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我的錢買的,當然漂亮。」他把卡給琳達去血拼。「後天我要回巴黎去了。」
「你不是說要多待幾天,怎麼突然要回巴黎?」琳達錯愕地問。
「我已經答應姑姑要接管飯店,所以我要趕快回去結束工作室。」
「好可惜唷,你的知名度正打開,你捨得就這樣放棄?」
「姑姑的幸福大於一切。」
琳達突然冒出一句。「那我呢?」
「什麼你呢?」他看著琳達。「你怎樣?」
「我實在不願跟巴黎說拜拜。」她愁眉苦臉地說。
「為什麼要說拜拜?你的工作不是在巴黎?」
「可是你在夏威夷——我們在一起不算短,也有一年多了……」
「琳達,你該不是要我娶你吧?我們當初說好了,誰也不道誰結婚。」
「我知道,你難道不能給我一個承諾嗎?」她用乞求的眼光看著他。
「很抱歉,我不能。」他又說,「如果我真想和你結婚,我會飛去巴黎找你。」
他不會來找她的!
在一起這麼久,她終究沒抓到他的心。
該夜,大衛在床上翻來覆去,睜大眼睛瞪著天花板。他從未如此毫無睡意。
他讓心思神遊,回到小木屋那晚。
如果那晚他不踩煞車,如果他——他驚覺自己不軌的思想,不禁感到慚愧。
他怎可對小圓餅有非分之想?可是他旋即又想:只是幻想而已,有什麼關係?何況她又不是他的親妹妹。
這麼一想,他的思維便如脫韁野馬般自由奔馳——他彷彿看到小圓餅穿著睡衣走進他房間,站在床尾。他們的目光交纏在一起,她嬌媚地一笑,把睡衣從肩上脫掉,任憑它落在腳踝上……
「天啊,你真美,害我好想犯罪。」
……
「大衛你一直翻來覆去,害我都睡不著。」琳達抱怨地說。
「琳達,我想要。」也許他只是男性賀爾蒙太旺盛,抱抱琳達後就沒事了。
「那快上啊。」琳達自動自發剝下內褲。
「我去拿保險套。」他飛快地戴上保險套。
沒有任何前戲,他深深地挺人琳達的體內;她快意地喘著氣,抓住大衛繃緊的肩部肌肉。
大衛的軀體有節奏地抽動著、頂撞著、抽送著,越來越快,越來越急……
最後他低吼一聲,「小圓餅……」將傳宗接代的種子射在保險套裡。
然後,兩人精疲力盡地癱在鉤針編織的白色床罩上。
琳達惱怒著。可惡!他的身體跟她做愛,心裡卻想著闕幼玲。哼,她得不到的東西,隔壁的女人也別想得到。
大衛煩躁不已。他剛剛似乎喊出小圓餅……
晨間的空氣異常清新,清風徐徐,草木也格外翠綠,這又是一個美麗的早晨。
然而,闕幼玲倚在窗邊,卻無心欣賞美景,她的眼睛哭得又紅又腫。
今天她不想見任何人,也不想和任何人說話,她只想獨自一人。
她悄悄地下樓,沒有驚動在廚房的馬利亞,便悄悄地穿過大廳,向外步去。
走了三小時,她歎口氣,決定往回走。
昨天隔壁吵得她三點才睡著,只睡了五個鐘頭,現在想睡得不得了,她決定回到床上睡個一整天。
身後車聲傳來,但闕幼玲沒有挪到路旁,因為她覺得路面挺寬敞的,它應該通得過。
可是她料錯了,那車聲突然變了,闕幼玲聽出它加速衝來的咆哮,驚慌之下,她腳一絆,跌倒在地上。那輛車從她身旁倏地閃過,她只認得出那是輛吉普車,但沒看清駕駛者和車牌號碼。
她喘了一下,從地上爬起,發現雙膝擦破且紅腫。
那輛吉普車的駕駛好像跟她有仇,她覺得他不只存心嚇她,他似乎想撞倒她。
大衛在陽光下出現,向她大步走來,和風微微吹動他額前的短髮,使他看來瀟灑極了。
看見她的膝蓋,他表現出極其關切的表情,在她面前半蹲下來。
「你的膝蓋破皮了!」他小心吹拭她膝上的沙子;她彷彿通電一般心悸起來。
「一輛吉普車把我嚇得跌倒,我沒看到是什麼人駕車。」
「大概是喝醉酒的人。你的傷口在滲血,我們趕快回去擦藥。」
他扶著她抄小路走,當他們再度走回道路上時,遠遠看到一輛吉普車猛然加速,只見車身突然偏了一下,在路面摩擦出尖銳的聲音,然後又恢復正常揚長而去。
前方路面上躺著一個物體。
「那輛車好像撞到動物了!」闕幼玲驚叫。
「我過去看看。」大衛說完向前走去;闕幼玲跟在他身後。
那是隻貓!他立刻認出是小圓餅的寶貝,它死了。
「那是什麼?」闕幼玲在他背後問。
大衛很快轉過身來,遮住闕幼玲的視線。「我很遺憾,寶貝死了。」
闕幼玲立刻淚如雨下。「我不要!我不要寶貝死——」
「不哭。」他把她攬進壞裡,「它死得很快,沒有一點痛苦。」
她抬起臉,控訴地說:「他甚至沒有停下來看一看!」
他心疼地抹去她臉上的淚痕。「人類有時候是殘酷的。」
「我要為寶貝舉行葬禮。」她哽咽著說。
「你在這裡等著,我回去找個盒子來。」
「還要拿圓鍬,我們把它葬在山毛櫸下,還要放花在它的墓上。」
大衛快跑回去,不久,拿了個盒子和圓鍬回來。
他在山毛櫸下挖洞,闕幼玲靜靜地站在一旁。一會兒後——「這樣應該夠深了。」
她輕輕將盒子放人洞中。「上帝啊,我們將寶貝交回你手中,希望它能在你的身邊長眠,阿門。」
大衛拿起圓鍬開始墳土。土填平後,闕幼玲將花和小石子撒在四周。
闕幼玲站在寶貝的墓前,心裡默默地說:寶貝,你在天上要保佑找能嫁給大衛,這樣我就能常常來看你,在你的墳前獻花。
「我們該回去了,你的膝蓋需要擦藥。」大衛說。
回到家後,闕幼玲坐在她臥室的椅子上,像小時候一樣讓大衛為他清洗傷口、擦雙氧水和紅藥水,再貼上OK繃。
「不要難過了,逝者已矣,躺下來睡一覺。」大衛走出她的房間。
她正要上床,聽到樓下的對話。「琳達小姐,輪胎上怎麼有血跡?」湯姆問。
「你把它洗掉就是了,問那麼多做什麼——」琳達不耐煩地說。
她已經知道壓死寶貝的兇手了。闕幼玲走出臥房,在樓梯上擋住林達的去路。
「好狗不擋路!」琳達大聲說。
「剛剛有輛吉普車差點從背後撞上我。」
琳達明亮的眼睛變得閃爍。「你跟我說這個做什麼?」
「我知道是你,你跟湯姆借吉普車。」
「是又怎麼樣?」琳達的語調十分冰冷。「你去向大衛告狀啊,不過我不會承認的。」
「寶貝跟你有什麼仇?你為什麼要撞死它?」
「因為我討厭你那隻貓,它上次抓傷了我。」
只因寶貝抓傷她的手,她就置它於死地?「你好殘忍,你不怕寶貝晚上去找你?」
「不怕,我反正快不住這裡了。給你看一樣東西。」琳達從皮包裡掏出機票。
「機票?你要回巴黎了?」這真是好消息。琳達像撒隆巴斯一樣粘著大衛,害她無法接近大衛。
「看清楚,這不是一張機票,而是兩張。」琳達很不禮貌地用機票拍打開幼玲的臉頰。「後天,我和大衛一起回巴黎……」
闕幼玲愣愣地看著琳達,除了前面那兩句,她還講了些什麼,她都沒聽見。她只想到一件事,大衛後天就要走了,四十八小時之內,他就要走出她的生命了。
第7章(1)
闕幼玲看到大衛走進書房,一直在裡面沒出來。她心底響起一絲細小的聲音:還發什麼呆,進去啊!
他是她唯一想要的人,唯一所愛的人,她愛他人骨,即使只能和他做二天的夫妻,她也心甘情願,但她貪心地祈求這二天當中,她能一舉抓住他的心。
去找他!她的心在狂喊。快進去找他!琳達不在,這是最好的機會。
她輕輕叩門,身體像片即將凋落的葉子不住地顫抖,心臟也狂跳著。
門開了。
「幼玲?」大衛驚訝地說。「已經十二點了,怎麼還不睡?」
「我、我有話跟你說,我可以進去嗎?」她屏住氣地說。
看到他,她又不知道如何開口了。萬一他拒絕呢?萬一他並不想要她呢?
大衛顯得困惑,但他還是後退了一步,讓她進來。「發生了什麼事?」
她走進書房內,他關上門。
闕幼玲垂下視線。她的雙頰火辣辣地燒紅,她覺得自己愚蠢至極,而且還有一些不安。但她不能退怯,她下定決心要完成它。
大衛目光掃過她全身。「你到底有什麼話要跟我說?」
闕幼玲搖搖頭,無法開口。
哦,她真希望可以不必開口,就讓大衛明白。但那似乎是不可能的。
她挺直肩膀,抬起頭,直視他的眼睛。「我是來問你能不能……」
「能不能怎樣?」他溫柔地問,眉頭關心地皺起。
「能不能——」她閉上眼睛,脫口而出。「跟我做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