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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華甄

  過了一會兒,拓跋窟咄的話才進入她的耳朵。

  「怪了,你竟然跑到這裡來?」他滿臉血痕、頭髮散亂,卻還想端出王叔的架勢,不過說話牽扯到臉上的傷,他因此痛得咧了咧嘴,用手背摸摸臉。他目光兇惡地轉向若兒,惱羞成怒地對她吐口水。「呸,臭婆娘,你得為此付出代價。」

  「混蛋,你竟敢碰她?」拓跋圭一腳踢中他的下巴。

  拓跋窟咄的身子往後一仰,如同一灘爛泥似的癱倒在地,但拓跋圭的拳頭毫不含糊地往這灘稀泥砸去。他的拳頭與若兒的絕對不能相提並論,僅僅幾拳,那色鬼已口吐鮮血,躺在地上再無還擊之力。

  拓跋圭的拳頭依然未停。「你再敢動她,我就讓你後悔出生在這個世上。」

  「王上。」被他的暴怒神情嚇呆了,若兒終於清醒,撲過去抱著他的腿。「不要再打了,你會打死他的。」

  「他活該被打死。」拓跋圭怒氣未平。「誰敢那樣對你,他就得死。」

  「不可以,他是王叔啊!」若兒緊抱著他不放,試圖讓他冷靜。

  第四章

  拓跋圭看著她青腫的面頰和流血的嘴,怒氣衝天地問:「他這樣傷害你,你還替他求情?」

  「不,我不是替他求情,可王上是一國之君啊!」看看門口的士兵,她的眼淚止不住地落下。

  在牛川這裡,別說是王叔,就是其他貴族躇蹋了一個牧羊女,那又有什麼罪過呢?反而是他若為此殺了王叔,一定將引起大亂。她不能因為自己而連累他。

  她的眼淚和弦外之音,果真讓拓跋圭冷靜了。

  他看了眼門口圍觀的士兵和昏迷不醒的拓跋窟咄,知道如今的他還得忍讓。

  「你們帶他回去。」他對門外的人說:「王叔這一跤,摔得可不輕。」

  那些長平府的士兵立刻蜂擁而入,將主人抬起。

  在他們離去前,拓跋圭嚴厲地說:「今天這裡發生的事,半點不得對外透露,否則你們都得死。」

  「是,王上。」眾衛士明白地連連點頭。

  看著他們遠去,拓跋圭對他的兩名侍衛說:「你們到羊圈去。」

  「去羊圈幹嘛?」憨直的柯石不明就裡地問。

  「幹什麼都行,離開這裡就好。」拓跋圭揮揮手,催促他們離去。

  晏子拉著還想再問下去的柯石。「走吧,兄弟,咱們去掃羊糞。」

  「掃羊糞?」柯石滿臉驚訝地看著他的「兄弟」,但並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他錯愕的表情十分滑稽,要不是因為嘴有傷痛,若兒真想大笑出聲。

  兩個侍衛離去後,拓跋圭回頭看著依舊坐在地上,頭髮散亂的若兒,心裡湧動著憐惜、心痛、憤怒和自責的感情。如果不是馴馬場的牛大憨跑去找他,讓他及時趕來救了她,後果真不堪設想!

  他走過去,對她伸出雙手。

  她警覺地抓緊胸前的衣服,用憂慮的目光看著他,今天她第一次知道男人使用起暴力時有多麼可怕!此刻她依舊暈眩的腦袋裡,全是拓跋窟咄邪惡的嘴臉和拓跋圭憤怒的表情,他們都讓她感到害怕。

  「別怕。」他柔聲說著。「要不,你抓著我的手站起來。」

  看著他不再生氣的溫和眼神,若兒遲疑地將手放在他伸出的手掌上。

  可才站起來,她就膝蓋一軟,如果不是拓跋圭及時抱住她,她準得跪下,也因此,她鬆開了抓住衣襟的雙手,被撕破的衣服頓時敞開。

  拓跋圭一眼看到她身上那些醜陋的瘀傷,怒火再次在他心頭燃燒,要是早讓他看到這些傷,他不會讓那個色魔活著離開!

  感覺到他的怒氣,若兒抬頭看他,因他眼中的陰鷙之氣而膽寒。

  拓跋圭什麼都沒說,直接將她抱起,放到床上。

  「你這裡有藥嗎?」替她擦拭過臉後,他面色凝重地問。

  「有。」若兒小心地回答,她可不想再看到他發怒。

  「在哪兒?」

  「那兒?」

  拓跋圭走到她手指的地方,看到那裡有許多瓦罐,他迷惑了,不知該取哪個?

  「那個有紅色蓋子的。」若兒告訴他。

  他抱著那個罐子走回來。「你得脫掉衣服。」

  若兒瞪大眼睛看著他,以為因耳朵有雜音,聽錯了他的話。

  「脫掉衣服,我得看看你身上的傷。」他平靜但堅決地重複道。

  「這點傷不算什麼,我能處理。」

  「不要廢話,快點脫。」

  他固執的眼神告訴她,抗拒是沒用的。

  看見自己已經沒有多少遮蔽作用的破衣服,若兒不再堅持,她坐在床沿,將被撕得七零八落的衣裙一一脫下。

  面對她漸漸裸露的肌膚,拓跋圭更加憤怒,他痛惜地看著遍佈於那美麗嬌軀上的傷痕。

  「我真該殺了他。」好半晌,他才從牙齒縫裡擠出這幾個字來,而他心裡確實已經將那個畜生殺了個屍骨無存。

  「不可以。」若兒提醒他。「就算以後你有足夠的理由,都不要親手殺死他,不管怎麼說,他是你的叔叔。」

  拓跋圭歎口氣,坐在她身邊,往她身上的傷抹藥,一邊問:「我在宮中你都可以保護我,為何就不能保護你自己呢?」

  他的口氣夾雜著感激和擔憂,可若兒只注意到前半句。「宮裡有危險嗎?」

  拓跋圭看她一眼,繼續低頭擦藥,只淡淡地說:「有人在飯菜裡下毒,結果毒死了王叔心愛的獵狗,還有人在我床上放了毒蛇,害整理床榻的侍女送了命。」

  「老天,果真發生了。」若兒驚呼一聲,打斷了他的話,她抓住他問:「那你找到企圖害你的人了嗎?你把這事告訴大將軍了嗎?」

  「別緊張,我沒事。」拓跋圭不滿地安撫她。「從許謙那裡得到你的警訊後,我就被保護得如同小兒般,好像我沒有自衛能力似的。」

  「這不能怪大將軍,現在你在王叔的地盤上,多提防點準沒錯。」

  拓跋圭眉頭猛跳,但什麼都沒說,只是專心地替她擦藥。

  「你收拾一下,跟我走。」擦好藥,待她換上乾淨衣服後,拓跋圭對她說。

  「去哪兒?」

  「王宮,你不能再住在這裡了。」

  若兒堅決搖頭,她還得等汍婆呢!「不行,我不去王宮。」

  「我說去,你就得去,雖說現在連王宮也不安全,但讓我看著你會好些。」拓跋圭的語氣和他的臉色一樣陰沉。

  「不用,現在這裡最安全,他不能來了,其他男人也不敢來。」

  「你怎麼知道?」

  「這是慣例,不信你看吧,明天大家都會說,王叔又被『魅眼妖精』害了,還摔成了重傷。」若兒不顧嘴角的傷痛,努力說服他。「以前每次都這樣,只要有人來牧場出了意外,這樣的流言就會傳上一陣子,然後就沒人敢來附近逗留,所以讓我留在這裡反而比較安全。」

  「真是這樣嗎?」拓跋圭蹙眉,他對自己面臨的危機並不擔憂,只有若兒的安危讓他無法安心。「那好吧,你先住在這裡,我會派人來保護你。」

  「不……」

  「就這樣。」她的話被他以掌蓋住。「汍婆呢?她該照顧你的。」

  「哦,時候不早了,我得趕羊迴圈……」

  「別轉移話題。」拓跋圭當即戳穿她。「告訴我,汍婆去哪裡了?」

  從他冷硬的目光中,若兒知道自己必須跟他說實話。

  然而,她的坦白卻換來拓跋圭的責罵。

  這麼多天來,他克制著對她的思念不來看她,就是為了避免將她捲入宮內的是非,可她卻自找麻煩,這教他怎能不氣?

  而若兒因擔心汍婆和他的安危,也無意反駁他。

  「你乖乖地待在牧場,我會去尋找汍婆,並派人來保護你。」離去前,他表情嚴肅地吩咐她。

  若兒本想拒絕,但他的眼神阻止了她,而她確實需要有人去尋找汍婆。

  ***

  就在他們為汍婆擔憂時,老婦人正為發現線索而興奮不已!

  剛開始,她的行動並不順利,因為怕與宮裡派出的人碰在一起,她一直小心翼翼地與那些人凶馬悍的男人保持距離。後來發現他們的路線與她一致,而她的小馬車又跑不過他們,於是靈機一動,不再按原計畫去舊王宮和太子府,而是轉往沙陵湖她早年結識的一個老姊妹家。

  那個姊妹年輕時曾在雲中王宮做過事,因此她想去那裡探探風聲。

  沒想到從老姊妹口中得知,有個多年前侍奉太子妃的婢女住在武川。

  聞言,她即謊稱與那位婢女是舊識,問得了婢女的下落,第二天就趕著小馬車一簸三顛地去了武川,好不容易才找到那個三十多歲,剛死了丈夫、孩子的女人。

  那女人正寂寞無依,與謊稱無家可歸的汍婆一見如故,便將她留宿家中。相處幾日後,汍婆道出前來尋她的實情。那婢女自小生活在太子府,見多識廣,與太子妃感情極深,對幫助太子妃的兒子、如今的王上正本清源,自覺義不容辭。

  「王上當然是太子的親生兒子、先王的親孫,那些胡說八道的人不安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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