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去也不行。」宮正冷哼道。
曇月很想再回個幾句,不過最後還是把話嚥了回去,辦正事要緊,於是先下去準備早膳了。
第4章
過了半個多時辰,曇月再次踏進承慶殿,只不過才推開房門,跨進門坎,往前走沒兩步,手臂就被只古銅色大掌給扣住,接著一個旋轉,提在手上的食盒掉在地上,身子被壓在門板上。
「啊……」曇月發出驚呼,還沒弄清楚發生什麼事,小嘴又被吻住了。
「唔……」不用看也知道是誰這麼大膽地輕薄她。
李雋凶狠地將她纖弱的身子壓在門板上,用力的吻痛曇月的小嘴,帶著強烈的不悅和需求,要讓她見識一下真正的他是個什麼樣的男人,絕對不是可以任由她呼來喝去,然後想起就來,想走就走的好幾天不見人影。
「你……」曇月正想重施故技,用手肘重重的拐他,讓李雋痛得放開自己,可是還沒開始付諸行動,裙裾已經被撩高,身子立刻被提高幾寸,強壯健碩的男性身軀跟著擠進她的雙腿之間,即便隔著層層布料,當曇月感受到那明顯的亢奮,不由得發出一聲驚喘。
「為什麼這幾天都沒過來?你敢欺騙我……」李雋微瞇起俊目,貼在曇月唇上質問著,當他左等右等都等不到人,她若真的以為可以闖入他的生活,然後又拍拍屁股走人,那可就大錯特錯了,他會要曇月因此付出代價。
曇月氣得推他的肩膀。「我沒有欺騙你……」才想到要用腳踢他,可是這樣的姿勢根本也沒有辦法。「快放開我……」
「那麼你是打算放棄,不想玩了?」李雋無法按捺在胸口翻攪的巨大怒氣,或者該說因為曇月的出現,讓他體悟到自己的內心深處是多麼的渴望有個人出自真心的關懷,有人來愛他,好不容易這個人出現了,卻又要離開他,那讓李雋覺得被耍了,被玩弄了,那種滋味讓他發狂,要讓曇月知道她這輩子都拜託不了他。
「誰說我想放棄了?」曇月試圖挪動下身,但那帶著熱力的硬物仍緊抵著她,嚇得她不敢再動。「這樣我沒辦法說話……」
「你不是說喜歡我?還是你反悔了?我不准你把話收回去,聽到沒有?我不准!」李雋眼眶發紅,嘶啞地低吼。
被李雋的吼聲吼得耳膜都快破了,直到這時,曇月才體會到李雋的怒氣是從何而來,聽著他的話,還有他的眸底藏著深沉的恐懼、渴望,那全是他無法說出口的心聲。
「我沒想過要收回……」曇月口氣不自覺的放柔了,這樣的李雋讓她心疼。
「我喜歡你這句話,也不是隨便說來敷衍你的。」
聞言,李雋還有些懷疑,他的週遭繞了太多謊言,讓他不敢去相信別人,是曇月讓他學會信任,也讓他越來越依賴她,所以更害怕會失去她。
「你是說真的?」
曇月瞋惱地橫睨著他。「我每天有忙不完的差事,卻一邊又要惦著你,想著你會不會偷懶,有沒有認真在練習擊鞠,還是整天又喝得醉醺醺了,偏偏找不到空暇過來,心裡真是又氣又急,你說這樣像是在玩嗎?」
「真是這樣嗎?」李雋的怒氣被曇月的這番話給滅了一半,有些暗喜在心,整個人也跟著飄飄然起來了。「你真的一直惦著我?」
「我還以為你會巴不得誰都不要再來煩你,應該覺得高興才對。」曇月氣息不穩,這麼親密的姿勢讓她無所適從,怕李雋有進一步的舉動。
「大概是被你煩慣了,沒人煩了反倒覺得無聊。」李雋無賴地笑說,知道她不是不來,這才心情轉好。原來只要曇月一句話,就可以左右自己的情緒,看來他真的栽在她手上了。
「要是我在繼續囉嗦嘮叨,你可別跟我抱怨。」曇月又好氣又好笑地瞪他。
「我是求之不得。」李雋又想俯下頭偷香。也不知怎麼回事,曇月越是對他嘮叨囉嗦,他就越想要她,想要一輩子都讓她管教,因為他知道曇月是出自真心的,那麼他也被管教得心甘情願。「當我的女人吧。」
「現在是想這種事的時候嗎?」曇月羞惱地橫他一眼,連忙轉開話題好掩飾臉上的嬌羞之色。「你的擊鞠練得怎麼樣了?還剩不到幾天就要比賽了,你到底有多少把握?」
「你就只想到這個?」李雋苦笑一下,但是反過來又想,若此時的她跟普通女子一樣大發嬌嗔,含羞帶怯地允了他,願意與他溫存,那麼她就不是長孫曇月,而是平凡的讓他不會再多看一眼。
「要是你以為這麼一來,我就不敢管你、逼你,那就大錯特錯了。」曇月知道自己不能為了男女之間的小情小愛就忘了正事,也不會為了他而去改變,她就是她,獨一無二的長孫曇月,或許宮正說得沒錯,她的心太野了,太不容易滿足,如今最大的希望是見到李雋成為一國之君。
「意思是你不是不願意了?」李雋一臉興味的睇著懷中的小女人。
「等擊鞠比賽結束再說,這幾天要專心練習。」曇月還感覺到兩人的身體還緊緊貼著,「你再亂來,我要生氣了。」
「我根本什麼都還沒做……這才叫亂來。」李雋用亢奮的下身輕頂幾下,讓曇月的臉更紅了。
「不可以……」曇月羞惱地推他的胸膛,有些模糊的明白那意味著什麼。
「那就等擊鞠比賽那天我得到勝利之後,你要成為我的女人。」知道曇月對他有情,李雋不在乎多等一陣子,反正遲早她都是屬於他的,那讓他更加期待,也非贏不可。
待曇月的雙腳落地,她趕緊走到一旁,拉好裙裾,將披帛整理好,這才看見掉在地上的食盒,裡頭的事物全都摔得亂七八糟了。
「這樣怎麼吃?」
李雋不以為意的抓起碎成好幾片的胡餅就吃了起來。「只要是你拿來的,不過是什麼我都吃,就算是毒藥我也照吃不誤。」
「我為什麼要拿毒藥給你吃?」曇月覺得這話很奇怪。
「意思是我相信你。」李雋真誠的說。
曇月覺得這句話比任何甜言蜜語都要來的動聽。「為什麼突然要尚食局拍個女官來伺候?不你是不愛有人跟前跟後?」
「因為只有這樣,你才能名正言順地進出承慶殿。」李雋也想過這麼一來,所有的人都會以為曇月只是單純被派來服侍自己的女官,不會聯想的他們之間還有別的關係,這也是為了保護曇月的安全。
「那你又怎麼知道會派我過來?」曇月這才想到剛剛進門時,李雋抓了她就吻,擺明了早就猜到是自己,所以想問個明白。
李雋忍俊不禁低笑兩聲。「因為你是個麻煩人物,一般正常人面對麻煩人物第一個反應就是盡快往外推,只要和自己扯不上關係就好,所以我就猜到尚食一定會派你來。」
聽完這番話,曇月定定地看著他,她發現李雋心思太過敏銳,可以揣測得出別人的心思和想法,這可不是每個人都能辦到的。「我越來越覺得你不像眾人口中那個無能又不爭氣的秦王。」
「跟其它人比起來,我當然無能,因為我既不懂得討好父皇,對權勢也不汲汲營營,甚至沒立下過什麼大功,成天只會喝酒,自然不爭氣了。」李雋看得出曇月開始懷疑了,知道再騙不了太久,就等她哪一天想通。
「真的是這樣嗎?」曇月腦中閃過一道意念,想要抓住,已經不見蹤影了,到底是什麼呢?方才差一點就想到了。
「不然你告訴我還有怎麼樣才叫無能、沒出息,我會努力辦到。」李雋又裝得很好說話的口吻來氣氣她。
「這樣就已經夠了!」曇月沒好氣地白他一眼,心思也成功的被李雋給轉移了。「吃完早膳就開始練習。」
「是。」李雋可不敢有異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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麟德殿——
四天之後,終於到了擊鞠比賽這一天,殿前和廊下已經坐滿了人,皇帝和其它王公貴族正興致勃勃的鼓掌吶喊,場邊還有人擊著龜茲鼓助興,整個活動氣氛相當熱絡。
在場上的兩隊已經快要分出勝負,就見太子手上拿著鞠仗,以鞠仗擊球,將球打進了對方的球門而獲勝。
跨坐在馬背上的李晨,得意洋洋地接受歡呼。
「還有誰要上場挑戰?」李晨信心滿滿地問。
「我!」
李雋揚聲高呼,目光湛湛的騎著颯露紫進入場內,身穿翻領袍衫,頭戴噗頭,束黑色革帶、足蹬長統黑靴,那威風凜凜的架勢跟平常醉態畢露的模樣可說是判若兩人,充滿了自信和力量,馬上引起一種不小的騷動。
「是秦王!」
「秦王居然也來參加比賽……」
眾人議論紛紛起來,就連皇帝也忍不住伸長脖子,想看個清楚,更不用說在兩旁觀看的文武百官,但多半都是抱著看好戲的心態,想看秦王當場出盡洋相,因為沒人贏得了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