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是什麼好朋友,所以也沒有保持聯繫的必要,將來也只會越走越遠而已,她是不會忘記他的,但若對他投入太多的感情,那一定是對自己的傷害。
多虧有唐明軒充當她的嚮導,帶她到處遊玩散心,無論是家裡的事情還是唐明梓,都暫時忘在了腦後。
田露雨穿戴整齊正打算跟唐明軒再次出門,誰知才剛開了房門,就直接撞在了唐明梓身上。
他又專挑這種不適當的時候出現,不過她也已經習慣了,順勢裝出很急的樣子,還故意不去看他的臉,直接將他推開。
「你走路不會走中間啊,這樣很容易撞到耶。」他耳朵聾了一樣還是動也不動。
「今天又要去哪裡?」唐明梓略低著頭,也看不到她埋的更深的臉,「唐明軒最近很閒嗎?
帶著你出去有什麼好玩?」
「所以才說明軒哥才是好人啊!我趕時間,拜託你讓開好不好?」
唐明梓的身子真的向後退了一步,她藉機像只小老鼠一溜煙地跑下了樓,幸虧當時沒有抬頭看他,不然她一定會被冰凍在原地,再沒勇氣邁開步子。
在唐明梓將一張報紙讀了七遍,打翻了三次杯子,摔了兩次遙控器後,回來的人並不是田露雨,而是唐沾。
整個客廳都很明亮,但只有唐明梓所待的區域籠罩著一層黑霧,唐沾一眼就看到了他。
「真難得你在家,露雨呢?又跟明軒出去了嗎?」
唐明梓週身的黑霧進化成了黑洞。
唐沾也不怪他不理人,心情很好地自言自語起來,「最近他們感情很不錯,從小我就喜歡露雨那孩子,看來她已經變成我們家的一份子了。」說完就上樓去了。
是啊!最近好像每個人的心情都很好,大家都很高興的樣子呢……
「啊!」耳邊響起幫傭尖銳的慘叫,唐明梓只覺得那聲音很刺耳,不禁擰起眉瞪向聲音的來源,那個幫傭雙手捂著臉,也同樣瞪著眼睛望向他,越發刺耳地尖叫了起來,「二少爺,你的手!」
「這個杯子品質也太差了,稍微一握竟然就碎了……」唐明梓瞧著自己流血的右手,和手心的玻璃碎片以及地上的酒水,喃喃地抱怨起來。
我到底怎麼了?手心的血滴在地上,融進了酒裡,唐明梓楞楞地看著這一切,在心中問了自己一個沒頭沒腦的問題,然後,竟就那樣陷入了沉思中。
隔天,田露雨穿戴整齊,一開房門,還是撞在了唐明梓身上。
怎麼又來了?這是重播功能嗎?
這次沒等她開口,唐明梓手往她肩膀上一按,藉力將她推回房裡,他也跟著進來,而後隨手關上門,田露雨好像隱約聽到了門上鎖的聲音。
等他做完這一系列猶如事前排練好的動作,她人正被他壓在房間的牆壁上,兩人間的空隙只能插進一張薄薄的紙,他的鼻息噴打在她臉上,有一段時間田露雨的腦中都飄著霧,直到他近在咫尺的吐氣和著說話聲打入她的耳中,她禁不住全身一個顫抖,腦中的霧變成了一塊塊的
冰沉了下去。
「抱歉破壞了你的好事,但今天你恐怕哪裡都去不了了。」他聲音很輕,卻像是加了無色的毒藥,每個字都帶著狠毒的重量。
「可、可是……」
「唐明軒的話已經出去了,我告訴他不用等你。」他撫摸著她的頭髮,稍微拉開兩人的距離,「很失望嗎?你就那麼喜歡他?」
「喜、喜歡?」什麼喜歡?她怎麼可能喜歡唐明軒!
面前的唐明梓好奇怪,如果可以比喻,就像是被什麼東西附身了一樣,好可怕。
「你不知道吧,唐明軒不只對你,他對誰都一樣很好,但也一樣不會喜歡上任何人,那個人可以說是出乎意料的無情呢!就算是這樣,你還是喜歡他嗎?還是處心積慮的想要嫁給他?」
「你在說什麼啊,什麼『處心積慮』!你不要隨便下定論好不好?我才沒有!」
「那為什麼不敢看我?」他扳著她的下巴,強逼她將臉對著他,「那為什麼我在說那些話的時候,你不敢看著我呢?就算是現在,你的眼睛也望著別處,為什麼不看我的臉?」
為什麼不敢看他?因為他的臉很可怕啊!那算什麼嘛,那種蘊含著歇斯底里的怒氣,同時又像是自己受了嚴重的傷一樣的臉……到底要她用什麼態度去面對?
真不知道他是在生什麼氣,又是為了什麼而受了傷,想到這一切很可能都是源於自己,不過她真的不曉得原因!如果望進他的眼裡,一定會被他的情緒帶著走,但是現在她的心已經開始痛了……
可是她越是逃避他的視線,他心中的火焰就越是不能澆熄。
「難道不是嗎?你處心積慮的討好每一個人,博得每個人的好感,就是為了能順利地嫁給唐明軒,難道你不是抱著這種目的嗎?不論是航譽還是我爸媽,張口閉口都是你的好話,你已經成功將他們拉到你那邊了。」說到這,他竟不自覺地笑了一下,「當然了,還有我,也差點就成了你的棋子。」
「唐明梓你鬧夠了沒?你不覺得自己說的話很過份嗎?」她的神經被他狠狠地掐了一下,她反彈極大,不只是直視,還是怒視著他。
「過份嗎?那你告訴我,明明有那麼多願意跟你玩兄妹遊戲的人,為什麼偏要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
既然她可以跟唐明軒聊得那麼投機、跟航譽相處得那麼自在,為什麼一開始卻唯獨將時間花費在與他的周旋上?
他性格扭曲太過自我,也知道自己並不討喜,對於早把他忘光的這個女人更是沒有好感,可是她卻一點一點地拉近了他們的距離……在他未察覺到的時候,不露痕跡地將自己留在了他的心頭。
他刁難她,惹她生氣甚至惹她哭,跟家裡的那些好人完全不一樣,可是回過神的時候,她還是在他身邊,用笨拙的方法讓他習慣了她,進而無意識地將身邊的位置空出來給她。
有幾次,因為他一轉過頭就看到她站在那裡,而感到莫名的知足……
直到有一天她開始避開他,轉而投入別人的懷中,他才驚覺她的位置不是只有他身邊而已,而他從來也沒做過能令她開心的事。
他沒有自信說服自己,說她對他的好是出自一種自願,說她圍著他打轉是理所當然,所以到頭來他不過是被這個丫頭將了一軍,任何有腦子的人只要看一眼就能明白,比他好的男人多太多了。
「討好了你比較容易接近明軒哥?你是這麼認為的嗎?」的確,有種說法是「想要抓住一個男人就要搞定最麻煩的親戚」,但她沒想到這句話有一天會用在她自己身上,而且還是出自唐明梓的口……
不過真虧他能想到那裡!不,說不定這樣想是很簡單的事,因為在他的認知中,她就是這樣一個女人啊。
她是在討好他嗎?她滿腦子都是他的事,為了他變得都不像自己了,甚至為了暫時忘記總有一天自己會回紐西蘭、會和他分開的事實,而讓自己整天都很忙碌……這些連自己都不明白的白癡行為,都只是為了討好他而已?
討好一個視她為心機很深,做事處心積慮的男人,她還真是賤骨頭啊。
「那麼我成功了嗎?看你這樣一副氣勢洶洶跑來興師問罪的樣子,一定是覺得自己被騙了吧,所以說我成功了?」
好痛,他的肩膀被他抓得好痛,眼睛被他的視線刺得好痛,心臟被自己出口的話傷得好痛。
他逼近她,「是過份成功了,成功到我一夜沒睡,都在想著該怎麼破壞你和唐明軒!」
明知道他說的話是為了羞辱她,田露雨還是心頭一顫,但他接下來的話,只能是再次驗證了她那期待的可笑。
第5章(2)
「我怎麼可以讓我親愛的大哥娶一個精通於利用別人的女人?況且那個女人還是我家的抵押物!本來就已經是我家的東西,要怎麼使用都可以不是嗎?娶這樣的女人會被別人笑話吧。」
她不知道自己的聲音為什麼在顫抖,可能是被氣的,但內心又平靜得沒有真實廄,「明軒哥才不會那麼想,他從沒把我當作物品,就算他不可能喜歡上我,但在他面前,我起碼是個平等的人。」
「是嗎?所以你才對他死心塌地?」
事到如今,什麼解釋都沒用了,她也找不到一個理由讓自己如此卑微地對他解釋……不過她倒是希望,如果他所說的都是事實,那該有多好?
見她如承認般的沉默,唐明梓真的生氣了,他像一台失控的機器猛地朝她撞去,要融進她身體一般地緊密與她貼合著,她獨有的體香,女性的柔軟曲線刺激著他的感官。
啊,他只是想緊緊地抱住她而已!
但沒有那樣做,他所做的是更為殘忍的事,在她來不及抵抗的時候,他將她連衣裙兩邊的肩帶扯了下來,裙子整個向下滑落,露出了鎖骨和無帶內衣的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