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普一族的領地內不容許任何人動用私刑,這對洛普侯爵、我和保安局,都是最直接的侮辱。這表示你們不信任你們的領主可以公正的解決領土內的紛亂。」那些暴民頭低低的,都不敢迎上亞歷的目光。
「你們在節慶時享受這些吉普賽人的歌舞,有需要時聘雇他們的服務,生病時接受他們的藥物並且痊癒。然而一遇到難題,立刻對他們翻臉相向。你們讓身為非吉普賽人的我都為你們的無情感到羞恥!」
那場聽證會之後,事情終於平靜下來。
住在森林裡的吉普賽人算是正式受到侯爵認可,他們和侯爵的代表簽署了正式的租賃合約,成為合法居民。
「對了,桑瑪呢?她沒被降罪吧?」蕗琪忽然想到。
雖然她不喜歡那個被寵壞的富家千金,可是認直說來,桑瑪並沒有做出違法的事。
「愛爾公爵找了一個遠方的窮貴族,將她嫁過去了。」她今天怎麼這麼有興趣關心那些雜七雜八的人?亞歷無奈地想。
「遠方的窮貴族?女兒不是拿來聯結勢力最好用的嗎?」她一怔。
「斯默的醜聞,桑瑪的名聲跟著玷污。連國王都公開斥責公爵對子女的教育失敗,他怎麼可能留她在身邊,提醒每個人他的教育真的很失敗?把她嫁得越遠,對愛爾家的名聲越好。至於窮貴族,是因為駐守國界的貴族都不富有,他起碼可以用盡桑瑪的最後一絲價值,攏絡其中一族。」
「原來如此。果然貴族就是有頭銜沒人性。」蕗琪歎道。
「嘿!」
「抱歉。」聽起來就不怎麼真心。
「別忘了你也快變成貴族了。」
等一下,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
她退開一步,防備地盯著他。
「你也不想想你現在都幾歲的人,再不結婚,根本沒人要。」亞歷沒好氣道。
這句話有語病哦!如果有人要跟她結婚,就表示她不是沒人要:如果沒人要,她就更不用結婚了。
「這件事情我們還是從長計議吧!」她拍拍他臉頰,收拾一下東西往回走。
「喂,什麼叫從長計議?!」亞歷從後面追上來,「你的身體己經逐漸恢復健康,我隨時打算向我父親稟告我們的婚事!」
「侯爵對你娶吉普賽平民沒有意見嗎?!」她的大眼一閃一閃。
「沒有意見。」你別想拿我爸擋路。他洞悉她的陰謀。
當一隻狼選定它的伴侶,沒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止它和它的伴侶在一起。身為另一隻狼,侯爵非常清楚。
蕗琪登時氣阻。
糟了,不能靠侯爵「棒打鴛鴦」,她得另外想想辦法,蕗琪沉思。
「蕗琪,」亞歷突然用遲疑的眼神,巴巴地注視她。「你……不愛我嗎?」
這種落水狗狗的眼神太可憐了,她心頭一軟,踮起腳尖親他一下。
「愛。」
「你從來沒有跟我說過……」他很委屈。
「你一個人講的量就夠我們兩個人用了。」她好笑道。
這是用自己的聲望與生命在守護她的男人,有哪個女人能不愛上這樣的一個男人?
只是,她的「自由自在單身女郎」人生才剛開始不久,怎麼可以就這樣棄甲投降?
可是他這樣看人的樣子好可愛哦,好像大型狗狗搖尾乞憐,讓人超想將他抱在懷裡,狠狠地疼愛一下。
「那就好。」
神色一轉,所有大狗狗搖尾乞憐的表情統統消失,他愉快地盤起雙臂。「我們下個月就結婚。」
她的笑容一僵。
嘴角開始抽搐。
她……她……她上當了嗎?
「你這只臭狼狗!你竟然敢裝柔弱騙我!」她破口大罵,撿起一段樹枝追打他。
他朗聲大笑,邊躲還要邊注意她會不會跌倒。
「每次都是你用這種招數,也該換我用一用了吧?」
「我要打你,你還敢給我跑?你給我站住!」她氣得繼續追打。
燦爛的陽光下,一朵香花微微顫動,順著風傳遞到下一朵。
一朵接著一朵,直到墓碑前的花束也在風中招展,散放出甜甜的香氣。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