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那是有原因的。」
廢話,這點誰不知道?只不過陶冬悅的好耐性是出了名的,溫柔也是出了名,自然不會白癡的打斷師弟難得想要吐露的心聲。
「好,我正在聽。」反正,他陶冬悅有的是時間。
在尚未正式接下老爸那龐大的銀行財團之前,他足足給了自己兩年的時間四處閒晃,這是他要求來的,只不過他還沒決定這兩年要在哪裡晃,畢竟,他不是一個喜歡四處遷徒的男人,愛極了安定,終究得找個地方讓自己好好的閒晃兩年,過著與世無爭的美好日子。
老實說,麥格夫真的很難把自己的「宿疾」說出口。
但,也許,這個老是深藏不露的陶大師兄,會有法子可以解救他也說不定,對吧?麥格夫非常努力的想著要不要把事情告訴陶冬悅。
「我人都在你面前了,雖然要查出這件槍擊案的幕後主使者並不需要我來幫忙,但,你的私事也許我幫得上……」陶冬悅伸手扶了扶鏡框,若有所思道:「話又說回來,你想說就說,不想說就別說,別把你那張臉擠成一副老頭子狀,我不想當你師弟。」
嘖,就是這張從容不迫的溫柔俊臉,老是拿來騙死人不償命……麥格夫看陶冬悅那副不在乎的樣子就很不爽,當人家大師兄的至少得表示濃厚的關心和義氣吧。
不過,算了,他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他,計較這麼多,不知道要殺死他自己多少細胞才夠哩。
「好,我告訴你,可是你不准笑,不准告訴任何人,包括席爾斯,否則我會跟你打架,而且一定會打敗你。」雖然大師兄的武藝高強到很難去量化的境界,不過,如果他敢嘲笑他,或是把這事當成獨家新聞賣出去,他一定誓死都要想法子打敗他不可!
打敗他?陶冬悅挑挑眉。
看來事情有點嚴重了,否則麥格夫應該不會說出這麼不自量力的話來。
「好吧,我答應你。」畢竟是師弟呵,再怎麼不想被麻煩,還是得替他分憂解勞一點。
理當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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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棠一手抓著手機,一手抓著餅乾,阿克從台灣打過來的電話,讓她感動得差點沒哭出來。
「傷口好點了嗎?」
「嗯,小傷啦,皮肉痛而已,你不要擔心我……對了,你怎麼會知道我出事了?」她要跟麥格夫來馬來西亞這件事,並沒有跟任何人透露,連她出國一事也只有告訴她在鄉下的娘而已。
「小姐,妳忘了我在國際級超級八卦報上班啊?妳中槍的畫面在機場被拍到了,我當然也看見了麥老大的臉,總之呢,新聞鬧得好大,馬來西亞政府被這次的事件嚇壞了,聽說那裡的高級官員全跑到麥老大面前三鞠躬,如果這回傷到的人是他,他們可能就要下台謝罪了——不過,妳放心,這則新聞後來馬上就被馬來西亞政府封鎖了,帶子的相關畫面也全剪了,我是透過特殊管道才知情的,台灣媒體並沒有播送。」
是嗎?聽阿克這樣說,她鬆了好大一口氣。
「所以說,我還救了不少人哩。」華棠自嘲的笑著咬了一口餅乾,口氣聽起來很雀躍,眼底卻有絲淡淡的哀愁。
她的中槍,讓麥格夫來到檳城的消息不得不曝光了吧?否則那些馬來西亞的官員哪會出動那麼多人替他辦事?唉。
她想起麥格夫前兩天離開醫院時那冷漠的眼神,想起她罵他是她生命中的衰神時,他那受傷又懊惱的神情……胸口上的傷突然間好像變得更疼了。
兩天了耶,這個男人竟然沒有再來醫院探望她一次,當真是個沒心沒肺的傢伙!虧她還幫他擋子彈。
「對了,妳怎麼會突然跑去馬來西亞?雖然我收到妳請快遞寄給我的車鑰匙了,可是在那之前,妳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非但沒開走我的車,手機也打不通,害我緊張了好一陣子。」
「對不起,因為事出突然,我沒法子事先告訴你。」關於她跟麥格夫那筆幾年前的爛帳,她實在不想說。
「沒關係,妳有妳的隱私,妳沒事就好了,如果真的有事,記得要告訴我,或許我可以幫上一點忙。」
「阿克……」她的心情真是鬱悶透了。
「嗯?」
「我有件事要跟你說。」她在醫院無聊到快被悶死了,抓著從台灣打來的電話根本就捨不得掛。
「好,妳說,反正我用的是報社的電話,不必花我的錢。」阿克開玩笑地道,長長的腿乾脆蹺上辦公桌。「其實,我說華棠,沒有妳在我身邊的日子還真無趣哩,每天跑一些無聊的財經新聞,照一些無聊得要命的照片,突然間覺得日子好漫長——」
「有沒有搞錯?我才走幾天啊?」算算離開報社之後被綁架,準備出國,然後搭機又中槍住院了幾天,她也才離開不到一個星期而已吧?說得跟真的一樣!「你這小子不會是愛上我了吧?」
「如果說我是呢?」
「那就飛來這裡陪我啊,以表誠意。」
「我咧,機票錢妳出啊?」
「厚,你這個窮酸小子,一點義氣都沒有,就知道天底下的男人都沒人性,你是這樣,王阿財是這樣……」麥老大也是這樣!她在心裡補了一句。
「好了啦,妳到底要說什麼?否則到時侯電話賬單出來,王老頭一定追著我想要砍死我的.」
「我跟麥格夫說你是我的男朋友。」
嗄?阿克呆了,一雙長腿不自覺地從桌子上移到地面。「不會吧?!為什麼?我什麼時候變成妳男朋友的,我自己都不知道?」
他還記得第一次在席爾斯的婚宴上遇見那個男人,那個男人可是喊華棠「我親愛的前妻」耶!當時他問過華棠關於那個男人的事,她是一問三不知,直接說她不認識,但現在他可知道麥格夫是何許人也了。
華棠若真是那個男人的「前妻」,而他阿克又是華棠的「男朋友」,結果會如何是可想而知的事。
這個華棠真夠不安分的!連不干記者了都不能少惹一點麻煩!
「幫個忙你會死啊?」
「我為什麼要幫這個忙?」
「因為我是你的好朋友啊,而且我幫報社也幫大家解決了一個大麻項,看在感激我的分上,幫個小忙不為過吧?」
「可是……他是麥老大耶!華棠,不要說我不挺妳,麥老大的女人誰敢搶啊?除非妳存心要害死我。」
「他如果敢動你分毫,我下地獄都不會饒他的,你放心好了。」華棠信誓旦旦地大聲說道。
說完,眼角才發現有一雙發亮的皮鞋停在床尾的地方。
完了!
心虛的抬眼,恰巧對上麥格夫那雙令人不寒而慄的眸。
真的是陰魂不散的傢伙!
「那個……我改天再打給你,掛嘍。」華棠說完馬上切掉手機,還順手關了機,衝著麥格夫給了他一個虛偽的乖乖牌微笑。「你來啦?」
麥格夫沒說話,眼睛盯著她身上的「衣服」瞧。那衣服是醫院裡給像她這樣上上半身受傷的病人穿的,其實只是披在身上再隨意綁個細帶而已,很容易走光,但穿脫會比較方便一點。
見他眼中一副不懷好意的模樣,她的眼神帶點警戒的望住他。「很怪嗎?可是不穿的話更怪,你別想叫我脫下來喔!」她才不要在這個男人面前一絲不掛哩,因為他是個大色狼。
她,真的很聰明。
一個眼神,她就可以猜出他的想法。
「剛剛在跟誰講電話?」
「當然是……我真正的男人。」她帶點挑釁地道。
她要讓他知道,她只是「迫不得已」才會答應留在他身邊半年的,而這項決定不會影響到她以後的生活。
「那個叫阿克的傢伙?」
「嗯哼。」
麥格夫瞇眼笑了,看起來危險又令人不安。「我記得好像叫妳跟他分手了,對吧?」
這個女人,好像永遠都不會學乖。
「我可沒答應你。」
「可是妳答應過要留在我身邊半年,當個乖乖的女人。」
「可是半年後我還是自由啦,我為什麼要跟他分手?」
「他會希望接手我碰過的女人嗎?」話說得曖昧,就是想要欣賞她那張保證會因此羞紅的臉。
不管這羞紅的臉是因為真的害羞,還是因為生氣,總之呢,賞心悅目又好玩,這就夠了。
「我才不會讓你碰我!」
「妳確定這半年當中,妳不會爬上我的床?」
「非常確定!」
麥格夫扯扯唇,笑得很深沈也很陰險。「好,我就相信妳好了,不過,現在我要看妳的傷口,把衣服脫了。」
「什……麼?」華棠瞠大了眼,一隻手下意識地扯住胸口那個帶子的結。「不行!我的傷口不用你來看,你又不是醫生!」
「我非看不可,如果妳不自己脫,我就親自幫妳脫。」麥格夫高高在上的俯視著她,霸道的不容任何人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