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學長是不是喜歡上沈千眠了?」
跟班恰好問出了孟娟娟所懼怕的問題,隨即招惹來她的一記狠瞪。
「喜歡?我很快就會讓她混不下去!」兇猛瞪視著那雙人影,孟娟娟陰狠的眼色內藏著無盡的妒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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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要見誰,穿得這麼慎重?」
忍不住又偷瞄了好幾眼,沈千眠就是無法將視線從席樊影身上移開。
兩人並行坐在寬敞的後座,席樊影的專屬司機平穩開著車,就像從前她見識到的那些大企業家們那般氣派。
席樊影微睇了她一眼。「等會見到,你就知道了。」丟了一個不算答案的回覆,紮實讓她碰了個軟釘子。
「喔。」沈千眠不甘願的應了聲,似乎很不滿意他的答覆。
車子停在一棟巍我的建築前,是間頗有特色的西式餐廳,仿照英式浪漫風格的雕砌,帶有濃濃異國風情。
下了車,席樊影居前,她屆後方,然後他攤出掌心迎向她。
沈千眠微愣,在心跳失控前將小手放進了那厚實有力的掌內,雖然冰涼,卻使她體溫直線竄升。
「讓你來見個面,可沒叫你帶個女伴來。」
傭懶卻充滿魄力的聲音輕喊,隨即一雙俊美魅人的桃花眼順道飄來。
那張臉震住了沈千眠,不只因其出色的外貌,而是他懾人的身份——
席防祺。
「我說過了,會帶個人來。」席樊影淺笑,不卑不亢的回著。
席樊影沒注意到的是,開始凝聚冷汗、身體僵硬的沈千眠,驚慌的神色在她眼裡展露無疑。
不久前她才跟蹤過席防祺,還被他逮個正著,差點沒讓他駭人的氣勢給嚇死。現下,居然在這等情景中再度碰面,萬一他記起她,而揭露她的真實身份,那該怎麼辦?
看似隨意、實則犀利的視線越過席樊影,直刺向陷入恐慌的沈千眠臉上,那眼裡似乎浮現了些許異樣情緒,卻又飛快地被壓制無蹤,快得讓人什麼訊息也抓不住。
「好可愛的女孩,叫什麼名字啊?」席防祺緩緩走近他們,扯起一道詭異莫測的微笑。
「我……我叫沈千眠。」她逼迫自己冷靜,硬著頭皮擠出聲音。以他的反應看來,應是沒認出她來才對。
席防祺視線停留在她臉上,似是若有所失。「千眠……總覺得好像在哪兒聽過的樣子。」他話裡別有深意。
「怎麼可能。這麼普通的名字,你一定是記錯了。」沈千眠笑得尷尬又乾澀,壓根兒不敢直視席防祺的眼。
「帶她來……有什麼特別意涵嗎?」
焦點轉而移向一旁的席樊影,席防祺笑容不減,漂亮晶燦的眼底卻深藏著一抹精光。
席樊影薄唇微牽動。「我想讓你們倆認識一下。況且,樊日也贊成這麼做。」
會特別帶個女伴引薦給席氏家族裡最具份量、地位的席防祺,其背後之用意可說是意義重大,何況還是那個冷漠慣了的席樊影,這等消息若是傳到其餘席氏入耳中,可真是會掀起不小的風暴。
「樊影,我想今日你們還是先行返回吧。」收起淺笑,席防祺雙手往背後一擺,顯然是不願再多談。
席樊影神色微僵,向來冷靜的跟神浮現了幾絲疑慮。席防祺必定是為了某些因素才會取消今日之約。
「哪裡不對嗎?」席樊影沉著的問,卻怎麼樣也察不出有何異狀。
「你不會希望我說吧?千眠。」席防祺露出頗具玩味的笑,針對著沈千眠而來。
沈千眠接收到他奇異的笑,像只受驚嚇的小動物般縮在席樊影高大的身後。「說……說什麼?」這節骨眼上也只能裝傻了。
席防祺豈會不瞭解她的逃避,只是淡然一笑,然後略略轉過身,側望著席樊影說:「待你理清了所有思緒,再來談認識一事吧。」席樊影眉頭緊鎖,似乎不甚理解席防祺話中的暗示。理清?何事需要理清?
席防祺半舉手對空擺了擺,即走向候在一旁的轎車,將他所丟下的迷霧留給席樊影自行解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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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祺哥真這麼說?」席樊日擱下手邊的八卦雜誌,疑惑地微瞪眼。
席樊影冷凝的眼半掩,似是在思考些什麼。他能感覺得到那日席防祺在隱瞞某些事,且是與沈千眠有著極大關聯的事。
「該不會是他不喜歡眠小妞吧?」席樊日下意識的反問,卻又認為席防祺應當不至於會以個人因素而有此反應。
席樊影輕抬眼。「或者他是期望我能理清自己的真正心意。」他腦海裡浮現沈千眠那日鐵青的臉蛋,隱約間知道她在擔憂著某件事。
「別想那麼多。反正我們還年輕,那些老人們才管不著我們。」席樊日雙臂交疊枕在後頸,一派瀟灑不羈的說。
「倒是你和眠小妞的進展如何?這才是我真正關心的事。」席樊日緊接著又問,神色轉而積極又充滿好奇。
席樊影淺笑:不語,冷冽的眼眸逐漸有暖化之趨勢。「典藏室的事……是你刻意安排的局吧?」
「你可別亂栽罪在我身上,我可沒猜到你會這麼恰好在那裡。」席樊日眼光游移不定,語氣輕忽地想脫罪。
席樊影低笑,早看破了他刻意布的那場局。典藏室向來就是他甚愛流連的去處,自然只有席樊日知曉。
縱使席樊日往常給人態度散漫,總是一派不羈的形象,但身為他最親近的手足,怎可能會不知他深埋在那層層防備下的聰明,只是他不愛顯露罷了。
「我還以為你會喜歡上那個蠢蛋。」久久,席樊影這般地說。
「還叫她蠢蛋,眠小妞可是會不高興的喔。」席樊日笑咪咪的回應,繼而又說道:「我早就瞧出你和她的緣份。唉,就算喜歡也得忍痛退讓囉。」
席樊影臉上笑意更深。「退讓?恐怕你早就猜出那個蠢蛋是我的標準剋星,才會讓我走入這個圈套。」從前老聽席樊日嚷著,嚷說必定要找出個能破解他冷漠嚴肅臉孔的方法,現下方法倒是從缺,「人」卻是有那麼一個。
「圈套是有的,但我可沒預設到你賠了顆心。」席樊日故意想糗糗他,一臉曖味的神情。
倏地,席樊日似是憶起了什麼,望向席樊影胸口處。「心……的事情,你會告訴眠小妞對吧?」
席樊影斂起笑。「別說,什麼都別說,現在還不是時候。」臉上又重返那冰峭之色,使人不寒而僳。
門扉被輕開啟,一個不速之客悄悄闖入了兩人的對談。
是孟娟娟。向來目空一切、唯我獨尊的驕縱千金小姐。她一個人沒領半個跟班,手裡還拿著些紙張什麼的。
「這裡是女生禁地,你為何而來?」同是企業繼承人,他們自然識得孟娟娟。搶先出聲的是席樊日,口氣還算和善的問。
孟娟娟沒答腔,凌厲的眼直注視著一旁毫無反應的席樊影。
「沈千眠不是個好東西,她是個不要臉的騙子!」孟娟娟劈頭就直截了當地說出了來意。
「你憑什麼?」
席樊影輕瞟了她一眼,口吻卻是雲淡風輕,儘管他心底已被激盪起不小的波紋。
席樊日反倒沉默了下來,只是靜觀其變。
孟娟娟遞出了手裡所搜查來的證據,包括了一張記者證,全數交給席樊影。
「這些證據就足以證明我沒胡說。」
房內氣壓霎時間變得凝重,彷彿一個聲響就能引爆許多火花。
席樊影的神色沒有顯著轉變,但那眼神……已是冷如鋒芒般犀利。
「怎麼樣?」席樊日疑惑提問,卻讓他冷然的眼神震住。
看來這個眠小妞不像他們所想的那樣單純,否則樊影的臉色怎會差得駭人。
猛地,席樊影蹙起眉,上身微傾,手裡的紙張灑落一地,如雪片般飄散在地面上。
孟娟娟驚愕愣住,因為席樊影突然驟變得難看的臉色。
「席……席學長?」
從未見過他湧現這般痛苦的神色,莫非是為了沈千眠的欺騙?沈千眠對他而言當真如此重要嗎?
孟娟娟剛伸出手,欲探往席樊影的肩,卻讓臥樊日一把奪住。「謝謝你的熱心提供,你可以離開了。」
他將孟娟娟不情願的身子往門外推,硬是不讓她有機會靠近席樊影。
緊合上門扇,落上鎖,席樊日匆忙走近席樊影身旁。「痛嗎?」
席樊影閉上眼,試著乎息急促的呼吸,但躺放在地上的每一張紙卻在在刺激著他。
「她居然是個該死的記者,該死的……我居然信了她。」
頓時,席防祺語帶玄機的神色在席樊影腦中飄蕩,更加刺痛著他的神經。
席樊日反應不大,只關注在席樊影的身體上。「別怒。現在是它最糟的時候,別讓它牽制住你。」他深望著席樊影的心口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