?別傻了。她從小看到大,白色巨塔下的現實面,她看得可是比他清楚。
「我對那些沒興趣。」他想要的從來就不是那些,他更厭惡那些人事鬥爭。
「只要我們結婚,你有爸爸當靠山,還怕找不到讓你有興趣的事情做嗎?」
他端正的眉宇沉了,黑眸有著難察覺的落寞——她終究還是不夠懂他。
「怎麼說到結婚你就這種臉色給我看?」蕭意馨一手勾攬著他的手臂,另一手的指尖又甜又膩地在他胸口輕繞,語聲帶著撒嬌意味:「你不想結婚?」
他看著這張他曾動過結婚念頭,現在卻讓他遲疑的美麗面容。「意馨,你難道沒發覺我們之間存在著太多問題嗎?這種情況下,是不是不適合談論婚姻?」
聞言,她笑容凝在嘴邊。「我們有什麼問題?」
「最近,每次見面每次都不愉快。」他抽出自已的手臂,沉沉望著她。
她臉色一變。「那是誰引起的?」
「意馨,你看,你總是不能控制自己的眸氣,我稍一不順你心,你就發眸氣,將來真結婚了,婚姻生活質量能有多好?」他語聲平板,面容沉靜。
「是你不想和我結婚吧,何必這麼多借口?」她冷笑了聲。「你就是這麼自命清高,這個社會若不靠背景,也沒有一些交際手腕的話,要怎麼得到你想要的?」
「我想要的,不需要背景,也不必交際。」他雙掌撐在腰側,看著地的目光諱莫如深。他想要的她體會不了,她以為的又非他想望,他們的思想交集不了,他是不是該慶幸她沒收下那枚戒指?
蕭意馨哈哈笑了兩聲,語氣激動:「程允玠,你敢說你和我在一起,真的沒有想過靠我爸的關係為你往後的生涯規畫鋪路嗎?嘴上說得都很好聽,但你以為你現在這個主治醫師的,身份是怎麼來的?要不是我爸知道你認真細心,要不是我又在他面前說了幾句好話,你以為
你進來那時真有兒內主治醫師的缺?」
聞言,他眉眼陰沉,繃得緊緊的輪廓線條罩上一層寒霜。
「程允玠,別再自欺欺人了,你沒有自已想像中那麼不凡,你以為一杯清水被注入了一滴顏料後,還能是清水嗎?」她又笑了兩聲,眼角滑下淚水。
胸口似有一團火,燒得他胸口熱痛,他目光驚痛地看著她。「原來你也認為我是為了自己的利益才和你在一起的嗎?」想起什麼,他忽然走進房間。
再度回到她面前對,他手中多了那枚她看也沒看一眼的戒指。「這是那天打算選你但被你拒絕的生日禮物,我想過給你承諾,是你不要。」
她愕然了。原來盒子裡頭是戒指?她伸手過去就要拿?他卻迅速收回手。
「給我!」她命令,手心攤在他眼前。
他冷然地看著她的手。「你丟掉的東西,還要我怎麼給?」
「我不知道是戒指!」她急了,跺著腳吼。
「意馨,你出身好,有好背景,有好條件,大家都寵你,也許是這樣才造就你這種任性的性格,我本不以為意,總認為兩個人的感情穩定就好,但現在走到這個地步了,我要如何再告訴自己這段感情是穩定的?」他一字一句清清楚楚,說話的同對,拿著戒指的手握了拳,滑入褲襲裡。
見他將戒指放入褲袋,意恩明顯,她哭著上前,雙手拍打著他裸胸。「都說了我不是故意把戒指丟出去的!你早說那是戒指,我又怎麼會丟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