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問她,拿那麼多錢給夏家,會不會後悔?
「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麵包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對我來說,能夠自由比什麼都要來得重要,哪怕得花上十年、二十年,這一切都值得。所以我不會,也絕對不可能答應我嬸嬸的要求,和章家吃相親飯。」
他為她解惑,「我能理解夏門為何急著想和章家打好關係,因為最近我們搶了不少他們的客戶。但他們絕對沒想到章家和我們的交情有多深,雖說商場上沒有永遠的朋友,但章伯伯是明眼人,他知道站在哪一邊才是正確的選擇。」
「你實在不應該為我做這種事,這其實和你沒有關係。」
「怎麼會沒有關係?仲音,我愛你,我不希望你吃這麼多苦!」他不想再慢慢來了。
什麼?他說他愛她?夏仲音真覺得這兩天的心情像是在坐雲霄飛車,心情起起伏伏,難以負荷。他如果愛她——
「那阿Don怎麼辦?我不希望介入你們之間。」
噢!她哪壺不開提哪壺?講到這個,他臉色一變。
昨晚他離開這裡,馬上衝到阿Don家,追問他是不是誤導了夏仲音。阿Don原本打死都不肯承認,後來他說以他纖細又敏感的「女性」直覺,覺得夏仲音有「一點點」誤會他們。
這還叫一點點?整整三、四個月看得到卻又吃不到,更殘忍的是,吃到一半被迫喊卡!
「我跟阿Don之間沒什麼!」他鄭重聲明。
「可是上次我喝醉,不是你帶我去他家嗎?」
「是啊!」
「他不是Gay嗎?」
「是啊!」
「你不是為了怕他吃醋,所以才把我帶到他那邊嗎?」
紀諾熙聽見這話差點沒吐血,很想把她的腦袋劫開看裡面到底裝了什麼。
「那天我剛好從英國回來,本來就打算住他家,剛好遇到你。那麼晚了,我不方便聯絡其他女性朋友,只好把你帶回他家,除此之外,我跟阿Don之間——我們之間是清白的!」
「你跟阿Don之間真的沒什麼?」難道一切只是誤會?
到底是要他解釋幾次?光講一次他就覺得全身不對勁了。
「X的!如果你今天是誤會我跟其他女人也就算了,為什麼是跟——跟阿Don呢?」
「因為……」她又驚訝又好笑的看著紀諾熙。氣得臉紅脖子粗的他,難得的飆了髒話。「你這麼溫柔、這麼體貼、這麼懂女人心,像你這樣完美的人,怎麼可能不是Gay呢?」
紀諾熙被她打敗。突然一個念頭——
「所以你在我面前一直毫無戒心,是因為你一直不把我當男人看?」他這麼有魅力,這麼有男子氣概的人,竟被她當成好姊妹?
「我……」回想自己常常洗完澡不穿內衣的在他面前晃來晃去,看恐怖片時和他無阻礙的相擁,還大大方方邀他上床數數睡覺——噢,天啊!她害臊的紅透了臉。
但看到他冒火的表情,知道自己傷害到他的男性自尊。
「呃——」夏仲音急著解釋,「其實……我很努力想把你當成姊妹淘,但後來我發現自己實在沒有辦法……」
「什麼意思?」抓到重點,他用一雙既期待又伯受傷害的眼神瞅看著她。
她走到他身邊,咬著下唇,試著用雙手捧住他的臉。
「其實我很高興你不是,因為當我發現我得每天想著我的姊妹淘才能入睡時,天知道我不只一天向上帝祈禱,希望你是個愛女人的男人。」
「你的意思是說——」他感覺到心跳急遽加快。
「還記得我們之間的吻嗎?如果我只當你是姊妹淘的話,還會那麼熱情的回吻你嗎?」
紀諾熙一聽,開心地將她一把抱起,在地上轉圈圈,直到她邊笑邊求饒,他才意猶未盡的在她頸邊印上一吻後,將她放回地上。
「所以,你昨天傳簡訊給我,說今天早上會來找我,就是要告訴我這件事?」
「當然!」早日澄清,還他大丈夫的身份不是很好?
她哈哈笑了幾聲,「你真的很在意耶!」
「那當然,難道你不在意嗎?」
他抱起她,讓她在他的視線上方,一雙熱情的雙眼直瞅著她。夏仲音知道那眼神代表什麼意思,她雙手捧住他的臉,輕輕的在他唇上印下一吻。
紀諾熙不甘心淺嘗而已,按捺多月終於盼望到應得的名分,他當然得徹底履行該有的權利與義務——他將她輕壓在沙發上,用更炙熱的吻向她索取更多的甜蜜。
「諾熙……」夏仲音在他的唇越來越往下探前,連忙找回自己的理智,抬起他的臉,向他確認一件極其掃興的事——「雖然我們現在很親密,但該分清楚的事情還是得分清楚喔!」
「你放心,我有帶……」他從自己的背包中抽出幾個鮮艷的包裝紙,「你今天想用什麼?超薄還是顆粒的?喔,還有口味可以選耶!你想要草莓、香蕉,還是巧克力?」
一看見那令人害羞的小套套,被他這樣大剌剌擺在面前,夏仲音臉紅地將全部的保險套藏到身下。
「不是啦!我是說,關於那六百萬,算是我跟你借的,將來我一定會慢慢還給你。」
面對她認真的表情,紀諾熙被打敗了。他原本以為今天可以直奔本壘,途中討論保險套已經夠殺風景了,沒想到還有更掃興的事。
「我不是說——」
「如果你不答應,我就……」她突然雙手抱胸,擺明不讓他越雷池一步。
哪有人這樣的!欠債的人講話比債權人還大聲!紀諾熙被她搞得心煩意亂,當下只好投降。
「好,算我怕你了,你要還就還吧!」但別以為他是隨便妥協的。「不過,我有附帶條件,那六百萬,你必須花一、百、年的時間還我,多一年不行,少一年也不行!沒得妥協,也沒得商量!」
「一百年!」她揚聲抗議,「那我不就一年才還你六萬塊?一天還你一百六十四塊……這樣我就算到死都還是欠你啊!」
「那你下輩子再慢慢還我好了。」
忍到極限,他封住她的唇,不讓她再有機會發出抗議。
隨著他的動作,夏仲音藏不住嬌喘,半個身子貼在他身上,感受他結實精壯的身軀。受到她的鼓勵,紀諾熙加快速度,褪下自己與她身上所有的衣物,一個壓身貼上,感受到超乎他想像的柔軟纖細。
熱情的唇往下,在她敏感的耳垂、頸窩處輕咬舔吻,逗得她全身酥麻,有時又癢得直往他懷裡鑽。
確定她已經為他準備好,他準備進入——
突然間腰一沉——不對!身後像有人推了他一把似的,他半身進入她體內,引起她一身輕顫;可是不對啊!那不是他——
紀諾熙一個轉身,發現桑德正開心地趴在他背上,一雙大眼閃爍著無比清澄的光芒,彷彿在說:「你們在玩什麼?我也要玩。」
「該死!」他低咒一聲,這種一前一後的情況叫他怎麼繼續下去?
剛從Gay疑雲中全身而退,現在要跟仲音恩愛還得通過桑德這一關嗎?
他退出,用自己的襯衫蓋住她的身子,將她一把抱進房內,桑德不識相地要跟進,卻被他惡狠狠地警告,「不准跟過來!」
砰的一聲,門關上了,桑德一臉沮喪的趴在門口等待主人再次開門。
看來以後它守在門口的次數會慢慢變多嘍!
第八章
什麼叫春風得意?這就叫春風得意!
只要是明眼人,都察覺得到最近紀副總滿面笑容——雖然他平常已經夠笑容可掬了,但這一陣子的笑容中,多了一股得意。因此,公司內的八卦分子開始紛紛臆測,紀副總是不是交了女朋友,而第一人選自然是企畫部的夏主任。
紀諾熙並不刻意掩飾這件事,只是逢人問起這件事,他總是巧妙的點到為止,然後不著痕跡的轉移話題。
因為他知道,自己的寶貝小仲音不喜歡張揚。
即使無法求證,但因為他的身份地位,一些好事分子暗自中傷仲音,說她惦惦吃三碗公,沒想到她外表正經嚴肅,背地裡卻無所不用其極勾引紀副總。
但那畢竟是少數。她的行事作風與為人,大家有目共睹,而她也沒有因此恃寵而驕,企畫部業績仍是全公司第一名。
不過她還是和以前一樣,發起飆來,連身長一八○的大男人都會被她電到眼泛淚光——
「這個部分小雨教過你了嗎?」
改化淡妝的夏仲音變得好看、親切許多,加上要是部屬的績效進步,她也會不吝惜的稱讚、加薪。
所以,剛進公司的男部屬「有時」會被她露出的燦爛一笑電暈了頭,做出讓人為他默哀的蠢事。
「教過了。」
「那為什麼還做錯?」
「因為她只教兩次。」
「教了兩次還記不起來不要緊,問題是,不懂要問。你現在這整個企畫根本和客戶當初的要求不一樣,明天就要開會,你要拿什麼東西出來見人?」夏仲音厲聲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