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該走了,你自己保重。」他感覺自己的胸口好像被壓了一塊大石,沉重得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為什麼與她分開,會是一件這麼痛苦而無奈的事?
不過是一切又回到了最初,沒什麼好惋惜的。
「我該走了,你也保重,祝你早日將賢妻娶進門。」佟陌桑哽著聲,說完道別的話,便頭也不回的轉身,往前跨出一步。
明明是一句祝福的話,為什麼說完卻有心酸的感覺?
文仲爵看著她的背影,內心突然變得很空虛,好像失去了自己最珍視的東西一樣。
他望著她的背影,見她不慎踩到一個窟窿,差點跌倒。
他伸出手,想扶住她,卻礙於一旁有人監視,硬生生的止住腳步,握緊垂在身側的雙拳,告訴自己不能衝動。
他一直告訴自己,此刻的做法是對的。
為了她的安危著想,他不能再繼續與她糾纏下去了。
只是,在回程的路上,他的心情卻越來越沉重。
彷彿快樂從此離他遠去了。
文仲爵將全副心力放在發展家業上,想借此忘記佟陌桑,但每當夜深人靜時,他總會不由自主的想起她的一顰一笑。
她的身影就像是烙進他的腦海中一樣,讓他想忘也忘不了。
於是,他開始不自覺來到兩人以前見面的地點等候,明知道她不可能出現,但他仍然想碰碰運氣。
皇天不負苦心人,有一天晚上,終於讓他見著佟陌桑的身影。
但佟陌桑一見到他,卻有如驚弓之鳥一般,趕緊逃開。
文仲爵使出輕功,沒一會兒工夫就逮到她了。
「你在搞什麼?為什麼這麼晚了還在這裡閒晃?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他義正辭嚴的訓斥她,絲毫不留情面。
佟陌桑癟了癟嘴,不服氣的反駁。「我的事你管不著,再說,你還不是這麼晚了還在這裡閒晃?」
憑什麼他能來,她卻不能來,這是什麼道理?
「我是男人,又有武功,最起碼遇到壞人時能自保,但你是一個弱女子,你若遇到危險,該怎麼辦?」他情急的反問,話語中不自覺的流露出對她的關心。
「你別忘了,我跟你學過防身功夫,遇到危險時我能應付的。」佟陌桑挺起胸膛,答得理所當然。
她聽得出來,他仍舊關心她,只是,她選擇忽視。
「憑你的三腳貓功夫,遇到危險時,根本派不上用場。」文仲爵嗤之以鼻的冷哼。
「我這身三腳貓功夫,是跟你學的,由此可見,你這個師父的功夫也不怎麼樣嘛。」她冷冷的反諷。
第4章(2)
文仲爵被她氣得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多日不見,她變得更加伶牙俐齒了。
他輕歎一口氣,壓下滿腹怒氣,溫聲問:「佟姑娘,請你告訴我,為什麼這麼晚了還來這裡等我?」
他怎麼也沒想到真的能在這裡遇見她,難道,他們兩人心有靈犀?
「你少往自己的臉上貼金,我來這裡又不是為了見你,我是來……賞月的。」
她隨口搪塞,心虛的垂下眼。
要是被他看出她是因為思念他,才會來此緬懷過去,他一定會毫不留情的嘲笑她的。
「今晚烏雲蔽月,再加上又是月初,哪來的月可賞?」他不客氣的吐槽,完全不給她台階下。
「殘缺的月,也是別有風情。」她不服輸的硬拗。「你別光質問我,你自己來這裡做什麼?」
「我、我約了朋友來此處談生意。」他連考慮都沒考慮,就脫口而出,當話一出口,他就很想咬斷自己的舌頭。
這種蹩腳的理由,比她賞月的理由還要糟糕好幾倍。
「哈哈哈!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嗎?誰會跟你約在這種鬼地方談生意,那個人肯定腦袋秀逗了。」佟陌桑嘲笑他。
「好了,咱們就別再拐彎抹角了,說出來此的真正目的吧!」他望著她,眼中燃燒著炙熱的火苗。
好一陣子不見,直到再次見到她,他才發覺自己對她的思念有多麼深濃。
「我、我真的是來此賞……」話未竟,文仲爵就一把將她抱住,力道之大,讓她忍不住擰眉。
「我知道你是來見我的,而我也是為了見你,才會來此。」他的下巴頂在她的頭頂上,輕輕的摩挲著。
他曾經做過無數次的夢,夢見自己抱著她。
此時,他才瞭解,真正抱著她的感覺,比夢境好上千百倍。
被他突如其來的擁抱,佟陌桑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她微微扭動身子掙扎著。
「你胡說八道什麼?我可不承認我是來此見你的。」
她不肯妥協。
文仲爵乾脆捧住她的臉,在她的紅唇上輕啄了一下。
那蜻蜓點水似的吻,雖然不夠熱情,卻在她的心湖激起了一陣很大的漣漪。
「你不肯承認沒關係,由我來告訴你我的心意,我很想你,想到夜不成眠,經過這一陣子的分離,我才發現自己已經喜歡上你了。」他真心誠意的訴說著自己的心情。
不管她聽不聽得進去,他都要把自己的心意,一五一十的向她坦白。
聽到他的話,佟陌桑驚訝得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噎到。「你、你說什麼?」她眨著圓亮的大眼,直盯著他瞧。
「我說……我喜歡你,聽清楚了嗎?」他的薄唇貼在她的耳朵旁,輕聲的說。
一股熱氣拂過她的耳畔,讓她產生一股酥麻感。
她不習慣這麼親暱的感覺,但並不排斥它。
他的話聽在她耳中,彷彿心口被打翻了一壇蜜,全身上下都泛著一股甜意。
「你喜歡我?你沒有在開玩笑?」她仍然一臉不敢置信,若不是唇上還留有他的味道,她會以為剛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場夢境。
「我沒開玩笑,我再認真不過,而且,如果我的直覺正確,你也是喜歡我的,對吧?」文仲爵自信滿滿的反問。
佟陌桑的臉色爆紅,雙頰發燙到頭頂幾乎冒煙了。
她遲疑了一會兒,才道:「說不再見面的人是你,如今,你沒有資格知道我的感受。」佟陌桑故意擺出一張冷漠的臉龐。
這樣冷然的表情,與她甜美的外表實在不搭軋。
文仲爵並未動怒,只是握住她的小手,耐著性子勸說。「我知道我錯了,不該狠心傷害你,今晚,我所說的話句句屬實,你一定要相信我。」
他的額際沁出一層薄汗來。
連面對商場上最狡猾的對手,他都能處理得游刃有餘,為什麼偏偏對一個小女子沒轍?
「請你別再說出這種會讓人誤會的話,我們之間已經形同陌生人,你何必自欺欺人?」她怏怏不樂的反問。
被她這麼一問,他愣了一下,猛地抓住她的手,擱在自己的胸口上。「難道,要我挖心掏肺,你才願意相信我嗎?」
她的個性太頑強,連他都無計可施。
「你敢挖心掏肺,我就信了你。」她隨口道。
文仲爵拿出懷中的匕首,斂尖直指著自己。「你若以為我不敢,那你就太小瞧我了。」
他作勢往自己的胸口刺去,卻被她一把將匕首給拍掉,匕首掉到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住手!住手!我不准你傷害自己。」她驚慌的大喊,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他若真的因此而受傷,她會內疚一輩子的。
「你肯相信我了?」他欣喜若狂的望著她,呼吸變得急促而濃濁。
被他深邃的黑眸一望,她只能傻傻的點頭。
「我相信你,這總可以了吧!」她輕歎一口氣。
他說他喜歡她,這真的教她好意外。
憑他的家世及人品,一定有很多女人爭著要嫁給他當妻子,她算哪根蔥、哪根蒜?
「還不夠!我剛剛親了你一下,為求公平起見,你也必須親我一下,否則,我無法認同你是相信我的。」他故意耍起無賴來。
好不容易找到可以治她的方法,他當然得善加利用。
佟陌桑遲疑了片刻,小臉越來越紅。「你分明存心吃我的豆腐。」
她嬌嗔噘嘴,模樣俏皮可愛。
「能夠被我吃豆腐,你應該感到慶幸。」他大言不慚的道,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深。
佟陌桑拿他沒轍,只好噘著嘴,轉過身去,想來個眼不見為淨。
誰知,文仲爵根本不給她逃避的機會,再次捧住她的臉,吻住她的紅唇,給她一個綿長的深吻。
這一吻,吻去了彼此心中的疙瘩,將兩人的心緊緊的繫在一起。
他越吻越深入,執意將自己的味道全部灌入她的口中,霸道而狂肆的汲取她口中甜美的氣息。
像蜜蜂沾上蜂蜜一樣,怎麼嘗都難以饜足。
她柔軟的唇、香馥的身子,彷彿帶著魔力般,吸引著他,讓他為之瘋狂迷戀。
他不想放開她,想吻她吻到地老天荒,但察覺她似乎有點喘不過氣來,他只好依依不捨的放開她。
文仲爵以額抵著她的額,語氣帶著魅惑。「告訴我你的真實姓名,我不想再喊你佟姑娘,這樣太生疏了。」
佟陌桑遲疑了片刻,以沉默代替回答。
「再不說,我就繼續吻你,吻到你肯說出自己的真實姓名為止。」他雖然語帶威脅,但嗓音卻帶著深濃的情慾,眼中燃燒著炙熱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