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鈺菱站在門口,只見兩個年輕人坐在祁晉剛面前,一臉如喪考妣,面色十分沉重,而祁晉剛則面無表情,不知在說些什麼,突然,他視線一轉,落在門外的范鈺菱身上,他比個進來的手勢,一面交代事情給兩個屬下,準備結束談話。
她輕輕地推門進來,無聲地揮手向陳玫君說再見,接著乖乖坐在一旁的單人椅上。她本不想惹人注意的,可那兩個職員在走出去時,還是好奇地看了她好幾眼。
范鈺菱帶著拘謹的微笑,目送他們離開,祁晉剛大步走過來,熾熱的眸子鎖住她。她望著他專注的表情,立刻知道他想要做什麼,還來不及開口說話,他已伸手握住她的纖肩將她拉起來,低頭給她熱烈一吻。
「唔……」原本抗議的聲音,被他完全吞沒。他熱情地吻著她,來勢洶洶的激情,在兩人身上燃燒。
叩叩!
突如其來的敲門聲,像盆冷水般澆醒范鈺菱的熱情,她用力推開身上的男人,努力保持距離,一張俏臉紅得可愛。
被推開的祁晉剛一臉挫敗,轉過身深吸一口氣,惡狠狠地低吼:「進來。」
敲門的是剛才出去的兩位年輕人,兩人一進門就見祁晉剛沉著臉,目光冷硬地瞪著他們,「還有什麼事?」
他們看上司神色不善,又見到一旁紅著臉的俏佳人,想也知道剛才他們兩人在做什麼,即使萬分懊悔選在此刻闖進來,也只好硬著頭皮開口,「我們……剛剛忘了請示,那件案子的報告什麼時候要交呢?」
祁晉剛按捺住心中的怒火,「當然是越快越好。」聲音冷得像冰。
兩人面面相覷,驚覺自己問了個笨問題,連忙告退離開。
祁晉剛等他們一走,立刻鎖上門,不給任何人打擾的機會。
范鈺菱笑望他皺眉的樣子,「你看起來好凶呢!」
他舒展眉頭,「那兩個天兵沒什麼經驗,什麼都要問,不過還很受教,交代的事情都會盡力辦好。」
「聽說公司的人都叫你『金剛』?」她笑吟吟地問。這男人一拿下眼鏡,霸道的本性便展露無遺。
「又不是小學生,還在取綽號!」他翻翻白眼。「難道我會大吼大叫,外加捶胸頓足?」
她大笑。「當然不是,是你在公司成天板著臉,大家一見你就逃。」
他看著她,黑眸緩緩瞇起。「是誰說的?玫瑰?」
「不是不是不是……」她連忙搖頭。
見她緊張得直揮手,他心下瞭然。「算了,那不重要。我對工作的要求比較嚴格,有些人難免有怨言。」
「知道大家都在看你的表現,很辛苦吧。」她理解地說。「啊,不談這些了,中午了,我們出去吃飯好不好?」
「好。」他漫應著,伸手攬住她,湊近她的臉龐低聲說:「再讓我親一下。」
她雙手抵住他的胸膛,紅著臉提醒著他,「你不要太熱情了……這裡是辦公室哪。」
他低笑,唉,這個乖乖牌,她難道不知道一見到她走進辦公室,他腦子裡想的都是火熱的情節。
見她堅持,他順從地在她唇上印下一個單純的吻,便立刻抬起頭。「小姐,這樣可以嗎?」他正經八百地問。
「討厭啦!」她笑著打他。「走了啦!」
「走吧。」祁晉剛牽起她的手,牢牢握緊。
兩人一走近電梯,發現電梯門正準備關上,祁晉剛連忙伸手按住正要關上的電梯,視線同時對上裡面一臉驚慌的職員。
范鈺菱看著剛才見過面的那名職員,站在電梯裡拚命地按關門鈕,一見到他們,只好迅速放開手,一臉無奈地站在角落,乖乖地等電梯下降到一樓。
「祁特助好。」見躲不過了,那名職員白著臉立正站好,表面上尷尬地問好,心裡暗暗叫苦。
他低著頭不敢直視祁晉剛,沒想到卻看見祁晉剛的手正牽著那位美麗小姐,他看得瞠目結舌,簡直不敢相信。
范玨菱見他死命盯著她和祁晉剛十指交握的手,頓時覺得有點難為情。在外面牽手是一回事,但在這裡!祁晉剛的公司,似乎有一點點怪。她想抽手,卻發現他握得很緊,一點也沒有放開她的意思。
祁晉剛看著那名職員低垂的頭,一副委屈的模樣,忍不住開口說話,好減低他的緊張。「休息一下再工作,效率會好一點。」
聽到這話,那名職員立刻抬起頭,不確定地看著上司。「呃,請問……祁特助是在跟我說話嗎?」他小心翼翼地問道。
祁晉剛擰起眉,「對,我是說你中午可以好好休息,不用心急案子的進度。」
聽到上司的關心話語,那名職員立刻挺起胸膛。「謝謝特助,我會努力的。」
恰好此時電梯門打開,他一心急,立刻衝出去,彷彿後面有鬼在追,接著才發現他竟然把上司拋在後頭,自己先跑出來,才又緊急煞車。
「啊,對、對不起……」他回過頭,一臉慘白,不斷想著該找什麼理由來解釋自己的冒失。「我、我、我……」
祁晉剛沒再看他一眼,逕自牽著范鈺菱緩緩走出電梯,不想再理會這個天兵的窮緊張。
范鈺菱同情地看著那位天兵職員,他的慌張失措再度印證了玫瑰剛剛說的話!祁晉剛果然是大金剛,人見人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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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又是下班人潮洶湧的時段,范鈺菱不趕著回家,反而悠閒地在書店逛著,準備買幾本書打發時間。
她停在旅遊雜誌前翻看,驀地抬頭,發現前方有個非常熟悉的身影,那是她永遠不會忘記的一個人——陳弘文。
他的模樣沒有太大改變,皮膚略白,穿著簡單的休閒服飾和卡其色長褲,散發一種乾淨,儒雅的氣質,和同齡的男人相比,他仍保有一股單純的學生氣質。
范鈺菱好奇地瞅著他,見他在對面的書架上專心翻閱一本書,也無意打擾他。那麼久沒見,兩人早已陌生,縱然她曾經暗戀過他,但他從來不知道,或許也早忘了她這號人物。
她拿起兩本旅遊雜誌,到櫃檯排隊結賬,輪到她時,她拿出錢包準備付錢。
「菱菱學妹?」身後一個訝異的聲音響起,她回過頭,發現是陳弘文叫住她。
「呃,學長,好久不見。」她也感到訝異,沒想到陳弘文竟還記得她。
陳弘文微微笑著,態度一如以往的斯文有禮。「想不到會遇見你,真巧。你在附近上班嗎?」
「是啊,學長也是嗎?」她結完帳,抱著包好的雜誌走到一旁問道。
「不,我從事創意設計,平常多半在家裡工作,今天是陪朋友來逛逛。」他溫聲解釋,指了指正在付錢的朋友。
范鈺菱隨意瞧了他身後的朋友一眼,而後竟移不開眼,好一個俊美無儔的男人,只是一身偏冷的氣質,讓人感覺遙不可及。
察覺自己看得太久,范鈺菱連忙收回視線。
「能在家裡工作真好。」
陳弘文笑著搖頭,「那也未必,每種工作都有辛苦的一面。」
她淺笑著,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也是,那我先走了,學長再見。」
他帶笑的眸子望著她,態度從容不迫。「再見。」
范鈺菱揮揮手,先行離開書店,快快樂樂地抱著雜誌去找還在加班的祁晉剛。
近來晉剛的工作量越來越多,常常需要加班,因此若她不需加班,他總要她到辦公室陪他,最後兩人再一起回家。
范鈺菱邊看雜誌,邊陪著男朋友加班,驀地,她像是想起什麼似的,抬起頭對著埋首工作的男人開口。
「晉剛,下個月玫瑰和阿道結婚,不要忘了喔!」她提醒著。
祁晉剛拾起頭看她,「你想去?」
「對啊,玫瑰要我們兩個一定要去,嗯,你該不會還在氣玫瑰吧?」
他挑眉看她,沒有直接回答。
「唉,玫瑰又不是故意的,她也是想幫你嘛!」她柔聲說。
「她一直都是越幫越忙。」
「晉剛……」她軟聲叫喚。
他立刻投降。「好好好,我們一起去。阿道是我的好朋友,我能不參加他的婚禮嗎?」
范鈺菱沉思了一會兒,才又開口說:」晉剛,玫瑰曾經暗戀你那麼久,結果讓你給拒絕,現在她嫁給你的好朋友,你們見面都不會尷尬嗎?」這個問題她已經好奇很久了。
「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沒什麼好尷尬的,而且我們又沒什麼。照玫瑰所說,她是一時不察才看上我,不小心忽略了她的真命天子,到現在她還耿耿於懷呢!」
「玫瑰真是大方,要是我被人拒絕了,我肯定不敢再見他。」
他似笑非笑地注視她,「放心,我知道你臉皮薄,永遠不會拒絕你的。」
「你說的喔,永遠不會拒絕我。」她甜甜一笑,要他保證。
「對,永遠。」
第八章
飯店裡,鮮花氣球將婚禮的現場佈置得浪漫唯美,服務生也忙進忙出地為賓客帶路並準備等一下的喜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