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來不及怕他,忙著興奮跟緊張。陸玄武的親吻,還有他摸索過來那放肆的手,炙熱的掌溫在她體膚游移、愛撫,教她汗毛興奮顫慄,更別提緊貼者她那結實的男性體魄,以及他身上輕微刺激的、屬於他的體味。
陸玄武完全知道如何讓她分心,他逗著她,和她磨蹭,喜歡她純情又敏感的反應,他讓她沒空去想過去的黑暗記憶,他沒真的進入她,但是讓她嘗到了超乎她想像的、足夠忘記一切的、腦子白熱化的高潮經驗。他真的好愛她的一切,愛她純真身體異常的敏瘳,他輕易讓她興奮顫裂,對這親暱遊戲上癮。
她不禁主動地挨近他,在他挑逗下高潮了一遍又一遍,變得貪得無厭,從震驚、好奇,到歡喜,貪心。到最後她再也沒辦法承受更多的刺激,沒有預告,也沒說聲晚安,就筋疲力竭,軟綿綿地睡著了。留下性慾高漲,無處宣洩的陸玄武。
「喂?」他喊。看她靠著他肩頭,呼呼睡也。「什麼?有人在會睡不著?」陸玄武得意地笑了。魏靜雅,有我在才睡得好吧?」
她豈止睡著,還打呼,一副幾千萬年沒睡過覺的貪睡樣。他講什麼她全聽不見。他微笑,捏捏她的臉。
「睡得跟豬一樣……」超可愛的。
魏靜雅忽然醒來,窗外,天還黑著,可是她以為自己睡了很久,精神飽滿,神清氣爽,看看牆上時鐘,才五點?她只唾了四小時吧,但卻是生平頭一回醒來精神,身體都處於非常清明舒服的狀態。這是怎麼回事?再驚訝地看看雙手,手套不知幾時被褪去,沒了手套保護,她也睡得很好,現在,也不覺得難受。
而身旁,躺著昨夜和她親暱遊戲的男人,她心頭一陣甜蜜湧過。側身,托著臉,研究他的睡相。原來陸玄武睡著時,粗獷到有點嚇人的五官線條會變得這麼溫馴可愛,連下巴鬍渣好像都變得很乖巧。她偷偷碰觸鬍渣,他皺眉,撥開她手。
她笑了,久久地,微笑凝視他。醫院很安靜,走廊的白色燈光在門縫下亮著。外面,偶爾聽見護士走動交談的聲音,除此外,這裡邊,靜得只聽見陸玄武的鼾聲。她看了他很久,有點不敢相信這是真的。這男人親密地躺在她身邊,她還睡得很香甜。而之前他在她身上為所欲為,教她經歷奇異的美妙滋味,興奮的身體先是如弓勒到最緊,再瞬間放鬆,那之後,身體漲滿甜蜜酥軟的溫暖感受,像蘊藏溫暖海水的海灣,柔軟,潮濕,很滿足。此刻,魏靜雅恍惚地回憶著昨晚跟這男人經驗的一切。現在,她有一種被打開的感覺。她被打開了,身體,心理,好像都被打開,再徹底清洗過,『那些黑暗回憶,種種壞情緒,都被刷洗掏空,然後填進了喜樂溫暖。她小心樊翼地摸他的眼鼻嘴。以這赤裸著的、沒戴手套的指腹……
原來才感應得到他的溫度,這樣溫暖,活生生的。她也喜歡上他的觸摸遊戲,原來撫摸喜歡的人是這麼愉快的經驗。她摸著熟睡的陸玄武,熱淚盈眶。沒錯,她喜歡這樣,這比去死去恨更快樂。
喜歡碰觸喜歡的人,好喜歡這樣跟很喜歡的人躺著睡一起。遇上可以相愛的人,原來這麼幸福。她再也不想躲起來一個人自憐,就算一個人的世界很安全,但絕對無法跟這種興奮甜蜜的滋味相比。
遇到對的人,相愛相處也許有風險,也許要交出信任,很多掙扎不安跟讓步,但是,也獲得新視野,新的感官刺激,新的門窗敞開,迎進嶄新未來。兩個人更好,可以吵架可以互補,一個愚蠢時另一個聰明,一個人衝撞時另一個人守住退路。兩個對的人,未來更值得期待,充滿未知,日子就更精彩。
魏靜雅全想通了,她把心門打開,交出自己,要和他在一起。要相信他。不是因為她不再害怕,而是選擇相信感覺更舒服愉快。她要快樂生活,她已經悲傷貧瘠太久。她要被疼被寵,她幹麼放棄這個權利?
正因為陸玄武對不起她,辜負她,如今要補償她,她何必為了自尊放棄享受他的彌補呢?她應該愛自己,也允許被疼愛。她也要不揮手段追求屬於魏靜雅的快樂生活。
她要學會調整視野,調整腳步,調整跟命運打交道的方式。她不想再咒罵這個世界了,太累了,她想……試著擁抱,擁抱這不太完美但偶有驚喜的世界。
然後……去探索,探索眼前這不太完美但偶有驚喜的男人。魏靜雅湊近他,拉開他手臂,躺進他臂彎裡。他迷迷糊糊地不知呢喃什麼,下意識地將她環緊,提供他的胸膛給她當枕頭,好舒服……
魏靜雅微笑,閉上眼,再睡下去。原來愛情,是心靈創傷者,最棒的解藥。
翌日中午,莊凱文很受不了的拎著兩大袋食物走進病房。
「魏靜雅!你太過分了!」莊凱文一路靠天不停,深深痛惜自己大材小用。以及被這些女性朋友荼毒的命運。「這算什麼?醫院伙食太差,要我幫你外送午餐,幫你就算了,但這個男人!」莊凱文瞪向微笑著的陸玄武。「請問為什麼我也要幫他外送?他是我們的敵人!」
咦?莊凱文瞇眼睛,有點可疑喔。是敵人吧。但看看在他右邊床鋪上坐著,臉頰紅紅,笑瞇瞇的魏靜雅。見鬼了,這女人幾時會笑得這樣白癡了?
再往左邊床鋪看,陸玄武也笑容和氣,一副和藹可親的樣子。
他媽的,這男人幾時這麼慈眉善日?莊凱文看看魏靜雅,睇睇陸玄武。「你們……該不會私下簽訂和平條款吧?現在仇家變冤家了嗎?不對,該不會,直接變親家?你們不要太戲劇性喔,我不是電視圈的人,我不喜歡戲劇性。」
「莊先生,感謝你特地幫我送午餐,謝謝你。」陸玄武很溫柔地說話。莊凱文連退幾步,瞪著他。「我肯定你們達成什麼協議,還是你對我們魏靜雅做了什麼事,讓她神經失常徹底秀逗了?」這也不是不可能,比如下咒或喝符水?
「我很好。」魏靜雅笑了,想不到她這樣鎮定,莊凱文反倒神經兮兮起來。
「凱文,我決定不告陸先生了。」
啪,午餐扔一邊去,莊凱文衝到她面前,用力搖晃她。「醒過來!醒過來!我就知道不能讓你跟這個大壞蛋獨處會變白癡。我錯了,你真的發瘋了!」
「別這樣,不告他是為了更大的利益。」
「最好有夠大利益!」莊凱文吼叫。
「我將擁有玄武製作一半股份,還有製作人辦公室一半的空間,以及擁有他拍的每一部戲一半紅利,我還有——」
「還有我。」這句陸玄武自己加上去。魏靜雅脹紅臉孔,尷尬害羞。莊凱文驚駭發抖。「這是什麼狀況?一半股份?哪有這麼好康?還有最後那一項是什麼?魏靜雅擁有你?那她不還死定了。錢要被騙光光了。」
陸玄武坐直身子,解釋清楚。「下午我會聯絡會計師,也請莊先生聯絡你們的律師,我們立刻簽訂合作條款,我將釋出最大誠意,彌補我對魏靜雅小姐的傷害。我還會釋出我的未來人生,竭盡所能的補償魏靜雅小姐,讓魏靜雅小姐受到最大的保障跟照顧。」
「X!又不是在求婚,講得很像在求偶。」還照顧跟保護,這根本是談戀愛的步數。可是當事人,兩適情意綿綿眉來眼去,一個害羞臉紅,一個滿面春風得意洋洋——
兩人似乎懷有共同不可告人的秘密
「難道——」莊凱文瞠目結舌,這兩人已經……互通款曲在他不知道的時候?
已經……打得火熱在他不在場的時候?已經……情投意合在他忙著修道的時候?
忽然,另一個教他驚駭的發現——
「魏靜雅,你沒戴手套?」還顯得這麼自在愉快?看樣子被脫掉的不只是手套兩已——
大勢已去,春水東流。愛如洪水,早早淹沒兩傢伙,竟然懸在莊凱文完全不知情的狀況下。
「了不起,真了不起——」莊凱文點點頭,感覺超受傷的。是他把魏靜雅救出自閉世界,可是她忽然突飛猛進到跟陸玄武熱戀。
他像魏靜雅的家長,有被排擠的難過感,最後的最後,能讓魏靜雅微笑,被騙過還肯卸下心房、撤除防備的,不是莊凱文,是陸玄武。
嗚嗚嗚……沒天理,對於一心想拯救世人渴望修道的莊凱文而言,真是嚴重打擊。
「算了……我不管了……我累了……你們好就好了,反正我不重要啦,你們兩就好了,反正也沒人問我意見。我只是局外人,我走了。」莊凱文垂頭喪氣走出去。
「莊先生?」陸玄武喊住他,「不知道這樣問可不可以,但是……魏靜雅說你是她的恩人,所以……」