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面對母親的惡形惡狀,他都無法克制自己的情緒,這次有她在,他的情緒奇異似的獲得撫平,他不再大怒大叫,反而看到的是母親的悲哀。
她感覺到氣氛實在太曖昧,他擁抱她的方式絕對不像前幾天那種尋求安慰似的抱抱,他的氣息太危險,處處彰顯著熱烈的情慾,她只好說:「我們是朋友,我會幫你度過的,有什麼事儘管找我。」
「朋友?」他的聲音瞬間冷了好幾度。
「是呀!」她緩緩推開他的胸口,想跟他隔開距離。
「看來我得重新追求你了。」他對於她的推拒還是不為所動。
「追求我?」於是她的雙掌只能抵在他的胸口。
「嗯,雖然我們同居一年,但我好像沒有好好追過你。」
「那心潔呢?」她問。
「我對她已經沒有任何感覺了。」
這男人怎能說得如此絕情寡意?追女人難道像買衣服這麼簡單嗎?她心裡很氣。「你追她追得這麼勤,全公司的同事都知道,怎麼可能一下子就沒任何感覺?」
這下她是用盡全力推開他,在反作用力下,自己腳下的高跟鞋不小心踉蹌了一下,在差點跌倒時,杜紹恩又即時拉住她的腕。
「生氣了?」他笑看著她的吃味。
「……」她瞪著他,死咬著唇瓣。
「自從你進公司之後,我就沒有再對心潔有任何追求動作了。」他以為她是在氣他追求楊心潔。
「你怎麼能說愛就愛,說不愛就不愛,你把愛情當什麼了?!」而她卻是在氣他對愛情的遊戲成分。
他這才恍然明白。「我不是把感情當遊戲,而是因為你出現了。」他的手撫摸上她的下唇瓣。
她像被雷給打到,嚇得連退三步。「我不懂。」
「你懂的,我想我其實是很愛你的,只是當初我不知道那就是愛,我們之間……」
她猛搖頭,甩開他的手,嚇得奪門而逃,就像背後有惡靈在追趕似的。
他沒有追出去,這愛情來得到底是時候,還是不是時候?
三十秒後,他的辦公室門再度被她打開,她已經鎮定下了心神。「不管你愛不愛我,我們之間都過去了,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我們之間是絕對不可能的!」
她這次微抬下巴,意志堅定的握緊雙拳,還說得斬釘載鐵。
「是嗎?」他用腳跟踢上辦公室的門,在她的驚呼下,雙臂環上她的纖腰,然後他的唇熱切地罩上了她的唇。
「嗯……」她抿緊唇,不讓他越雷池一步。
他不在乎她的抗議,依然在她的唇上磨蹭著。
她一咬牙,咬上他的唇瓣,他這才吃痛地放開他。
「杜紹恩,你別太過分!」她用手背抹去唇上屬於他的味道,然後一轉身,她又走出杜紹恩的辦公室。
她的的確確改變了不少,這樣的她更是吸引著他的目光、挑動著他的神經,以前的她絕對不會反抗他,甚至這麼大聲的跟他嗆聲。
看來當年他將她傷得不輕,他該怎麼補償她?他得好好的想一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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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慈手裡握住一張剛從電腦裡列印出來的辭職信,這是她利用一個晚上才打好的辭職說明,無論如何,恩華她是不能再待下去,她唯一要愧對的就只是劉鑫華的提拔了。
將辭職信裝入信封裡,正打算拿到劉鑫華辦公室時,楊心潔一臉愁悶的走了過來。
「燕慈姊,中午一起吃飯好嗎?」
「好呀!」燕慈原本中午打算約劉鑫華吃飯,順便談談離職的事,這下離職的事只好再次擱下。
餐廳裡,楊心潔一臉的心事重重,連自己叫的鱈魚飯都沒有吃下多少。
「怎麼了?」燕慈像是位和藹的大姊,親切地問著。
「燕慈姊,在公司我沒有其他較知心的朋友。」楊心潔還是那酷酷的表情。
「我知道,設計師會給人一種孤傲的錯覺,所以藝術家總是孤獨的。」燕慈笑了笑。
楊心潔因為燕慈的話也露出了笑臉。「我不是什麼藝術家,我只是比較不會跟別人相處。」
「不會是單純想找我吃午飯吧?」
「我本來是有些事想找你聊的。」
燕慈給楊心潔的感覺就是處事明快、精明能幹的粉領族,只是燕慈還多了種耐心和女人味,及一種無法說明的善解人意。
燕慈從不出口傷人,更不會道人長短,所以楊心潔很放心地把心事說給燕慈聽。
「想找我聊什麼?不會是感情的事吧?」沒想到燕慈一下就猜中了。
「我覺得很困擾,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
「該不會是你發現自己已經喜歡上杜副總了吧?」楊心潔搖搖頭沒有多說什麼,在這一刻,她又把心事縮回了心底角落,她還是決定當面去跟杜紹恩談清楚。
這一餐飯楊心潔沒有多說,燕慈也就沒有多問,回到公司之後,有個部門會議正在等著她們。
本來要在開會前提出辭職的燕慈,這下還是得硬著頭皮去開會。
這次與會的同仁是劉鑫華、杜紹恩、楊心潔和燕慈,議題是代理義大利的品牌。
之前杜紹恩帶著楊心潔出差十天,那只能算是鋪路,現在得再去義大利一趟,劉鑫華和杜紹恩有共識,一定要將代理權拿下來。
「這次你還是要帶心潔去嗎?」劉鑫華問。
上次楊心潔原本反對和杜紹恩一起單獨出差,但在劉鑫華的三寸不爛之舌的勸導下,外加出差到義大利是許多年輕女生夢寐以求的事,楊心潔最後還是去享受了十天義大利的美好時光。
那十天的出差,杜紹恩很君子,完全沒有逾矩的肢體動作,只有貼心的紳士風範和噓寒問暖的關心。
「不,我想帶燕慈一起去。」杜紹恩話一出口,立刻招來其他三人睜大雙眼。
「為什麼?」劉鑫華開口問。
「我想以燕慈的眼光來評估一下市場,看看那樣的作品適不適合台灣的時尚文化,或者是在台灣會不會造成流行?」
劉鑫華點頭。「你說得不無道理,設計師的觀點只能看風格及創作力,從企宣的角度或許較能貼近市場,不然很多作品可能都會淪落到叫好不叫座。」
「就我跟杜副總一起出差?」燕慈提出疑問,心裡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燕慈,我們是小公司,去一趟義大利可是要花費不少,沒辦法再多負擔一個人的旅費,所以一次只能兩個人去出差。」劉鑫華解釋。
「可是沒有別的人選了嗎?劉總可以和杜副總一起出差呀!」一想到要和杜紹恩單獨相處,燕慈的全身就無法克制的起了顫慄。
「我們兩個人都出門,那公司誰來管理?」杜紹恩挑眉詢問。
「燕慈姊不想去的話,我想去。」楊心潔急著表態。
楊心潔的話同樣換來其他三雙既訝異又不解的眼神。
「心潔,你不是很排斥和杜副總一起出差的嗎?」劉鑫華興味十足地問。
「出差不但能見見場面,也可以學到很多知識。」楊心潔解釋得似乎有些心虛,她很後悔,對於杜紹恩的追求,她的姿態一直擺得很高,私底下一點情面都不留餘地。
現在杜紹恩不理她了,她反而想起杜紹恩總總的好,心裡總有股遺憾,果真被愛總是幸福的。
杜紹恩深邃的眸微瞇。「心潔,上次帶你出差,很顯然你並不領情。」
會追求楊心潔,一開始的確是被她冷冷的氣質所吸引,那是他所沒有接觸過的對象,讓他有種征服的慾望;因為楊心潔的拒絕他,更是激發了他大男人的自尊。
還有一個重點,像楊心潔這樣新潮又冷酷的女孩,應該是會好聚好散的。
但燕慈的出現,讓他對這樣的愛情遊戲失去了耐性,楊心潔對他而言,好像在一夜之間就失去了想追求的感覺。
他現在把全心全意都在燕慈的身上,無論是什麼樣風情的燕慈,都足以吸引他的目光。
「杜副總,我沒有,我很感激你的照顧。」楊心潔的眼眸裡多了許多的柔軟。
「心潔,這次我屬意讓燕慈跟我出差:下次若有機會,我還是會讓你有出國見識的機會。」杜紹恩一眼就看穿楊心潔的意思。
「我……」燕慈想要說什麼,卻被笑得很熱情的劉鑫華給打斷。
「燕慈,我同意紹恩的看法,你就跟紹恩一起去出差。」劉鑫華雖然對燕慈有追求的意思,但他可是公私分明,並不會因此而阻擋燕慈和杜紹恩孤男寡女單獨出差。
「對不起,我真的沒法跟杜副總一起出差。」燕慈斷然地拒絕。
燕慈的口氣又惹來劉鑫華和楊心潔的驚訝,今天的這場會議倒像是在比賽誰的驚人之舉比較多似的。
「為什麼?難道你怕我?」杜紹恩使出激將法。
「杜副總,你何必這樣逼我,難道非要我離職不可嗎?」燕慈一向的好脾氣也被激起了怒火。
「你說我在逼你?我看是你在逼我吧?」杜紹恩原本的無情無緒,此刻也竄起了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