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受傷,她是真的心疼,眼裡不自覺泛出一絲水光。
戚紹剛沒遺漏她眼裡那抹水色,心底卻反而雀躍起來。
他突地握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向自己,低頭靠近她,審視著她的眼,激動的問道:「你是在為我難過嗎?」
「我……」劉諾菲想否認,但才張口,就被他攫住了雙唇,這個吻來得非常突然,讓她來不及反應,但,不可否認的,她發現自己完全無法討厭這個吻。
因為那個吻,劉諾菲沒自信能和戚紹剛獨處而不動情,所以她就找了借口,想留在家裡多陪父母幾天,讓戚紹剛自己一個人回台北。
戚紹剛一離開,他們一家人馬上就回自個兒家了。
「還是在自己家裡自在些。」才離開家一天,劉媽媽就想念死了她的先進廚房,一回家馬上就窩進廚房去做蛋糕了。
劉諾菲也兀自回房,但一進到房間後,她就開始發呆,腦袋瓜動不動就想起戚紹剛的吻。
她這才想到,那是她的初吻啊!
她在愛情上算是少根筋,所以在同學忙著談戀愛交男朋友的時候,她只知道認真讀書,成長的過程裡,她也從來沒幻想過自己會有怎樣的戀愛經歷,更沒想過自己會和怎樣的男人交往,頂多想過自己以後的男朋友會是像她老爸那樣的老實類型。
但,現實好像不是那樣……
戚紹剛不是個普通人,他們的愛情隨時都可能會中斷,他如果犯了法,她依然會拿手銬銬在他的手腕上。
「啊!好煩啊——老天爺,你為什麼要讓我遇見他?為什麼要讓我去當臥底?為什麼就不能讓我如願的調派回來這裡w」
如果,她從未遇見他,她就不用這麼煩惱了。
如果,她從未遇見他,她的心就不會淪陷……
敲門聲中斷了她的思緒,劉諾妍推門走了進來。
「姊,你在做什麼?我敲了好幾次門,你怎麼都沒回應?」
「對不起,我剛剛在想事情,有事嗎?」
「我想跟你聊聊天。」
「好啊,想聊什麼?」
「聊戚哥哥。」
「聊他做什麼?」劉諾菲嘟起嘴,不怎麼開心地問。
「我想知道姊對戚哥哥有什麼感覺。」
她們姊妹倆向來無話不談,彼此之間也沒什麼秘密,加上劉諾妍一直很崇拜姊姊,非常希望姊姊能獲得幸福,她看得出來,姊姊和戚紹剛互相喜歡,但她也察覺到因為工作的關係,姊姊對這段感情有所顧忌,她怕姊姊會因為工作錯失了真愛,所以才想來找姊姊聊聊。
「能有什麼感覺,你知道的,這是我的工作,如果不是因為工作,我也不會刻意接近他,等工作告一段落,我就會離開,就這樣。」
這就是劉諾妍擔心的,當姊姊說出會離開這幾個字的時候,眼底閃過了一抹哀傷,那是傷心與戀人分開的眼神,她不會看錯的。
「姊,遇到真心喜歡的人就要好好把握,感情錯過了,很可能就是一輩子,你千萬不要輕易放棄。」
劉諾菲看著妹妹,接著戳了下她的頭,笑道:「丫頭,你才多大,說得好像是愛情達人。」
「我看多了啊。」就年紀來說,劉諾妍確實比劉諾菲小,但就歷練而言,她確實比劉諾菲體驗得多。
她從小就被迫要扛起一個家,又被繼父虐待,心靈早就超越了同年紀的女孩子,用老成來形容她也不為過,且她還沒被繼父賣到酒店前,就常常到那種場所賣花,看多了逢場作戲的男人,更能瞧出男人的真心與假意。
她看得出來,戚紹剛真的喜歡姊姊,她不希望姊姊錯過一個真心愛她而她也喜歡的男人。
「劉諾妍。」劉諾菲起身走到妹妹身後,用雙手扶住她的頭,讓她直視著前方,才道:「過去已經結束,向前看!不許再回頭!」
雖然妹妹是收養的孩子,但他們早把她當自家人,也很努力想抹平她過去所受的傷害,她不希望妹妹還記得那些悲傷的過去,而是能每天都開開心心的。
劉諾妍輕輕拉下姊姊的手,轉過身抬起頭,望著她道:「我知道,但我也希望姊姊能誠實的面對自己的心,不要逃避。」
「傻瓜,那不一樣,感情是雙向的,就算我可以面對自己的情感,他呢?若是他知道我一直都在欺騙他,你覺得他還會像現在這樣喜歡我嗎?」
「會的。」劉諾妍說得肯定。
「我沒你這麼樂觀。」
「真不像我姊。」
「你姊又怎麼了?」
「樂觀豁達,正直又樂情,沒有什麼能打倒她。」
這丫頭,年紀比她小,觀察力敏銳得連她都甘拜下風。「但每個人都有軟弱的一面,就算是你姊我也不例外。」
以前,她也以為自己是非常放得開的,絕對沒有什麼能打倒她,但認識戚紹剛之後,她才知道,自己也是有弱點的,感情便是她最弱的一環。
「再說,萬一他真的是個作奸犯科的人,我就算喜歡他,也不可能放過他,就算我不在乎名聲,也不能砸了老爸模範警察的招牌,所以,如果他真犯法,我一樣會抓他進監牢。」
看姊姊那麼糾結,劉諾妍也很心疼,她轉身抱住姊姊,拍著她的背安撫道:「不會的,我相信他一定不會是壞人,也不會做出讓你失望的事情。」
劉諾菲好氣又好笑,她明明年紀就比較大,卻還要讓妹妹安慰自己,真是遜掉了。
很快的,她振作起精神,說道:「好了,我的事情我自己會處理好,你呢,別把心思花在這些無謂的事情上頭,好好準備考試,知道嗎?」
「是的,長官!」劉諾妍對劉諾菲行了一個軍禮。
兩人相視許久之後,忍不住抱著彼此大笑起來,鬱悶的氣氛,就在兩人的笑聲中,很快的消散無蹤。
第6章(1)
回台北之後,劉諾菲打算親自問戚紹剛,想讓他坦白有沒有做犯法的事情,如果他的回答是肯定的,她希望他可以去自首。
當然,如果他坦白了自己所犯的錯,她也會向他坦承警察的身份,如果坦白之後,他們對彼此的感覺還是沒有改變,那麼她會陪他一起面對刑罰。
但是,回到戚紹剛的住處,等待她的不是戚紹剛,而是另一種狼藉的樣貌。
客廳茶几的桌面就好像被亂槍打到,散落著零食的空袋和空罐,一個陌生的女人背對著側躺在沙發上,戴著耳機,彷彿這裡是她的個人世界,完全沒注意到有人進入。
劉諾菲緩緩走上前,叫了幾次,沒得到響應,最後她不得已,只好伸手把女人的耳機拉下來。
終於,女人轉過頭,但卻一臉凶狠,不客氣的道:「誰啊!」
劉諾菲看清對方的面容,同時也發現這個女人的眼神更兇惡,就像被陌生人闖入地盤的野獸,隨時會發動攻擊,不過她並不害怕,挺著胸膛問道:「請問你是誰?又是怎麼進來的?」
張鳳凌站起身,銳利的目光緊鎖著劉諾菲,她就是為了劉諾菲才趕回來的。
前幾天,她收到潘文森的LINE,是戚紹剛和一個女人互動親密的合照,她一看,腦中警鈴大響,顧不得學業立刻從國外飛回來,幸好當初她偷偷打了一份戚紹剛家裡的備用鑰匙,要不然她現在還不知道要怎麼進門呢!
這是她的地盤,戚紹剛是她最愛的人,他只能屬於她,誰都別想佔據!
「你是誰?為什麼會在這裡?!」張鳳凌擺出一副女主人的姿態,咄咄逼人的問道。
會那麼大刺刺的躺在人家的客廳裡,現在又一副女主人的模樣,可見得她一定和戚紹剛很熟,不然不可能會那麼大搖大擺的,她該不會是戚紹剛的某任女朋友吧?
想到這兒,劉諾菲不免有些氣虛,愣了一下,但很快的又打起精神,可她才剛要開口,就被打斷了——
「我知道你是誰了,傭人是吧?你來得正好,把客廳整理一下吧。」張鳳凌故意把劉諾菲當女傭,對她頤指氣使的。
「你沒搞錯吧?」劉諾菲有些難以置信的瞅著她。
就算她不是戚紹剛的女人,也絕對不是來這裡當女傭的,況且,打掃是她最弱的一環,她討厭灰塵,所以在家裡她是負責修東西的,那種煮菜、打掃的活,都是老媽和妹妹包辦,她們向來分工得很愉快。
這女人很敢,一出現就擺高姿態,是打算來個下馬威嗎?
「你是女傭,叫你打掃有什麼不對?」張鳳凌冷冷的瞪視著她,氣焰高漲。
「我不是女傭。」
「那你是誰?」
「算是……這個家的女主人吧。」
聞言,張鳳凌猛地拔高音調,「這個家的女主人?!你開什麼玩笑!」
不管用聽的還是用看的,劉諾菲都知道她情緒很激動,怕她突然撲過來扯自己頭髮,她馬上擺出防備姿態。「我沒在開玩笑,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我確實住在這裡,所以算得上是這個家的女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